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巫婆的農活
第二天一早，陽光正好，鳥兒飛到院子的木頭人腦袋上，發出清脆的叫聲。
木頭人也不驅趕，它一蹦一跳的在院子裡，和麻雀玩著。
格倫緩緩爬起身子，手中還攥著魔杖。
將魔杖放入腰間，他走下了樓。
薩曼莎婆婆不知道多久已經起了床，正在熱茶。
「洗把臉去吧。」她說：「最好再在外面菜園子拔一根蘿蔔來。」
「好的，婆婆。」格倫連忙點頭，來到院子水井處，打了點水，洗了把臉。
木頭人過來了，它跳著帶著格倫來到了院子裡面的菜園。
隨之而來的，是格倫大腦的瞬間宕機。
片刻後，他才發出一聲疑惑的感嘆。
「啊？」
巨大的蘿蔔，只是冒出來的地方就有腦袋那麼粗了，還不止是一個，它們是一叢一叢的從地裡面探出頭來。
還有巨大的番茄和巨大的包菜，格倫懷疑自己用手環繞一圈都抱不住它。
他又連忙朝著其他作物看去，見到了粗壯的藤蔓，但是他認不出那些是什麼東西，他們都還沒有結果子。
木頭人在一叢蘿蔔旁邊停住了，在泥地里不停的跳動著，示意格倫快來拔。
他走過去，在木頭人的精準指示下，找到了一根粗細正好，比一個健壯成年人的手臂大一點兒的胡蘿蔔，最後奮力抓住葉子，將它拔了出來。
屋子內，薩曼莎婆婆接過蘿蔔，將它們切成小塊，由拿過一邊的包菜，最後做了一盆沙拉。
格倫則是主動的煎了培根香腸雞蛋。
期間，薩曼莎婆婆更是注意到了格倫對那些巨大作物的好奇，故而給他盛了一些，讓他試試味道。
雖然他很成熟的拒絕了。
但並沒有完全拒絕！
好極了，簡直美味。說是像水果，它又並沒有那麼甜膩。說是正正好的甜品，可它又很多汁。一口下去，只覺得感覺有清風從大腦裡面吹過。
......
......
餐桌上，一邊享用著培根，格倫也一邊打聽起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薩曼莎婆婆，你知道冰雪皇后的傳說嗎？」他問。
「當然。」薩曼莎用叉子切著香腸：「住在北邊的那個冰雪皇后，是不是？」
「額...應該是北邊吧。」格倫不確定的說。
「如果你不確定的話，那就是北邊了。」薩曼莎婆婆不在意的說：「怎麼，你想去尋找她的蹤跡嗎？」
「我不知道...」格倫嘆了口氣，他在這個世界也就這一個選擇方向，不是嗎。
「在很北很北的地方，傳說一個小女孩想要走到那邊，等到了之後，她都變成大人了。」薩曼莎說。
她將最後的香腸用叉子揉碎了些，送入口中，隨後為自己倒上熱茶。
「如果你想去的話，就等著到鎮子上去。」薩曼莎說：「我的孫女來了後，你可以跟著她回鎮子。如果你有錢的話，或許還可以租一輛馬車。」
「好。」格倫點頭，沒有拒絕。他一個人跑人生地不熟，確實不如等著有人帶他去好。
他也不急著從這裡離開。
薩曼莎渾濁的眼睛打量了格倫一眼，露出笑容。
「你似乎很不著急去做自己的事情。」她撐起身子來，走到屋子邊，拿起一個籃子。
「那就來幫老人家我做些農活吧。」她說。
格倫連忙囫圇將食物送入腹中，在薩曼莎的指揮下，往籃子裡放了麵包、蔬菜、水壺等等東西。
片刻後，在薩曼莎的帶領下，兩人離開了小屋。
然而，他們並未朝著菜園子去。
清晨時分的太陽很和煦，小道上，格倫提著籃子，跟著薩曼莎的腳步。
片刻後，兩人便來到了一條大路，路約有四五英尺寬，夠一輛大馬車穩穩噹噹的通過。
馬路兩側雜草橫生，路的另一頭，一個老人正牽著一頭驢子走過，驢子背著一個女孩兒和一筐土豆。
他一下便注意到了岔路上的兩人，隨後肉眼可見的變得驚慌起來。
他先是將驢子和孩子牽到了自己的身後，又見薩曼莎和格倫站著一動不動，忙色厲內荏的喊道：「老...老巫婆...你...你盯著我的孫女做什麼。
我...我告訴你，這可是受到庇護的道路，你想在這裡做什麼...上...上帝是決計會懲罰你的。」
他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朝著路的另一頭走去。直到眼見距離被拉開了之後，一下牽著驢子跑起來。
不過一眨眼，便消失不在了。
格倫轉頭看向薩曼莎婆婆，卻發現她一點兒沒有氣惱，反倒是看向格倫，說：「剛才那個小姑娘和我孫女一般大。」
「嗯。」格倫點頭。
薩曼莎顯然沒有介意剛才發生的事情，而是轉而說道：「這條路，便是鎮子和周圍村子通往城裡的唯一一條路了。」
她從格倫手中接過籃子，指著路中間一塊攔路的大石頭說：「小格倫，你去將那塊石頭丟到林子裡去。」
