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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我劍也未嘗不利!

  這群士子皆是背弓配劍,要戰馬的話,他們也能隨時給拉出來。

  他們全部都是有備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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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尚武之風盛行,士子們更是不差,家境殷厚,從小讀書習藝。

  文武俱全,詩書六藝,是一個合格且優秀的士子標準。

  他們能一手拿書,一手拿弓,跟你干架。

  用書來教育你,用弓來射死你。

  程知節面對一群士子,也做不出豪橫的行為來。

  裴行儉語氣強硬道:「國公,國法嚴厲,也總比丟了氣節,被人羞辱,一聲不吭的好。」

  「那日朝議,你與鄂國公,一個說我們是行走的軍功,一個說我們上了戰場尿褲子。」

  「何等辱沒我等。」

  「天下士子何其多,如今在長安傳開,若我長安士子,無動於衷,任由你們羞辱,他日傳遍天下,我們還如何能在天下士子面前抬頭?」

  「我們在同窗好友面前,還有何顏面?」

  「無非一死而已,今日我等有死無生。」

  長安士子,自是天下士子之代表,代表著天下萬萬千千的士子之風。

  朝廷上有國公,公開羞辱輕視士子。

  他們長安士子要是沒點動作,還如何以天下士子為先?

  更別說,此刻長安城因太子設壇講『禮』,天下士子云集長安內。

  要是被長安之外的士子,給搶了先,堵門討說法。

  那長安士子還如何代表士子之風?顏面何存?名聲何在?

  怕是要淪為天下士子的笑柄談資,言語之間,滿是不屑。

  周圍看熱鬧,沒有參與進來的,可都是趕到長安來的外地士子。

  你們長安士子不動手,那我們這些人可就不客氣了。

  給你們機會不中用。

  還要我們這些外地士子出馬討回尊嚴。

  「無論如何,你程知節也要給我們一個交待。」裴行儉朗聲高喊道。

  怕的是什麼?

  就是一群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士子。

  怕的是一群血氣方剛,年輕氣盛,感到被羞辱的士子。

  普通人被羞辱,都要怒髮衝冠。

  別說是在乎名節骨氣的士子。

  他們說干,是真的會幹。

  生死都不在乎了,他們還在乎什麼?

  程知節第一次覺得棘手跟無奈。

  朝議上一句話,竟引得士子聲討,打上門來,堵著他罵。

  就沒受過這一副窩囊氣。

  「老夫年邁,你等年輕力壯,要一起欺負我們兩個老東西不成?」

  程知節知道不能太強硬,只能是示敵以弱。

  繼續刺激的話,只會越發難以收拾。

  「這麼多人看著,你們也不怕笑話?」

  另外一個士子無畏道:「我們已經淪為笑話了。」

  擺明就是不肯善罷甘休。

  這麼多士子看著,今日他們要么正名,要麼丟人。

  丟人,還不如死了。

  我……!

  程知節一口悶氣堵在心頭,差點沒緩過來。

  一群愣頭青。

  老夫要是年輕二十歲,全部給打趴下。

  「你又是何人?」

  「李敬玄,家父李孝卿,趙郡李氏。」

  「郭正一,中山郭氏。」

  「張仁禕,中山張氏。」

  「李義府…。」

  「太學生…。」

  其他士子不用程知節詢問,一個個自報家門,聽得他頭皮發麻。

  不單單是這些人身份,

  主要因為他們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報家門。

  敢自報,就代表著他們無所畏懼。


  別管你國公,還是什麼。

  這都是他們豁出去,不在乎性命的表現。

  「好啊。」

  尉遲敬德是個暴脾氣,哪裡容得了這些小輩欺辱?

  「老子刀山火海都闖過來了。」

  「沒想到被你們一群小混蛋給圍了。」

  鏘的一聲。

  「我乃當朝國公,朝廷重臣,開國功臣,打天下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

  「爾等無禮不尊,還口出狂言,當真以為我老了,好欺負不成?」

  聽到尉遲敬德的話,程知節就知道他火爆脾氣上來了。

  他想要阻止,但還是晚了。

  只見尉遲敬德拔出配劍,瞪眼環視,氣勢凌人,舉劍怒吼道:「你們想要試試老夫寶劍是否鋒利不成?」

  鏘!

  話音落下。

  裴行儉猛的拔出佩劍,針鋒相對,毫不示弱大喝道:「我劍也未嘗不利!」

  鏘鏘鏘!

  一連串拔劍之聲,不絕於耳。

  長安士子紛紛舉劍怒目,振聲喊道:「我劍也未嘗不利!」

  「我劍也未嘗不利!」

  外地士子也在聲援。

  他們拔出佩劍,怒目而視,齊齊爆發吶喊,回敬尉遲敬德。

  聲音響徹天地,氣勢如虹,震撼人心。

  這是一群尚武且熱血的士子。

  他們面對羞辱輕視,抱團回擊,絕不容許有人肆意玷污踐踏他們的聲名。

  四周望去,全是憤慨激昂之色,死死地盯著他們,手中明晃晃的寶劍,在半空中很是刺眼。

  程知節神色大變,尉遲敬德也是後退半步,

  這等陣仗,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如今,卻發生在他們的眼前,還是衝著他們來的。

  這群士子混帳起來,真是非同一般。

  「唔!」

  「不至於,諸位不至於。」

  「都把傢伙收起來,收起來,免得傷及他人。」

  程知節摁下尉遲敬德的手,讓他收起佩劍,笑道:「你們不服,本公能夠理解。」

  「朝廷已經決定,要成立新軍,遴選人才。」

  「諸位與其堵著本公討要說法,還不如參加遴選,在軍中證明老夫是錯的。」

  他想扯出新軍的話題,轉移士子的關注點。

  但士子根本不吃這一套。

  「不用證明,你也是錯的。」

  「新軍遴選,我們會去,但現在是要國公給我們一個交待。」

  裴行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到底是不是弱不禁風,是不是行走的軍功?」

  「我說你小子,怎麼油鹽不進……。」

  「你就是領頭的吧?」

  今日他們這群士子,要是沒得到滿意的說法。

  行走的軍功,何等刺眼辱人的字眼。

  他們士子何時這般不堪了?

  一傳十,十傳百,一天之內傳遍長安,他們就要淪為笑柄的。

  自是不會被程知節三言兩語給糊弄了。

  「我們沒有誰領頭,自發聚在一起的。」

  「國公,要是還不覺得錯了,那我們就只好把官司打到陛下那裡去了。」

  「你要打就打,老夫還怕你們不成?」

  程知節忍氣吞聲,換來的是毫不退讓。

  要想他當眾認錯,這怎麼可能?

  尤其是在這等氣勢洶洶,眾目睽睽之下的逼迫。

  士子們淪為笑柄,他就不會淪為朝野的笑柄了?

  日後他程知節還有什麼顏面上朝,還怎麼跟同僚相處?

  那還能怎麼辦?

  只能是找地方,要台階,大家各退一步了。

  「請吧盧國公,我們去御前。」

  「不會國公怕了吧?」

  「走就走,老夫還沒怕過。」

  程知節與尉遲敬德在士子們前堵後擁,虎視眈眈下,前往太極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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