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威權尊神，今吾告命！
第367章 「威權尊神，今吾告命！」
夜色之中，雪山腳下的某處愚人眾營地。
在這片寒冷到仿佛讓人察覺不到自身肢體的極寒區域裡，洞穴之中的愚人眾卻依然在緊鑼密鼓的工作之中。
——對於從至冬趕來的他們而言，無論是雪山的嚴寒還是漆黑的夜幕，這一切常人難以適應的工作條件，都只能算得上是家常便飯。
為了「讓不識抬舉的蒙德人吃吃苦頭，主動向偉大的女皇大人求援」，他們忠誠的執行著博士大人特意安排的這次熄星計劃。
洞穴深處，一台精密儀器前方，擔任著73號先遣小隊隊長的諾維塔小心的完成了最後一次參數調教，
檢查再三，確認隕星的下落參數毫無誤差，他也活動了一下裝甲之中凍僵的雙手，向如今擔任總指揮的「博士」發送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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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
「.接下來所有先遣小隊按固定時間發送確認信息，
延誤時機者視為陣亡，將啟動「回收」流程。」
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話語從通訊裝置中傳來，
回憶起參軍時那個所謂的「提前適應」過程，一眾先遣隊員不禁打了個冷顫。
「.」
所有的工作已經做完，
掛斷聯絡裝置後，洞穴之中除去木材燃燒的噼啪聲與排氣裝置的輕響再無其他動靜。
諾維塔本想讓小隊成員稍微休息片刻，但正在他打算開口時，卻聽見一位近期補充進來的隊員低聲問道：
「.隊長，我知道我們只需要服從執行官大人的命令就好，
但這次的計劃真的像我們接收到的那樣，只是為了讓蒙德吃吃苦頭嗎？」
「.可如果真的要這樣做，那不管怎麼說，後果未免也太嚴重了一點.」
——根據事先的告知，一旦隕星落下，整個蒙德都會陷入嚴重的混亂之中，
如果無人知曉事件的原委那還好，但哪怕是走漏了半點風聲，事後愚人眾在蒙德的處境都會變得十分不妙。
「.我不知道。」
諾維塔看著這個為了補貼家庭而參軍的年輕人，沉默的搖了搖頭：
「.但我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統帥我們的也不是那位「隊長」大人，
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後續的一切都只能看上面是怎樣規劃的了。」
清楚「博士」的作風和「隊長」堪稱天差地別，
察覺到了這次任務中的諸多不諧之處，他的心中其實也隱約有了被作為棄子的不祥預感。
稍微頓了頓，發現凡是聽聞過「博士」過往經歷的隊員都情緒不高，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帶著幾分安慰的開口說道：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這次的保密程度是最高等級，
在這種情況下，不要說現在沒有任何文件丟失的報告，
就算是將完整的行動計劃擺在蒙德人的眼前，他們也無法破譯其中的密文」
「隊長說的也是.」
「——嗯？！是誰？！」
「.」
「.奇怪，是我的錯覺嗎」
下屬的話還沒說完，諾維塔突然感覺身後像是有其他人在看著自己，
曾經接受過一段時間暗殺訓練的小隊長望了一眼洞口的方向，最終還是決定出去檢查一下：
「——暫時不要落單，以防萬一，都跟我過來！」
「是，隊長！」
抱怨歸抱怨，但想到任務失敗後那冷冰冰的「回收」兩個字，
在各種行動中都格外注重紀律的愚人眾小隊也決定再去巡邏一遍。
「.」
「.」
另外一邊，
這群愚人眾頭頂山崖上的一處凹陷之中，
剛剛只是好奇往裡看了一眼的派蒙和熒正捂著自己的嘴巴面面相覷，
即便此前了解過一些愚人眾的相關信息，她們也完全沒想到這支小隊裡竟然還有這樣反偵察能力拉滿的精銳，
都不用什麼其他的破綻，竟然只是視線多停留了一會兒就差點露餡。
片刻之後，
聽見附近已經沒有了那群愚人眾的動靜，
熒用手勢指揮了一下正在抓住自己肩膀的飯糰，示意它可以趁現在將自己和派蒙轉移到其他地方。
「咕嚕.」
點了點頭，將體型放大了一些，
大多數時間除了吃就是睡的飯糰浮空而起，
用爪子拉住眼前的金髮少女，悄無聲息的從空中跟派蒙一起飛向了安全的位置。
「呼愚人眾里原來還有這麼警覺的傢伙嗎？」
「.這麼冷的天氣，如果是派蒙的話，一定就待在火堆旁邊不出來了」
憑藉著「超乎常理」的行動方式，熒和飯糰一路跟著用小體型優勢作為偵察兵的派蒙，
