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與拉普拉斯談判的『手段』，利維坦
第434章 與拉普拉斯談判的『手段』，利維坦中的大型預言術
幽藍眸光旖旎絢爛。
雖然十分狼狽，剛剛才被梅爾娜當場捕獲，使用治療術才把胳膊上、腿上、臉頰上的傷口治癒完畢。
因為被「斗神鎧」斬出的氣浪掃到，鼓膜穿孔，耳洞依稀還隱隱能看見血跡。
但洛琪希是真的開心。
肉眼可見的雀躍之態。
當然不是擁有像愛麗兒那種身為六面世界的最為強大國度的尊貴公主，卻整日想著被艾倫揍獨特XP。
——之前在「煉獄火山」時，洛琪希總覺得自己幫了倒忙。
而剛才，即便沒有常規意義上的冒險者團隊的『互幫互助』，但洛琪希確確實實覺得自己是起到了作用。
無論是作為冒險者，幫助同伴渡過難關的那部分。
又或是作為『冒險者』，幫助愛人度過難關的那部分。
她都認為自己這次切實幫助到了艾倫。
艾倫捏了捏洛琪希的手。
「謝謝。」
洛琪希眨著眼，倒是沒有說什麼不客氣，只是用手指輕輕撓了撓艾倫的手心，以示安撫。
倒是在小事上麻瓜，正事上格外靠譜的藍媽媽。
一旁的梅爾娜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在她身後，一根魚屍脊椎骨坐的『拖車』上放著斗神鎧，正被梅爾娜拖行著前進，她時不時看一眼艾倫，又看一眼已經晦暗無比的斗神鎧，臉上還殘留著些驚魂未定的神態。
艾倫轉頭看她。
「斗神鎧給我。」
「不行！」
艾倫瞅著突然應激起來像老母雞一樣將張開雙臂將身後的斗神鎧『保護』住的梅爾娜，沉默了片刻。
轉眼。
眾人落在皇宮的位置，一路往阿卡姆看去。
全是斷壁殘桓。
他收回目光，轉頭對著神情萎靡的科爾說道。
「抱歉，科爾，謝謝你剛才救了洛琪希她們。不過目前來看，阿卡姆損傷很嚴重。」
後者正瞅著不遠處已經化成滿地屍塊的多菲發呆，聞言回過神來連忙擺手。
神色有點說不出口的奇妙之態。
有些尷尬，又有些不理解，還摻雜著些許被『背叛』的難受姿態。
「沒沒關係！倒是我該感謝你，艾倫。我也沒想到這次海神大人竟然能響應多菲的賜予
而且賜予之物竟然如此可怕還還好有你，要是沒有你的話這次恐怕就不是損失一些叛軍臣民那麼簡單了我也會被多菲殺死吧」
說著話，她欲哭無淚地看著皇宮，又扭頭看著自己一手規劃建成的阿卡姆。
「至於阿卡姆反正重新建設就好了」
這次倒不是克萊姆在翻譯。
重獲新生，身上黏連著五顏六色屍塊的章魚，站在兩人身旁，哧了一聲。
「早說過了，你那位海神大人根本不值得信任，如今可是看到了？
而且你這幅姿態完全沒有必要，叛軍也算臣民？笑話！四百年過去，科爾，你仍然是如此幼稚！
戰爭怎麼會不流血？
這次鐵骸頭幾乎沒有多少傷亡，死去的全是一些叛軍，已是萬幸，叛軍該死！不忠不義之輩，死到臨頭才來作騎牆之態，可笑至極！
阿卡姆算什麼？大不了我們遷都拉耶萊，在那兒重新建設王都？豈不是更好？」
氣不打一處來的科爾一尾巴便將章魚抽裂開了。
屍塊碎了一地，然後飛速蛄蛹重新黏連成為章魚的姿態，他瞪著獨眼瞅向科爾，正要發火。
就在這時，卻是看到艾倫在瞅他，瞬間便閉上了嘴。
眼球一轉。
「也是多虧了艾倫閣下的幫助，我看」他瞅向艾倫身後被梅爾娜拖拽的鎧甲，「這次為了表達感謝，我們海族便將這鎧甲贈予你，如何？」
艾倫本還覺得毀掉科爾明顯心疼的緊阿卡姆有一絲虧欠，畢竟要不是對方剛才救命，恐怕洛琪希真會被自己殺死。
但這聽見章魚義正言辭地說著這種比話，還是被氣樂了。
怎麼有這種厚顏無恥之輩？
「別給我放屁，我如何處理斗神鎧與你們海族有什麼關係？給你放出來是要說正事。」
艾倫深吸一口氣。
「如今我們來到了阿卡姆，倘若你這時候派人浮出海面，將我們召喚出去，需要多久？」
章魚聞言神情之中隱現驚喜之色。
它還在考慮怎麼將眼前這棘手的猴子送出去，沒想到對方竟然自己先提了出來。
