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和太子唱首空城計!
看到這一幕,所有圍觀的百姓和江湖人士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不、不會吧?」
「蓮花神女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殺了?」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吧?」
「竟然就這麼死了?不是好歹也要你來我回地大殺個三百回合嗎?」
大家都覺得很失望。
突然有人注意到半山崖上著了火。
「你們看!那裡有一片房舍!」
「難道是蓮花教的巢穴?」
「以前那裡就尋常人不得靠近,也有人把守,還不知是哪家的宅院呢。偏偏今日著了火,看來真是蓮花教的巢穴了?」
「聽說去年那裡,不就遭了一次剿滅嗎?」
「是蓮花神女捲土重來,所以才又重新有了人跡。」
「這蓮花神女是不是缺心眼兒啊?這種不祥之地還敢再次落腳,這是等著被剿唄!」
蓮花神女被誅於祁山之上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了金陵。
整個金陵瞬間熱鬧的滿大街都是人。
就像過年似的,大家歡欣鼓舞,敲鑼打鼓的慶祝著這件人人稱快的大喜事。
太子知道後,心裡雖然流過一道淡淡的失意。
但她到底跟了自己五年……
也為他付出了真心和不少財力,甚至蓮花教的勢力也幾乎是為自己所用。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更何況自她幼時,他便知道了她的與眾不同。
也曾為得到過這樣特別的女子,而有幾分沾沾自喜。
她想要的理想國度,他也甚至曾經真的設想過。
只不過……
太不可思議了。
這世上不會有人允許這樣的理念真的出現並統治這片大陸的。
那些門閥世家。
那些望門貴族。
那些盤根在這片大陸上數百年的隱匿大儒之派。
若是碰了他們的根本利益,別說理想國度,就是整個大梁王朝,也是他們能輕而易舉說換便換的。
他們才是整個大梁的根基。
雖然他們段氏是大梁的掌舵人,但若沒有這些根基,他們段家將會什麼也不是。
所以,段容胤從未真正地真心想過,真的會有什麼理想國度。
她宗政玉兒,從來不過是自己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罷了。
她若聽話,自己可以將她一直握在手中呵護。
倘若不聽話,捏碎了也不過是一粒沙。
很快,太子段容胤就被歡喜和恭維的潮湧迅速淹沒。
「恭喜太子殿下,賀喜太子殿下,又為咱們大梁立下了赫赫軍功。」
「是啊殿下,這下蓮花邪教終於徹底從咱們大梁連根拔起,就連那蓮花妖女也被殿下剷除,還是咱們殿下才總算還給咱們大梁一個太平盛世,海清河晏的江山了。」
「百姓們現在都在街上歌頌殿下,說殿下您是英明神武,心懷天下,愛民如子的天選儲君。」
「是啊。殿下這才重回東宮多久?就已經去除了蓮花教這樣的心腹大患!」
「真乃國之棟樑,儲君之楷模,更是百姓們心之仰慕的明主啊!」
太子的心腹大臣們紛紛跪了一地,毫不遮掩的在東宮裡大肆唱誦了起來。
很快,這邊的風聲就傳到了紫宸殿內。
延帝正盤腿坐在龍椅上,打坐練功。
殿內有座大鼎。
鼎內是國師雲鶴仙人煉製的丹藥。
所以此刻整個紫宸殿內都是煙霧,更是瀰漫著藥材香氣。
聽到小王公公戰戰兢兢的說完後,延帝才輕輕眯開一隻眼睛。
「你是說,太子私自出兵,去祁山剿滅了蓮花教,還殺了蓮花教主?」
小王公公:「是……是的陛下,現在有一半的朝臣都在東宮,恭賀太子此事呢。」
「而且民間都,都在傳……」
延帝:「傳什麼?說!」
小王公公擦著汗道:「民間在傳頌太子殿下是未來的明君,說他如此英明神武,心懷天下,將來繼承大統後定會讓咱們大梁再現高祖時的太平盛世。」
延帝緊緊皺眉:「太平盛世?」
「難道朕統領的大梁江山,是什麼亂世不成!?」
「而且朕還沒死,他就想著繼承大統了嗎!?」
「朕讓他監國,他倒好,連聲請令也沒有,就敢私自竊取兵符出兵了!」
「真是朕的好太子啊!」
他動了怒,一雙眼睛圓圓睜開。
坐在下首的雲鶴仙人此時也才睜開一雙眼睛,勸道:「陛下,我們道家講究隨心緣發。若您有氣怒憋在心頭不出,於修道也是大有障礙的。」
「雖然世間一切的功名利祿皆可拋開,但陛下是九五之尊,免不了要考慮江山社稷,天下百姓福祉。」
「所以,還請殿下能寬心律己,若有不暢快之處,還是要儘快克服瞭然,才可繼續修道。」
「還有千秋萬載等著陛下,到時別說太平盛世,便是統一這整個大陸也是指日可待的。」
延帝這才深吸了幾口氣,微微頷首:「朕受教了。」
