第32章 死吧，渣滓

  「死吧，渣滓！」

  聖騎士不會背刺？聖騎士可能不會，但黎恩會。

  他雙手握緊勇氣之劍，所有聖力灌入其中，銀光大盛。

  龍眼全開，劍的軌跡在腦海中構建。

  當這一刃揮下，脖頸、脊椎都是這一刀上的致命要害。

  怒意化作實實在在的力量，「拆牆者」讓這一擊，化作了擊碎重甲的銀色圓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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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只是斬首？不，那其實並不保險，在超凡的世界，那些看似裸露的要害並不是毫無防護。

  「噹！」

  當劍刃敲到脖頸一寸外的虛空盾，察覺到手感異樣的黎恩不驚反喜。

  怕，就怕你毫無反應.....那就可能是人偶、代死、空間之術。

  看來，你很富有，但也沒那麼富有，真正的頂級貨你沒有資格擁有！

  劍鋒立刻稍轉，從斬首到了脊椎。

  「咣當！」

  虛空之中，順著劍鋒所指，不斷有光華閃爍，那是一枚枚昂貴的護盾之光。

  力場盾、法師護盾、虛空盾......天知道這個傢伙有錢到何種地步，身上到底有多少防護裝備，其中任何一件都是冒險者的保命貨了。

  僅僅只是一眼，黎恩都看到了至少被激活了五種不同樣式的超凡護盾。

  想憑藉劍鋒的銳利斬首？太瞧不起這一身超級金錢防裝了。

  「你，怎麼會是你......」受力的尤金猛地回頭，滿臉震驚。

  但臉上，卻沒有多少恐懼，反而更多的是暴怒和費解。

  為何會是你來殺我？我們有仇嗎？

  正常情況下，就他雙手的魔法護盾戒指，即使當街被蒸汽車撞一下，也會無傷。

  但這一次，卻不一樣。

  「蝕甲。」

  劍鋒再度抬起，在半空中畫出一條弧線，然後猛地如隕星墜下。

  這一擊，已經從斬首化為斜砍。

  刀鋒聚焦之地，依舊是尤金的脊椎。

  「咣！」依舊，還有護甲，你丫到底多怕死。

  一枚枚虛空盾、法術護盾甚至聖盾都被激活，與此同時，尤金手指上、脖子上的各色魔法戒指、項鍊，如爆米花一般連環爆裂。

  那價值不菲的護盾戒指，也僅僅只能多阻止刀鋒一秒。

  但他的右手，已經掏出了一個信物盒子。

  一旦按下其中的按鈕，不僅能激活隨機傳送，奴隸市場的護衛隊也會立馬趕到。

  時間，或許只剩下數秒。

  「雜碎，你也會怕死？！」黎恩的低吼依舊在繼續，刀鋒在虛空撕裂，他沒有絲毫猶豫。

  源自蘇爾的「戰劍.蝕甲」，不斷的擊穿、擊潰護盾，但下一刻，總有一枚新的被激活。

  他，似乎還需要一點.....憤怒。

  「為了正義嗎.....」不，為了死者，為了弱者，為了一個個死不瞑目的普通人。

  對不義的憤怒在黎恩心頭燃燒，在這一霎，他理解為何「聖劍.斬邪（暴怒）」的敘述之中會有暴怒。

  心魂能力始終是源自個體的靈魂，是情感和心靈養育的怪物，那麼，構建它的自然是有主體。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每個人的心魂能力也不同，但人的某些情感是相近的。

