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命運的饋贈
不只是沒有鄧布利多。
還沒有貓頭鷹送信的驚喜環節。
伊恩覺得自己的魔法之路絕對稱得上有些曲折。別人的新手村引路人不是溫和的麥格教授，就是人傻錢多，好感度賊容易刷的大塊頭海格，為什麼到了他這裡就是霍格沃茲最不受歡迎的混血王子？
是的。
黑色寬大的拖把長袍，長年不用洗髮水的油膩頭髮，如今身處孤兒院院長辦公室的男人，正是斯萊特林的現任院長斯內普。
這位教授身上的名號有很多，諸如魔藥天才，老中二病患者，還是個buff疊滿的究極無敵純愛戰士。
當然。
斯內普身上最廣為人知的標籤，或許就是他曾經是追隨黑魔王的食死徒——伊恩知道對方現在屬於是鄧布利多的雙面間諜，可這樣的事實卻也無法遮掩對方曾經的食死徒身份。
會讓人感覺到害怕的氣質是做不了假。
正因如此。
如今斯內普成為了自己的引路人，這對於伊恩而言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伊恩，快進來！」
孤兒院的院長因為坐著的位置正對著大門，第一時間看到了被簇擁而來的伊恩，她連忙微笑著對伊恩招了招手。
伊恩進門。
順手關上了大門。
外面響起了一片小孩子的「哀嚎」聲。
「可憐的小伊恩終於能迎來更好的生活了，感謝上帝。」一邊表情高興的念叨著，伊蓮娜女士一邊向氣質陰翳的斯內普做起了介紹，「這就是伊恩，我們這裡最懂事最讓人心疼的孩子。」
「我相信，雖然出身不太好，但他一定會成為你們那裡最優秀的一批孩子，即便是那些貴族家的孩子我覺得都不如伊恩聰慧。」
伊蓮娜女士毫不吝嗇於對伊恩的誇獎。
這讓伊恩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他好歹是個穿越者的成年靈魂，和別人家的小孩子比，屬實是有些太過於不公平了一些。
「希望的確是如此。」
坐在伊蓮娜女士對面的斯內普也在觀察伊恩。
從伊恩走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視線就沒有從伊恩的臉上移開過，那種板著一張臉眼神複雜的表情讓伊恩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愧疚的情緒？
【思維感知】這項來自於【心理學】的非凡特性，讓伊恩具備覺察對方內心最激烈情緒，以及某種最深切渴望的特殊能力。
此時。
正因為對方的內心並不平靜，伊恩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斯內普的情緒。這樣的異常，頓時讓伊恩想起了鄧布利多曾說過的話。
之後會上門的教授感覺對自己虧欠甚多？
這個教授就是眼前的斯內普麼……伊恩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他顯然不是哈利.波特，也不可能是莉莉.波特的私生子。
所以，斯內普的這種情緒從何而來？
「你在做什麼！這怎麼可能！？」
忽然。
就在伊恩心中疑惑的時候。
斯內普的眼眸當中划過了一絲不可思議，面容開始變得驚疑不定，看向伊恩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種讓人如鯁在喉般的犀利。
「啊？」
伊恩被嚇的後退了幾步。
伊蓮娜女士也是被斯內普的反應搞的滿臉疑惑。
「攝神取念！普林斯先生，鄧布利多可沒告訴我，你身上還隱藏著這種天賦！」斯內普的眸子晃動的有些劇烈。
驚喜？不安？擔憂？
他表情異常冷峻的凝視著伊恩，所泄露的情緒波動卻是愈發的明顯。這些情緒的感知，讓伊恩的內心越發疑惑了起來。
眼前的魔藥教授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自己總不能是對方和麻瓜的私生子吧！因為得不到莉莉.波特，就找了個和莉莉.波特一樣的麻瓜生下了自己扔到孤兒院？
不可能的吧！
這……太炸裂，太沒有邏輯了啊！
伊恩越好奇。
他的感知效果就越發明顯。
因此。
「我說！夠了！」
斯內普的音調突然提高了好幾個度。
聲音嚴厲。
「我……我控制不了……」
伊恩此時也是緊張的不行，他真沒料到斯內普能夠察覺到【思維感知】的探查，同時也沒料到這份能力會被誤以為是【攝神取念】的魔法。
「教授，或許，您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會讓現在的情況緩和一些？」沒辦法，誰讓面前的斯內普在嚴重炸毛。
伊恩只能是小聲提醒了一下對方。
「呼~」
斯內普表情不好看的長吸了一口氣。在他閉上眼睛稍微調整了片刻後，伊恩清晰的感知漸漸模糊了起來。
「你看到了什麼？」
再次睜開眼的斯內普，臉上仍然殘留著難以置信。
「我沒有看到您的記憶，我只是能感知到您的情緒而已，您的心可能有點亂？」伊恩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問題。
既然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他身上的異常，還想要隱瞞這種能力顯然也是行不通的事情。對於巫師而言有些特殊的天賦並不是什麼麻煩。
「天生的攝神取念者……這很好……普林斯先生，你是否覺得自己有那麼一些命運的饋贈，就驕傲的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斯內普現在的眼神帶著一種很明顯的惱火。
語氣也是冷的不能再冷。
他就像是咬牙切齒的在往外面擠字，聲音不小，讓伊恩不禁下意識的看了眼伊蓮娜女士，然而此時的伊蓮娜女士卻是一臉微笑的看著兩人。
時不時還會點一點頭。
很顯然。
對於伊恩和斯內普的交談，無論是伊蓮娜女士聽到的還是看到的場景，如今都和真實發生的場景恐怕相差甚遠。
「混淆咒……」
伊恩看著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的伊蓮娜女士。
