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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乾宮夜宴(5)

  第116章 乾宮夜宴(5)

  郭子宴確實沒料到,大乾真就人傑地靈,硬生生憑空變出來這麼個神仙,一巴掌給他抽了回來。

  面對謝盡歡的詢問,他尚未想好如何回復,旁邊的北周祭祀,就先行發問:

  「閣下為何會我北冥宗的神通?」

  謝盡歡抬起右手,掌心「噠噠噠~」冒出幾個電弧:

  「我志在百家皆通,自幼涉獵廣泛,什麼都會點。而且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祝祭之術,難不成還成了貴派專屬,我大乾子民不能學?」

  如果只是會祝祭之術,那就和會道法一樣,沒人會說啥。

  但謝盡歡剛才用的『安神咒』,就是北冥宗的獨門神通,相當於把紫徽山的『五雷伐魔咒』小改了下拿來用,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偷師了。

  北周祭祀想爭辯這是他家獨門絕技,但謝盡歡就算真是偷師,能從敵國竊取核心法門也是本事,自己看不住,還跳出來發牢騷,這不得讓諸國看笑話?

  

  郭子宴抬手讓北周祭祀別亂說話,笑道:

  「沒想到謝公子武藝過人,樂律也可圈可點,郭某確實開了眼界。」

  「郭侍郎過譽。」

  郭子宴沒話說了,諸多官吏自然眉開眼笑,只覺長臉。

  乾帝還不知道殿前站著的是個挖鎮妖陵的活祖宗,此時也笑道:

  「年紀輕輕,倒是博學多才。賜麒麟佩一塊,入席吧。」

  「嚯……」

  在場諸公聽見這話,皆是面露艷羨,諸多才俊更是差點羨慕哭。

  麒麟佩全稱『麒麟銜書佩』,因大乾尚武尊麒麟,此物寓意『文武兼濟』,正常只賞賜給大功之臣。

  至於作用,這玩意是輔助法器,可以理解為『隨身聚靈陣』,常人佩戴可以養身,修士則直接是『自然吸氣變機械增壓』,大幅提升練氣速度,市面上不存在同款,且榮譽價值難以估量。

  謝盡歡對於這種神物,是真有點小激動,致謝過後,就回到了席位之上。

  魏鷺等人都看愣了,隨著謝盡歡回來,就隔著桌子端杯敬酒:

  「謝兄厲害呀,竟然能文能武,這敲的是什麼曲子?以前在勾……在琴社沒聽過……」

  「五虎封將,家師私下所作,未曾外傳。」

  「哦,受教,我敬謝兄一杯……」

  ……

  而在坐諸公和誥命夫人,皆是交頭接耳,目光在謝盡歡身上留戀,想招婿的意思幾乎寫在臉上,但丹王擺明的要招婿,肯定沒人好意思開口。


  令狐青墨坐在跟前,瞧見謝盡歡人前顯聖的模樣,眼睛都冒小星星了。

  等到謝盡歡應酬完後,就湊到跟前幫忙倒酒:

  「謝盡歡,你怎麼還會敲大鼓?剛才我還以為你準備上去舞劍嚇唬北周使臣……」

  啵~

  話沒說完,令狐青墨就發現身側這濃眉大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偏頭在她嘴上啵了下,而後繼續正襟危坐:

  「我自幼什麼都學,只是前些天都在辦案,這些雕蟲小技沒機會亮出來。」

  ?!

  令狐青墨察覺到唇上溫熱觸感,臉色化為漲紅,小心左右查看,發現沒人注意到,才柳眉倒豎,悄悄把手放在謝盡歡後腰,用力擰了一圈兒:

  「說,你別生氣!」

  謝盡歡怎麼可能在這種場合浪費機會,反正墨墨也不敢真揍他,當下只是湊近詢問:

  「墨墨,那個留山羊鬍的先生是誰?」

  令狐青墨用力擰了幾下,發現謝盡歡半點反應沒有,還不說安全詞,也是無可奈何了,咬牙回應:

