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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恢復正常

  第113章 恢復正常

  聖地亞哥搬了張椅子坐在岸邊,卻遲遲沒能坐下去,而是一直神色不安地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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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神……不,蒸汽之神……總之保佑,千萬別出什麼事。」

  他嘆了口氣,目光有些憂鬱。

  若是過去,他自然是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向父神祈禱。

  可今時今日,他所見的一切,都讓他樸素的價值觀難以接受自己造成的一切。

  他有時甚至會想,為什麼不讓他也和那些人一樣心智被迷惑,而是清醒又痛苦地活著。

  等上好幾天了,仍然不見那兩人的一絲影子。

  按理來說,他不應該在這跟個傻子一樣,等著可能好幾天之前就已經死去的兩人,但不知怎地,最後那名男子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令他有種莫名的感覺,或許對方真的能做到。

  但幾天也過去了,他也不抱什麼希望了。

  許是淹死了吧,聖地亞哥樂觀地想著。

  總好過被那些長得跟魚人一樣的怪物抓住,活活撕了來得痛快。

  他翹首以盼地等待著,等待或許在那霧氣凝結的海面能看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忽然,他看見遠方的海面湧出一灘紅。

  當見到這灘紅色後,聖地亞哥瞳孔下意識一縮。

  「出事了?」

  他已不止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活人在水中被生生撕裂過後,其體內的血液流淌而出,便是這般模樣。

  日光落下,讓海上的霧氣淡了些,卻驅不散他眼中的陰霾。

  他幾乎要閉上眼,不忍心去看那即將浮現而出的殘肢斷臂。

  當他再度睜眼後,眼前所見的景象令他愣住了。

  沒有什麼人類的殘肢斷臂,有的只是幾隻長著蹼和鱗片的手足。

  「這……」聖地亞哥遲疑了,眼中帶上了點不可置信。

  難道,先前那果斷跳進水裡的人,不是瘋了,而是真的能做到?!

  「但蒸汽教會那些神甫都對此無能為力,他真的能比神甫強嗎?」

  他的心緒有些複雜。

  海風吹散霧氣,咸腥味撲鼻而來。

  聖地亞哥往海岸的方向走得近了點,腳下砂礫被踩得吱吱作響。

  他盯著那灘紅色在海面擴散,喉嚨乾澀,心跳加快。

  遠處,水面翻湧,不斷有新的深潛者殘肢浮起,鱗片在日光下閃著幽光。

  「怎麼可能……」

  他喃喃自語,眼神驚疑不定。

  海浪拍岸,發出轟鳴之聲,卻掩蓋不住他粗重的呼吸。

  忽然,水面破開,兩道身影緩緩浮現。

  一大一小,正是于勒和洛麗塔。

  于勒一手提著法杖,一手扶著洛麗塔,步伐穩健地踩著水面走來。

  沒走幾步,就有數隻深潛者嘶吼著撲出,面容猙獰,水花四濺。

  于勒連頭都沒抬,法杖隨意在手臂上一划,幾道血箭飆射而出,精準貫穿它們的頭顱。

  屍體抽搐著沉入水底,血水染紅一片海面。

  在聖地亞哥的眼中,面前的男人,就像踩死幾隻螞蟻般毫不在意。

  「沒事了,走吧。」

  于勒淡淡開口,聲音平靜。

  洛麗塔緊跟在他身旁,小臉雖蒼白,卻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

  淡金色的秀髮中,還夾雜著幾縷沒被海水沖洗乾淨的血跡。

  此刻,她手裡還攥著一塊血肉的殘渣,嘴裡也在嚼著什麼。

  她將血肉殘渣隨手丟進海里,幾隻魚被血腥吸引而來,開始爭搶。

  聖地亞哥瞪大眼睛,下巴幾乎掉下來。

  他愣在原地,無意識地搓著手,老繭摩擦著不斷發出聲響。

  于勒走到岸邊,瞥了他一眼,語氣隨意:

  「聖地亞哥先生,我之前說過,你不必擔心我們的。」

  聖地亞哥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的臉色憋得有些漲紅,半晌,剛調整好想發問,便又被于勒一句話堵了回去:

  「至於你過去所犯下的『錯誤』,我們已經彌補了,不用多謝。」

  說這話時,于勒滿臉含笑,就像是說「今天中午吃了什麼」一樣的小事。

  聖地亞哥的眼睛陡然瞪大,哆哆嗦嗦地道:

  「你,你說的是真的?!」

  他做夢都想看見自己犯下的錯誤被彌補,但也從來沒想過,會是以這麼個甚至有些荒誕的方式!

