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坡山

  深夜裡的垃圾回收站格外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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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米有餘的眼鏡王蛇，緩緩地從垃圾回收站里游曳而出。

  它全身鱗片烏黑透亮，脖頸位置逐漸從圓柱縮放為扁平狀，目露凶光，張開嘴向安生發出「呋呋」警告聲。

  垃圾回收站里的眼鏡王蛇，身上花紋和鱗片顏色，與普通眼鏡王蛇，有非常大差異屬於凶暴的變異個體。

  狐狸，不在眼鏡王蛇食譜里。

  但它依舊目露凶光，散發出凶厲之氣將安生當成自己的獵物之一。

  「嚶嚶......」

  安生見到眼王凶自己，非但沒有退卻意思，反而搖晃著尾巴，逐漸走起側步嘗試繞到眼鏡王蛇的視角盲區里。

  「小子！可知安某前世姓甚名誰？我可是南城茶街里響噹噹的宋江！」

  「安某喜歡黑廝（絲），在南城茶街是出名的！」

  安生滿臉賤笑，大幅度搖晃自己尾巴分散眼鏡王蛇注意力之餘，嘴裡面發出嚶嚀，讓對自己虎視眈眈眼鏡王蛇頓時變得顧頭便顧不了腚。

  安生與眼鏡王蛇之間，其實，並沒有任何故事，二者第一次見面就是大事故。

  眼鏡王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長溪鎮的野獸霸主，非常有靈性。

  它從不與村民為敵，就只是藏在垃圾桶和垃圾回收站里稱王稱霸。

  那日，安生第二次回到長溪鎮，剛剛在村長家裡蹭過飯。

  他走過路邊垃圾桶的時候，眼鏡王蛇似有所覺的抬起頭，死死盯著安生。

  這......外地的臭乞丐，有威脅！此子斷不可留！

  當時，眼鏡王蛇毫無預兆，從垃圾桶裡面飛射，襲擊拖著一瓶茅子路過垃圾桶的安生。

  當日若非雨雪晴拽著安生，安生非得給它整條蛇都捋直，彎成黑廝美腿。

  「呋——」

  眼見安生搖頭晃尾，來吸引自己注意力並且繞著圈來逼近。

  眼鏡王蛇好似察覺到，自己已經失去先機，再不出手的話，可能就會被狐狸逼入到牆角用鈍器毆打。

  眼鏡王蛇快速游曳同時，向安生眼睛噴射毒液意圖創造機會突襲。

  「你這黑廝！」

  安生猛地俯身，避開飛射毒液，身形直立而起向後躍去，

  在眼鏡王蛇突襲近身剎那，安生宛若人一樣抬爪重拳而出，一狐狸巴掌抽在突擊的眼鏡王蛇脖頸飯勺上面。

  「啪——」

  近二十斤的眼鏡王蛇，如同遭到貨拉拉衝撞般，橫飛到瀝青路上，整條大蛇身形晃晃悠悠的眼冒金星。

  安生四足發力，快速繞至眼鏡王蛇身後一狐掌蓋在它腦門上。

  「黑廝！誰家打獵時候，會頂著一個飯勺出來晃悠的！」

  安生探出兩隻狐狸爪，牢牢地將眼鏡王蛇的飯勺按在地上，猛猛一頓撞。

  眼鏡王蛇腦袋，在與瀝青路瘋狂碰撞之中全程一聲不吭。

  「哐哐哐——」

  在安生的摸頭殺之下，眼鏡王蛇瞬息間磕頭上百次，勺飛了，蛇也直了。

  「好久沒有按辣條，都給我整出幸福感來了.......」

  安生逐漸吐出一口濁氣，看著撅過去的眼鏡王蛇，不由得露出得意笑容。

  之前住在夏北區的時候，林子裡都是狍子和野豬和肥碩的竹鼠，亦或者偶爾出沒的黑熊和老虎之流。

  那些大型活爹，安生可按不住，唯獨辣條和鼠類們唯唯諾諾。

  安生在林里，按辣條的經驗豐富無比。

