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威震千里
正在接近的晉明修心中駭然:「這不是本宗之法,這是什麼功法如此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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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這次不露紫氣,一時半會不好分辨。晉明修心念電轉,劍光迅速沒入了死人後心,旋即歉然:「是老夫反應不足,出手遲了……還好宗主神威無敵,不被宵小所侵。」
「轟隆隆!」雷霆之中,沈棠微轉側顏,似笑非笑:「晉堂主知道就好,以後將功折罪。」
看在晉明修心中,沈棠這美絕人寰的笑顏卻直如妖魔,看得人膽戰心驚:「多謝宗主寬宥……」
風止雷消。
廣場之中躺著五名凌雲門的道士,已經被天雷地火交擊,死得透了。
更遠之處,東江幫王副幫主面前站著一名白髮女子,冰劍橫指,區區一人攔得東江幫五六人不得寸進。
陸行舟坐在廣場正中,向高台眺望,正好看見沈棠也向他看來,兩人對視之中,同時一笑。
全場目瞪口呆。
落在場中人們眼中,這含笑對視的男女簡直是兩個妖怪。
一個區區七品,利用丹霞山的地火為基,布置出運用天時地脈的頂尖陣法,凌雲門闖陣修士連個法器都來不及用,盡數坑殺於此,狠辣無比。其中玄鶴真人本命法器被沈棠飛劍擊碎,至今重傷癱軟,神色如墜夢裡。
一個四品……好像挺高,可她的對手也一樣高。飛劍重創玄鶴,又在沒有飛劍的情況下,電光火石之間秒殺兩個焚香樓同級強者,這還是人嗎?
還有那邊那個白髮女子,此前人們的目光沒在那邊,都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個人能攔得住東江幫這麼多人,王副幫主也是個四品武修啊,這女子不是才五品嗎?
這都是一群什麼妖怪,聚在這個所謂敗落的天行劍宗里?
敗落你個鬼啊……這宗門說比以前更強都有人信。
盛元瑤摸著下巴,悄悄問阿糯:「你怎麼不出手?」
阿糯眨巴著眼睛:「我是個小孩子能幹什麼呀……」
「切。」全場只有盛元瑤知道這夥人其實還藏了拙的,至少阿糯都沒出手。曾經她查探霍家護衛和柳擎蒼屍體所見的邪修攝魂痕跡,這裡也沒有出現過。
那東西當然是不好當眾展露的。
她還不知道沈棠實際都能站起來了,這更是藏中之藏,絕對不能對外顯露。
也就是說,這夥人在藏了一堆殺手鐧的情況下,還是達成了場面上的絕對鎮壓。瞧眼下廣場上人們震恐的眼神,盛元瑤事先是真沒想到。
經此一役,天行劍宗真可謂威震千里,再無人敢纓其鋒。
陸行舟邀請自己來典禮,好像這次還真沒坑自己,啥事都不用干,反倒是吃了一場完完整整的瓜,心滿意足。
她低聲問阿糯:「殺了這麼多人,可把這些勢力得罪死了。就算他們現在當著陛下詔令在前,不敢圍攻天行劍宗,你們就不怕等風頭過了要出事?」
阿糯愣了愣:「風頭過了……那是多久?」
盛元瑤也愣了愣:「一年半載後吧。」
阿糯看著盛元瑤的目光如看傻子:「姐姐,我以前還覺得你很聰明。」
盛元瑤:「?」
「一年半載後,我們還能是現在的實力嗎?」
盛元瑤:「……」
沈棠的聲音響起:「玄鶴真人……尊駕說的,陣法威能無眼,生死各憑天命,應當算數?」
委頓在地的玄鶴真人看著隨從的屍首,臉如死灰,連話都說不出了。
如果知道自己的「打壓」會得到如此慘澹的結果,早在楊德昌來挑唆的那一天就該把他轟出去,這次的典禮壓根就不該來。
可現在什麼都晚了……生死各憑天命還是自己當眾說出去的話,現在怎麼吞?
那話是被陸行舟吊著說出來的……玄鶴真人看著陸行舟始終笑吟吟的神情,眼眸里終於有了些恐懼。
沈棠還不饒人:「所以本宗門下弟子的能力,以及破術之道、陣法之道,真人以為如何?」
玄鶴真人還是不說話。
壓根不需要說話,萬眾之中展示如此威能,這時候夏州各勢力臉都是白的。
柳擎蒼曾經把陸行舟這種變態趕出去?