  而且,這人自己從未見過,他是怎麼認識自己,而且還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的?

  于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拋下一句話: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大袞教堂離這裡不遠。」

  ……

  聖地亞哥有些猶豫,有些害怕,更有一絲期待。

  那人說的,是真的嗎?

  他努力踮起腳尖,試圖透過海岸邊的樹林看向遠方那處高聳的石制教堂。

  在過去他相當熟悉的地方,此刻竟令他感到茫然與恐懼。

  他甚至不敢面對那些昔日熟悉的父老鄉親。

  父神的信仰是他傳播的,而父神的信仰走向如此扭曲的境地,也是他造成的。

  他本以為,從今往後,印斯茅斯都將會在這種扭曲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著墮落下去。

  沒想到,轉機會來得如此之突然?

  聖地亞哥並非沒有懷疑過真實性,但每當他下意識懷疑時,就會想到那些深潛者被輕易屠殺的場景,令他忍不住打個寒顫。

  興許真的能做到呢?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緩緩走向大袞教堂。

  海風漸弱,咸腥味卻依舊刺鼻,只是再沒了令人厭憎的濃重魚腥味。

  聖地亞哥步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他自己的心跳上。

  他盯著遠處大袞教堂的輪廓,那尖頂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像個沉默的巨人俯視著他。

  他咽了口唾沫,手心滿是冷汗。

  忐忑與期待交織在一起,分外複雜,令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不知道教堂里等待他的是什麼——是昔日的扭曲,還是那人所說的「彌補」。

  教堂的石門半開,縫隙里透出昏黃的光。

  聖地亞哥推門而入,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里迴蕩。

  點滴燭光透出,他看見,自己的手被照得蠟黃。

  當他看清楚內里的景象時,整個人一下呆住了。

  幾個居民正低頭祈禱,臉上沒有了過去的狂熱與空洞,而是平靜,甚至帶點柔和。

  周遭的畫像也不再顯得陰森可怖,而是帶上了幾分神聖的意味。

  他的目光掃過大廳,落在牆角那尊父神像上。

  曾經猙獰的魚人面孔不見了,現在的雕像無面,姿勢並未變化,卻莫名變得柔和了許多。

  一手持麥穗,一手持魚,低頭俯視眾人,像個慈祥的守護者。

  「聖地亞哥?好久沒見你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轉頭,看見一個老漁夫走了過來。


  「你是……馬丁?」他有些不敢認。

  自從那一夜過後,聖地亞哥就把自己關在倉庫里,靠著此前攢下的積蓄喝悶酒,沒錢了就出去幫忙搬點貨物,再也不敢和這些老朋友見面。

  他覺得自己無顏面對。

  可如今見面,似乎情況並非是他想像中那樣的。

  在他看來,眼前老漁夫馬丁的眼睛清澈,不再是過去那種帶著渾濁與瘋狂的眼神。

  「你回來了,」老漁夫馬丁拍了拍他的肩,語氣平靜,「這些天,鎮子變了。沒人再提神使,也沒人再瘋瘋癲癲地喊著獻祭什麼東西了。」

  馬丁喉頭滾動了一下,低聲道:

  「父神,回來了。」

  聖地亞哥喉嚨發乾,半晌才擠出一句:

  「真的……恢復了?」

  馬丁點頭,指了指神像:

  「父神還是那個父神,沒人知道怎麼回事,但一切都正常了。」

  「那些之前最狂熱的信徒,從前幾天開始,就突然瘋狂地對著父神的雕像祈禱,祈求寬恕。」

  聞言,聖地亞哥下意識看向神像。

  燭光映在他眼中,晃出一絲濕潤。

  他雙手在身前畫出大袞信徒們的祈禱動作,低聲呢喃:

  「父神,原諒我……也謝謝那位不知名的存在,願您的偉力庇護於他。」

  教堂外,海浪拍岸,霧氣散盡。

  陽光灑下,印斯茅斯的天空,終於亮了。

  ……

  等待月光的時間,並不總是那麼快的。

  于勒也是上了岸才發現,時間流速好像又被搞得一團糟,等他們從海底出來,都過去好幾天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帶上洛麗塔,等待著日落。

  兩人坐在一處廢棄的碼頭邊,肆意地吹著海風。

  吹著吹著,洛麗塔忽然發問:

