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才高八斗

  翌日一早。

  洛子君吃完早飯後，便去了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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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了一些書籍，準備備考。

  買完書，回去的路上，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人跟蹤了。

  他現在除了擁有《讀心術》的神通以外，耳力目力嗅覺等感知，似乎也變得非常敏銳；記憶力也超群，似乎可以過目不忘，而且曾經在那個世界瀏覽過的文字，幾乎全部記得。

  這應該就是腦海中那個聲音所給他的另一個金手指。

  可惜，對方並未透露，在這個世界該如何修煉。

  他只能自己摸索。

  畢竟這裡可是有妖魔鬼怪的。

  若不修煉，怕不是等不到白蛇出現，他可能就被妖怪給吃掉了。

  不過腦海中那個聲音透露過，這個世界有練武和修文的。

  「武力九境可屠龍，才氣八斗可鎮妖……」

  武力很好理解。

  姐夫李正山就是練武的，找機會問下就行了。

  至於修文才氣什麼的，應該是跟讀書有關。

  所以他準備先去考個秀才，探探路，或許等他考完秀才，接觸到那些文人後，自然就知道了。

  嗯？

  正在此時，身後的人似乎突然加快了腳步。

  要靠近他了！

  洛子君立刻向著旁邊人多的攤位走去，然後停下腳步，跟買菜的大媽們擠在一起，問那攤主蘿蔔怎麼賣，一邊問著，他一邊裝作無意地轉頭看了一眼。

  是一個穿著紫衣，戴著斗篷的女子。

  雖然看不清容貌，卻能看到那一雙冷洌的眸子。

  在雙方視線相交的一剎那，洛子君開始了讀心術。

  【看這小子的穿著，家境的確不怎麼樣，他怎會拒絕妍兒？拒絕了也就算了，竟然還羞辱妍兒，哼，待會兒進了小巷，非要把他打成豬頭不可！】

  原來是孫妍兒那個女人叫來的！

  洛子君知曉了原因，稍一思忖，放下了手裡的蘿蔔，又與幾名大媽在攤位前磨蹭了一會兒，方轉身離開。

  很快，他進入了一條小巷。

  身後的人似乎見小巷裡並無他人，立刻又加快了腳步，向他走來。

  「咳咳咳咳……」

  正在此時，洛子君突然停下腳步，扶著旁邊的牆壁劇烈咳嗽起來。

  身後的人已經來到了近前。

  「咳咳咳咳……」

  洛子君又用力咳嗽了幾聲，然後拿開了捂著嘴巴的左手。

  手心裡一灘紅色。

  「哎，果然，只怕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了了……」

  王語如已經悄然來到了他的身後，握緊的拳頭也已經舉了起來，此時卻突然頓住。

  「師父前幾日說，我最多還能活一個月，現在看來，哎……」

  洛子君看著手裡的紅色汁液，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充滿了死氣沉沉的味道。

  「可惜，可惜啊……那麼好一門親事，那麼一個漂亮的孫家大小姐，我與她卻有緣無分……」

  「若不是我患了此病，又怎會捨得故意羞辱於她，故意讓她死心呢……」

  「哎，我洛子君一個人悄悄的死就是了，絕不能連累於人家……」

  說完，他便步履踉蹌，背影淒涼，繼續向前走去。

  王語如頓時僵在原地。

  握緊的拳頭，不知何時，已經鬆開……

  半晌。

  待那道消瘦的背影走出前方的巷口後，她方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妍兒誤會他了……」

