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鬥富

  「楊兄。」

  蘇別瞥了五人一眼，與為首青年打了個招呼。

  語氣淡淡，顯然關係並不好。

  王大富卻是嗤笑一聲，看向劉松錦笑呵呵地道：「楊兄出門，怎麼還喜歡帶一隻落水狗呢。」

  劉松錦怒目而視，卻沒敢開口。

  他若是開口，那就是承認「那隻落水狗」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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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青年名叫楊乾，家裡是做瓷器生意的，平時出手豪爽大方，所以身邊聚集了不少狐朋狗友，也是青樓的常客。

  他昨日有事，並未去參加文會，不過也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聽到王大富的譏諷，楊乾並未在意，笑道：「蘇兄和王兄今日過來，也是想要一睹初見姑娘的芳容嗎？若是如此，倒不如跟我一起，到時候咱們一起看看她，再讓那位初見姑娘撫個琴，唱個小曲讓我們聽聽。」

  王大富嘖嘖一聲道：「楊乾，你這牛逼吹的也太大了吧？就你，人家初見姑娘會出來見你，還給你撫琴唱曲兒？你知不知道人家現在是這天仙樓最大的紅牌了？」

  楊乾淡淡一笑，並未說話。

  自然有人幫他說話。

  身後的劉松錦冷笑一聲道：「今日楊兄可是帶了一千兩銀票過來，而且，早就與劉媽媽約好了。」

  楊乾謙虛道：「在下也知曉那位初見姑娘今日的身份，所以就是花錢花個面子，與她見上一面，說幾句話。初見姑娘若是不肯撫琴唱曲兒，在下也不會勉強。」

  「一千兩銀票？」

  洛子君聽了，暗暗咂舌。

  為了今日的青樓之旅，他可是帶上了全部身家，一共一兩二錢銀子……

  這傢伙就只是為了與那女子見上一面，就準備花一千兩？

  豪無人性啊！

  不行，他也得想個賺錢的門道才是。

  畢竟還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

  蘇別和王大富雖然家裡也有些小錢，但想要隨隨便便拿一千兩齣來逛青樓，顯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楊兄果然財大氣粗，佩服！」

  蘇別反應淡淡，並不配合他的裝逼。

  王大富則冷笑道：「一千兩而已，哥哥我也有！不過哥哥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沙雕，拿個一千兩齣來只為看上人家姑娘一面。」

  楊乾笑了笑，看向了洛子君和張逸天，問道：「這兩位是……」

  張逸天連忙起身，臉上帶著笑容道：「在下張逸天，與蘇兄和王兄是同窗，見過楊兄。」

  楊乾點了點頭，笑道：「既是書院學子，都是朋友。待會兒張兄若是賞臉，可以去一起喝杯酒，見一見初見姑娘。」

  張逸天連忙道謝。

  楊乾的目光，又看向了剩下一人。

  劉松錦立刻陰沉著臉道：「楊兄，他就是那個被妍兒姑娘拒婚的洛子君，聽說以前是藥店的學徒，前幾日才考上的秀才。」

  洛子君拱手道：「楊兄。」

  楊乾依舊滿臉笑容：「洛兄，大家都是讀書人，你與劉兄也都是誤會，不打不相識嘛。待會兒咱們一起去見一見那位初見姑娘，你再給劉兄賠個不是，喝幾杯酒，一笑泯恩仇，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蘇北和王大富，以及張逸天的目光，都看向了身旁的少年，臉上神色各異。

  洛子君淡淡一笑：「恐怕要讓楊兄失望了。」

  楊乾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哦？」

  洛子君平靜道：「第一，在下並沒有什麼興趣去見那位初見姑娘。第二，楊兄如果想讓在下去喝酒，可以，不過要先讓這位劉兄，給在下賠個不是，在下就跟他一笑泯恩仇，不再追究他的過錯，楊兄覺得如何？」

  楊乾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劉松錦咬著牙道：「洛子君！你一個低賤的藥店學徒而已，有什麼可張狂的？就算你考上了秀才，你也不一定能進入書院！不進入書院，你連屁都不是，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囂張？」

  洛子君瞥了他一眼道：「劉兄的意思是說，進入書院的都是屁？其他人我不知道，劉兄應該就是了。畢竟劉兄昨日被人從湖裡撈上來時，還真是屁滾尿流。」

  「噗——哈哈哈哈哈……」

  王大富頓時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道：「洛老弟真是好罵！他還真像個屁！哈哈哈哈……」

  劉松錦頓時惱羞成怒，還要叫罵時，劉媽媽立刻風風火火走了過來，慌忙道：「哎呦我的天，幾位公子，可別在我這裡鬧事。大家都是讀書人，好好說話，好好說話。」

  昨日船上的事情，她可是一清二楚。

  「劉公子，昨日不是說了嘛，都是誤會，都是誤會。走走走，今日媽媽給你們都安排一個好包廂。」

  劉菊很頭疼，誰都不敢得罪。

  這時，楊乾突然笑道：「劉媽媽，初見姑娘什麼時候出來？」

  說出這話時，他聲音故意放大了一些，讓身旁的人，和不遠處的人都能聽見。

  果然，許多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劉菊聞言愣了一下，看向他道：「誰說初見今日要出來了？我那姑娘今日身子不舒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楊乾笑容一斂，連忙道：「劉媽媽，在下早上可是來提前約好了，早上已經預付了五百兩，今日又專門帶了一千兩銀票過來。」

