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節·無不散之宴席
巫塵睡了一個好覺。
力量在軀殼中潮湧，靈魂在洗禮中膨脹。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感知到了某種相當奇異的飽脹。
肚子有點餓，但靈魂已經飽了。而自身當下的魔力淨上限是……
一千四百五十三點。
還在上漲，距離中階巫師標準的一千五百點已經只有一步之遙。而若是算上戒指，法袍的加成，那便已然完全處於正式的中階之上。
很好。
也不知道當自己完全抵達中階巫師的標準時，再戴上龍祭祀面具，能不能將自己提升到高階巫師的境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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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不是很高。
龍祭祀面具固然是一件強大的寶物，卻也具備著邊際遞減效應。自己越弱，增幅效果便越是龐大。而當自己變強之後，它的強化效果便會減少。而就自己的推測而言，一位無名龍祭祀所擁有的力量境界……
——應當就是『大法師』位階的模樣。
赫拉·莫莉是高階巫師，高階巫師的頂點。她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便是可以被稱之為大法師的『傳奇』。而若她真的就是學院線的原定主角，那便應當和她走完劇本流程後，最終所需要面對的傳奇龍祭祀摩洛克伊大致相當。
龍祭祀面具的性質比較特殊，它蘊含了一位龍祭祀的大部分力量所以要比同階的寶物更加強大。但它的極限，也應當就是讓一位巫師觸碰接近大法師的領域。而若是想要再進一步，難度恐怕稍有些大。
「還是得靠自己。」巫塵伸了個懶腰。他現在終於覺得自己可以暫時收起這張無名的龍祭祀之面，讓自己朝著遠離面具精這一形象稍稍努力一下——
——在獲取了法袍和學院印記這兩件增幅裝備之後，他總算是獲得了不戴面具也能夠復讀火球術的能力。再加鋼鐵護甲術，元素斗篷還有激勵幻術，以及很快就會學會的迷蹤術。已然能夠面對一些不太嚴重的突發狀況。
起床，稍微清洗一下。桌子上還有放了一晚上的水果，但好在按照地球曆法，現在的天際省也就是二月中旬並且位於偏僻北方。氣溫普遍低於十度，所以問題不大。
也就只有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巫塵才能想起自己的這具身體有多麼強壯。
「完美。」
蘋果的味道也很完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解決了危機，又獲得了力量的緣故。巫塵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活力充沛。無形的火焰在軀殼中流淌，而自身的男子漢氣概，也隨之昂揚。
——可能是因為學姐太漂亮了。
思緒稍稍回想一下，赫拉·莫莉的身姿便在腦海中縈繞。不可否認，那的確是巫塵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遠超祖賢，吊打天仙。身材理想得簡直就像是二次元來客，白皙的面容上更是連半個粉刺，斑點，皺紋都看不見。而她充斥全身的那股自信，那股神秘，那股未知而充滿誘惑的氣質，更是……
冷靜下來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好像冷靜下來了。
就好像腦子裡有一個聲音，不斷地提醒自己最好別對那個女人起興趣。最好維持在合作夥伴的階段，只要做得到，就別拉近哪怕一星半點的距離。
「……某種法術？」
可能是某種法術。
