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正當我心中暗自叫苦時候,土坑外阿傑卻似乎看出了什麼,焦急地沖我喊道,「鍾也,東西落在挖掘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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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才想起了這一檔子事,趕忙連滾帶爬地再一次跑到挖掘機座椅上拿起了裝滿辟邪之物的塑膠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的甩向了身後緊跟著我不放的小鬼。
塑膠袋中的東西在空中散落,鍾馗像等重物早早落地,而一小包豬驚骨和硃砂卻像一張網一樣在空中飄飛瀰漫,在工地照明燈的照射下,仿佛在空中炸開了一朵璀璨的花火。
那小鬼起先並不在意,然而待到身體穿過這飄飛的花火之後,臉上卻露出了痛苦無比的神色。我見狀一喜,卻也突然有了主意,便趁這小鬼痛苦倒地翻滾的時間,再一次掐動手訣,結了一個陰陽篇中所記載的外縛印,口中高聲念誦最為簡單的靜心凝神訣,繼而身形一閃,手訣便印在了小鬼腦門之上。
第一次接觸鬼物,按太上感應篇中所說這普通靈體不能化形,普通人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而我這一指,卻分明感受到了徹骨的冰涼和人體一般無二的觸感。
待我收起手訣,後退幾步,只見這小鬼停止了翻滾,蜷縮著身子像一隻小蝦米,口中也不再喃喃自語,而是隱隱傳出了啜泣聲,炁場感應下,小鬼周身的黑氣慢慢消散,眼中紅光也漸漸褪去。
見此情景,我不禁長舒一口氣,卻也不敢怠慢,嘗試著和這小鬼溝通,在辛常風的註解中,和鬼物溝通的描述非常簡單,鬼物沒有發聲器官,只需集中精神,將自己的意識傳導給鬼物即可,而鬼物對你的回應,也會通過意識傳回,雖然不甚理解,但我依然在心中默默發問。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裡呢?這裡的聚陰陣你知不知道陣眼在哪裡啊?你的本命之物又在哪裡呢?你是怎麼死的啊?」
一連竄的問題,似乎問得這小鬼有些懵逼,從地上爬起來後,他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一臉疑惑的望著我。
你還別說,剛才凶神惡煞的小鬼,此刻恢復神智後,還真端得是可愛至極,粉嘟嘟的臉肉乎乎的,讓人忍不住就想掐一掐,西瓜頭下的兩隻大眼睛一眨一眨,靈動至極,兩隻小手在背後絞著無處安放。我見他不回答,便又問了一遍。
「我忘記我叫什麼名字了,只記得一個叔叔叫我看好這裡,不管是誰過來,都是來搶我的玩具的,都要懲罰他,叔叔走以後,慢慢我就睡著了。」
稚嫩的聲音傳到我耳中,我頓時一個激靈差點摔倒,再轉眼看向阿傑和陳振華,兩人好像並無反應,還沉浸在剛才我扔袋子的動作中一臉詫異,臥槽,難道這就是意識溝通?
掌握了溝通技巧後,我便不再猶豫,循序漸進,儘量用最簡單的語句進行詢問。
原來這小鬼生前是早年間這附近村落一家人家的小孩,死時還念小學一年級,聽他的描述,應該是八十年代生人,這工地原本是一處荒地,土坑所處的位置,是一處不大不小的池塘,每當放暑假,村裡的小孩子都喜歡來這附近玩耍,這小鬼也正是因為在一次玩耍中無意跌入池塘而不幸早夭的。
然而雖然身死,魂魄卻被這小池塘中的聚陰陣給拘了去,此後數年,隔三差五就有小孩跌落池塘溺亡,荒地就漸漸沒有人來了,在當地人口中成了一處不祥之地。
至於小鬼家住哪裡,叫什麼名字,家人叫什麼名字,隨著時間流逝和聚陰陣影響,相關的記憶已經全部丟失記不得。
見他此刻並無攻擊性和威脅,我便問起了聚陰陣和本命之物的相關問題,小鬼起初並不明白,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離不開這方圓十幾米,每向外走一步,便仿佛有巨力把他往回拽,掙脫不得。隨後我反覆解釋,這蠢萌小鬼終於一拍腦袋。
「我知道了,你是找我睡覺的地方吧?」
說著,小鬼便領我走入了土坑深處,指了指東北角。
「諾,就是這裡,每次我很累很累的睡著,都是在這裡。」
聽罷,我不做停留,立馬開始用手扒拉土坑,其實挖掘機之前已經挖了一定深度,此刻我也沒往下挖多久,手就觸碰到了一小件硬物,伸手掏出,才發現是一塊質地溫潤通透的生肖玉佩,玉佩上的龍紋栩栩如生,呼之欲出,一見我便知曉肯定不是凡物,趁著阿傑和陳振華沒發現立馬放進口袋。
並不是我貪財,只是之後我給這小鬼做超度,還要梵化了這塊玉,如果讓他們見到,免不了又是一番扯皮,向來怕麻煩的我可不想多生事端。
收起本命玉,我便按照太平經中的描述,仔細給小鬼再一次講解起了陣眼的特徵和功效,小鬼眨巴著眼睛,一會咬手指一會摳摳肚臍眼,認真的聽著,待我說完,「叔叔,你說的我明白了!」
說著,小鬼指了指自己腳下,「我站著的這裡最舒服了,去別的地方都有人拽我,就這裡沒人拽我!」
說著,小鬼擺出一副考了一百分的得意樣子,一臉期待地看著我,仿佛要我表揚一般。
「你可真聰明啊,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一年級學生了!」
我如釋重負,伸出手摸了摸小鬼的頭,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憐憫,唉,這麼可愛的小孩子,卻在這鬼地方被生生折磨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布置了這聚陰陣。別讓我找出這始作俑者,找到了,咳咳,找到了,就憑我現在的末微伎倆,估計也鬥不過。
聚陰陣的陣眼所在之處,對於陰物靈體有天然的吸引之力,這一點太平經與辛常風的註解中都有提到。
確定方位後,我便問陳振華要了鐵鍬開始在小鬼頭腳下挖掘,見我這阿傑口中的魔都道教新星在土坑揮舞鐵鍬揮汗如雨,此刻的陳振華也是滿頭黑線,和他相熟的包工頭路過打招呼問起,陳振華也不好意思作答。
阿傑對著這位姑父也是一臉尷尬,仿佛丟了天大的臉。我卻絲毫不在乎,一下下揮舞著鐵鍬,由於缺乏鍛鍊,沒一會我手上便磨破了皮,手臂也是一陣酸痛,正想著要不要叫阿傑下來幫忙時候,下落的鐵鍬卻似乎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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