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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贏了還是輸了

  魏震笑得咳嗽起來,不停地咳嗽。

  本來眾人還笑嘻嘻地看他發瘋,可後來就發現了不對勁。

  魏震咳出血了。

  林豐連忙喝道:「郎中呢,立刻讓郎中過來。」

  都明白,魏震受傷了,是比較嚴重的傷。

  這種沖陣方法,很難不受傷,只要不致命就堅持到戰鬥結束。

  魏震的身上被刀砍槍刺了不下五六處,尤其是右胸處,傷口很深。

  林豐的腿上胳膊上,也被砍了幾刀。

  三十騎護衛,也不見了三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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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隊的郎中已經忙不過來。

  林豐坐在馬背上,看著滿目瘡痍的戰場。

  軍卒都東倒西歪地躺著不動。

  本來是場勝仗,卻沒有聽到歡呼聲。

  慘勝。

  「謝重,去通知各頭領,凡是能動的,立刻去收拾戰場。」

  收拾戰場的主要任務,就是收集起弩箭,這是殺敵的大利器。

  況且,這種武器製作不易,不能有失。

  這一戰,打了近兩個時辰,雙方都死傷無數。

  收拾完戰場,林豐下令原地休息。

  這種狀態根本無法脫離此地。

  韃子的營寨就在百里之外,如果再有生力軍過來,被追著打更慘。

  不如保留體力,以備再戰。

  林豐又派人將第一伏擊點的弩箭都收集回來,檢查所有弩弓的破損程度。

  只做好這幾項工作,天就黑了下來。

  林豐剛鬆口氣,接過謝重遞過來的水囊。

  一口水還沒喝呢,就有軍卒跑過來。

  「將軍,魏將軍恐怕...不行了。」

  「草,這仗打的,損失一個驃騎將軍可就讓人笑話了。」

  林豐罵著把水囊扔給謝重,跟著軍卒快步走了。

  魏震的甲冑已經被卸下來,全身包紮了白布,神情十分萎靡。

  林豐發現,白布上的殷紅,還在一點點擴大。

  這說明,他的傷口太深太大,血流無法止住。

  林豐蹲下,用手試了試他的脈搏。

  有些弱,情況很不樂觀。


  在戰場上,像這種傷勢,郎中基本已經放棄治療了。

  魏震的幾個護衛殷切地看著林豐,有兩個還流下淚來。

  林豐也很無奈,以他三腳貓的幾招,面對這種重傷,根本沒半點作用。

  「等著,我去找郎中再想想辦法。」

  林豐剛要起身,卻被魏震拽了一下。

  「林豐,不用費那事了,俺知道深淺。」

  林豐握了他的手,心情有些沉重。

  魏震作為一個軍人,無疑是合格的。

  整個邊軍里的軍官中,也只有他一心抗擊韃子。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沉默。

  「你是俺這輩子唯一心服口服的人,若有來世,老夫願意跟著你東征西戰,打遍天下。」

  魏震說的話有點多,劇烈咳嗽起來。

  同時嘴裡不斷溢出血來。

  護衛們連忙給他擦拭著。

  「魏將軍,好好休息,也許明天就好了呢。」

  「呵呵...咳咳咳,俺...不是小孩子,有...幾件事想拜託你...」

  魏震喘息一陣後,用力握了握林豐的手。

  「老夫眼前這幾個小子,跟了俺有些年頭了,希望你收留他們,俺知道在你手下,吃不了虧。」

  幾個護衛開始抽噎起來。

  林豐點點頭:「魏將軍放心。」

  「還有...老夫有個兒子,今年...十六了吧,叫魏靖西,將來能搭把手,老夫...感激不盡。」

  林豐拍著魏震的手,點頭無言。

  魏震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小子,你做...驃騎將軍,比老夫更勝...只是,你承諾過...老夫的諡號...」

  他的話說到此處,再無聲息。

  幾個護衛已經哭出聲來。

  林豐默默站起身,他的手裡握著一枚帶血的腰牌。

  腰牌上刻了「驃騎」兩個字。

  林豐心中惆悵,這一仗打的,是贏了還是輸了?

  范勁松接過一個軍卒送過來的戰報。

  轉身遞給林豐。

  林豐看也沒看,只木然道:「念。」

  「是將軍,此戰,陣斬韃子七百四十二名,輕重傷補刀六百八十名。我軍死亡三百三十八人,傷四百一十一人。」


  林豐嘆口氣,這幾乎是全軍人人帶傷了。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魏震,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戰,只因一個失誤,便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巨大損失。

  九百人的軍隊,減員過半。

  那幾十個重傷軍卒,這輩子恐怕不能再待在軍伍中。

  收拾情懷,林豐下令,放棄掩埋屍體,全體繼續往邊城前進。

  屍體太多,如果全部掩埋,耗費體力過大。

  死去的軍卒,只能等回去後,建立衣冠冢,以示敬仰。

  何況韃子營寨就在百里開外,一旦再有大股騎兵來襲,自己剩下的這四百來人,都得完蛋。

  一眾軍卒拖著疲憊的身子,摸黑繼續前行。

  銅甲韃子叫移刺合,是韃子北營的首領。

  當天接到糧草被劫的消息時,立時大怒。

  眼下最缺的就是糧草,一車糧草就很難弄到,何況還是十一車。

  能幹掉自己五十多騎的大宗軍隊,肯定不在少數。

  所以,他集合了兩千多騎兵,迅速追出營寨。

  只是讓他做夢都沒想到,這一仗是如此的悽慘。

  不但自己被人一箭重傷,手下兩千多鐵騎,回到營寨的,不足六百騎。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跑回營寨的,也許是被幾個護衛簇擁著,暈暈乎乎地跑了回來。

  等他被人抬下馬背,早已陷入昏迷中。

  營寨里的韃子,沒了指揮者,立刻派人往總營去報信。

  這邊抓緊給移刺合治傷。

  林豐的這一箭,本來移刺合是可以躲過的。

  誰知他托大,單手用刀去磕。

  本想搞一個瀟灑的動作,裝逼來著。

  沒想到箭矢速度快不說,力量還大得出奇。

  幸虧他用刀磕了一下,讓箭矢跑偏。

  不然當時就得被射穿心臟,死在當場。

  就算如此,這一箭恐怕也傷到了內臟,隨隊大夫不敢輕易去動那箭鏃。

  營寨里的人只得坐等總營的命令,一時彷徨無措。

  林豐帶人走了半天,也沒聽到身後再出現追兵的動靜。

  他也奇怪,為什麼五千人的營寨,只損失了一千多騎後,就不再進行報復?

  且不管對方如何想法,自己帶人先溜進邊城再說。


  這一路雖然難行,卻也再無大股韃子騎兵。

  只有三五騎的韃子游騎,老遠見到大股的大宗軍隊,便躲開了。

  林豐只令前行,不去理會這些散騎。

  當天夜裡,紮營休息半夜,到第二天的午時,大隊人馬和糧草,已經到了邊城腳下。

  早就聽說過邊城的雄偉。

  當林豐在晨曦中,看到那高大厚重的城樓時,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這要比自己建造的城樓還要高出近倍。

  兩邊的城牆也高入雲端一般。

  晨霧繚繞中,散發著古樸厚重的氣息。

  怪不得韃子不來攻城,這玩意兒不用防禦,放任讓你爬,都得費些功夫。

  林豐仰面看著城門樓上四個巨大的文字「邊城.西門」

  擺手讓秦方喊城。

  秦方提馬來到城下,舉起一隻手,搖晃著高聲喊起來。

  「哎,城上的,俺是秦方,府軍校尉,糧草來了,開門!」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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