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術式

  伊莎貝拉準備轉身的動作停下來，看到女僕也退出了房間，這個房間裡只有她和戴安。

  「什麼禮物不方便宴會上贈送？」

  伊莎貝拉望著眼前平平無奇的瓷瓶，並不是很大，也就拳頭大小，上面有蓋。

  「伊莎貝拉老師你打開就知道了。」

  戴安將瓷瓶遞給伊莎貝拉，伊莎貝拉一接過手，就能感覺到這個瓷瓶沉甸甸的分量，接過手後的輕微搖晃，能察覺到是液體。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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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貝拉端起來，輕輕打開瓶塞，一股對她而言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通過瓶口，一抹金色映入伊莎貝拉眼中，她認出是什麼了，聖血，戴安的血。

  「為什麼會送這個？」

  伊莎貝拉端起瓷瓶，放在自己的鼻尖，微微嗅了嗅液體的味道，身體便產生了一種進食的衝動。

  「上次看見伊莎貝拉老師喜歡，又聽洛蘭說伊莎貝拉老師是血族，我也沒有什麼其他珍貴能送的東西，就當做老師對我的照顧……」

  「我不要！」

  戴安還沒說完就被伊莎貝拉打斷，她塞上瓶塞，居高臨下的看著戴安，很是具有壓迫感。

  「我不能要！」

  「你以後也別用這種東西當作禮物，不然我會生氣！」

  伊莎貝拉的臉陰沉下來，一把將裝滿了聖血的血瓶塞回到戴安的手中。

  「為什麼？上次看伊莎貝拉老師你不是很喜歡嗎？」

  戴安看伊莎貝拉的動作，看她拔了瓶塞，湊到嘴邊，還以為她是要嘗嘗味道，沒想到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直接拒絕了。

  「因為我是把你當作我的弟子，而不是血包！」

  伊莎貝拉嚴肅盯著戴安，一股冷意傳導到戴安身上，冷艷的神情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感覺，戴安感覺自己要被凍結了。

  「血液在我們血族的眼中，是生命本源的象徵，喝你的血是在掠奪你的生命本源，你明白嗎！」

  「我憐愛你，我是因為你是格麗塔女王的兒子憐愛你，你拿你的血討好我，我們的關係變成了什麼？」

  伊莎貝拉伸出玉白的手掌，按在戴安的肩頭，帶著質問的語氣。

  「誰家長輩希望孩子用帶著靈性的血討好別人，你也不怕我把你圈養成血包？」

  「蠢貨，不要做這種事情，你哪怕什麼都不送，我也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態度，你以為我是因為你聖血才接近你嗎？我把你當做我的孩子，我怎麼願意看到你受傷流血！」

  伊莎貝拉的訓斥越發嚴厲，完全超出戴安的想像，不知所措的同時，又有一種感動。

  伊莎貝拉真的把他當作自己的晚輩，雖然語氣嚴厲，但戴安能感覺到她濃濃的關心。

  「對不起！我……」

  戴安被反客為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發怒的伊莎貝拉看起來很是嚇人，他有些感覺到洛蘭的心情了。

  「不是對不起我，是對不起你自己，你要有你的驕傲，你的聖血就是頂級的靈性物質，不要這樣隨隨便便送人。」

  伊莎貝拉按住戴安的手慢慢往上抬，摸到了戴安的臉頰，戴安感覺到有些溫熱，不似之前的寒冷。

  「我也不是隨便送，我送是送給我的老師，帶著莫大的敬意和決心。」

  戴安已經感動壞了，血族的伊莎貝拉能夠表現出這一種態度，此刻，他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和伊莎貝拉坦白關於聖血邪教徒的一切。

