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小試身手
「你確定這是個害人的鬼？別找錯了人，到時候尷尬。」顧昭問道。
「包害人的！」白珂拍著胸脯保證。
顧昭表示好奇，「那他怎麼不進城去，而是躲在這座廢棄的村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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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是半個屍鬼，一半殘魂困在屍體裡脫不得身，無法離開村落太遠。」白珂趴在繡娘的肩頭，哼哼道，「就像脖子上拴著一條鏈子，跑不了太遠。」
說到這裡，白珂還補充了一句，「當然了，也有好處，那就是如果無法徹底摧毀他的屍體，就殺不死他。」
「那他的屍體在哪兒？」顧昭問道。
「不知道。」白珂搖頭，「不過我親眼看到他把兩個迷路的人殺死，氣血吞噬殆盡，絕對不是個好人……好鬼。」
衍松道長眼神一眯，沒有說話。
顧昭問道，「他是鬼物，一般不就吞吞元氣嗎，為什麼會吸食氣血？」
「一般來說，鬼物吸食神魂元氣，妖精吞噬精元氣血，不過也有例外。」白珂甩著尾巴，「有些妖精也吞神魂，就比如你在秀岳縣遇到的畫妖，有些厲鬼也食氣血，就比如……」
「屍鬼？」顧昭想了想，「他的屍體需要活人氣血？」
「他的殘魂和屍體綁定，屍體僵硬不能動，他就不能離開這裡，所以他吞噬氣血，其實是為了煉屍，若能將屍體煉活，他就能四處行走了。」衍松道長說道。
白珂點點頭，「大概就是這樣了。」
說話之間，三人一狐就站在了一處廢棄村落的外面。
放眼望去，周圍乃是一片長勢奇怪的樹林，來時的小路早已被荒草覆蓋，若不是比周圍的灌木多多少少要低矮一些，他們都未必能找到路。
此時正值晌午，但林間霧氣升騰，陽光透過林中濃霧，只有淡淡的光芒灑下，卻將周圍照亮，卻無法帶來一絲溫暖。
「這荒村明顯能看出來不對勁啊，那些迷路之人敢往裡走？」顧昭都能感受到荒村中傳來的不祥氣息。
白珂幽幽的道，「走錯路了，又下著大雨，除了這村里廢屋能躲躲雨，他們又能怎麼辦呢？」
顧昭看了白珂一眼，「你阻止了？」
白珂沒有否認，「但他們跑的更快了。」
三人無語，荒山野嶺，不見天日，白影閃爍，狐語嚶嚀，正常人都會害怕的好吧。
「你確定這個鬼物不是太厲害？」顧昭再次確認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找其他存在的麻煩，說實話還有點不習慣，萬一再打不過，那就更丟人了。
「放心吧，我就算想讓你送死，但也不會讓繡娘步入險地。」白珂用尾巴攏了攏繡娘耳邊的髮絲，「我和他照過兩次面，咱們只要離開村子，他就追不出來了。」
「那就出發！」顧昭擺了擺手。
於是三人一狐便走進了村子。
村子外圍本有一圈土牆，此時早已倒塌零落，倒是村口掛著牌匾的木門還相對完好，牌匾上【劉家村】三個黑漆漆的大字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透出一絲猙獰和詭異。
村子裡面，寂靜無聲。
淡淡的霧氣並不太影響視線，村子雖然荒廢，但村中的屋子卻依然保存完好，只有半開的房門、破碎的窗紙、遍布的荒草，還有一股股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念力波動，敘說著荒村的實情。
「血肉被吸乾了，神魂也被吞噬了，因為常年不見陽光，所以只剩一點怨念不散。」白珂幽幽的道。
繡娘縮了縮脖子，「這麼深的怨念，他殺了多少人啊？」
白珂看了看四周，眾人陷入沉默。
