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失神

  對於舒顏的詢問,江桓並未回答,只是笑了笑。

  然而,這一幕,落在舒顏的眼中,仿佛重錘一般,轟擊在她的心房。

  成年人最大的默契,便是很多事情不用講得特別明白。

  這一刻,她只覺得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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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桓微微皺眉,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你怎麼了?從吃飯的時候就這樣了。」

  舒顏擠出一抹笑意:「沒,昨晚沒睡好

  江桓想起了什麼,一下從儲物戒中摸出兩件東西——一件伴手禮,一瓶裝著黑沙子的瓶子。

  「喏,這伴手禮是我在龍泉城給你帶回來的禮物。」

  「這瓶沙子是大營給的獎勵——風葬砂,應該挺適合你的器靈,順利的話,再找一些別的材料,你的器靈應該可以突破A級。」

  舒顏接過江桓的禮物,有些愣神,道了聲謝謝,旋即又將這些禮物放在了茶几上。

  「對了,我今天中午燉了湯,我給你盛一碗。」

  說完,舒顏便快步走進了廚房,獨留江桓一人在客廳。

  江桓打量著客廳,茶几上的擺件一如既往。

  他拿起舒顏與她母親的相框,幼年時的舒顏,那張嬰兒肥的臉上已經能看出很清秀了。

  放回相框的時候,江桓突然發現了茶几的異樣——咖啡色的玻璃茶几,換成了一張做工精美的白玻璃茶几。

  「舒顏,你把茶几換了?」

  「前幾天不小心把桌面砸壞了。」舒顏在廚房裡回答道。

  與江桓滿心的喜悅不同,此刻的舒顏,一邊回答著,一邊將燃氣灶打開,幽藍色的火焰升騰,她的思緒也隨之迴蕩到了幾天前。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個叫舒長風的傢伙,是你的父親吧?」地缺拿著那張全家福,戲謔的望著她。

  「你不說話沒關係,我來告訴你,他死了。」

  說話間,地缺滑動手機,翻出了一張相片。

  那是一個倒在血泊中的中年傭兵,從他臉上的皺紋來看,他這些年似乎過得並不容易。

  那張因為奔波而顯得有些蒼老的臉龐,有些愧疚的凝視著一個方向。

  舒顏早已模糊了這張臉,但當這張臉再度出現在舒顏面前時,舒顏依舊能輕易的認出他——那是她多年來未曾聯繫過的父親。

  可,當他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舒顏的心只覺得仿佛被無數根鋼針穿過。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當父親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她要去好好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多年對她不管不顧。為什麼母親逝世的時候,連面不曾露一次。

  她曾經無數次詛咒他去死。

  可真當父親死在面前時,她只覺得仿佛喘不過氣了。

  「你知道是誰殺了他嗎?我告訴你,就是你的男朋友——江桓。」

  「我知道你不信,不過你應該知道前段時間的龍泉城命案吧?很不幸,你父親就是葉氏僱傭的傭兵。」

  「你若是還不相信,算算時間,那小子如果還活著的話,應該快回來了。大可以自己去問問他。」

  自那天開始,舒顏的心中就仿佛懸著一塊石頭,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在不知不覺間潸然淚下。

  一個是她的親生父親,一個是她動情的男人。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男人沒了可以再換,父親卻只有一個。」

  「古人云,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為人子女者,你和仇家談情說愛,你對得起你的父親嗎?」

  她的耳邊,又響起了地缺那天的話語。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從儲物戒中摸出了一瓶銀色藥劑。

  這是地缺開口後,那個大鬍子洋人給她的藥劑。

  「這是【福音書的嘆息】,服用之後,全身癱軟無力,靈力停滯,問什麼答什麼,醒來之後,不會任何記憶。」

  「你大可以拿去給那小子服用,得知結果後,再做決定。」

  「你知道嗎?光明教會有一種說法,若是仇恨無法被洗刷,枉死之人會在煉獄裡,飽受各種折磨。」

  舒顏望著手裡的藥劑,腦袋空蕩蕩的,鬼使神差的,她竟真的將藥劑倒了進去。

  用勺子舀了一碗後,舒顏端著湯渾渾噩噩的朝著客廳走去。

  也許是沒留神,又或是失了神,臨近客廳時,她竟然被自己給絆了一下,若非江桓即使將她抱緊,她便要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江桓問道。

  舒顏穩住身形,搖了搖頭:「可能昨晚沒睡好。」

  接著,她將手裡的湯端給了江桓:「給你。」

  此刻,她天人交戰,甚至不敢直視江桓的雙眸。

  江桓看著手裡的湯,莫名的,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就好像在外奔波許久的男人,回家看到心愛的女人,親手送上來的湯,讓他只覺得暖心與幸福。

  他竟然第一次覺得,漢水城城主嘉獎的這套房子,似乎正在往家的方向轉變。


  手中的湯喝完,江桓還意猶未盡地嘖了嘖嘴:「還有嗎?」

  鍋上還有,舒顏卻拼命的搖了搖頭:「沒,沒了,有了不能再喝了。」

  江桓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了?」

  他注意到,舒顏的雙眸,已經充滿了淚花。

  他剛想再問一些,卻只覺得腦袋天昏地暗,靈力仿佛無法流轉。

  一剎那,他意識到了不對勁,當即便催動起了【正常恢復】。

  然而,這古怪的感覺,來得更迅猛了。

  江桓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被壓制,【正常恢復】雖還在作用,但顯然被這股神秘的力量壓了一頭。

  迷迷糊間,江桓聽到了舒顏帶著哭腔的話語:「江桓,龍泉城的命案,不是你乾的對嗎?」

  江桓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只是模模糊糊,聽到了自己的嘴在發聲,旋即,片刻後,他便聽到了舒顏的哽咽聲。

  接著,他便看到,舒顏舉著手機,讓他看了一張在新聞上的照片。

  那是一個中年傭兵倒在血泊中,有些愧疚的望著遠方的照片。

  「這個男人,不是你下的手,對嗎?」哽咽的哭腔中帶著洶湧的委屈,舒顏那張清秀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江桓記得這個男人,那是他在上樓時,遇到的傭兵。

  一個為了幾萬塊佣金就拼命的男人。

  也是他的出現,一聲驚呼,讓整個別墅不能有一個活口。

  江桓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說了什麼,但他看到的,是已經哭成了淚人的舒顏。

  她為什麼要哭呀……

  她為什麼會如此傷心呀……

  她為什麼要對我下藥呀……

  江桓殘存的意識里,閃過許多念頭,可他沒有任何精力去思考。

  他看到的,只是舒顏手中那把團扇,在手中凝聚,漸漸的高舉……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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