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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風口浪尖

  回到霍宅管家的房間,霍瑜看著牆上碩大的血色「殤」字,臉色鐵青。

  霍老管家現在住的可不是主屋了,而是十年前他所住的管家房間,對方能趁著他率眾出門這麼短短的時間直接把人劫走,毫無疑問是對霍宅的布局和眾人的居所了解極深。

  老實說之前霍家對於盛元瑤的調查結果是有些持懷疑態度的,畢竟當時霍殤都被埋了,怎麼可能從地下爬出來。可此時再看,除了霍殤真的再無其他可能,估計未曾死透,被什麼人挖出來帶走了。

  實際上陸行舟也不是很懂霍宅布局和各人居所,當年和霍殤關係再好也不可能聊到這些方面去。

  他是在丹霞山上居高望遠,慢慢研究清楚的……這才是他回夏州後呆在丹霞山上的最主要原因。

  下屬沒說完全,這裡不僅有字,還有個圖,畫著一個斜眼笑的表情,極盡嘲諷,簡直是衝著霍瑜的臉上抽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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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張旗鼓地宣告回來處理霍殤的事,結果屁事沒做,先被霍殤入屋劫人,留圖諷刺。這要是傳出去,霍瑜都要成笑柄了。

  「誰能告訴我,這賤種劫走老管家幹什麼?」霍瑜的聲音簡直是從齒縫裡擠出來:「他要殺管家,之前就可以殺,特意斷個手筋等我過來了再劫,莫非只為了抽我的臉?」

  眾人都沉默,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只有柳擎蒼神色微動:「公子給老管家敷上治療斷筋的藥了麼?」

  霍瑜眯起眼睛:「你是說,他是故意挑斷管家的手筋,就等著這一刻?」

  柳擎蒼低聲道:「如果霍殤確實是陸行舟,那陸行舟是個瘸子……」

  「可是誰能告訴我,一個瘸子怎麼來無影去無蹤!」

  柳擎蒼張了張嘴,也回答不出來。

  「福叔怎麼還不回來?」霍瑜忽地反應過來:「走,去看看!」

  一行人飛速沖往陸行舟暫住的客棧小院,裡面早已人去樓空,地上橫躺著福叔的屍首,瞪大著驚恐的雙眸,死不瞑目。

  霍瑜渾身如墜冰窖。

  自以為帶著強勢力量入駐夏州,剛來第二天,從小跟隨的忠僕就死了一個……

  福叔倒不是兩位五品護衛之一,但也是位資深六品武修,六品上階!就這麼死得悄無聲息……甚至從這屋中家具來看,感覺壓根就沒進行過什麼激烈戰鬥,也就是說一位六品武修連反抗都沒怎麼反抗就屍橫當場!

  那瘸子加小孩是怎麼做到的?

  柳擎蒼更是渾身發麻。


  一直以為陸行舟謀劃陰毒但自身實力並不怎麼樣,可一位與自己同級的強者慘死當場的模樣擺在面前,柳擎蒼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和一個什麼樣的人作對了這麼久……他之前的手段還真是夠溫和了,霍家來人之後,才真正展現出了他的酷烈狠辣!

  「不管怎麼說,陸行舟就是霍殤,這事可以定論了。」霍瑜斷然道:「給我發布命令,搜遍全城,找到陸行舟的行藏!提供消息者賞金百兩,取得陸行舟人頭者賞金千兩!」

  霍瑜覺得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並且全城都會賣霍家這個面子……然而命令發布出去,效果卻和霍瑜想像的不是很一樣。

  如果實錘陸行舟就是霍殤,那麼這是霍家內事……內事的意義就在於,霍殤也特麼是霍家人!

  誰知道霍家主怎麼想,那終歸是他親兒子,霍家人自己殺也就算了,外人殺?萬一霍家主認為他的兒子外人沒資格殺,那不但沒功勞反倒要落個殺子之仇,誰腦子進水了做這事?

  就連城主徐秉坤都低聲吩咐心腹:「這事……面上敷衍著,我們手上不沾這個腥。」

  「城主,這幾天盛元瑤的動向有點怪異,好像在查什麼……」

  「鎮魔司查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案子也正常,不用風聲鶴唳。就算她察覺了什麼,有霍瑜在這,她什麼都辦不到。」

  命令發布了一整天,夏州沸騰,看似緹騎四出的熱鬧模樣。結果直到深夜都沒有半點消息,仿佛陸行舟壓根沒有存在過。

  …………

  「這次可是全程讓你吃瓜包熟,可別說我吃獨食了哈。」

  全城找不見的陸行舟卻公然坐在鎮魔司統領的小家裡,悠悠然地拆著霍老管家手上的繃帶,刮下一層黑乎乎的藥膏。

  盛元瑤冷眼坐在一邊看他的動作,也沒什麼表示,只是冷冷道:「不裝了?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抓起來?」