  「原來，你（蘇爾）一直在憤怒啊。」

  而蘇爾的聖劍，是為何而揮？

  「記著這份四面八方壓倒而來的黑暗，在忍無可忍的時候，揮劍吧。」

  最後的見面場景，在他記憶里回想起來，老傢伙調侃的話語，卻在述說自己的本質。

  「......為了弱者揮劍吧，為了斬開這片黑暗！揮劍吧。」

  這就是所謂的奧義，僅僅只是把自己的憤怒侵入其中。

  這把聖劍所需要的，僅僅只是憤怒......對不義之人、不義之行甚至不義之神的暴怒！

  這一霎，被虛空盾束縛的劍鋒，再度銀光大盛。

  「噼里啪啦！」第三劍落下的時候，又是一輪新的魔法物品的爆裂，嚇得尤金魂飛魄散。

  而黎恩雙手握劍，雙瞳赤紅......他不需要去尋找讓其憤怒的素材，一路見識到了太多的不平，見到了太多的不義。

  他最憤怒的，實際是始終不敢揮劍的自己！

  「這一劍，也是為了我的膽怯.......」

  對這個充盈著不平的世界的憤怒，對自己軟弱的憤怒，最終凝聚成了淡淡的劍鋒。

  當「戰劍.蝕甲」真的徹底掌握，大盛的光華反而被凝聚。

  【掌握戰劍.蝕甲（精通）】

  銀光，沒了。

  劍鋒的微光，卻依舊在。

  就如暴怒至極，反而會收斂，狂怒之人殺意已決，反而默然帶笑。

  當怒意升華，這一次，銀劍反而顯得平常樸素。

  內斂的銀色劍鋒，如解牛的庖丁，輕輕划過愚蠢的生命。

  「嘩啦！」那並不是粗暴的撕裂，卻是仿若鑰匙打開了大門。

  所有的護甲，全部被一閃而過，斬劍擊穿了所有的防護，刃身這一次沒有被阻礙。

  它，狠狠的擊在尤金的背脊之上！

  「啊啊啊！」慘叫的奴隸商人，打著滾被擊飛。

  他內外都傷，在地上滾動，身子已經扭曲成一團。

  這一刀，沒有絲毫的留情，如墜落的斷頭台，直接斬斷了其脊椎。

  他在地上痛苦哀嚎，不斷吐血，卻發現手腳已經不聽使喚。

  他想按下打開的盒子中按鈕，手指卻無法動彈，救命之物更是直接滑落。

  「啪！」它，直接被踩碎了。

  而更狠的，卻是迎面的斧光。

  摔落的雞湯鍋裡面，是兩把金剛短斧。

  拾起它們，同樣暴怒的迪蒙揮舞戰斧狂砍。

  「哐。」

  依舊有一些護盾，再度被正面的蠻力激活，但是，並沒有什麼卵用。

  「嚓。」背後的聖騎，再次背刺。

  這一次，明明是四階超凡者的尤金，甚至連展現自己的能力的機會沒有，背脊已經被勇者之劍再度刺穿。

  從脊椎入，從胸口出。

  當劍尖從心臟處刺穿的時候，吐著血的尤金，即使再死不瞑目，也只能到此為止。

  正義的背刺，成功見效。

  黎恩抽出劍身，輕輕一甩，勇者之劍再度恢復光潔。

  兩人大口喘息，接著，同時笑了起來。

  不可一世的奴隸市場主管尤金已經暴斃，刺殺已經成功。

  「按計劃來。」

  對著這個屍體，黎恩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把上面的污濁藥劑緩緩的撒了上去。

  原計劃，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既然做不到斷尾者的屍體效果，就直接讓屍體消失。

  但龍狩小姐透過莎莉曼送來了這奇異的藥劑，並說這更適合偽裝成斷尾者的慘案現場。

  而事態的發展，果然正如她承諾的。

  當那些污濁的黑色液體落下，尤金的屍體先是高速的抽搐，接著就在兩人面前，迅速老化、乾枯。

  很快，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一個捲成一團，死不瞑目的瘦小乾屍。

  這一幕，讓黎恩和迪蒙都非常熟悉......之前的小威爾的屍體，也是這樣的！

  這個場景，讓兩人面面相看，有了諸多聯想，但現在顯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啪。」