  「烈安男葉世榮,你問這個作甚?」

  「葉世榮……」

  謝盡歡聽說過此人的名號。

  葉世榮來歷並不明確,其能起家封爵,還得從建安八年的那場動亂說起。

  建安八年秋,乾帝和丹王被忠僕庇護僥倖逃出了十王府,乾帝並未聽勸遁走,而是召集數名高手為死士潛入皇城,葉世榮就是當時被召集的死士之一。

  據市井傳言說,葉世榮曾幫乾帝擋了一槍,重傷根基至今未痊,事後被乾帝封爵,但從那之後就再無什麼動靜。

  皇帝以前的死士……

  謝盡歡從鬼媳婦處確認,這人隱藏了妖道根底,發現來歷這麼特殊,不由暗暗皺眉,看了眼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雖然有點懷疑乾帝,但當前不敢篤定,謝盡歡略微斟酌,還是先壓下雜念:

  「葉老這鬍子挺好看,我留著個山羊鬍你覺得怎麼樣?」

  「?」

  你怕是真喝多了喲!

  令狐青墨偏過頭去,揉著煤球不再搭理這壞人……

  ——

  咻~

  嘭嘭——

  不久後,宴席結束,麟德殿外的廣場上,數百名宮廷藝人,表演起了舞龍舞獅等節目,周邊有絢爛煙火沖天而起,麟德殿外幾乎化為白晝。


  乾帝乃至皇后的座位,已經挪到了盤龍步道上方,有太監持孔雀羽紗站在背後,曹佛兒手拿拂塵站在身側,長寧郡主等也在附近。

  謝盡歡酒過三巡,和魏鷺等人一起,站在白石圍欄邊上,觀賞著煙火晚會,身邊是還在假裝生悶氣,等著他道歉的小女友墨墨。

  諸多大臣酒過三巡,臉上也滿是喜意,彼此交頭接耳,談論著謝盡歡剛才在殿中的表現。

  李公浦是天子的忠犬,人緣名聲都不怎麼好,在這種場合,基本是沒有大臣樂意站在跟前惹一身騷,此時獨自負手站在步道附近,自顧自觀賞著煙火,隨時等待皇帝傳喚。

  謝盡歡略微打量,可見李公浦面色微醺,應該很容易就中邪了。

  但皇帝、曹佛兒、李公浦三人的位置過近,他湊過去作妖風險過大,為此稍加琢磨,偏頭詢問:

  「侯繼業侯大人是誰?」

  令狐青墨摁著想去廣場上瞎折騰的煤球,略微環視:

  「那,穿著緋色官袍那位,你做什麼?」

  「我過去打聲招呼。」

  謝盡歡說完,就來到幾個文官附近,拱手一禮:

  「晚輩謝盡歡,見過侯大人。」

  侯繼業是范黎的學生,官拜大理寺卿,性情剛烈守正,乃朝中著名鐵頭娃,和李公浦這種諂媚之臣,基本是是『不共戴天』的關係。

  不過面對謝盡歡這種能力過人、剛烈正氣的年輕人,侯繼業倒是十分和睦,微笑道:

  「謝賢侄不必多禮,不是你剛才那一手,我等能被北周外使氣的三天合不上眼。」

  朝中都是人以群分,侯繼業周圍幾個老登,不是御史言官就是極端憤登,此時也連連誇讚:

  「是啊,你別看郭子宴表面笑嘻嘻,從那之後話都沒說一句,當真暢快……」

  謝盡歡客氣了幾句,又轉頭看了看李公浦,湊近低聲道:

  「晚輩過來,是有一事詢問。我今日聽說,葉聖曾經寫的一篇『洛京賦』真跡,在李侍郎府上,還丟了。嗯……我自幼臨摹葉聖與范老書法,對此實在痛心疾首……」

  侯繼業聽到這話,瞥了李公浦一眼,眼神如同看一條老狗:

  「此人極得聖寵,那副字是聖上所賜……」

  周圍幾個老登,整天都在琢磨怎麼罵李公浦,此時也圍在一起,低聲道:

  「御賜之物他也敢弄丟,若是找不回來,老夫非得參他兩本……」

  「謝賢侄可切勿與此人接觸,這老不死滿肚子壞水……」


  嘰哩哇啦……

  而遠處,盤龍步道旁。

  因為沒幾個人敢湊過來談笑風生,李公浦一直都站在圍欄旁看節目,皇帝沒叫他,心頭還挺無趣。

  但如此看著看著,他餘光就發現不對!

