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魚兒已上勾(加更,求月票)
第99章 魚兒已上勾(加更,求月票)
康熙中了風,原本很靈活的右手,提筆寫個字,都很吃力。
沒辦法,康熙被迫用左手,批答題本。
康熙控制大清的萬里河山,就本質而言,主要靠各地和各衙遞上來的題本,
sto9.c🍒om提供最快更新
輔以密折。
自從康熙親政後,內閣掌握著一半的票擬權,另一半票擬權則由宗人府和議政處分享,而批紅權則被牢牢的掌握在皇帝的手裡。
至高無上的皇權,絕不能被閹豎所把持,這是大清吸取的前明教訓。
胤褐進殿的時候,看見張廷玉跪在小几子前,正奮筆疾書題本的節略。
讓漢臣出身的秘書,幫著歸納題本的中心思想,既是康熙的無奈之舉,也含有創新的成分。
「臣兒胤褐,恭請聖安!」
「小十五啊,你來得正好,黃河又到了夏汛期,朕心甚憂啊!」康熙放下左手的硃筆,滿是微笑的望著胤禮。
胤褐卻說:「汗阿瑪,臣兒從來沒有治過水,絕不敢妄言,以免耽誤了國家大事。」
史書早有明記,恃寵而驕,啥都想插手的人,往往沒好結果。
適當的藏拙,方為伴君之王道。
實際上,康熙也就是這麼一說罷了,算是寵愛胤褐的一種姿態而已,並沒有真正指望胤偶精通治河。
胤褐答不出來,才是正常的。真會治河了,反而是多智近乎妖的惹人起疑。
「回汗阿瑪,昨兒個夜間,咸福宮格格那裡走了水,所幸發現得很及時,只燒了幾間偏殿。」
行宮裡失了火,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胤褐奉命調查之後,必須給個明確的說法。
「和碩達爾漢親王和塔,背地裡一直不安分,總和準噶爾人眉來眼去。衡臣,擬旨,咸福宮格格博爾濟吉特氏,著降為答應。」
咸福宮格格入宮的時間很早,又深得皇太后的喜愛,所以,這一次來熱河,
康熙就把她一起帶來了。
誰曾想,剛來沒幾天,就鬧出走水的嚴重後果,若不給予懲處,何以服眾?
胤褐這個大管家,他來找康熙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個女人那裡,多要幾斤羊。那個女人那裡,扇子不夠用了,諸如此類的瑣碎小事,都歸胤禍管轄。
偏偏,胤褐只有建議權,決定權被牢牢的掌握在康熙的手心裡。
一言九鼎的無上威勢,令人迷醉於其中,而無法自拔。
別說康熙不捨得放權了,就算是剛剛掌握權勢不久的胤褐,也很享受被人彎腰討好的奇妙滋味兒。
熱河行宮的物資總量,永遠都是有限的。給了張三,就不可能滿足李四。
而整個行宮的物資調配計劃,都捏在胤褐的手心裡。
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宮妃,也總有求胤褐的時候。
否則,胤耦可以有無數的正當理由,讓皇帝拒絕你的所需。
這就像是很多電視劇里演的那樣,老爺不在了,誰控制了大管家,誰就占據了巨大的優勢。
「過幾天,科爾沁的蒙古王公們,都要來熱河,必須事先有所準備。」
每年來熱河避暑的時候,康熙總要召集草原上的王公貝勒們,獎勵一批,殺掉一批,震一批。
所謂的有所準備,實際上,是指賞賜的禮物,必須提前備好。
蒙古的王公們,不缺吃喝,卻很缺銀子和綢緞。
但是,康熙故意不多賞銀子,而喜歡給東珠啊、花翎啊,類似的無價之寶。
「回汗阿瑪,您吩咐的賞格,臣兒列了個詳細清單—--—」胤耦把手裡的清單,雙手呈給了康熙康熙習慣性的想伸出右手去拿接,卻不料,手臂剛伸出一半,便無力的下墜。
「,真該死!」很顯然,中風的半身不遂,給康熙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胤耦明明看見了康熙的出醜,卻只當沒看見似的。
老七很忌諱被人盯著腳看,老五和胤耦說話的時候,總喜歡避開右臉。
唉,缺什麼,就忌諱什麼,這是普遍的人性!