不知為何。
心中沒來由的有些堵。
「我在問你話呢，普林斯先生，還沒入學就敢無視教授，如果現在是在霍格沃茲，我一定會給你所在的學……」
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說到一半，斯內普突然就中斷了言語，陰翳的臉上，表情跟吃了什麼噎喉嚨的東西一樣難看。
「抱歉，教授，我確實沒辦法控制它。」
伊恩很是無奈。
「沒法控制！那就去學會控制！」
斯內普厲聲呵斥。
「額……」
興許是伊恩的演技起了作用，看著面前做出無辜可憐狀的伊恩，斯內普咬著腮幫子，語氣開始變得緩和了一些。
「作為學院的教授，我只會好心警告你這一次，在你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前，任何可能招惹其他巫師的行為都是愚蠢的挑釁。」
「霍格沃茲對學生一向很寬容，不過，前提是你需要做一個守規矩的小崽子，不要像那群惹人厭惡的格蘭芬多一樣總是闖禍。」
斯內普的聲音嚴肅無比。
只不過。
在提起格蘭芬多的時候。
語氣當中卻也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格蘭芬多是什麼？」
伊恩想要轉移話題，表情無知且茫然。
「呵呵，只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在霍格沃茲，聰明人會選擇離他們遠一點，不然立刻會變得不幸。」
斯內普嘲諷的很起勁。
只是這種回應顯然屬於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的典型代表。
他壓根就沒解釋格蘭芬多是個學院。
「好的，教授。」
伊恩沒有追問和反駁。
而是做出了受訓的乖巧狀。
這讓斯內普緊皺著的眉頭鬆開了不少。
「女士，我需要提前帶走這個孩子，去辦理一些必要的手續。」他不再看向伊恩，而是轉頭對伊蓮娜女士開口說道。
下一刻。
就像是掉線掛機了老半天的伊蓮娜女士，這才終於是眼眸和表情都重新恢復了正常，滿臉笑容的對斯內普開口回應。
「當然，當然，那位校長老先生已經辦理好了所有手續，伊恩現在就能跟你走。」說完，她便催促起了伊恩去收拾行李。
因為一直準備著。
伊恩的大多數東西早就已經收拾好裝進大箱子。
於是。
很快他就拖著一個體積碩大的行李箱走了出去。由於此時的伊恩只有十一歲的年齡，他也就比行李箱高了一個頭稍微多一點。
剛走出臥室。
伊恩就看到包括伊蓮娜女士，還有另外幾個孤兒院工作人員，以及幾乎所有小孩子，都在孤兒院的院子裡面等待著他。
斯內普則站在距離較遠的空地上，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大抵熟人也不會想要靠近。
「伊恩，伊恩，你會給我們帶巧克力回來嗎？」
「放心吧，伊恩，我會幫你打理好你的房間還有小推車的。」
「嗚嗚嗚，伊恩哥哥，你不要死好嗎？他們說以後都見不到你了。」
……
小孩們都對伊恩將要的離開展現出了不舍。
作為孤兒院的孩子王。
大家對伊恩的感情都非常深厚……哪怕是那個把見不到誤會成要死了的五歲小女孩，在她心中伊恩都有著頗為重要的份量。
或許。
有朝一日，這種份量和情誼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隨著大家年齡的增長和各奔東西的前程淡去。
但此時此刻大家流露的不舍，卻絕對不會因此減去分毫。
「伊恩，不要回頭，你的未來會一片光明。」伊蓮娜女士摸了摸伊恩的臉蛋，眼含熱淚表情欣慰的給予了含義頗深的囑咐。
別的小孩子們聽不出來其中的意味，但這並不代表伊恩也聽不出來。
「教授，我假期還能回來的對吧？」
他對著遠處的斯內普大聲詢問。
「那是你的事，不要拿這種愚蠢的事情來煩我。」
斯內普語氣雖然充滿了不耐煩的味道，但他卻一直安靜站在牆邊的陰影當中，並沒有對伊恩進行任何的催促。
「我當然會回來，這裡是家，不是麼？」
伊恩主動走上前擁抱了伊蓮娜女士，「如果沒有您對這裡的執著和改變，這個孤兒院，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充滿了歡樂和笑聲。」
「我們都會有未來，我保證。」伊恩的聲音很是認真。
「伊恩……你不必如此……」伊蓮娜女士聲音有些哽咽，緊緊的擁抱了一下伊恩。旁邊的小孩子們此時也是嘰嘰喳喳了起來。
「該我抱伊恩了！」
「安娜！你抱的太久了！」
「艾倫！你都把鼻涕蹭伊恩的衣服上了！」
……
幾乎和每一個人都進行了告別。
伊恩拒絕了其他人的幫助，自己拖著行李箱走向了斯內普。
在眾人的注視下，伊恩和斯內普交談了幾句，隨即斯內普帶著伊恩邁出了大鐵門，漸漸消失在了霧霾很重的倫敦街道上。
「伊恩肯定能夠出人頭地，他是個懂事的讓人心疼的孩子。」廚房的廚師哭的稀里嘩啦，聲音當中充滿了一種堅定的篤信。
「是的，我從不會懷疑這一點。」
伊蓮娜女士也給予了肯定，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轉身剛想要去安撫孩子們，卻是發現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仿佛是預感到了什麼。
伊蓮娜女士連忙伸手一掏。
一個厚厚的信封竟是被她掏了出來。
「什麼時候？」
伊蓮娜女士有些愕然。
她打開信封。
雙手慢慢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這個孩子……」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只見。
嶄新的信封里裝滿的都是英鎊，面額雖然都不大，零零散散，但積少成多，匯聚在一起也絕對是一筆價值不小的數目。
足夠讓孤兒院的孩子們過上一個溫飽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