  「所以我才不能收，我是你的老師，我不能用對待血奴的方式對待你，你的地位不同，我憐愛你。」

  聽到戴安堅決的話，伊莎貝拉惱怒的模樣慢慢收起，似乎也感到了戴安的敬意。

  「不要用聖血玷污我們之間的關係，聖血只是證明你是格麗塔的女王的兒子，而不是因為聖血我才對你格外關照，你明白嗎？」

  捏著戴安僵硬的臉，伊莎貝拉嫌棄著說，她怎麼會不愛聖血呢，要不是戴安是格麗塔女王的兒子，現在被她當作自己的兒子和弟子，她不把戴安吸乾才怪。

  「明白了，謝謝老師的重視，我完全理解老師對我的關愛了，但是，已經弄了，老師就收下吧，放在我手裡也是燙手山芋。」

  戴安此刻真的升起了一股對伊莎貝拉的敬愛，內心也是蠻糾結的，伊莎貝拉對他那麼好，他卻要做禽獸之舉。

  「你這孩子！還來威脅我？」

  玉手順著戴安的臉往上爬，來到戴安的頭頂，揉弄戴安的髮絲。

  「不是，你覺得我不小心暴露出自己有這種東西，是不是就要被追問了，這可是頂級的靈性物質。」

  戴安連忙解釋，心中很是抱歉，表現出來就顯得有些誠惶誠恐，伊莎貝拉的心也變得柔軟。

  戴安把自己能送人的東西，最好的東西送給她，伊莎貝拉感覺到自己是受到戴安重視的。

  「……」

  「現在知道這個東西麻煩了嗎？那給我吧，下不為例，你真的想要報答老師，就給老師好好學習，成為半神，好好教訓一下那些坑害格麗塔女王的蠢貨。」

  伊莎貝拉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拿過瓷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戴安拿著這麼一瓶聖血，被人發現了，總是會產生關聯。

  「我會的，老師，你快把聖血喝了吧，就算你被發現有聖血，似乎也很難解釋！」

  戴安答應下來，本來就是打算去復仇，現在只是實力暫時不足，他忍著罪惡的心情請求著伊莎貝拉現在喝下他的血。

  「別擔心，老師不太容易被人發現，發現了也有話說，可以說是格麗塔女王的血，反正其他人大概率也沒見過格麗塔女王的血。」

  香味縈繞在腦中，心態是抗拒的，身體卻是在渴望，但伊莎貝拉並不是一個屈服於本能的人，她其實很抗拒這一瓶聖血，不過伊莎貝拉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

  「好吧，放久了也會不新鮮吧，那就浪費了，那麼傷我也受了，血也流了，老師沒用到就太可惜了，老師應該還是喜歡喝血的吧。」

  戴安聽到伊莎貝拉的話，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提醒了一句，怕伊莎貝拉生出什麼疑心。

  「血族怎麼會不喜歡喝血，還是這種極品靈血，對我們血族吸引力蠻大，你這瓶血液在血族圈裡不知道能換多少資源。」

  「品嘗就生日宴會後吧，這種珍貴的東西，也不能囫圇吞棗，要一個好時間，今晚宴會結束，我會慢慢品嘗。」

  伊莎貝拉她也不想當著戴安的面如饑似渴的吞咽戴安的血肉，那太丟人了。

  腦子裡都還在想，上次怎麼被戴安看出來，喜歡戴安的血液呢，她不能理解。

  「沒有下次了，本來想要討好老師，沒想還給老師添了麻煩，抱歉。」

  用這種手段很卑鄙，戴安硬下的心有些難受，道歉真心實意，不過他就是要做壞蛋的。

  「男人追女人可不能當舔狗，洛蘭那個孩子就讓人頭疼，一天跟在茉莉婭身後，你也是，喜歡老師，不要用這種損害自己的自殘方式，老師更喜歡看你成功，看你健健康康。」

  伊莎貝拉撥弄著戴安的短髮，語重心長告誡，追女人可以毫無底線不行，自愛的人別人才會愛。

  千萬不要自我感動，付出不一定會有收穫，有些女人只會覺得你是應該的，是你犯賤。

  「我明白，努力修煉，老師才會喜歡我，我也才能殺回伊斯塔亞，給格麗塔女王報仇！」

  戴安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此刻才覺得難受，伊莎貝拉是真的對他好，可惜他不是格麗塔的兒子，他是格麗塔的男人。

  「那也只是激勵你，你回去說不定你的仇家都死光了，也就是今天的消息，惡魔們開始大肆殺戮了，教會都折損了好幾位天使。」

  伊莎貝拉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明顯情緒變得高興起來，她很樂意看到伊斯塔亞的教會和人們痛哭流涕，懷念格麗塔女王在時的光景。

