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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夜色如墨,風聲驟起。

  樹影婆娑,月光隱匿。

  寂靜之中,鄭均腳步輕移,寒氣逼人。

  鄭均從趙二家中出來後,直奔趙大府上。

  

  趙大不同於趙二,趙大有武藝傍身,乃是煉了血的武者,修的是伏犬功,倒是有些棘手。

  不過……

  鄭均眸子冰冷,殺氣自顯。

  一夜連殺兩人,鄭均現在的氣勢早已節節攀升,趁著這口氣,一刀斬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此番趁著踏浪刀來襲,真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若是錯過今夜,再想斬一名班頭並且不被懷疑,怕不是那麼容易了!

  鄭均來到院落周圍,屏氣凝神,靜下心來,儘可能減少自己的呼吸吐納的次數,悄悄朝著趙大宅院內潛去。

  甚至動用了樁功,讓自己如同鷹隼一般,在未鎖定獵物之前,隱匿自己的行蹤。

  氣息隱下後,鄭均趴在牆頭,靜靜等待時機。

  自己要做的是等待,避免交手,待其鬆懈之時,一擊斃命!

  或許能夠等到其入睡之時,乾脆利落的動手。

  一念至此,鄭均便沒有動彈,繼續在屋外圍牆邊乾等。

  趙大的屋內只有自己一人,雖然養了兩房外室,但若是快活,絕不會在自己屋裡。

  屋內,趙大正數著帳本,心中琢磨。

  「這個月又進了十三兩銀子,嘖……孫家那兩個貨沒錢,拿了田產抵債,回頭倒也可出手,賺他個幾兩銀子。」

  「腳行、力夫這個月的孝敬也到了,這些個泥腿子賤貨,還能再榨些銀子……」

  「婁威那兒,還要再許他五十兩,可恨!那老東西既想巴結蔡家,還不捨得出錢!哼,等老子搭上了蔡家的線,看怎麼弄死你這個老東西,好叫俺也做一做典史!」

  「……」

  趙大在心中盤算著每月的收入與支出。

  他憑藉著壯班班頭的地位,在這黑山縣中過得也是滋潤。

  雖然不如那些響噹噹的大人物,但每個月也有近二十兩入帳。

  憑著這些銀子,才能讓趙大武藝精進,結交縣內的煉血武者。

  想要在黑山縣立足,自身的武藝本領和人脈關係,缺一不可!

  只不過趙大如今已經三十有六,伴隨著煉血進度艱辛,他也逐漸熄了蓄氣的心思,每日習武,只是保證自己的氣血不失罷了。


  自己這輩子估計也難以寸進,一輩子耗在了煉血淬體之上。

  那個弟弟也是不成器,武道天賦一塌糊塗。

  「父母走時讓我照顧好這個弟弟,這……唉。」

  趙大嘆息一聲後,隨手將這些帳本鎖了起來,準備睡覺歇息。

  明天還有大動作呢。

  他請了婁威及其首徒動手,要在今晚殺了當日巡臨工坊的那五個捕役。

  如今怕是已經得手了吧?

  明日尚且還要早起,且不能這般沒有精氣神。

  很快,趙大便蓋上了錦綢棉被,迷迷糊糊間便放鬆了下來,準備入睡。

  不過就在他行將入眠之時,忽然迎面感覺到一股殺氣,登時心中大驚,敏銳的睜開了眼,怒喝道:「誰?!」

  在睜開眼的一瞬間,趙大便下意識的伸手朝著枕邊摸去。

  那潛進來的鄭均見此,沒有絲毫猶豫,第一時間揮刀便砍!

  趙大隻感覺胸口一痛,定睛一看,竟是一柄寬背大刀直勾勾的砍在了胸前!

  「你是誰?!」

  夜黑幽靜,伸手不見五指。

  趙大強忍胸口的痛楚,低聲疾呼了起來,接著便抬起手來,便將枕邊一直存著的匕首胡亂朝著鄭均刺去。

  只不過距離太短,根本刺不到鄭均。

  而鄭均想要拔刀而出,卻見趙大也意識到匕首已經無用,竟雙手肌肉虬結,死死的拽住了刀身,將刀身固定在了胸前,不讓鄭均拔走。

  鮮血汩汩從胸前溢出,浸透了錦綢棉被,滲在了炕上。

  趙大雙目死死的盯著鄭均,額頭冒汗。

  寬背大刀?