「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辛苦國師陪朕打坐,你也回去歇著吧。」
國師離開後,延帝起身走向煉丹爐。
他的臉上露一抹陰狠:「朕要修的是永生道,這江山……你便永遠只能是太子!」
太子喝的昏昏欲醉。
他端坐在主位之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時不時舉杯向眾人示意,舉手投足間彰顯著自己這個儲君的氣度和風儀。
看著坐下所有心腹,他仿佛已看到了屬於他的萬里江山。
滿桌的珍饈美食。
朝臣們不斷地歡聲笑語。
舞姬們身姿輕盈,長袖飄飄,翩翩起舞。
如春日裡紛飛的蝴蝶,令眾人如痴如醉的沉溺在歡慶的絲樂之中。
只是,心裡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
太子讓人去請太子妃來。
可奴僕卻匆匆來告:「殿下,娘娘今日一早便回太傅府了。」
太子想到今日這般的大好日子,蘇妙漁作為太子妃竟然不在。
臉上不由有些不快:「到現在還未回來嗎?簡直不成體統!」
奴僕:「是、是的殿下,娘娘還將小郡主也帶了回去。」
「說是可能要在太傅府住上幾日。」
太子眼底閃過一抹厭煩。
他的太子妃是個賢良淑德的貴女。
當初還在閨中時,就已是最名動金陵,人人稱讚的大家千金。
這些年,作為太子妃她確實無可挑剔。
為自己生兒育女,與自己同甘共苦,一起走過這些風雨。
而且她端莊淑雅,便是如今這把年紀了,歲月在她身上也並未留下半絲痕跡。
她身上有母儀天下的氣度。
唯獨一點,她的性子太過清冷。
前幾年他們剛剛成婚時,太子還能感覺到她的柔情。
可隨著歲月增長,他們二人無形間像是隔了一堵牆,到如今已是越走越遠。
太子甚至不明白,到底是何時開始不同的?
她陪著自己去南宮別院時,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要陪他一直走下去,不懼風雨冰霜的嗎?
現在她倒好,成了那個冰霜。
太子尤其厭煩蘇妙漁總是時不時就用充滿冷意的目光瞥過自己。
好像那眼底寫著無盡的空洞與失望……
她到底失望什麼?
他現在不是已經重回東宮,再次給了她太子妃之位嗎?
她究竟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不願再想這些令人頭疼的事,段容胤趕緊將蘇妙漁拋之腦後。
只緩緩站起身來向眾人舉杯,聲音洪亮:「願我大梁朝國泰民安,繁榮昌盛!」
瞬間,在東宮裡的這些朝臣們都紅著臉激動的跟著喊道:「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正說著,皇后帶著皇嫡長孫急急忙忙走了進來。
臉上神情還帶著幾分急色。
「胤兒,出事了!」
太子不急不忙的起身迎上前:「母后,這是怎麼了?」
「母后別急,今日可是個大喜的好日子。孤把蓮花教餘孽都給剷除了!」
「不過父皇近來沉迷於修道煉丹,聽說國師還在,所以孤才未立即向父皇稟明。」
「等明日一早上了朝後,孤馬上就去再向父皇請出兵之罪……」
皇后急的卻並非此事。
她白著臉呵止住滿臉喜色的太子:「快別說了!」
「胤兒,真的出事了。妙漁,她被蓮花教給綁了!」
太子臉上笑意一僵:「母后,您說什麼?」
「太子妃不是回太傅府了嗎?」
「她出行有侍衛,太傅府亦是戒備森嚴。」
「而且,蓮花教都已經被蔣睿亓給剿滅在祁山,怎麼會……」
話音還未落下,穿著銀白盔甲,而盔甲上遍布血痕的蔣睿亓就狼狽的出現在了東宮的主殿門口。
「殿……殿下——」
「不,不好了。」
「咱、咱們中了埋伏!」
太子身形一晃,險些暈倒過去。
身旁的太監趕緊將他扶住,「殿下,您別急。小心您的貴體呀……」
太子一把推開身邊人,顧不得體面衝出去抓住蔣睿亓:「告訴孤,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傳來大捷嗎?」
「你不是親手殺了她嗎?」
「那些蓮花教徒不都被清剿了個乾淨,不是把房舍都給燒了個乾淨嗎?」
「這些消息早就傳回了金陵,你現在回來告訴孤什麼……?」
「埋、埋伏?」
「還能有什麼埋伏!?」
「你帶領五千人的北圖軍,還能中什麼埋伏!?」
蔣睿亓一臉驚駭:「殿、殿下,屬下從未傳回什麼大捷的消息啊!」
「屬下確實在祁山上刺了那蓮花神女一劍,可是等那神女倒下屬下才發現,她不過是一具稻草扎的假人!」
「還有那蓮花教的巢穴,北圖軍還未殺過去就自己著了火。至於那滿山綽影都、都是假的!」
「是他們給我們唱了一首空城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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