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卷王袁燭，千里獻頭

  「回來了，全都回來了。」

  當【Boss模板】隱藏後，屬於人類的一面全面占據上風。

  只是用肉眼看到平日裡習以為常的物品，再進行簡單思考，大腦深處就會自動觸發大量相關信息，甚至逼迫他思維發散，進行頭腦風暴，結合更多知識與觀點，重新消化吸收這些信息。

  越是聯想，引出的相關知識就越多。接著引發鏈式反應，在顱內掀起一場知識的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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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袁燭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不是暴力層面的強，而是大腦、思維反應、領悟融匯知識的強大！

  真不愧是『三核一體』靈魂處理器，強迫自己精神超頻，化身超級天才。每分每秒都在進行高3學生模考級別的【豬腦過載運算】。

  前身生前的記憶碎片、知識碎片，紛紛被袁燭的靈魂吸引，飛蛾撲火般湧來，按照他地球人的三觀、腦迴路，重新理解吸收一遍，變成自己的知識與常識。

  換個說法，就是將前身花費18年構造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統統粉碎成細小的知識點，再按照袁燭如今地球人的形狀，重新灌注塑形，成為一個新的袁燭。

  ……就好像【大荒仙經】原本想對他做的那樣。

  「有了這些知識點與生活常識，你越來越像個原住民了。」小精靈對袁燭的變化，同樣感到欣慰。

  袁燭邊伸手按壓太陽穴，舒緩劇痛的頭顱；邊回憶梳理自己的處境：「我記起來了，今天是周末。我是【火之牙】保潔公司的兼職員工，為了高額報酬，獨自接了份涉及遠郊的郊訂單。」

  「我來這裡，主要職責是維護修剪草坪，對花園進行施肥，以及清理附近樹林中泛濫的兔子和老鼠。人是上午9點來的，結果中午吃了頓豪華純肉大餐，接著下午就沒了？」

  當袁燭回想起自己的身份和來歷，【火之牙】的公司信息，便緊跟著在腦中解壓縮，展示出來。

  【火之牙】雖然對外號稱保潔公司，但袁燭並不是單純干髒活的清潔員、環衛工人。火之牙的員工，嚴格來說應該叫清道夫。

  除了日常為有錢人、大貴族，提供基礎保潔服務外。更多還是為上級階層提供不能見光的服務，諸如幫助有錢人清理掉因意外而狗帶的僕人、情人、仇人……等等，保持一份體面。

  此外，【火之牙】業務廣泛，涉及地下圈子的銷贓+毀屍滅跡，專業清理幫派火併現場、兇殺現場的痕跡，回收屍體清除血跡很有一手。

  除了這些業務外，公司更以流程複雜而完備的『專業驅魔儀式、凶宅開光、捉鬼收驚』而聞名全市。與本市多家宗教機構有合作關係，得到了市政府的官方認可，是一家知名的『模範驅邪公司』。

  最後，【火之牙】還有一個灰色支柱行業，那就是殺滅『害蟲』，往往與驅魔套餐一起打包，強買強賣給客戶。獵殺範圍，下到蟑螂、跳蚤、臭蟲；中到已經在下水道、地底溶洞隧道泛濫的地精；上到地縛靈、邪靈、怨靈，沒有處理不了的。

  其中捕殺地精，才是最掙錢的工作。雖然危險了一些，但地精的屍體這兩年市場價持續走高。據說，是幾家醫藥行業的大公司，成功研發出『大規模、低成本、高效率，從偽智慧生命體內，提取【長生物質】的製藥技術』。

  這種技術，其實早年間就已經存在了，並且被有錢人津津樂道。只是還不夠成熟，門檻太高，只能在實驗室中少量研發合成。並且，『藥物』的原料涉及智慧生物，一度引起大範圍的負面輿論影響。

  其實若追溯到三百多年前的古代，雄踞遙遠東方的息國皇室，在與外星魔法種族鬥智鬥勇的過程中，就率先推出了以海外仙山鍊氣士為原料，鮮榨精靈族，煉製『長生靈藥』的古典外丹製法。

  如今嘛，經過三百多年的磨合、數代繁衍。什麼精靈、獸人、矮人……早已一點點融入到牘靈星各處，不再被人以『外星人』仇恨敵視，而是被當成『智慧種.少數族裔』而種族歧視。

  種族平等，和諧相處，才是輿論正確，沒有哪家大公司敢冒大不韙，對它們大規模下毒手。

  尤其顏值最高，並且壽命普遍悠久，且種族繁殖力低下的精靈族，在兩百年前，最先被本土人族認可接納。畢竟那個年代，含金量最高的唯一超凡體系（魔法），就掌握在精靈族的手中。