  嗎的！好險！

  出了小巷，洛子君拔腿就跑。

  果然，女人都好可怕，一言不合就派殺手來毆打！

  不就是說她腳大了一點嘛？

  離譜！

  回到藥店，見師父不在，他喘了會兒氣，準備去看書。

  蘇清靈正站在櫃檯後面發呆，胸前的高聳堂而皇之地擺放在櫃檯上，一副雄霸天下唯我獨尊的姿態。

  「洛子君，爺爺說今日回來要打死你！」

  蘇清靈突然道。

  洛子君：「為何？」

  蘇清靈冷哼道：「你昨日非禮他親孫女了，還把他親孫女的屁股非禮的紫了。」

  洛子君當即回道：「你昨日也非禮他的親弟子了，不僅把他親弟子的屁股非禮的紫了，還非禮破了，昨晚回去褲子都紅了。」

  「噗嗤……」

  蘇清靈笑了一聲，立刻捂住了嘴巴，臉上快速恢復了冰冷，抬起了蔥白的纖纖玉指，炫耀著自己尖尖的指甲道：「活該！」

  洛子君沒再理睬她，去角落裡坐下看書。

  蘇清靈偷偷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了他手裡的書，沒再說話。

  快到晌午時。

  兩名漢子抬著兩副長長的木牌來到了店裡，問了姓名後，便開始在門口忙碌起來。

  洛子君心頭疑惑。

  出去看了一眼，見兩人正在更換門口的楹聯。

  「師姐，門口的楹聯不是師父的得意之作嗎？為何要換？」

  他記得師父每次出門和回來時，都會站在門口捻須觀望一番，很是得意自己的佳作，怎麼突然要更換？

  蘇清靈低頭撥弄著算盤，沒有理睬他。

  待那兩名漢子叮叮噹噹把新的楹聯掛上去後，洛子君徹底明白了。

  新的楹聯是這樣寫的：但願世間人無病，何妨架上藥生塵。

  那門上橫匾則依舊是：醫者仁心。

  兩名漢子掛好楹聯，又檢查了一番，便進屋取了銀子離開了。

  洛子君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方進了店裡，看著櫃檯後的少女道：「師姐，這個月得多給我一點例錢。」