康熙下意識的去看胤耦,然而,胤耦的臉色平靜如常,看不出絲毫的譏笑成分。
和康熙商量了一個多時辰後,胤偶這才告辭離開。
守在行宮門前的侍衛隊長崇善,見胤褐走出行宮大門,趕緊舍了閒聊的小夥伴,迎了上去。
盛夏時節的熱河山谷里,綠樹成蔭,鬱鬱蔥蔥,涼風席席,騎馬顯然是合適的出行方式。
只是,胤耦拐個彎就可以回府之時,卻看見了年囊堯擋在了彎道的路中間。
「卑職年羹堯,請十五爺大安!」
要不說年羹堯很狂呢,依他鑲白旗包衣的出身,應該自稱為奴才。這小子,
卻故意以卑職自居。
不管怎麼說,年羹堯都是紅頂大員,必要的體面,還是應該有的。
「起喀吧。」胤遇十分有趣的望著年羹堯,看樣子,他和年家二妹感情真不錯。
這傢伙幾次被拒見之後,居然敢攔胤褐的道,膽子確實夠大。
「十五爺,卑職不是要飯的叫花子,請您老明察。」年羹堯硬榔郴的話,擲地有聲,硬氣十足。
胤褐的脾氣,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
既然年囊堯想玩橫的,胤耦當即拉下臉,冷冷的說:「滾一邊去!」故意摘下了馬鞭,繞著手指轉圈,恐嚇的意味極其濃厚。
年羹堯有職無爵,胤褐卻是響噹噹的愉貝子,讓他滾開,就必須滾開。
太子喜歡拿鞭子招呼人,主要是,他被康熙慣壞了,脾氣來了就想動粗。
胤褐雖然不是太子,但是,他若是拿鞭子抽了年羹堯,也是抽了白抽。
康熙再欣賞年羹堯,又怎麼可能和胤褐相提並論呢?
說起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實際上,除了議親、議貴等例外,還要看在康熙那裡的受寵程度。
年羹堯終於變了臉色,知道怕了。
被紅得發紫的胤偶拿鞭子抽了,年羹堯真沒信心告贏御狀。
「十五爺,還請善待奴才的二妹,求您了!」
求人總得有個求人的態度吧?
你小子,又不是學不會彎腰?
哼,在爺的跟前,也敢裝大尾巴狼,那是自己找虐。
「趕明兒個,送五千兩銀子過來,給你妹妹置辦幾身新衣裳。」
年羹堯為啥敢經常流連於青樓?
還不是因為,他爹年遐齡當了十幾年的湖廣巡撫麼?
「成!」年羹堯面露喜色的滿口答應了。
區區五千兩銀子而已,就獲得了胤褐這裡的敲門磚,超值啊!
胤耦和老八不同,他即使是聖眷甚隆,也從不結黨。
每天,出門上值,下值回家,永遠都是兩點一線的平實生活。
在熱河的各種交往宴會,辦得如火如茶,卻都沒有胤褐的身影。
真正的聰明人,大事必須不糊塗。
只要結了黨,所謂的聖眷甚隆,過不多久,就會變成朕甚厭之。
大毒舌康熙,只要在氣頭上,啥都敢罵,啥都敢說。
實話說,若不是康熙對良妃,罵得太難聽了,把老八逼急了,康熙末年的整個朝局,也許早就明朗化了。
泥菩薩還有點土性呢,何況是羽翼豐滿的八賢王呢?
年羹堯麻溜的騎馬滾了,滾得心甘情願,滾的得償所願。
如今的年囊堯,即使再狂,也是無根的奴才。
老八那裡的紅頂大員,沒有幾千也有好幾百,輪到年羹堯上桌子的時候,就只剩殘羹冷飯了,分不到多大的利益。
所以,年羹堯的打算,和李煦大致相仿,
既然看不清楚未來的前景,不妨多面下注,免得啥也撈不著。
所以,年羹堯和老八、老大和老三,都交往甚密。
甚至有段時間,年羹堯還想往太子的跟前湊。
只可惜,胤耦主持的抄撿東宮,把他給嚇壞了。
回別院之後,胤褐正想把年氏叫來,培養一下感情。
就見烏林來了,小聲稟道:「爺,京里來人了。」
所謂的京里來人了,除了老四之外,還能有誰?
因老八監國,老四留在京里蹲著,兄弟兩個見不著面,就只能暗通書信了。
來人帶來了老四的親筆信。
老四的信,乍一看,就是尋常的問候信。
實際上,等胤禍拿出特殊的玉制缺格模版,往書信上面這麼一套,信里的真實意思,瞬間躍然於眼前。
呵呵,監國的老八,有些得意忘形了,居然改在了貝勒府里辦公。
據說,這是八福晉的提議,獲得了老八的的積極響應。
另外,老四在信里說,老八的府上,養了一個妖道,到處說什麼,王上加白。
胤褐將老四的書信,湊到了蠟燭跟前,充分引燃之後,信手扔進了火盆之中先點蠟燭,再看密信,不僅是胤耦,就算是老四,也一直保持著這個良好的習慣。
前明的兵部尚書陳新甲,受崇禎的指使,暗中和後金議和。
不成想,陳新甲百密一疏,沒有及時銷毀議和的密函,導致了嚴重的泄密事件,被惱羞成怒的崇禎砍了腦袋。
教訓是異常慘痛的。
試想一下,若是陳新甲不馬虎大意,真和後金議和成功,避免了兩線作戰的戰略劣勢,讓前明騰出手來專心圍剿闖賊,大明也許可以撐到崇禎死後的中興?
PS:懷著感恩之心,加更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