「一日！以鐵骸頭的身體條件和速度，不需要中途適應海水的『重量』變化，可以全速保持上浮，游出海面！屆時只要他們使用魔石額」
章魚一愣，突然反應過來淵海中的魔石存貨已經告罄。
艾倫緊跟著問：「加上在外界搜尋魔石的時間。」
章魚眼球直轉：「四三日，群島周圍的小型島嶼有些迷宮可以搜集魔石！」
艾倫聞言沉默了。
剛才斗神鎧的異樣讓他由不得懷疑「技神」拉普拉斯或許是人神計劃中的一環，見到他的風險很高，讓艾倫投鼠忌器。
如果對方真的希望自己被斗神鎧控制，那麼去見拉普拉斯幾乎是九死一生。
但
四個淵海日。
外界就是八十天，幾乎三個月的時間。
他等不起。
一陣沉默。
艾倫想起了自己在意識海浮浮沉沉之際看到的記憶走馬燈，眉頭一抬，看向科爾。
「艾莉娜麗潔確定是被拉普拉斯接走的？從那以後你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她的任何音信？」
科爾點了點頭。
「是的。」
「她什麼時候進入「淵海」，又是什麼時間離開？」
「我想想應該是七八年前，只待了幾個月就離開了」
「你在剛剛擔任『科爾』之後，拉普拉斯是否曾經要求進獻過海族？以研究的目的？」
「進獻額沒有不過海神大人倒是帶走過一些海族去當祂的僕人」
「其中有爾特仆斯族麼？」
一旁章魚陰沉著臉接了茬。
「有，幾乎所有種族都有過。」
「四百年前，你爾特仆斯族有過外出失蹤的例子麼？」
章魚眼球轉動，卻是不知道艾倫問這個是是什麼意思，只是思索了會兒，見艾倫神色實在稱不上是『和顏悅色』，十分老實地答道。
「雖然爾特仆斯誓死效忠海神大人，但是這幾千年來，仍然會出現那麼幾個離經叛道之輩，想要出去尋找自己的自由，它們基本都被處死了。」
「基本？」
「也不乏有幾位偷偷逃出淵海沒有回來過我們爾特仆斯早已經將它們從族群中除名！」
這話落下，艾倫眯起了眼。
時間對得上，動機對得上，邏輯對得上。
拉普拉斯被一分為二轉生之後，根據理不盡的敘事，他的記憶應該也被一分為二才對。
但實際表現卻是，無論是繼承了對「人類」恨意的「魔神」拉普拉斯，還是繼承了對「神」恨意的拉普拉斯，都沒有過任何尋找過艾莉娜麗潔的行為。
按理說，他那麼多年孤獨一人，只有過艾莉娜麗潔陪伴的那段時間描述稱得上是『歲月靜好』，看描述他們關係也很不錯，拉普拉斯在艾莉娜麗潔主動提議獻身為龍老闆補魔，作為以打敗人神為最終追求的魔龍王，竟是還有過猶豫。
這全都證明了拉普拉斯與艾莉娜麗潔關係很好，且非常之好。
那麼
這兩位拉普拉斯為什麼都不去尋找她？而是任由將她『遺忘』在龍鳴山？
根據目前的信息，唯一的解釋就是。
——他們真的忘了。
而忘記的原因也很簡單：
拉普拉斯在第二次人魔大戰前，與艾莉娜麗潔分別之後，還曾去完善/處理過斗神鎧，而在這個過程中，拉普拉斯將自己一部分意識通過之前無意中學會的爾特仆斯族天賦能力，將自己關於艾莉娜麗潔的美好記憶寄存在了斗神鎧之中，這才去赴那個『感覺不太對勁』的第二次人魔大戰。
果然，預感應驗，人神攛掇不死魔王巴迪竊取了他的斗神鎧，魔龍王被人神設計一分為二，「魔神」拉普拉斯成為了一塊損耗奧爾斯蒂德魔力『吸魔石』。
「技神」拉普拉斯在轉生甦醒後，先是殺了利維坦，因為某種個人目的，來假裝這世界的『神明』。
然後，為了研究海族的能力，以僕人的名義召集了一波實驗體。
卻是發現了爾特仆斯族跟自己一樣具有意識分裂的能力，他感覺不太對勁，這才去細細搜尋了各種過去的痕跡，找到了藏於林古斯海中「地獄」迷宮中的斗神鎧。
取回了艾莉娜麗潔那部分記憶。
等到這時，再返回龍鳴山，艾莉娜麗潔已經消失了。
因為她在200年前就被人從龍鳴山附近的迷宮中拯救出來，因為其在拉普拉斯改造試驗副作用的狀況中失去了所有思維能力。
所以被當時拯救她的勇者將她送到了長耳族的聚集地，艾莉娜麗潔在那裡結婚，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但與此同時也出現了越超常人的性慾和每個月會排出一枚魔力結晶的症狀。