在這之前，已經用這種不會留下任何蹤跡的方式安穩走過了大半路程，
可沒想到潛行中只是稍微放鬆了一點警惕，竟然就差點出了大問題。
「.嗯.不僅是個體的能力，他們的紀律性也很強」
「.我現在有些理解愚人眾為什麼能夠滲透進那麼多國家之中了」
回憶起自己剛剛看到的細節，
為了儘可能降低暴露可能、沒有用元素力外放禦寒的熒也向派蒙的身邊靠了靠。
「.嗚.雪山這邊想要潛行好難啊，又冷又都是積雪，
要不是有飯糰可以帶著熒你飛的話，或許就要靠我一個人抱著塵歌壺過去了」
緊緊握住了出發前由騎士團提供的禦寒鍊金用品，
即便這樣也依舊還是感覺有些寒冷的派蒙，對那些愚人眾的毅力十分佩服。
「.嗯，如果不會飛的話，想在這裡不留下足跡，就必須要擁有十分豐富的潛行經驗。」
「.也不知道另外兩位行動人員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回憶起當時的安排，
熒記得雪山這邊因為是核心落點，加上地處蒙德與璃月交界，一共分派了三位人員進行攔截，
而林楓學者與那位麗莎小姐則分別前往了蒙德城的東南側與西北側，
最終的人員位置分布，大概接近於一個有部分重合的大三角套小三角的形式。
「.話說，熒你應該有好好記住請神的頌詞吧？
到時候似乎要由我們兩個來念第一句，負責開啟儀式來著」
回憶起接下來的行動步驟，
派蒙蜷了蜷身子，詢問起了面前的金髮少女。
「嗯。」
熒點了點頭。
「——念誦禱詞、解除封印、然後利用複數神力結晶構建請神儀式，
我們兩個作為儀式的起始點，這麼重要的事情我當然不會忘記。」
「嘿嘿，那就好，派蒙剛想說自己好像有些忘了.唔！」
瞬間意識到自己好像因為太冷腦子慢了一拍，
派蒙迅速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隨後假裝若無其事的微微偏頭，用兩隻小手推了推眼前的熒，轉移話題道：
「咳咳，走吧走吧！」
「趁著晚上趕快抵達最終地點，然後我們兩個就找一個避風的地方躲起來好了，
在外面實在是太冷了，就連派蒙的知識都被凍沒了」
「.」
瞥了一眼自家這位在掉鏈子這件事上從沒掉鏈子的嚮導，
熒微微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不和她計較。
與此同時，
不同於配置齊全、直接用空中機動飛過去的某隻旅行者小隊，
對於正在雪山中趕路的迪盧克而言，他的前行過程就沒有那麼簡單直接了。
但事無絕對，如果說熒和派蒙是通過硬體條件對愚人眾的偵查系統進行碾壓，從而「逃課」，
那麼他這位如今的「晨曦酒莊莊主」，就是實打實的對於在雪山環境中如何進行隱蔽行動有著深刻的了解。
迪盧克的過往十分平平無奇：
——十歲獲得神之眼、十四歲加入西風騎士團、之後迅速擔任騎兵隊長、立下累累功績.
直到十八歲那天因為不滿騎士團對於自己父親的評價而退出之前，他都是一位十分合格的騎士。
「.」
看了一眼腰間那枚在行動前被凱亞強行塞過來的神之眼，
早就已經習慣了另一份力量的他也沉默的搖了搖頭，不打算使用這東西。
「.「邪」眼嗎？」
「.父親用生命為代價擊退了烏薩，又怎麼能因為「邪眼」二字就全盤遭到否定。」
在沒有積雪的山壁上踩踏岩石向前行進，
注視著自己手套上那另一枚顏色略深的紅色「神之眼」，他也對所謂神明的恩賜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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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離開騎士團的時候，他就將象徵著神明注視的神之眼一併丟在了那裡，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使用著父親留下的「邪眼」。
而在回歸蒙德、掌握風之國的半數酒業之前，
他這位蒙德經濟上的「無冕之王」，經歷的戰鬥次數遠超常人的想像：
——為了追尋父親手中邪眼的真相，他遊歷七國、不斷搗毀愚人眾的窩點，
憑藉著超人的實力和手中那份「罪惡」的力量，迪盧克的破壞無從制止，
在巨大的損失之下，他最終逼得愚人眾的數位執行官親自動手，最終陷入了命懸一線的危機之中
「嘩啦——」
積雪從樹上落下的聲響打斷了他的回憶，
前行的動作稍微頓了頓，看著手中那份被裝在盒子中的「神力結晶」，
從未見過神明出手的迪盧克，發自內心的對這份「救贖」的可靠性持懷疑態度：
——魔龍烏薩肆虐蒙德的時間已有千年之久，
傳說之中更是幾度被如今的風之神打敗，成為對方功績上一處可有可無的點綴，
但就是這般「無所不能」的神明卻無法徹底消滅對方，最終讓自己的父親不得不使用邪眼的力量自我犧牲.
