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仙狗跳

  ……

  「行了，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祝九爺站起身來。

  「正好，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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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爺，你上哪去？」吳文關切地問道。

  「離開這麼多天，好多人都來找我看病，我一時忙不過來，就讓他們在家等著，等我回來一一給他們治病。」祝九爺解釋道。

  聞言，吳文思索片刻後，說道：「九爺，要不我跟你一起吧！」

  這段時間他也看了一些醫書，所謂學以致用，學到的東西最好還是能實踐操作一下。

  祝九爺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說道：「也好，你跟我一起吧。」

  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出門，吳文順手將院門帶上。

  走在路上。

  吳文好奇地問道：「九爺，我們現在是去誰家，給誰看病？」

  「先去吳老狗家。」祝九爺簡潔地回答。

  吳老狗，本名吳老六，是隔壁不遠小吳莊的村民。

  他之所以被叫做吳老狗，不僅是因為他有一條從小養到大的老狗，還因為他特別喜歡吃狗肉。

  吳老狗這個人特別缺德，他吃的狗肉不是自己養的，也不是花錢買來的，而是通過『仙狗跳』的方式拐來的。

  他養的那條狗是一條母狗。

  一到發情期，他就帶著母狗在村莊附近轉悠，吸引那些公狗跟他回家。

  然後，只要一進門，他就把那條公狗給宰了吃了。

  因為這件事，有不少養狗的人家想找他算帳，但掰扯之後發現，自己好像並不占理，因為狗是跟著人家自己回家的，又不是吳老狗強迫的。

  所以，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名聲也隨之臭了，周圍的村民只要養狗的，一要見到吳老狗牽狗出門，就會對他格外提防。

  走了二里地。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小吳莊。

  來到吳老狗家門前。

  發現他家的院門並沒有關，便直接走了進去。

  只見一身破舊、身體虛弱、面色難看的吳老六坐在竹椅上。

  在他的身旁並沒有趴著他日常一直帶在身邊的那條黃色老母狗，而是手上抱著一隻小黃狗。

  「老六，我來了！」

  祝九爺近前打招呼。

  吳老狗並沒有起身，只是微微坐直身體，象徵性地回應：「老九你來啦！」

  沒見到那條老母狗，祝九爺也感到疑惑，便問道：「老六，怎麼沒看見你那條老狗？你這手上的小狗又是哪來的？」

  唉！聞言，吳老狗長嘆一口氣，臉上滿是悲傷之色。

  「那死狗，也不知道受哪條狗的勾引，這麼多年都沒懷過小狗崽子了，突然給我生下來一隻，然後自己偷摸找個地方，死翹了！」

  聽到這個解釋，祝九爺一時沉默，不知該如何安慰。

  雖然吳老狗用這條老母狗做了很多不地道的事，但他們倆之間多年的感情卻是真的。

  見吳老狗越來越悲傷，祝九爺岔開話題，問出來此的目的：

  「怎麼樣？身體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說給我聽聽？」

  吳老狗剛要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吳文突然覺得腹部有點微微作痛，人有三急，他想要上廁所！

  於是他開口問道：「吳大爺，你家茅廁在哪？」

  吳老狗指向房屋側面一個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簡易茅廁說道：「在那！」

  吳文立馬走過去，可他剛到茅廁門口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然後，他在牆角、院落處薅了一些寬大的草葉，才進入到茅房中。

  「這小子幹嘛呢？」

  見到這一幕，吳老狗好奇地向祝九爺問道。

  「嗨，他不喜歡用廁籌，別管他，說說你現在的狀況。」祝九爺解釋道。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

  吳文也在茅廁中努力「奮鬥」。

  解決完後，他將手中的草葉稍微揉得鬆軟一點，然後擦拭屁股，突然感到手感不對。

  糟糕，透了！

  若無其事地走出茅廁，來到院中放置水缸的地方，用瓢舀了點清水洗洗手。

  「老九，你這弟子挺愛乾淨的，上個茅廁出來還要洗洗手。」

  吳老狗見到這一幕，輕笑著說道。

  聞言，祝九爺也只是側頭看了一眼吳文，並沒有搭這個話茬。

  從隨身攜帶著的藥箱中取出一些藥交給吳老狗，並叮囑他如何服用。

  「九爺，也讓我給吳大爺看看吧！」吳文甩著手上的水，走上前來說道。

  「你？也好，來看看吧！」祝九爺點頭同意。

  吳文來到吳老狗身旁，輕聲說道：「吳大爺，把手給我。」

  聽到此話，不僅是吳老狗，就連祝九爺臉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病要手，通常是診脈的行為。

  但兩個人都知道，祝九爺並不會把脈，所以不明白吳文這個九爺的徒弟要手幹什麼。

  吳文笑著解釋道：「我最近看了一些醫書，其中有教如何把脈診治。」

  聞言，祝九爺瞬間眼神一亮，想說些什麼，但又先壓了下來。

  「看了醫書？這是好事啊，看來你以後的本事要超過你的師傅祝老九了。」

  吳老狗笑著將手伸出來，遞給吳文。

  吳文將手指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靜心凝神，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脈搏跳動。

  左尺脈沉遲，右關脈浮遲，脈十五次一停。

  吳文瞳孔一縮，震驚地看向吳老狗。

  「怎麼了？」

  吳老狗見他這表情，疑惑地問道。

  「沒事！」

  吳文沉默片刻，然後站起身來，給祝九爺使了個眼色。

  兩人來到一旁，儘量避開吳老狗。

  「什麼情況？」祝九爺低聲問道。

  吳文解釋道：「左尺脈沉遲，是腎虛之症。右關脈浮遲，胃塞虛脹。脈十五次一停，表明胃氣將盡。」

  「此脈象，若是醫書上所說無誤，乃是病入膏肓之狀，死期恐在半年之內。」

  聞言，祝九爺也是一驚。

  他剛才根據吳老狗所述的症狀，只是以為他脾胃失調，所以開了黃連、厚朴兩味藥，給他降心火、調脾胃。

  沒想到這吳老狗竟是已經死期將至。

  「九爺，怎麼辦？」吳文問道。

  「算了！」祝九爺嘆息著說道，「不用告訴他了，生死有命，就讓他安安穩穩地過完這半年吧。」

  嗯！吳文微微點頭。

  兩人再次來到吳老狗面前。

  吳老狗開口問道：「怎麼，你們倆師徒在說什麼悄悄話，是不能讓我聽見的？」

  「沒什麼，就是我在給他講解一些醫藥方面的知識。」祝九爺回答。

  「你的病，只要按照我給你的藥吃就行了。」

  「多保重，我們就先離開了。」

  就在祝九爺和吳文準備離開時。

  吳老狗突然叫住了他們。

  「等一下！」

  兩人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

  吳老狗站起身，走上前將手中的小狗輕輕塞到吳文懷中。

  「老黃死了，我也不想再養狗了，而且估計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沒法把它養大，我就把它交給你吧。」

  老狗臨死前生下小狗，這是它對主人的一種深情寄託，希望用自己的後代繼續陪伴在主人身邊。

  吳文回頭看向祝九爺，徵求他的意見。

  祝九爺微微點頭：「收下吧，正好能有個看家護院的。」

  吳文伸手輕輕摸了摸懷中的小狗，小狗口中發出「嚶嚶」的細小聲音。

  「走了！」

  隨後，在吳老狗不舍的目光中，吳文抱著小狗和祝九爺一同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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