之後在夫妻兩販賣魔力結晶賺錢的時候丈夫被劫匪殺害，艾莉娜麗潔成為了寡婦，很快她便難以忍受需要排出魔石的副作用，也就是性慾，去襲擊了同村別的男性，幾次後被村民發現，趕出了村子。
在這之後幾乎是顛沛流離，經歷了一系列難以想像的遭遇，在其在中央大陸已經名聲臭掉的情況下，奴隸商人決定把她賣到人生地不熟的米里斯轉個好價錢。
就在這個出海的時候，她遭遇了海難。
這才來到了「淵海」。
這真的只是湊巧？
偏偏在艾莉娜麗潔人生最晦暗，最需要拯救的階段，這利維坦的屍體就正好出現，將她吸入了海底？
在那之後，又為什麼將她放出了「淵海」？
而最終，艾莉娜麗潔在理不盡的結局之中，完全稱得上找尋到了真愛，過上了幸福美滿的人生結局
而現在
艾倫看向了梅爾娜身後的斗神鎧。
拉普拉斯那部分關於艾莉娜麗潔的記憶，再次回到了斗神鎧之中
去見拉普拉斯，真是九死一生麼？
預知夢的導向是好是壞
我擁有可以與對方談判的條件麼
章魚見艾倫沉思了很久，擺動著它的觸鬚，在科爾有些慌張的神態中，開始十分客氣地逐客。
「那，我這就派鐵骸頭」
艾倫打斷了他的話，看向科爾，「現在這情況，魔法陣還可以用嗎？」
科爾先是一愣，隨即大喜！
「可以！魔法陣是由很多小型魔法陣組成的，現在的損毀情況和魔力剩餘量不支持多人進行轉移，但是一個人是足夠了！」
章魚卻是慌了，趕忙就要說話將這又要節外生枝的猴子趕走，可還沒等說話，身體一僵。
之間艾倫已經掰開了手中那隻骨籠，正對著它。
「我請你，還是你自己跳進來？」
——
那種意識抽離身體的感覺再次被艾倫感受到。
不過這次他卻沒有再次暈過去。
咸腥海風中，一頭白髮的少年睜開了眼。
他來到了萬米至上的高空，利維坦的心臟之上。
遠處，從利維坦背部垂落的死寂黑色神經作高聳的黑色山峰，將這心臟懸掛在高空。
艾倫從轉移魔法陣的石階上一步步走下，踩著地面利維坦背部剝落而下的屍體肉糜職中。
濃郁的海風濕意，從四面八方拍打在他的身上。
不多時，他便循著預知夢中的記憶，淌過了『海』，來到了飛速與記憶重合的那座
——龍族遺蹟。
二十餘米高的神廟基座之上，依舊矗立著六根巨大的，爬滿了苔蘚與海藻的石柱，上頭龍紋攀檐而上，展翅欲飛。
他一步邁出，瞬間來到了神廟居中的位置。
果然，居中一片散發出隱晦綠色光芒深坑就在眼前。
砰！
一枚碎裂的磚石被艾倫踩的崩飛，被他一把抓在手裡，便丟了下去。
許久沒有回聲。
幽綠坑洞深不見底，一如夢境。
「拉普拉斯！」
有回聲，無回應。
艾倫眯眼，跳了下去。
坑壁上的皮膚紋理隨著快速消失的魔力一同下墜。
依舊跟夢中一模一樣，再來到接近兩萬米的深度，艾倫的魔力全部使用一空。
身形急墜！
艾倫落地的一瞬間，藉助身下利維坦十分有韌性地皮膚一個翻身，穩穩地站在了坑底不遠處那高十米寬五米的吸魔石大門前。
推門，門開。
水盈盈的白牆矗立眼前，飄渺著絲絲縷縷的霧氣。
這次艾倫看清了，那根本不是牆，而是利維坦的心室核心。
就像是「技神」拉普拉斯這科研怪人專門以這利維坦的心臟製作而成一個
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上，有畫面：
——一位白髮青年，生著熟悉的眉眼，立於一塊巨大的LED屏幕之前，轉頭看著一旁。
在他的對面，滿頭白髮的『海神』笑著說道：
「被祂選中的人，你好，初次見面，吾名為拉普拉斯。」
艾倫看著眼前這仿佛電影幕布的心臟表面，緩緩轉頭。
在自己的不遠處，滿頭白髮凌亂披在肩頭，五官凌厲，卻神態溫和的中年人笑著對他開口說道。
「被祂選中的人，你好，初次見面，吾名為拉普拉斯。」
復刻了身旁的場景，前後相差不到兩秒。
艾倫掀起了眉頭。
他察覺到了拉普拉斯用利維坦心臟在幹什麼了。
它被用作成一個『水晶球』。
一個施展大型預言術的『水晶球』。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