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期的櫻花」
王義看著水手們把小鬼子撈上來的場面,忽然想起自己剛剛穿越那一天。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剛剛經歷過血戰,被水手的血濺了一身,所以情緒有點激動。
就算神經再大條的人,在剛剛與死神共舞之後,都要受點影響。
現在經歷過那麼多的王義已經坦然多了,看到小鬼子那張飛揚跋扈的臉之後,也沒有那麼強烈的厭惡感了——
啪。
王義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抽上去。
看來厭惡感還是很強烈啊!身體自己就作出了反應!
小鬼子哈哈大笑,用扶桑語在說著什麼。
王義直接用昂薩語說:「說昂薩語,我知道扶桑海軍聯合艦隊的軍官都懂昂薩語,因為你們都是學的聯合王國皇家海軍。」
鬼子停了一下,繼續用扶桑語說。但是王義竟然聽懂了一部分,包括什麼大東亞共榮,什麼皇道樂土。
主要穿越前的抗日劇不知道怎麼想的,鬼子突然不說協和語了,改說日語,群眾演員也全是一堆日語系的學生,以至於王義都聽過這些詞的標準日語發音。
王義上去就扇了第三巴掌,罵道:「他媽的,我知道你聽懂了,我告訴你們,最多五年,聯眾國就會消滅聯擴康泰,炮擊九段坂,公審皇帝。」
鬼子飛行員停了下,也大罵起來,不過還是堅持說扶桑語。
王義得意的繼續說:「你有老婆孩子吧?水手,去看看他腰上有沒有纏一條這麼寬的布。」
他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腰部比劃。
押解鬼子的水兵立刻拉起飛行員的軍裝。
「報告,有!」
麥金托什立刻拔出戰術刀,靠近了飛行員——媽的水手長怎麼會隨身帶戰術刀,真把自己當海盜了嗎?
鬼子終於露出恐懼的表情,開始說昂薩語了:「你要幹什麼?別過來!」
他想反抗,被倆膀大腰圓的水手夾著,根本動彈不得。
麥金托什靠過去,把鬼子腰上那個布條割斷,抽了出來交給王義。
王義在布條上找到了飛行員的名字松下三郎,以及武運長久的文字,但是沒有找到『千人針』字樣,便問道:「秀的是名字,是你媽媽給你織的?」
松下三郎對王義吐了口唾沫。
麥金托什立刻用戰術刀抵住了他的脖子:「對我們的艦長尊重點,他可是全艦的保護神。」
王義:「放輕鬆,麥金托什,一口唾沫而已。」
他低頭再次仔細打量手中的腹卷。
日本的傳統,家中的女性要為上戰場的男人們織這樣一塊腹卷,有條件的家庭還會找一千個女性,一人縫一針組成「千人針」字樣。
後來日本專門組織了一個支前協會,批量製作有「千人針」字樣的腹卷,發給出身貧苦的士兵。
扶桑這邊情況估計也差不多。
這個沒有千人針字樣,反而說明這不是國家發的供給品。
王義:「針腳非常細密,『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你死在海上了,誰來報答你的母親呢?」
鬼子都驚了,因為剛剛王義念詩用的賽里斯語。
「你這傢伙!」
王義:「你的母親在東京嗎?兒子當了軍官,好不容易把清貧了一輩子的母親接到繁華的大城市。可惜再過兩年,東京會變成一片火海,我們的轟炸機會在夜間投下燃燒彈,把整個東京燒成一片白地。
「你的母親也會死在無情的大火中。
「這就是你們發動侵略戰爭的報應!懂嗎,報應!賽里斯人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你們扶桑帝國的命運!」
鬼子破口大罵:「這是痴心妄想!帝國會摧枯拉朽的消滅你們!」
王義:「真的嗎?島上的機場剛剛遭到空襲,你起飛的時候也看到了那悽慘的場景吧?你們給聯眾國造成的傷害根本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麼致命,你們所做的只是驚醒了超過你們想像的怪物。」