  蘇清靈噼里啪啦撥弄著算盤，依舊沒有理睬他。

  洛子君正要繼續去裡面看書，蘇清靈忽地後撤一下身子，然後前進，又把那雙高聳驕傲地擺放在了櫃檯上，冷冷地開口道：「天天偷看，你得給我錢。」

  洛子君：「……」

  繼續看書。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間，已經來到了府試的前一天。

  期間，洛子君除了與師父一起出診以外，就是在店裡看書。

  晚上回去時，則跟著姐夫打一套太祖長拳，強健身體。

  那位蘇別公子來店裡找過他兩次，見他在用功讀書準備考秀才，鼓勵了一番，還專門給他送來了一些書籍。

  這一日。

  蘇大方獨自出門去進藥材，洛子君依舊在店裡看書。

  明日就要去府試，蘇大方自然不想耽擱他。

  蘇清靈在櫃檯後撥弄了一會兒算盤後，似乎覺得有些無聊，便來到了裡面，在他對面坐下。

  洛子君正在認真看書，並未看她一眼。

  這時，蘇清靈彎下腰，趴在了桌子上，那雙高聳就擺在了桌上，然後一手拄著下巴，歪著腦袋看著他。

  洛子君從從書下面瞥了一眼道：「師姐，別害我分心。」

  蘇清靈依舊保持著誘人的姿勢，問道：「等你考上秀才了，到時候還要去書院，是嗎？」

  「是。」

  「那你還會回來嗎？」

  洛子君放下書，看著她水靈靈的眸子，又看了一眼擺放在桌上的高聳，點了點頭：「當然，我已經跟師父說了，若是進了書院，每日放學後，我都會過來幫忙的。」

  腦海中那個聲音給的角色，暫時還不能放下。

  他記得很清楚那句話：「在任務中，你必須要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

  藥店弟子，就是他來這裡的角色。

  暫時應該還不能放棄。

  而且，他還需要掙錢。

  雖然姐姐姐夫沒有說什麼，但他明顯感覺到，姐夫的壓力更大了，甚至有些時候晚上都忙得沒有時間回來吃飯。

  考秀才花不了多少錢，但以後上書院，那可是要花錢如流水的。

  他還得想其他辦法掙錢，幫姐姐姐夫減輕負擔。

  蘇清靈又問道：「你有信心嗎？」

  洛子君點了點頭。

  對他來說，考秀才應該不是太難。

  就是考舉人可能會有些難度。

  他最近專門閱讀了這方面的書，發現這個世界的科考，與他所知的歷史科考，有很大的不同。

  這個世界的科考，是從秀才，到舉人，到進士，到大儒等等。

  其中每個階段，都分八斗。

  比如，秀才從一斗，到八斗，舉人也從一斗，到八斗。

  一斗最低，八斗最高。

  所謂才高八斗，就是形容那些才華更好，等級更高的才子。

  還有，這些等級的認證，並非全靠科考。

  書上說，還需要經過才氣寶石的測試，最後才能頒發認證。

  至於文人該怎麼利用才氣禦敵和戰鬥，他找遍書籍都沒有找到。

  看來，還需要進入書院才能探知。

  還有妖魔鬼怪的記載，書上也沒有。

  「聽說書院裡還有很多女學生和女老師，洛子君，你去了會不會天天偷看她們的胸？」

  蘇清靈拄著下巴，又問道。

  洛子君搖了搖頭：「當然不會，我光明正大看就行了，幹嘛要偷看？」

  蘇清靈眯了眯水靈靈的眸子：「那你看我時為何要偷看，不光明正大看？」

  洛子君道：「你允許麼？」

  「我若是允許呢？」

  洛子君沒再說話，目光看了過去。

  便在這時，一隻拳頭「砰」地一聲，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啊……」

  「讓你色！」

  蘇清靈握著拳頭，嘴角微揚，一臉冰冷，像個誘惑小朋友做完壞事又嚴厲懲罰的女魔頭。

  洛子君慘叫一聲，捂著一隻眼睛，突然看向門口道：「師父，師姐打我！」

  蘇清靈轉頭看去。

  「砰！」

  洛子君也一拳打在了她的眼睛上：「讓你騙人！」

  憐香惜玉？

  不存在的！

  蘇清靈捂著眼睛，另一隻眼睛瞪著他：「你敢打我？」

  洛子君也捂著眼睛，另一隻眼睛也瞪著她：「你敢打我？」

  兩人互相用一隻眼睛瞪了一會兒，都覺無趣和幼稚。

  「你等著！」

  蘇清靈放下狠話，起身離開。

  洛子君沒再理她，繼續看書。

  他心頭有些奇怪，怎麼跟師姐的打鬧，這般自然熟悉，仿佛曾經這樣過無數次？

  而他打師姐，心頭也沒有半點不適，反而……很爽？

  ……

  傍晚。

  洛子君回到家。

  姐夫還沒有回來。

  姐姐做了一桌子菜，卻是板著臉，看起來很氣憤。

  洛子君以為是姐夫惹的，正準備勸說時，洛嬌容卻忿忿地道：「你猜我晚上回來時，遇到到誰了？哼，遇到孫家那位大小姐和她的母親了。」

  洛子君沒有說話，聽她繼續道：「我本來念著兩家當初的情誼，想著即便當不成親家，也可以當朋友的，所以主動過去準備跟她們打個招呼的。」

  「呵呵，誰知那陳氏卻以為我要糾纏她的女兒，直接說她女兒下個月準備去書院上學了，暫時還不想成親。然後又陰陽怪氣地說她家閨女從小愛讀書，現在又要去書院上學，所以到時候想找一個讀書人嫁了……」

  「我呸！她還真以為我們家沒了她閨女就活不下去啊？那嘴臉真是噁心死我了！」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不就是勾結了幾個當官的嗎？氣死我了！」

  洛嬌容越說越氣，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洛子君連忙勸說，見她還不解氣，只得道：「姐姐別生氣，等到時候我考個舉人出來，再帶幾個比那孫家小姐漂亮幾百倍的媳婦過去，氣死她們。」

  洛嬌容聞言「噗嗤」一笑，這才消怒，白了他一眼道：「說什麼大話，考上個秀才我們家就燒高香了，要是再考上舉人，我和你姐夫還不得活活笑死，咱老洛家祖宗也得從棺材裡爬起來笑。你要是再拐幾個漂亮的弟媳婦回來，姐姐保證每天做牛做馬，把她們伺候的開開心心，比公主都幸福！至於氣孫家那對忘恩負義的母女，哼，那個時候，我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不值得！」

  洛子君怔怔地看著她，心頭突然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

  熟悉而陌生，親切而溫暖。

  明明近在咫尺，卻又感到非常遙遠。

  不。

  他很快便清醒過來。

  他只是來這個世界做任務的，完成任務後他就要離開。

  所以什麼親情，愛情，友情，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是假的。

  他絕不能再相信。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