  黎恩斬下肥大化的斷尾，直接將其丟向了門口。

  一個帶著斗篷的漆黑身影，已經等在那裡，她直接將其握在手上，認真打量。

  「那個護衛情況如何？」黎恩開口問道，監視對方，也是她的任務。

  「還在樂，靜音結界的效果很好。」

  「影裁」塔麗雅走了過來，她是作為後備戰力的。

  原本還要負責攔截那個可能被驚醒的護衛，如果黎恩這邊圍剿失敗，甚至可能要來這邊刺殺補刀。

  但顯然，黎恩的設計過於成功，最低四階超凡者且渾身極品珍寶的尤金，死的不明不白。

  黎恩自己卻知道，說到底還是蘇爾的傳承之劍的強悍。

  這一身離譜的法術防護，依舊被直接擊穿，這是遠超等級的力量。

  【同步率50.1%，滿意度32.9%】

  而揮出這一擊之後，黎恩那停滯已久的同步率，終於再度開始上漲。

  黎恩看著腳下死不瞑目的屍體，他有點理解為何身份高貴的龍狩，在得知英魂蘇爾的歷史戰績之後，也會直接詢問是否能夠掌握斬龍、斬法的秘劍。

  這一套專用來破防的劍術修煉到極致，大概真的擊穿強悍的龍言咒法，擊殺強大到離譜的巨龍。

  尤金那一身天價的魔法防護，可能也足以比擬龍鱗了，卻依舊直接被「蝕甲擊」打穿。

  這是源自概念和靈魂層次的碾壓，是層次上的質量碾壓，堆再多低級防禦並無意義。

  再強大的對手，只要成功破了防.....現實並不是比大小數值的遊戲，人心被擊穿就會死。

  大部分人形強者在生理構造上並沒有本質區別，遭到要害一擊就死的透透的。

  塔麗雅低頭，檢查了一下致命傷，那是劍尖對胸口的貫穿傷，滿足自己之前的要求。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斷尾者了解頗深的她，當即掏出小刀稍微加了加工，讓其顯得更像是刺客的背刺。

  「接下來.....」

  「來吧。」迪蒙攤開雙臂，背對塔麗雅。

  塔麗雅的匕首快速揮動，不僅在其背上劃出了傷口，麻痹的毒液也立刻讓其倒地。

  同時，她拋出了一些油罐。

  接下來，就是按計劃.....

  「啊啊啊啊！」突然的男性吼叫，在整個別墅中迴蕩。

  「賊子！」

  隔音的結界已經取消，伴隨著爆炸聲和怒吼聲，還在享樂的西爾瞬間驚醒。

  他連忙拿起短矛，猛地沖了過來......但他看到的，只有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豬人，還有已經化作枯屍的自家BOSS！

  「啊啊啊！」

  他猛地暴怒，四階的超凡者行動中帶起了狂暴颶風，但似乎已經晚了。

  他看著徹底敞開的窗戶，上面還有一個腳印。

  「啪！」

  一拳擊穿了牆壁，西爾沖了出去。

  超凡的力量在其身上聚集，他看到了不遠處那個正在快速遷移的黑影。

  那個刺客，他.....她在影子中不斷跳躍，仿若虛幻的影子。

  「你居然敢！」他舉起手臂，價值連城的短程空間物品被激活。

  猛烈的爆發之下，僅僅只是一霎，他就跨越了空間限制。

  四階大戰士級的護衛，猛地爆發。

  西爾盯著飄在半空中的身影，投出了自己的短矛！

  「咣！」那矛，居然也短程的進行了空間漂移。

  瞬移後的短矛刺穿了黑影，卻沒有造成傷口。

  但她提著的那個袋子，恰好被擊穿，直接裂開了一個大口。

  大片的紅色寶石、金幣還有玉石，從中滲出。

  寶物從天而降，原本還在躲避災害的路人停了下來，當即紛紛主動上前爭搶。

  連西爾，都下意識的一撈。

  「尾巴，這是尤金的尾巴嗎......」那尾巴在被生命力撐的肥大化前，他認識。

  他想起了自己BOSS的屍體還在原地，猶豫是繼續追還是回去看下屍體。

  但下一刻，一種源自本能的渴望，讓其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一枚血紅色的寶石，一枚被路人爭搶的空降寶石。