  轉眼望去,卻見剛才還在麟德殿人前顯聖的謝盡歡,竟然跑到了『候鐵頭』跟前,和幾個御史言官圍成一圈竊竊私語,說話間幾人不時還瞥他一眼。

  那眼神那表情,和恨不得把他扒皮拆骨似得……

  ?!

  你這小癟犢子想幹啥?!

  李公浦心頭一震,當時就有點慌了。

  畢竟這幾個大乾知名噴子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不說看他一眼,就是看皇帝一眼,皇帝心裡都得咯噔一下,暗暗思考——朕是不是最近做錯什麼了,明天會不會又被噴個狗血淋頭……

  李公浦雖然不至於被扳倒,但謝盡歡這小子完全沒法捉摸,鬼知道他會給這幫子戰鬥力極強的老不死出什麼歪主意。

  李公浦本想當看不見,但鋒芒在背實在忍不了,就故作散酒負手踱步,慢慢就挪到了幾人附近,還找了兩個臣子遮擋身位,豎起耳朵偷聽。

  而候繼業等人也不瞎,發現李公浦鬼鬼祟祟湊過來了,自然聊起了其他話題。

  謝盡歡什麼都懂點,和幾個老登其實也聊的來,發現李公浦上套了,暗暗開始禱告魅魔姐姐做妖……

  ……

  「北周太后鐵腕手段,上位三個月幾乎血洗雁京朝堂……」

  「照目前這勢頭,往後稱女帝也不無可能……」

  「不愧是北周蠻子,成合體統,女人當皇帝,豈不還得立個男皇后……」

  ……

  李公浦摸著鬍子認真偷聽,雖然沒聽到自己的壞話,但他望著一站,幾個人不好接著密謀了,心裡還是舒坦不少。

  而隨著時間推移,舉著長龍的舞龍隊伍,開始在廣場上盤旋,龍身綻放出絢爛煙火,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

  李公浦本來也在看,但被秋風一吹,可能是酒勁兒上來了,略微有點頭暈,他眨了眨眼睛,餘光忽發現不太對。

  轉眼看去,卻見身著龍袍的乾帝,和平時一樣用手絹捂著嘴悶咳了幾下,但鬆手後卻是一頓,明黃手絹上,似有烏紅血跡……

  這?!

  李公浦心頭巨震,當即就想跑過去查看,但尚未轉身,就發現乾帝迅速合上手帕,還左右看了下,見皇后、太子、近侍沒注意,抬手示意上前的曹佛兒稍安勿躁,神色如常繼續觀禮。


  但很快,乾帝又低頭看了下手帕,沉默片刻,目光移向觀禮的太子。

  那眼神很複雜,卻又能讓人明白深意……

  那是一個父親臨終前,看到兒子成材的不舍、欣慰……

  難道……聖上已經病入膏肓、油盡燈枯了?!

  咻咻~

  嘭——

  煙火當空綻放,廣場上下熱鬧非凡。

  但李公浦卻如墜冰窖,仿佛壽數都在此刻走到了盡頭。

  李公浦比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的權勢從何而來,也明白自己什麼名聲,還不像曹佛兒、陸無真、侯繼業等人一樣無可替代。

  皇帝活著,他是身側忠犬,只要不觸及逆鱗,滿朝文武都拿他沒辦法。

  而皇帝駕崩,那他最體面的結局,都是忠心到底,主動陪葬皇陵,去地下繼續伺候皇帝。

  他若不體面,朝中有一百個人能幫他體面,甚至他想體面,朝臣都不一定答應。

  而且皇后顯然不會保他,太子也沒理由保他,其他人保不住他!

  怎麼辦怎麼辦……

  李公浦攥著袖袍下的手,甚至已經沒心思去偷聽侯繼業等人的議論,畢竟這些人再怎麼說,也沒法致他於死地。

  能殺他的只有皇帝,能保他的也只有皇帝!

  在思索良久後,李公浦目光又移向了盤龍步道,不過這次落在了太子趙景桓身上。

  他明白乾帝不想太子被他這諂媚之臣蠱惑,敢僭越雷池就是萬劫不復。

  但乾帝若是駕崩,他不照樣萬劫不復?

  而且這時間,看起來真不多了……

  想再保李家三十年富貴,他當前已經沒得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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