  如今魔法體系雖然徹底衰敗，但精靈們早已搖身一變，積攢足夠的資本，混入人類社會中，身居要職相互合作利益捆綁，深度融入人類內部，再難以切割。

  在精靈之後，則是花費百年時光繁衍生息數代，與本土人族大量通婚混血，徹底適應牘靈星球環境，變得再難分彼此的『晶壁人族』。

  對於這群血脈源頭截然不同，但長相、生活習慣卻沒太多區別的『晶壁人類』，本土人族也沒有太好的應對辦法。畢竟大家雖然生物源頭不同，卻奇異的沒有生殖隔離，這就逆天了。

  幾百年下來，晶壁人族早已學會牘靈本地的語言、文字，生活習俗全面改易，融入的非常順利。甚至在新大陸上，建立了以『晶壁人類』為民族主體的國家。本土人類也並非鐵板一塊，對此只能不情不願的默認。

  晶壁人類再糟糕，也要比矮人、獸人強吧？最起碼大家畫風一樣，勉強能接受。

  在徹底本土化的人類之後，第三個被全球主體國家承認的種族，正是矮人族，時間大約在150年前。

  相比積極主動融入牘靈的人類與精靈，穿越而來的矮人數量不多，並且十分低調。它們主動規避開與人類間的矛盾，喜歡在世界各地流竄，不是在山裡打洞，就是在地下挖礦，然後憑藉魔法側的冶金技術和人類交易。

  長此以往，人類感受到它們流露的善意，再加上精靈族、晶壁人類先後達成和解，於是矮人也成為第三個被本土人族認可的智慧種族，享有相同的權益。

  至於另一個著名魔法世界種族：【獸人】。因為醜陋的長相、野蠻殘暴的文明習性，從未被牘靈人族接納認可。

  反而在過去數百年間，持續不斷的捕殺、圈禁、奴役，劃分保護區，內部分裂制衡，挑選強壯的賣給農莊、種植園、工廠……除了沒有割頭皮外，基本該乾的都幹了。

  可以說獸人的出現，大大緩和了人類內部不同種族間的矛盾，也對人類和其他魔法種族的結盟，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

  自從有了一個頂三，比大牲口還能幹活的獸人後。原本尚未流行起來的黑人貿易，也徹底遇冷了。牘靈人族內部的種族歧視被按下暫停鍵，就連牘靈人族與晶壁人族間的歧視，都被獸人的種族矛盾給掩蓋了。

  畢竟，這玩意可真尼瑪長的不像個人啊！和藍皮食人魔、綠皮巨魔一起，並稱野獸三兄弟。必須狠狠的歧視它！

  即便如此，高呼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獸人永不為奴！」獸人族，也在過去百年間，在有心人的引導下逐漸覺醒種族意識，爆發了數輪種族運動。轟轟烈烈規模越來越大，最終爭取到了『智慧種族』的應有的平等權益。

  現在，牘靈星唯一剩下的人口規模龐大，且沒被劃入智慧物種，名義上不被當做『人』對待的，就只剩下如蟑螂耗子般全球泛濫的地精了。

  牘靈星球的地精，可不是魔獸世界裡掌握著地精工程學，四處做生意兜售軍火的地精財團。

  這個星球的地精野蠻落後、智力低下，並且不講衛生，繁殖能力和老鼠一樣強，更像喜歡在洞穴中囚禁女冒險者的哥布林。

  …

  眼前這處莊園，就和【火之牙】有著長期且大量的『地精訂單』需求。公司的員工，平均一到兩周就會過來送一次貨，次日還會安排清道夫來清洗場地。

  兩邊一直保持著默契，每當收穫新鮮的地精，都會洗乾淨再消毒，提前預留好。因此就連袁燭這個兼職工，也知曉這座莊園的遮奢，所以今天才會主動搶這個訂單，為的就是暗中運送一批『地精快遞』，輕鬆+愉快就能賺一筆。

  再加上日常的草坪維護、花園保養、鼠兔毒殺……又是一筆工錢+小費。而且每次來這座莊園，主人都會管飯。並且大魚大肉從不限量，簡直美滋滋！

  這一天賺到的，比普通工人家庭一周賺到的還多。

  現在回頭再看，這世上哪有這麼多便宜讓你撿？

  他為何會入職【火之牙】？因為袁燭小哥本性就是一個有強烈上進心的奮鬥逼。野心勃勃渴望成功、渴望財富、渴望權勢、更加渴望力量！

  他並不滿足於高等中學這個極富含金量的學歷。牘靈不同於地球，生產力停留在地球第一次工業革命後期，但並未進入第二次革命，卻又靠著各路神靈、超凡力量進行了補完，在某些領域甚至反超地球。

  在這樣一個生產力相對落後的世界，教育資源本就稀缺。高中學歷的含金量，已經可以和地球的大學本科劃等號了，並且還是重點大學。

  袁燭能有這份學歷，就是他卷王性格的體現。他不僅以底層平民之身，完成高中學歷，還勤工儉學，將弟弟一同供養到中學。

  此外，他還在一家生產照明燈具的蒸汽工廠內，同時兼職了技術員、維修工程師、庫管員三個工作，只拿1.5份工資，並且還要免費為老闆校對帳本。

  在這份主要工作外，他還在自家附近的一處廢棄倉庫內，兼職打地下黑拳。雖然輸多勝少，但好在組織者是個講規矩的人，裁判技術到位，頂多鼻青臉腫肋骨折斷，沒有重傷殘廢風險。