說著王義看了眼手中的腹卷,扔回到鬼子身上。
這東西作為收藏品太寒酸了。
「對了,畢業的時候是第幾名?有沒有拿到皇帝御賜的短刀?在翡翠灣,我撈起來另一個飛行員,叫吉田的,好像是第一名畢業,他的短刀變成了我的戰利品。」
松下大驚:「你撈起了吉田?他明明為皇國光榮戰死了!」
「戰死?沒有,據說他在參觀過全力以赴轉產的工廠之後,直接投降了,現在在我們情報機關工作。」
這部分是王義瞎編的。
松下:「你胡說!吉田不是那樣的人!」
王義:「你會這樣想,說明你不太了解自己的朋友啊。比起這個,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母親吧,她就要被大火燒死了。」
「你這混蛋!」
王義大手一揮:「帶下去,之後轉交給情報部門,狠狠的審訊一下。」
說完王義轉身走向艦橋。
回到艦橋的時候,剛好喇叭里傳來海爾森中校的聲音:「奧班農,鬼子飛行員情況如何?你們不會把這一架也算作自己的戰果吧?」
王義打開無線電:「放心吧,我們只會記錄自己擊落的敵機,這架自己掉下來的不算。」
「那就好。我降速到32節,你趕快到領航位置去。」海爾森中校說。
第五驅逐艦分隊好像形成了一種奇怪的迷信,覺得奧班農領頭會給大家帶來好運氣。
空襲拉波爾那一次,奧班農單獨前出去撈冰淇淋了,整個分艦隊就沒撈上仗打。
王義:「好的,我馬上就位。」
關上無線電,王義對傑森上尉說:「把我們帶回艦隊領航位置。」
「Aye aye,sir!」
然而還沒等奧班農回到領航位置,瞭望手就喊:「方位031,看到巡洋艦!」
王義拿起望遠鏡,果然看到了蓬薩科號巡洋艦。
無線電里也傳來第四巡洋分艦隊的問候:「你們好,第五驅逐分隊,這次有什麼戰果嗎?」
王義打開無線電:「就撈了一個鬼子飛行員,不知道這個能不能換冰淇淋。」
「都是飛行員,應該能行。你可以試試看。」蓬薩科的通訊官如此回應。
「我們會的。」王義切換成內線通訊,「通訊室,向旗艦報告,我們撈到一名飛行員。」
「是。」
通訊室聲音落下,麥金托什在內線里說:「艦長,鬼子在唱歌,打了幾次都不閉嘴。」
可以聽到麥金托什那邊的背景里,有人在唱:「ki薩瑪拖歐蕾挖,抖ki弄撒庫拉(你和我是同期的櫻花)歐那幾hi嘎庫弄你哇你灑庫(同在兵學校的庭院綻放)……」
王義:「這首歌把他們兵學校的同學比作了櫻花,而櫻花是一種短命的花,很快他們這些海兵學校的學員都會凋零,這歌其實在詛咒他們。」
麥金托什大驚:「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你要是看他唱得太爽不開心,就和他對唱,比誰聲音大。」
「這……我該唱什麼?」
你真唱啊!
王義想了想說:「要不你就唱《起錨之歌》吧,實在不行唱《鴛鴦茶》也行。」
「鴛鴦茶嗎,好的,我喜歡這首。」
麥金托什關閉了內線,所以背景里《同期的櫻》的歌聲一下子消失了。
一想到在禁閉室一個聯眾國水手長在和鬼子俘虜斗歌,王義就有點繃不住。
等一下,約翰福特的暗房也在禁閉室,就在關押鬼子俘虜的房間旁邊(奧班農有倆禁閉室,這樣如果兩個水兵打架了,可以分開禁閉反省)。
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王義想了想,聳肩,能出什麼岔子呢?最多就是多了一段珍貴的歷史影像而已。
————
約翰福特開門出來,大聲問:「這是在吵什麼?我正在沖洗今天剛拍攝的膠片!你們干擾我工作了!」
麥金托什:「我們抓了個俘虜,是飛行員,他在這裡唱歌,艦長讓我們也唱歌,用歌聲壓過他。」
「什麼?」約翰福特大喜過望,「俘虜!快,攝像的,拿機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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