「.」
「.「威權之神」？」
「.能夠逼得至冬主動退讓，或許這一位不會對愚人眾的惡行裝作視而不見也說不定。」
搖了搖頭，將過去的所見所聞放回心中，
曾經和那些「分享神明力量」的執行官殊死戰鬥，迪盧克也想看一看這位真正的神明究竟會如何處理眼下的一切。
次日清晨，鷹翔海灘。
金色的晨光下，光明正大站在了一群愚人眾面前，
出來旅遊一般的林楓感受到陸續落位的神力結晶，
不禁點了點頭，對這幾位參與者的靠譜程度深表認同。
「.」
抬頭看了看如今表面上毫無異樣的天空，
已經能夠感受到些許動盪的他微微閉目，找尋起了「博士」和溫迪的方位。
「.」
「.呵，這是直接在地圖上把人給我高亮顯示了？」
「.難得能見到這麼高的積極性，看來多托雷這次的實驗對象的確選的不怎麼理智。」
確信至冬這次選了絕對不能選的目標，就算沒有自己插手，溫迪也絕不會允許有人帶走特瓦林。
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頭上掛著醒目標記的多托雷，
確認所有的「演員」都已經落位，林楓看著遠方那片已經漸漸開始異動的天幕，
本著演戲要演全套的想法，也在心中回憶起了用於召喚自己的禱詞。
「咚——」
「咚——」
蒙德城，西風教堂。
白日裡漸漸呈現出奇異色彩的天穹下，
伴隨著無數民眾驚慌失措的表情，
時隔四年，在那次仍舊讓人記憶猶新的魔物暴動之後，
教堂頂端那座象徵著外敵入侵的大鐘，再次鳴動了起來。
！！！
「——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就進行最高警報了？！」
「——烏庫不是已經被處理掉了嗎？難道又有新一輪的魔物入侵？！」
「請不要驚慌，不要著急！」
「西風騎士團已經準備好了避難措施，大家有序前往有建築物遮蔽的方向，不要留在開闊的空地上.」
「.」
穿梭在街道上那些滿是不解與慌亂的民眾之間，
事先被以「演習」名義安排過來的眾多西風騎士，有條不紊的迅速參與進了疏散之中。
「.不必太過慌亂，這只是一次演」
「轟——」
！！！
話語突然被打斷，當認為這只是一場演習的他們以最快速度將民眾迅速帶到了建築物下方之後，
伴隨著天空中那一道突如其來的爆鳴聲與隨之顯現的無數藍色光焰，
抬頭看向天空中的西風騎士們也張大嘴巴，和民眾一同陷入了呆滯之中。
「.這是，隕石？！」
「——巴巴托斯大人在上，為什麼會有隕石直接對著蒙德城砸過來？！難道是有人觸犯了神明嗎？」
看著天空之上那一塊無比龐大、在飛行過程中陸續碎裂成數道藍色流光的灼熱隕星，
面對這並非人力能夠抗衡的災難，從未訓練過如何攔截隕石的西風騎士們也陷入了手足無措的狀態之中。
但就在有些民眾已經開始閉目祈禱、不願面對後續慘狀的時候。
西風騎士團頂層，已經為這一刻籌劃並且努力了許久的琴以手撫胸，深吸一口氣，
發自內心的為那幾位孤身突入愚人眾封鎖的先行者獻上屬於自己的祈禱：
「——願悠古的蒼風護佑你們前行，願神明的威光照亮蒙德的前方。」
「.」
下一刻，就如同是聽見了她那無比真摯的禱告，
在無數惶恐的蒙德民眾注視下，一道如同烈日般耀眼的純白光柱驟然自城鎮南方那終年不化的雪山頂端升起，
而在這道光柱升起同時，映入所有蒙德人心中的，還有一句無比莊重的禱文，
雖然只有區區八個字，卻讓那些同樣遭受無妄之災的學者們瞬間放鬆了下來，
——不是別的，那傳入他們耳中的禱文，正是在須彌堪稱家喻戶曉的祭祀用語，
那是僅僅只用於祈求神明降臨時才會使用的開頭，也即：
——「威權尊神，今吾告命」！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