  「你之前查案是為了夏州清安,後來知道是霍殤之事,那就不是兇徒作惡,而是霍家內事,你早都已經不想管了不是嗎?」陸行舟笑笑:「鎮魔司本就不管這類事,何況霍瑜好像還讓你非常反感,你幫他幹什麼。」

  「所以你真是霍殤?」

  陸行舟不答。

  「那你得告訴我,你當初怎麼犯的案,竟能讓我怎麼查都感覺與你無關?」

  「那天我獨自下山被你問詢,造成了一個思維誤區,你自然會覺得我前一天去霍宅也是自己去的……實際上日常都是阿糯推的輪椅一起去的。我提前回山製造了不在場證明,阿糯留在那沒跟我一起回,你只查我未時在不在山上,沒問阿糯。」

  盛元瑤扳著個批臉。


  作為主查此案的,被案犯誤導了個七葷八素,簡直是職業生涯的恥辱。盛元瑤真想咬牙把這廝抓起來,太氣人了。

  瞥眼看看蹲在一旁籠著手賠笑的小道童,盛元瑤更是切齒。

  還挑個算命幡子在那演呢,原來你這小東西才是兇手,還老娘二兩銀子!

  不過把瓜吃完整的體驗極佳,好歹讓心情舒坦了幾分,盛元瑤硬邦邦道:「你這次行事風格和以往很不一樣,激進得很,並且似乎是故意把自己擺在風口浪尖。是為了吸引霍瑜的目光釘死在你身上,沒心思搭理沈氏商行?」

  「嗯……」陸行舟淡淡道:「沈氏商行和這件事沒關係,不能因為租了我的地方就承擔這些,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盛元瑤有些諷意:「寧願讓自己更加危險?」

  陸行舟笑笑:「當我是霍殤的時候……倒也沒想像中那麼危險。至少你不會管了,別人也大部分不會,剩少數想舔霍瑜屁股的,那能有幾個值得看的。」

  「你不想拖累沈棠,倒跑過來拖累我?是坑我上癮了是吧?」

  「我身份暴露後,覺得你會很氣我戲耍你……我來這裡其實是表示歉意,把事情和你說明白就離開,你就當沒見過我。」

  盛元瑤沉默片刻,問道:「你刮這些藥膏,有用麼?」

  陸行舟正把藥膏在鼻尖輕嗅,分析成分,繼而搖了搖頭:「真是涼薄,霍老管家好歹兢兢業業為他們霍家賣命一輩子,手筋斷了就給他帶這樣檔次的藥膏……這玩意對接續斷筋確實有利,但單靠這個不夠,還得有內服藥,應該在霍瑜身上。」

  盛元瑤奇道:「你費盡心思不就是為了這個麼,對這結果不失望?」

  「錯了,我對這個本來就沒抱太大期待,能有效果已經挺好了,起碼對沈棠有用。」陸行舟收起藥膏,笑容有些森冷:「我情況很嚴重,就連他們帶的內服藥對我也未必有大用,我瞄準的是別的。」

  盛元瑤心中有些發寒,自從認定陸行舟是霍殤,誰都猜測他會衝著霍瑜帶給霍老管家治手的藥而來,可實際上居然不是!

  她吃瓜的心又被惹了起來,想問又不好問。這事情問下去,那後續陸行舟做些什麼,她可就成知情者了,性質就變了……

  可是好想問啊!

  陸行舟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放心,這事之後,只要我活著,爬也爬回來告訴你始末。」

  盛元瑤心情好多了,很是滿意:「算你有點良心。」

  陸行舟忽地想起什麼:「話說回來,現在全城的目光都在我這兒,城主亦然。這是你查妖魔案的良機,就別去搭理霍瑜了。」


  「我知道。」盛元瑤點點頭,又道:「還有一個問題。」

  「嗯,你說。」

  「你為什麼敢判斷霍家不會直接派來上三品的強者,永絕後患?只要來的人足夠強,你謀劃什麼勾人過來殺豈不是自尋死路。」

  「嗯……知道為什麼我留在夏州半年才動手麼?」

  「為什麼?」

  「等時機啊,比如鎮魔司來了個你做統領就是其一。你不會像地方老油子那樣抓個嫌疑人就往死里拷打,會按我想要的,調查出霍殤相關往上報。」

  盛元瑤臉又黑了:「其二呢?」

  「其二……上個月京師有變,公主失蹤,此時的京師應該處於緊張狀態,暗流洶湧。霍家人除非是腦殘,才會在這重要當口把上三品的強者調走……上三品是大白菜嗎,走了一個都能讓他們少條臂膀,這當口外派就為了對付一個十八歲的霍殤?」

  盛元瑤:「……」

  「來這的是霍瑜,就可以判斷霍家是把這件事作為對年輕人的培養歷練對待的,甚至霍家主可能都覺得派來的高手有點太多了,會失了歷練之效。」陸行舟笑笑:「他會為了這種判斷,後悔終生。」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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