  「這個消息嗎？我沒有看，倒是大快人心！」

  戴安放鬆下來，提到格麗塔，他心中就多了幾分堅持，罪惡感也稍微減弱了幾分。

  「確實大快人心，這些好多人在靈境懺悔呢，特別是那些貴族說自己當初反對格麗塔女王，沒想到格麗塔女王竟然那麼重要，不過惡魔可不聽他們懺悔。」

  伊莎貝拉帶上了笑容，有眼不識真神的下場就是這樣，盲目痴愚的苦果自己吃吧。

  「那挺有意思，我倒是想看看。」

  戴安想像一下就能想得到，格麗塔女王手下安安穩穩不舒服，把格麗塔女王換了，惡魔來改信了。

  不光是要你的妻子兒女，還要你的生命和靈魂，邪祟生物殺人可不講你是不是貴族，是不是老幼，反正是人就殺。

  「不過沒有聽到當地的公民評論還是差了一些東西，貴族可以跑，民眾可跑不了，格麗塔女王也是給他們臉了，還允許他們表達意見，給他們一些權利，然後就迅速被貴族誘惑鼓動開始反對格麗塔。」

  「格麗塔女王也真是心善，對方在邊緣試探，不犯原則性錯誤，也就懶得管對方了，沒想到最後被這幫人把國民帶偏了。」

  伊莎貝拉說起來，現在都是恨得牙痒痒的，真是給的自由過了火，養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現在這幫人遭遇恐怕不太好！」

  戴安想到現在伊斯塔亞的情況，大規模的靈境入侵現實，秩序都已經崩潰了，要不是還有半神抵擋，當地恐怕已經成為邪魔之國了。

  「當然不好，沒了格麗塔女王，他們就沒用了，被貴族們一腳踢開，畢竟他們再也不需要借別人的口反對格麗塔女王了。」

  「之前就已經笑過了，所謂的眾議員，本應該是最支持格麗塔女王的人，因為他們的地位來自格麗塔女王，反著反著把自己的飯碗反沒了，前不久還有新聞說他們窮困潦倒。」

  伊莎貝拉語氣輕快，和別人分享這種事，沒有和戴安分享起來有趣，某種意義上雙方是在同一戰線的。

  「這不是活該嘛，唉，太蠢了，被財富美女魅惑了！」

  戴安也感覺很樂，不過上輩子見多了，算是見怪不怪，並不是很驚訝。

  「確實活該，現在整個伊斯塔亞都被邪教徒，邪祟生物，惡魔蹂躪，相信這些人的結局，估計也不會太好！」

  伊莎貝拉不乏惡意的猜想，她是期望這些人統統惡有惡報，全被被惡魔抽出靈魂當作燃料。

  「懶得管他們了，那些半神也該死，不過現在還是需要提升實力，才有能力找他們復仇。」

  特別是提升女僕的實力，刻不容緩，戴安目光盯著伊莎貝拉手裡的瓶子，糾結還是有，目光卻很堅定。

  「這樣老師才會喜歡你嘛，衣服也換給你看了，禮物也收了，老師該回去了，你下午還有課嗎？沒課就和老師去宴會吧！」

  伊莎貝拉拍拍戴安的頭，把他當小孩子，戴安的喜歡，也是小孩子的喜歡。

  「嗯嗯，下午沒課，那我等老師！」

  戴安連忙點頭，伊莎貝拉也沒有管他，縮回更衣室，準備換回原來簡略的衣裳。

  沒能看到伊莎貝拉喝下聖血，戴安有些遺憾，同時又感到有些放鬆，就像是伊莎貝拉不想戴安看到她喝血，戴安也不想看伊莎貝拉吃下這份信仰之血。

  「這衣服怎麼卡住了，真麻煩……」

  一聲抱怨，引不起戴安的浮想聯翩，戴安心中還在糾結和懺悔，但很快伊莎貝拉的動作震驚了戴安。

  「糟糕，是黑魔法……」

  一聲驚呼，伊莎貝拉推開門，衣冠不整，襯衫敞開，露出大片的浮白，被兜著也一顫一顫，不比女僕小，戴安的目光不自覺的就看上去了。

  「我們中了別人的術法了！小安，抱住我，可能有襲擊。」

  伊莎貝拉反應很快，跨步來到了戴安身邊，攬住他的腰，把戴安順手抱住。

  由於是側抱著，戴安沒有直面美好，但是貼臉親膚呼吸順暢，是另外一種風景。

  「……」

  沉默，沉默一刻，沉默兩刻。

  「老師要不先把衣服穿上？」

  戴安弱弱的問了一句，伊莎貝拉臉紅透了，有術式，無襲擊。

  太擔心戴安了，不然不會那麼衣衫不整。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