  踏浪刀法?

  婁威,是婁威要殺我?!

  為什麼?!

  趙大死死地攥緊寬背大刀的刀身,心中狂嘯不止。

  見拽不動這把寬背大刀之後,鄭均毫不猶豫,直接翻身騎在了趙大身前,揮拳便打!

  一拳,兩拳,三拳!

  一拳接著一拳,重重打來。

  鄭均沒有習得什麼拳法,但畢竟煉血淬體的本領在這兒,每一拳都帶著力道!

  而伴隨著鄭均出拳,趙大面門瞬間鮮血四濺,他慘叫一聲,便鬆開了握著寬背大刀的雙手,打算制止鄭均。

  而鄭均見趙大鬆了手,也來不及用寬背大刀,直接抽出自己的殘刀,黑燈瞎火看不清什麼,但本能的朝著趙大再砍一刀!


  「噗!」

  殘刀入肉,鄭均也不知砍到了趙大哪裡,但聽著這流血的聲響,應是中了,而且絕對是胸膛以上。

  趙大中了這麼多刀,就算是鄭均此刻走了,他也絕計活不成。

  而在這刀光月影之下,趙大也猛然瞧見了來襲之人的面孔。

  鄭均?

  鄭均!

  竟然是,鄭均!!!

  趙大做夢都沒想到今日來殺自己的,竟然是鄭均。

  「你……」

  鄭均方才一刀砍在了趙大脖頸處,血液正順著氣管汩汩湧出。

  趙大自知自己活不成了,索性鬆開了手,用盡全身最後一股力氣,磕磕絆絆開口:「鄭,鄭三郎……俺找那…婁威、梁煩殺你……」

  「你來殺俺,俺認……」

  「只求你放過,放過我家二郎……錢財皆在……」

  「櫃裡,帳本下有夾層……」

  「求你……求……」

  說到此處,血嗆了上來。

  血涌的太快,甚至咕嚕咕嚕的冒了血泡。

  不多時,趙大已無了聲息。

  煉血武者,倒也還只是肉體凡胎。

  見趙大了無聲息之後,鄭均望著脖頸上殘刀的刀痕,眉頭一皺。

  而後,鄭均將寬背大刀從趙大的胸口拔了出來,施展起『踏浪刀』,朝著趙大狠狠劈砍下去。

  三四下後,連同那棉被與趙大,一起如剁肉般被斬斷。

  望著已經被斬成三段的趙大,鄭均這才鬆了口氣。

  動完手後,鄭均才發覺自己雙手發虛,手臂微微顫抖,便坐在了床榻邊未曾染血的地方。

  「你倒是個好長兄,臨死前還不忘叫我放過趙二……」

  鄭均看著趙大的屍首,默默想著:「只不過,趙二先你一步走了。」

  「你的這些銀子,權當是身後錢吧,明日親自操辦你的白事,找個草蓆子給你捲起來扔亂葬崗的。」

  「你我,恩怨已清!」

  一念至此,鄭均勻了勻氣後,便站起身來,奔著趙大放帳本的箱子走去。

  一把劈開了箱鎖,鄭均將這些帳本全倒騰出來,找到了個夾層,然後輕鬆劈開,便見有一個瓷瓶、三張銀票與兩粒金豆子存在此地。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張被堆累好的欠條。


  鄭均隨便抄起一張,上面的內容大體是講白鷺坊一戶姓孫的人家欠了五錢銀子。

  而根據上面的利率滾起來,如今應是要還五兩多。

  「翻了十倍啊。」

  鄭均輕嘆一聲,環視四周,尋到了那蠟燭,用火摺子點了火,旋即將這些欠條付之一炬。

  至於銀票。

  因是不記名,每張便是十兩。

  兩粒金豆子價格幾許,鄭均並不知曉。

  但黃金,歷來都是值錢的硬貨。

  瓷瓶里裝著一粒褐紅色的藥丸,聞著有一股藥香,不知道幹嘛用的。

  不過被藏在此處,應是價值不菲。

  清點了戰利品之後,鄭均不由感嘆一聲。

  果真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啊!

  將這銀票和金豆子收好之後,鄭均回首望了一眼,確定沒什麼遺落之後,提刀便走,往自己的住處趕去。

  接下來,砍下自己屋內那漢子的腦袋。

  提著這腦袋,去衙門報官!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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