  「叔叔,你說,在神秘學世界裡,太陽和月亮,都是什麼樣的存在呀?」

  「太陽和月亮啊……」

  于勒仰頭,盯著那逐漸西沉的太陽,陷入了悠遠的回憶之中。

  「過去的太陽,比如今的更大,更亮,更加宏偉。」

  「只是後來,太陽一分為四,曆法也隨之改變,便成了我們如今看見的模樣。」

  他頓了頓,接著道:


  「我也沒見過太陽以前長什麼樣,但總之,它們都象徵著真正的司辰。」

  洛麗塔哦了一聲,接著問道:

  「那叔叔有見過司辰嗎?」

  她已經明白司辰是什麼樣的存在,因此誠懇發問。

  于勒有些哭笑不得:

  「我們當然見過……」

  他搓了搓洛麗塔的腦袋,語重心長地道:

  「以後,你一定要小心,有很多很多的司辰,他們不樂意見到你的存在。」

  身為已逝司辰的神子,洛麗塔在塵世必然會受到排擠。

  甚至於,謀殺。

  于勒對於浪潮不感冒,但他很在乎洛麗塔。

  要是有一天,能斬斷浪潮與洛麗塔之間的聯繫,他更是求之不得。

  可惜,如今的他還遠遠做不到,甚至還得仰仗浪潮的力量來對抗赤杯。

  海風輕拂,吹過碼頭,像是母親在輕柔地撫摸著孩子。

  于勒和洛麗塔並肩坐在斷裂的木板上,腳下是拍打著礁石的海浪。

  太陽緩緩西沉,天邊染上一抹橙紅,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叔叔,月亮什麼時候出來?」

  洛麗塔晃著腿,淡金色的頭髮在風中微微擺動。

  「快了,」于勒靠在身後的木樁上,語氣平靜,「等太陽徹底下去就行。」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只有海浪聲在耳邊迴蕩。

  遠處,幾隻海鷗盤旋,偶爾發出一兩聲鳴叫。

  碼頭邊的空氣清冷,透著一股與世隔絕的感覺。

  這時,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于勒側頭一看,是個提著魚簍的陌生中年男人,穿著舊棉襖,臉上掛著粗糙的笑。

  男人路過于勒身旁,停下腳步,隨手放下簍,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煙點上。

  「嘿,今天魚不錯。」

  男人吐了口煙,瞥了眼于勒和洛麗塔,問道:

  「你們在這看風景?」

  「隨便坐坐。」于勒淡淡回應。

  男人點點頭,蹲下整理魚簍,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簍里幾條肥魚還在撲騰,把水珠都濺到了地上。

  他抓起一條,掂了掂,咧嘴道:

  「晚上燉湯,味道鮮得很,你們要不要來一碗?」


  「不了,」于勒擺手,「我們就看看海。」

  「行吧。」男人也不多勸,提著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魚腥,道:

  「天冷,早點回去啊,實在不行,就去父神的教堂過夜吧,那裡安全。」

  說完,他哼著曲子走遠,背影融入漸暗的光線里。

  碼頭又安靜下來,只剩海風和浪聲。

  洛麗塔盯著男人離開的方向,歪頭問:

  「叔叔,他看起來很開心。」

  「日子正常了,人就輕鬆了。」

  于勒看著天邊最後一絲橙光,輕聲道:

  「印斯茅斯以前可沒這麼平靜,你知道的。」

  洛麗塔嗯了一聲,低頭踢了踢腳下的木板。

  太陽徹底沉入海平面,天色暗了下來,月亮從東邊悄然升起,灑下清冷的白光。

  「月亮出來了。」她小聲說,指著天邊。

  于勒抬頭,月光映在他眼中,平靜而深邃。

  「是啊,很亮。」

  海面泛起銀輝,浪潮輕拍,碼頭邊的空氣涼意更重。

  兩人靜靜坐著,感受著夜色降臨。

  遠處,隱約傳來居民的笑聲和炊煙的氣息,一切都平常而溫暖。

  于勒摸出那枚夜明珠,靜靜地凝視著它,試圖從上面看出些什麼來。

  在這顆山銅造物的折射下,月光似乎在海面上鋪就了某種道路。

  這令他想起自己前世,某種並非中文的語言中,有一個中文描述不了的詞。

  其含義,大約便是月光灑在海面上,形成道路一般的存在。

  也許,浮光躍金,靜影沉璧?亦或者說,月橋?

  但無論如何,什麼樣的語言,都無法形容他此刻的震撼。

  借著遍撒海面的銀輝,他看見了——

  那座立於海平面盡頭,縱貫大洋之底與穹頂之上,充滿金色海水的波濤之城。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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