「霧氣重了。」衍松道長突然道。
隨著幾人越發深入荒村，明明周圍的樹木更少，但頭頂上的陽光卻沒有絲毫增加，而是被一層霧氣擋住，仿佛永遠照不到村落里。
「他怎麼還不出現？」顧昭問道。
幾人並沒有釋放神識氣息，就是為了吸引那鬼物自動現身，按照白珂所說，所有進入村子的人都會被那鬼物所殺。
白珂百無聊賴的道，「誰知道呢，也許他知道白天沒人會進這村子，所以他白天都在睡覺？」
繡娘不由問道，「鬼物還會睡覺嗎？」
「人和妖都要睡覺，鬼當然也要睡覺！」白珂理所當然的道，「鬼物晝伏夜出，不正說明他們白天睡覺嗎？」
顧昭和衍松道長對視一眼。
雖然聽起來不太對勁，但現代藍星沒鬼，他們都沒有白珂專業，還真不知道鬼物需不需要睡覺。
需要補充的知識太多了啊！
「嘩啦啦——」
一道邪風吹的周圍老樹枯枝一陣亂響，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陰森鬼氣。
「在那邊？」
「他為什麼不過來，是沒發現我們嗎？」
「那個位置，乃是一村主軸，不是議事場所，便是先祖祠堂。」
「走，過去看看。」
三人一狐放輕腳步，一齊向那邊走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淡淡的霧氣遮不住他們的視線，只見一棵老槐樹下屹立著一座明顯破舊的大屋，雕角刻柱，正是一間大祠堂。
祠堂大門緊閉，前方寸草不生。
「剛剛那陣鬼氣就是從祠堂里傳出來的。」白珂道。
「他就在祠堂里？」繡娘有些怕怕。
「他是不是正在修煉，所以沒有發現我們？」衍松道長問道。
「不管了，開動！」顧昭搓了搓手，上前一步就推開了祠堂的大門。
「吱呀——」
大門瞬間被推開，四雙眼睛一齊看向祠堂裡面，但是他們卻看到了兩雙眼睛。
一個身穿白袍，相貌儒雅，但是臉色發青，雙目陰鷙的青年站在左邊。
一個身穿錦衣，仿佛是員外的老者站在右邊，隱隱和青年對峙。
六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顧昭回頭問白珂，「你不是說村子裡就一個鬼嗎？」
那錦衣老者也是眼神一眯，謹慎的看向白袍人，「他們是誰？」
白袍人一陣發呆，本就發青發白的臉上竟然透出了一抹淡紅。
下一刻，白袍人眼神一厲，伸出右手虛空一握，飄蕩在周圍的霧氣便仿佛化身囚籠鐵索，向著顧昭幾人擠壓而下。
感受著識海中五雷令的律動，顧昭不禁心中暗贊，又是一句廢話都沒有。
既然如此……
「動手！」顧昭喝道。
最先出手的是繡娘，抬手一招，天狐釘便飛射而出，在霧氣中穿梭來回，但除了附帶的法力將霧氣戳出一個個小洞之外，卻難以抵擋霧氣的圍攏。
白袍人冷哼一聲，手上再次加力，眾人就感受到霧氣除了擠壓之外，竟然還帶著隱隱的吸力，仿佛要將眾人的血液吸走一般。
「公子！」繡娘無能為力，只能求援。
「老道試試吧。」衍松道長嘿嘿一笑，上前兩步，舉袖在自己面前一掠。
下一刻，衍松道長就換了一張臉，只見這張臉以藍色為底，黑色為線，金色描邊，白色點綴，看起來威嚴肅穆，又有些詭異恐怖。
一變之下，就連本是鬼物的白袍人都嚇了一跳，「你這是……」
「青成山的道士在打架之前，當然要先變臉了，《笑傲江湖》看過沒有？」
衍松道長搖頭晃腦，捏了個老君印在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嘬口成哨，輕輕一吐。
「簌——」
尖銳的風嘯聲突然響起，一陣狂風從衍松道長口中吹出，他只是搖了搖頭，這狂風便將周圍的霧氣盡數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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