  他直接搶了過去，仔細觀察......他感覺都生命力正在滲人自己的體內，精神為之一振。

  這種色澤，這種力量，見多識廣他當即想起了一種可能性。

  「英雄之血？！怎麼可能！！」

  他下意識回頭，看到了那面牆壁後的乾屍，原本的憤怒變得冷靜下來。

  「那個混蛋，居然敢吃獨食.....」這也不是第一次，想起尤金今天的急迫，他瞬間理解了一切。

  思量了一下，他嘆了口氣，畢竟自己護衛對象已經死了，他還要考慮如何交差。

  「轟隆！！」

  背後突然的爆炸聲，讓他猛的回頭。

  剛剛還好好的小房子，似乎安置了什麼爆炸、燃燒裝置，一下子燒了起來。

  「糟。」

  他連忙沖了過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真的讓屍體沒了，自己也不好交待了。

  但是.....他並沒有急著去撈屍體。

  「混蛋，把你們的撿到的交出來！」

  那可是英雄之血啊，你們這些垃圾怎麼可以擁有。

  他猛地沖了過去，瘋狂的洗劫路人.....但是，依舊有很多聰明人，早就拿著東西跑了。

  而等他四周無人，已經開始沒有收穫的時候，才回頭急匆匆的去撿屍。

  或許只是多花了幾分鐘.....但從裡面撈出來的，就只有燒了一半的枯屍。

  看著這短短時間就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無尾屍體，還有剛才拾到的那枚扭曲化的斷尾，他想起了碼頭區最近的一個風雲人物。

  「尾巴收藏家？他.....她居然敢惹市場......呃，如果有英雄之血，那的確沒有什麼不敢的。」

  提著這半截屍體，他就打算走出火場，但腳下似乎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還沒死嗎？」低頭的他注意到，腳下還有一個迎面躺下的大塊頭豬人。

  他背上有傷口，身子在下意識的抽搐，隱約還有肉香。

  想起之前這個豬人為自己的安排......思量了一下，他還是拉了一把，將正在掙扎的他拖了出去。

  「記住，我沒玩女人，是那個刺客突然從影子裡跳出來的，我沒反應的及......」

  對他來說，尤金死了就死了，換個人就是。

  重點反而不是那個人，而是那被帶走的一個大袋子。

  「一袋子的英雄之血啊，看樣子，碼頭區又要亂起來了.......」

  急匆匆返回奴隸市場的西爾並不知道，他離開的背後，一個身影始終默默的看著他。

  看到他老老實實拖走了豬人，黎恩才再度消失在陰影之中。

  最後，黎恩還看了一眼已經徹底燒蹋的房屋，滿意的點了點頭。

  讓案發現場徹底消失，會讓這個案子變得更加難以被偵察.......雖然其他人都說沒這個必要，這個世界的偵察手段很粗糙。

  「既然是演戲，就要演全套，既然是謀殺栽贓，就要做成鐵案。」黎恩卻覺得，再多的準備也不為多。

  尤金已死，英雄之血的誘餌已經灑出，做到這個地步，並不代表計劃已經結束。

  相反，要讓風向自己這邊吹，有些布局才剛剛開始。

  時間稍微倒退一下，在這場謀殺剛剛開始的時候，在碼頭區的另外一個方向，另一場殺戮已經越演越烈。

  「啪！」

  「聖騎士黎恩」一腳踢開了人販子的大門，開始了今日的剷除邪惡。

  「罪域審判。」他成名的獨有超凡之力被激活，紅透了判罪血光覆蓋了這裡，人販子怎麼可能有無罪的。

  於是，「黎恩」緩緩的拔起了利劍。

  「死吧，渣滓們！」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