  劉菊一臉奇怪地看著他：「楊公子讓誰來約的？」

  楊乾道：「我家小廝。一個矮矮瘦瘦的，眼睛很小，我給了他五百兩，讓他……」

  「等等，那個小廝呢？楊公子讓他出來，我先看看。」

  劉菊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楊乾愣了一下，連忙轉頭張望了一番，然後對著不遠處喊道：「楊培，小麻子呢？把他喊過來！」

  那名叫楊培的小廝連忙跑過來稟報：「公子，小麻子不見了！咱們來青樓時，他說肚子疼，去了茅房，奴才剛剛去找了，茅房裡根本就沒有人！王金剛剛從府里過來，說府里也沒有人！我們又去路上詢問，路邊有人說，好像看到他急匆匆上了一輛馬車，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

  楊乾頓時傻眼。

  劉媽媽一臉同情地看著他：「楊公子，您那小廝估計是……捲款跑路了……」

  「哈哈哈哈哈……」

  王大富實在忍不住，又開始爆笑起來：「整整五百兩啊，夠那小廝花費大半輩子了，哈哈哈哈……」

  楊乾頓時臉色鐵青，氣的身子發抖。

  劉媽媽又瞥了他一眼，滿臉堆笑道：「不瞞各位公子，莫說是五百兩，即便是五千兩，今日也是約不到咱家初見的。初見明確說了，暫時不見客，誰來都不見，各位公子還是選別的姑娘吧。」

  此話一出，四周其他客人都很失望。

  楊乾的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劉媽媽正要再說幾句好聽的話時，一名丫鬟突然匆匆走來，附在她的耳邊悄聲道：「媽媽，碧兒姐姐剛剛傳來消息，說初見小姐願意見客了。」

  劉菊一愣，臉色驚詫地看著她：「怎麼可能？你是不是聽錯了？初見不是才說了，今日誰都不見嗎？何況她才……你再去問問！」

  小丫鬟弱弱地道：「碧兒姐姐的確是這麼說的。」

  劉菊臉色變幻，還是不太相信，立刻道：「我去看看！」

  隨即她又對楊乾等人道：「諸位公子稍等，老身去去就來，大家好吃好喝著，千萬別吵架，待會兒老身一定給諸位安排兩個好包廂！」

  說完，她扭著腰臀，急匆匆離去。

  「剛剛好像聽到，初見姑娘願意見客了？嘖嘖，莫不是被楊兄的誠意打動了，所以又改變了主意？」

  楊乾身後一名青年，滿臉興奮地道。

  「應該是了。」

  「還是楊兄厲害啊，若是其他人，只怕有錢都見不到。畢竟那位初見姑娘，現在的身份可是大不相同。」

  那青年旁邊的其他人，也都跟著拍起了馬屁。

  楊乾本來顏面丟盡，臉色極為難看的，此時見事情突然又有了轉機，雖然心疼那五百兩銀子，但也立刻強顏歡笑，淡淡地道：「別亂猜了，等劉媽媽來了才知道。初見姑娘若是願意見我們，自然最好。」

  他見四周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裡，又淡然一笑道：「至於那五百兩銀子，丟了就丟了，就當作是來這裡花費了，小事而已。」

  這番話於是又得到了一通馬屁。

  洛子君突然道：「那個，楊兄，你還缺小廝嗎？」

  楊乾看向他。

  洛子君道：「不如在下今日給你當小廝，你把身上那一千兩銀子給在下，在下也去幫你約見一下初見姑娘，如何？」

  楊乾目光陰沉地看著他，以為他在調侃自己。

  一旁的劉松錦立刻滿臉鄙夷地冷笑道：「就你，也想去約見初見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算給你一萬兩，人家初見姑娘也不一定會看你一眼！」

  「那可不一定。」

  洛子君看著他道：「你若是真給我一萬兩，說不定人家初見姑娘直接就跟我走了。當然，看你這樣子，估計你連一千兩都拿不出來吧。」

  「你……」

  劉松錦頓時滿臉漲紅，見四周目光灼灼，立刻從懷裡掏出了一百兩銀票，冷笑道：「一千兩我的確沒有，不過一百兩還是有的！你呢？你在藥店當學徒，應該掙了不少錢吧？身上有多少，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唄。」

  洛子君攤手道：「我沒錢。」

  劉松錦頓時恥笑一聲，正要說話時，洛子君又道：「雖然我沒錢，但說不準，初見姑娘就願意見我呢？」

  「哈哈哈哈哈……」

  劉松錦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指著他，看著四周大聲道：「諸位聽聽，這小子在說什麼瘋話？這他娘是腦袋有毛病吧？初見姑娘會見他？這是在白日做夢吧！」

  洛子君看著他道：「我若是真見到了呢？」

  劉松錦依舊在大笑：「真他娘的癩蛤蟆不自知！你要是能見到初見姑娘，我他娘就去吃屎！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去吃屎！哈哈哈哈……」

  誰知話語剛落，二樓突然傳來了劉媽媽的聲音：「洛子君，洛公子，您請上來一下。」

  「哈……」

  劉松錦嘴裡的大笑聲，戛然而止。

  他立刻轉過頭，看向了二樓。

  大廳里的嘈雜聲，也突然都安靜了下來。

  劉媽媽站在欄杆處，滿臉堆笑地揮著手道：「洛公子，快上來，初見在廂房裡等著您。」

  劉松錦：「……」

  四周眾人，目光皆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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