沈棠等不到他的回應,又繼續說自己的:「王副幫主,東江幫也要和我們比劃一二麼?」
王副幫主看了看眼前白髮藍瞳的女子,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慢慢道:「誤會,東江幫只是來觀禮的。」
他和獨孤清漓只是交手了一合,就沒有再動。
說一千道一萬這是別人的開宗典禮,皇帝旨意還壓在那呢。公開的挑戰還說得過去,可趁亂圍攻那就等著被夏州城主往上參本吧,說不定東江幫都要毀在這件事上。此前混亂之下有點腦熱,結果被獨孤清漓一攔也就清醒了,這時候傻子才會繼續作對。
沈棠也抬了個轎子:「東江幫乃本郡第一大幫,周遭貨物基本都是貴幫負責運送流轉,以後本宗貨物說不定也有委託貴宗之處,大家完全可以合作。」
王副幫主勉強笑了笑:「當然,今日沈宗主神威震千里,本幫很樂意合作。」
沈棠的目光又落在吳劍塵身上:「適才吳宗主沒有如焚香樓那般趁亂搞事,沈棠在此謝過。」
吳劍塵慢慢道:「萬眾之中公開挑戰,技不如人沒什麼可說的。那種趁亂行刺之舉,本宗不為。」
沈棠點了點頭,看看腳下的屍體:「無論是吳宗主也好,玄鶴真人也罷,公開挑戰,無可指摘。唯有焚香樓,在別人比武較量之時暗施偷襲……本宗在此宣布,與焚香樓從此敵對,道左相逢,不死不休!」
白馳扶著委頓的白鏡天,厲聲道:「沈棠!你敢!」
「那就看本座敢不敢。」沈棠淡淡道:「來人,將他們押下去。」
很快有曾屬丹霞幫的天行劍宗弟子獰笑著過去,「砰」地一巴掌抽得白馳牙都掉了兩顆:「奶奶的,吃我們的絕戶,好不好吃?」
白馳:「……」
那弟子一把封住白馳啞穴,一群人將白家兩人拎狗一樣拎走了。
沈棠看了看天色,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諸位,沒想到之前煉丹煉了那麼久,現在天都黑了,晚飯時間過了……」
盛元瑤:「?」
馬上有人識相地起身:「我等還有事,就先告辭。沈宗主開宗大喜,願此後大道精進,威震四方。」
沈棠客氣地道:「今後本宗丹藥與飛劍生意,還望諸位鼎力支持。」
「那是一定的。」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喊了:「沈宗主,你剛才那把斷岳,我買了,出個價吧。」
沈棠笑得眉眼彎彎:「這事我們有外務堂口專職負責,諸位若是有意,歡迎諮詢。」
一片賓主祥和的氣氛中,盛元瑤被下屬拉走,還踢著腳在罵:「陸行舟你個小氣鬼,老娘幫你鎮了這麼久的場子連水都不請喝一口,你給我等著……」
鬧哄哄的萬人廣場,人潮漸散。
沈棠看著西斜的落日,有些疲憊地吁了口氣。
陸行舟劃著名輪椅過來,笑道:「累了?」
沈棠也還以一笑:「我今天的表現,算是完成你的交待了麼?」
這個大典亂七八糟,根本就不該是一個常規的典禮,可想要的效果卻全部實現。
對外威勢打出來了,該有的震懾有了,對夏州本地的善意也釋放了,該做的GG全做了。周邊強大宗派也算拉一批打一批沒有全部得罪死,集火了焚香樓,其次凌雲門。和東江幫與蒼山劍派反倒留了幾分交好的可能。
最關鍵的是,能量匯聚足夠多。單靠他們自己,根本匯聚不了這麼多。
整體策劃完全按照陸行舟的思路,一點都沒有偏差。
陸行舟笑道:「我們公主做事,歷來最讓人放心的。」
沈棠微微撇嘴。這些事說來簡單,誰要重點打擊誰要輕輕放下那都是有策劃的,如果沒有陸行舟,沈棠知道自己很難做得這麼有條理。
黃昏晚霞之下,兩人靜靜對視著,眼中似有光影閃爍,卻都無言。
孤獨清理和阿糯站在一邊,面無表情。
「咳。」陸行舟乾咳轉移了話題:「如今焚香樓算是真的不死不休了,凌雲門死了這麼多人也不會善罷甘休。宗主大人怕麼?」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沈棠笑了笑,瞥眼見到侍立周圍的晉明修等人,懶懶道:「大家今天也累了,且去休息。」
眾人行禮散去,沈棠卻沒回自己的屋子。陸行舟做了個手勢,一行人很快繞往大牢。
「你當時打斷晉明修出戰,是看出他有問題麼?」直到離開了很遠,沈棠才開口問。
「那時候不是很確定,但我看他猶豫,覺得還是求個穩妥好點兒,萬一他臨戰故意輸一場,我們積攢的勢都要被他敗了一半。」陸行舟微微冷笑:「後面看他去幫你的態勢,倒是真確定了他必有異心。如果你處理那兩個焚香樓的沒那麼乾脆利落,稍微拖延片刻,他的劍可能都刺到你身上了。」
沈棠低聲嘆息:「想要一些能信任的人,可真難……」
陸行舟看看她身後的獨孤清漓,笑道:「你已經很幸運了,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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