  如此一個卷逼，自然不會安於現狀。相反，袁燭總能抓住一個又一個機會，在這個階級固化嚴重的時代，尋找能出人頭地向上爬的契機。

  在一番苦尋後，【火之牙清潔公司】出現在他眼中。這是一個檔次與逼格偏低的公司，總是和底層平民，還有地下黑市打交道。

  乾的也都是些髒活累活，收屍、清洗兇案現場、去下水道捕殺地精、殺蟑螂毒耗子……不過逼格雖然不高，卻能接觸到普通人之外的圈子。

  比如那些遠近聞名的驅魔、驅邪業務，是真的在清理消滅最弱等級的異常污染。還和一些寺廟、道觀、教堂有交集，能接觸掌握超凡力量的人士。

  恰好【火之牙】也不是什麼穩定安逸的公司，時不時就有員工重傷主動辭職，或者乾脆就憑空蒸發了。於是公司經常對外招工，而袁燭也有心接觸更高端的圈子，於是一拍即合。

  再然後嘛……他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真以為工作輕鬆還能賺大錢的訂單是那麼好搶的嘛？結果不僅地精送出去了，連自己也一併成功送了出去！

  …

  袁燭在腦中，將過去種種一連串的線索、蹊蹺都串了起來，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並不意外被捲入這場悲劇之中。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是他不安現狀，渴望財富與機遇，才投身【火之牙】，還想輕鬆賺好幾天的工資，便來到這座莊園，結果丟了人頭。多少也算求錘得錘。

  在串聯這些信息時，他也將這處莊園給逛了一遍，發現很多以前留下的祭祀痕跡，以及大量被特殊製作的地精幹屍標本。

  莊園的主人有一種惡趣味，不僅暗地裡搞活祭，還把獻祭地精、折磨地精當成一種樂趣。在結束後，還很有成就感的將地精祭品製作成標本，收藏在展廳中，對朋友們展示炫耀。

  大概就是這種病態的追求，導致對方心靈越來越空虛，於是獻祭越高越大，把獵物擴大到同類身上。

  這也算袁燭趕上好時候了。

  如果他提前一個星期來送貨，那麼必然能夠全身而退。如果晚來一個星期……這次送貨的員工必然意外蒸發，只不過下次再輪到自己時，這裡的秘密未必就會暴露出去。

  這群信徒這次會玩脫，完全是託了【仙經】的福。沒有『畸變靈根』、沒有Boss模板，那麼無論誰來了都得死，然後只要肯出錢，【火之牙】甚至會主動遮掩，提供最優質的清潔服務。

  那麼一切罪惡都將被掩蓋，有請下一位幸運送餐小哥前來送頭。

  「尼瑪，這個世界好黑暗呀！燭子哥那麼勵志、那麼努力的內卷奮鬥逼，到頭來竟然把自己的頭奮鬥沒了？」

  袁燭對前身的遭遇充滿了惋惜與不忿。憑什麼，憑什麼努力=送餐。只要你吃得了苦，就會有送不完的人頭？

  「這就是想要實現階級躍遷的代價。想接觸超凡的力量，自然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哈，這些東西都收好，起碼能證明這處莊園的主人，是個慣犯。他邀請的朋友，也都有黑歷史。」

  小精靈開始指點袁燭如何整理手中的資料，又該去哪些地方撬人家的柜子，翻出值錢且容易隱藏的好寶貝……

  很快，袁燭就在書房的一個暗格中，找到一份寫滿名單的羊皮紙，但無法看清、無法理解、不能閱讀。

  與其他資料不同，小精靈明顯從羊皮卷上感知到『污染痕跡』的殘留，這是一份帶有力量的名單，提供著保密、約束，以及反咒等多重功效。

  「好東西，快保存起來，到時候交給警察叔叔！」

  翻出這羊皮卷的同時，袁燭還找到另一份資料，總算明白了這場獻祭儀式的主辦方身份。

  這是一個名為【白翎許願會】的業餘組織，莊園主是副教主，提供祭祀場地、負責購買祭品。而教主是一個掌握神秘學知識，懂得向非指定向目標（神靈）獻祭、祈禱，並規避其關注的祭祀技巧。

  這個【許願會】並不供奉某一個真實存在且明確的目標。因為祭祀對象一旦確立，那麼彼此間就會產生聯繫，以後就只能伺候好這一個大爺。

  而【白翎許願會】的目標，是通過不確定獻祭，頻繁且大量的隨機呼喚邪神關注，並隱藏好自身，隨機完成一場誰也不認識誰的一次性交易。

  【許願會】靠著這一手『無責任獻祭手法』，拉攏了不少同樣不想履行信徒義務，又想要好處的同道中人。

  然後狠狠的收會員會費，接著隨機勾引邪神降臨，主打一個隨機撞大運，成功概率十分感人。但教主和副教主都賺到了。

  隨著時間推移，加入許願會的會員們漸漸意識到成功率太低，會費太貴。雖然不用對神靈負責，但還是很虧。

  於是早就不滿足虐待折磨地精的副教主，決定提升獻祭規格，對人類下手。這樣做，既能提高邪神拼一刀的概率，也能滿足自己bt的需求。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