泰姆瑞爾雖然不像是正經二次元奇幻一樣遍地都是俊男美女，但也因為魔力潮汐的長期浸泡而讓顏值平均線遠勝於正經的貧苦中世紀。光看身材和臉的話其實和現實世界的繁榮國家差不多大。而這也就意味著像是赫拉·莫莉這樣的頂尖美少女，大概會因為美貌而遭遇不少麻煩事情。
可能是她布置在身上，用以預防並消除這類麻煩的法術。
應當就是這樣。
一口氣吐出，蘋果啃完最後一口。推開門，迎接天際省的新鮮空氣。
好吧，並不新鮮。
因為這裡是酒館，而有人在客廳里準備了豐盛的宴會，就等著遲遲沒有從床上爬起來的自己入席。
…………………………
「為了勝利！乾杯！」——「哦！」
「為了光明和正義！乾杯！」——「哦！！」
「為了我們的英雄和朋友！來自警戒者的托蘭大師，以及來自冬堡學院的達斯特大師！乾杯！」——「哦！！！」
聲音響了起來。
慶祝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爐火熱辣，氣氛滾燙。人們喊著慶祝的口號高舉著裝滿諾德蜜酒和阿爾托酒的大杯，一邊歡呼，一邊將帶著泡沫的新鮮酒液灌入口中。
酒水充足，食物也很充足。
蘸了蜂蜜的烤肉晶瑩透亮，熱氣騰騰的蔬菜湯中更是放足了鹽和香料。只要喝上一大口，立刻就能夠從心口到手腳都感到溫暖滿足。
巫塵第一次在早上吃這麼飽。第一次遇到那麼多人滿懷熱情和感激地向他敬酒。主要是那些礦工，還有礦工的家屬。他們直接將一整杯酒一口喝盡，而巫塵哪怕只是輕輕地抿一小口，也能喚起一片歡呼。
巫塵在過去並不喝酒。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當有人向著自己鞠躬，感謝，聲淚俱下的時候。自己的這份習慣確實很難繼續堅守。而當他將那淡黃的液體倒入口中的時候，唇舌上的感覺，也比預想中的要好上許多。
並不上頭，也不醺然。這或許是因為身體強壯的緣故。而在看見他對酒杯稍顯無措，且不怎麼習慣發言講話的時候，那些祝酒的人便也發出友善的笑聲然後讓開，去糾纏托蘭和瓦斯科這種經典諾德人，而將更多熱氣騰騰的食物送到他面前的餐桌上頭。
味道很好。
吃起來也很舒心。
在客廳里熱火朝天的時候，虎人拉扎德悄悄地溜進來，披著斗篷，在巫塵旁邊的座位上悄悄坐下。
「達斯特，我的朋友。你還真是……與眾不同。」
「第一天知道？」巫塵拿起一枚蘋果派，塞入口中。用料比地球紮實，可惜味道沒有強出很多。
「只是感嘆。」拉扎德微微搖頭，毛絨絨的手，輕輕捧起一杯麥酒。
「拉扎德要向你道歉，達斯特。之前答應你的一件事，拉扎德可能做不到了。」他捧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拉扎德沒有辦法準時帶著你到風盔去了。」
「有情況？」巫塵微微揚起眉頭。
「這座城鎮剛剛承受了打擊，而在昨天，有一整個和盜賊有染的商會被連根拔起。而這意味著這座城鎮需要一位新的商人，而很快就會有更多的商人從各個地方趕來，占據這裡的生意缺口。」
而拉扎德是一個落魄商人，且他手中正好有一整筆待售的貨物。
「機不可失。」巫塵點了點頭。「我理解，而且，你其實也沒法將我送到風盔吧。」
確實如此，虎人根本進不了風盔城。拉扎德最多就是將巫塵送到風盔之外的虎人商會營地里……前提是滿天際亂跑的巡遊虎人商隊還留在那裡。
「拉扎德非常抱歉……」
「其實主要是因為我們的原因。」衛隊長瓦斯科舉著酒杯，來到巫塵的桌子旁邊。「這裡的事情必須得匯報給眾王宮殿。雖然尊敬的烏弗瑞克領主不在，但喬雷福大人會記錄並處理這裡發生的一切——您在這件事中立下的功勞絕對不可忽略，喬雷福大人想會很高興和您相見。」
他看了拉扎德一眼。沒有嫌棄，但也沒有尊重。這就是比較有理智的諾德人對非人類種族的常見態度。
「而您的卡吉特朋友，恐怕不怎麼適合和我們走在一起。這不僅是因為我們身負公務。更是因為……一位和士兵相處愉快的卡吉特，在他的同族那裡，恐怕會有些不方便。」
原來如此——巫塵大概明白了。
他們所有人，都覺得巫塵比較趕時間——哪怕巫塵剛美美地睡了一晚上，他們也覺得巫塵很趕時間。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