  辣條的施法前搖實在太慢，安生往往只需要繞後一腳，就能架火燒烤。

  「打包帶走！」

  安生舔了舔嘴角，但還是按捺住嗦粉一樣嗦黑廝的念頭，從垃圾回收站裡面翻出一個蛇皮袋。

  安生將眼鏡王蛇裝到袋子裡面，拖著袋子往上坡上走過去。

  安生可沒忘記，今日主要任務是調查阿晴家茶田鼠患的原因。

  而眼王這黑廝，就是安生對付鼠患的大殺器，不然，他打死都不會，跑垃圾回收站里與眼鏡王蛇打一架。

  大蛇屙屎哪兒沒得看，何必跑到臭氣衝天的垃圾回收站里。

  「滋滋滋——」

  安生用繩子綁住袋口，快速的在道路上跑動拖著眼鏡王蛇上山。

  蛇皮袋與瀝青地面摩擦，發出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坐在自家院子裡面，喝茶納涼的陳風水聽到古怪聲響探頭望去，一眼就看到拖著蛇皮袋的狐狸在狂奔，頓時，村長眼角微微抽搐了兩下：「.........」

  深夜裡、白色狐狸、拖著袋重物狂奔.......

  問村長怎麼看？

  陳風水神色複雜收回亂瞄目光，認認真真低頭看手機，心底念叨道：

  「時代進步了、科技發達了、法律體系完善了，碰了國二五年以下、碰了國二五年就以下........」

  「快退休了，成精就成精了，別耗子舔貓屁，無事找刺激。」

  「打贏了坐牢，打輸住完院還得坐牢。」

  村長看向家裡的屋門，拿起窗台捲尺，量一量自家屋門有沒有傾斜的。

  .............

  過老陳家門而不去，是因為安生時間緊任務重。

  到上坡山需要半小時路程，上山最快又需要半個小時。

  與老陳打招呼、討水喝事情，還是等到待會兒下山再說。

  花費小四十分鐘時間，安生來到海拔一千六百多米，上坡山另一邊，是名為下坡路的人茶園區，雨雪晴家裡面承包的茶田就在那邊。

  「吱吱吱？」

  夜裡下坡路茶田，比之清晨更為熱鬧四面八方都響起輕微的鼠叫聲，

  吃飽喝足的山鼠，在下坡路茶田裡面發出「吱吱」叫著繁衍生息。

  在月色光芒輔佐下，安生甚至能清晰看到公山鼠開大車。

  「茶田名字本來就糟糕，這裡的氛圍簡直淫亂至極！」

  聞嗅著山鼠散發出的濃重異味，安生臉色逐漸變得古怪起來，這裡的山鼠遠比自己之前來的時候更多。

  老鼠們繁衍快沒錯，但安生之前可是往這邊丟了三十多條不同的蛇。

  山鼠們的繁衍速度再快，還能快的過三十多條蛇進食速度？

  雖然說，夏東地區的老鼠也膘肥體壯的，但性格兇猛且貪婪山鼠，最大體型不過十七公分而已，

  說它們能撐死三十多條大蛇？

  安生是不相信的。

  但現在事實就擺在面前，之前放的蛇都沒了，而山鼠們在山地上開銀趴。

  雨雪晴的茶田......絕對有古怪。

  念及至此，安生看了一眼剛醒，忿忿不平瞪著自己的眼鏡王蛇。

  「原本我不想這樣的，但目前看情況，這黑廝上去........可能會被撐死。」

  在森林裡，老鼠雖然會打洞，但狐狸打洞的本領未嘗不利。

  人在城市結婚要車要房，但狐狸結婚也同樣需要巢穴，狐狸在地底挖洞穴建造大別墅本領能，甚至能與建造河壩的河狸一較高下。

  這裡的山鼠繁衍異常，想要除鼠患，可能得找到它們異常的根源——

  「嚶嚶嚶——」

  安生臉色一板，宛若自習課繞後偷窺的班主任，蹦躂到茶田裡大聲嚶嚀。

  「開銀趴不叫上我，你們這些夏東鼠輩居然如此自私自利！」

  「如此行徑，莫怪安某動身前往你們家裡家訪了！」

  「現在，查房！」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