「好的，婆婆。」格倫點頭，抽出了魔杖，對準了那塊有他半個身體那麼大的石頭。
看著格倫用魔咒將那塊石頭變輕、推走，薩曼莎的臉上露出笑容。
兩人繼續向大路走著。
薩曼莎的腳步很緩慢，如果路上遇到了什麼石頭、樹幹等擋路的東西，薩曼莎便會讓他將路清出來。
漸漸的，格倫感覺到不對了。
「婆婆，這就是...農活？」他不確定的問。
「啊，沒錯。」薩曼莎點頭：「道路是人的，那些森林裡面的傢伙們，總想著毀掉它呢。」
「森林裡面的傢伙？」
「是啊。」薩曼莎點頭：「以前，森林還不是這樣的，不過現在，大家都叫它黑森林咯。
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這裡還居住著一群矮人和一群精靈，可現在都全部離開了，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在這裡。」
薩曼莎揉了揉膝蓋，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她拿出茶杯來吹了吹灰塵，又拿出茶壺來倒了茶水，隨後在半空中將手放開。
盛著茶水的杯子朝著格倫飄來。
「森林中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不知道。」薩曼莎搖頭：「只記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森林裡出現了一頭灰毛鬼。」
「灰毛鬼？」格倫皺起眉頭：「狼嗎？」
「由狼轉變成的狼人。」薩曼莎婆婆說：「真正的狼人都是人不小心被狼人咬傷變成的。但是這灰毛鬼，是反過來的，並且還能裝成人呢。」
他聚集著狼群，有序的對著鎮子村莊們發起攻擊，那兩年，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娃娃哩。
後來我就搬到森林裡住，和那些壞傢伙對抗著，又用魔法修建了這條路...」
「婆婆，這條路是您鋪的？」格倫驚訝的開口：「那...那剛才那個過路人說的...」
「啊。」薩曼莎點頭：「可沒有什麼上帝庇護著這條路。」
「可是...」
薩曼莎揮動著蒼老的手，不在意的說：「森林逐漸出現灰毛鬼之後，我便出現了。要讓他們說呀，肯定是我這個壞女巫的出現才導致這一切的，不是嗎？」
「可這不是一場誤會嗎？」
「我求之不得呢。」薩曼莎笑了起來：「要是我不是壞巫婆，那些村子裡的人呀，肯定一出點兒事，便要來我的屋子外面找我。
丟了牛找我，生病了找我，甚至沒錢了都會想著找我用魔法變錢給他們呢，我才不要當什麼好巫婆。」
薩曼莎說到這兒便再沒說了，而是小口的吃著麵包。
午餐結束後，她又帶著格倫啟程。
直到他們遇見了一隻被馬車碾過的紅狐狸的屍體。
它的腸子被擠壓出來了，眼球也是外凸的，滿地都是乾涸的血液。
「唉...」
薩曼莎嘆了口氣，有些可憐的走過去。
狐狸的皮上還帶著輪轂碾壓的車轍印。
「我們要把它埋葬了。」薩曼莎說：「如果不埋葬它的話，它就可能會在月圓之夜的時候產生一些不好的變化。」
「什麼樣的變化？」
「我不知道，但它們總會變成貪婪嗜血的黑暗生物。」
薩曼莎從圍裙中拿出兩顆豆子來扔在地上，隨後她拿起拐杖在地面跺了跺。
唰的一下，那兩根豆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根發芽，成為粗壯的藤蔓，捲起了這隻狐狸的屍體。
在薩曼莎婆婆的控制下，它帶著小狐狸的屍體，來到道路邊。
地面塌陷出一個小坑來，屍體被放入其中，隨後泥土們蜂擁而至，將它掩埋。
「只要是屍體不被安葬都會這樣嗎？」格倫問：「如果是人的呢？」
「只要是非正常死亡的屍體，都有很大概率在月圓之夜產生變化。」薩曼莎解釋道。
「動物與動物之間的狩獵不算，獵人狩獵動物也不算，因為暴雨雷電之類的自然事故，也不算在內。
但是像是這種，被人類的馬車碾壓造成的事故，就很容易導致它們被月光變化成黑暗生物。」
「那人和人的相互殘殺呢？」格倫又問。
「真奇怪，你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呢。」薩曼莎拍了拍格倫的腦袋。
「是的，那是最容易出事的了。」她解釋道：「森林裡面有不少的幽靈，都是這麼出現的。」
格倫看了一眼林子中，忽的感覺惡意滿滿。
或許自己昨晚只遇見狼群，還算是幸運的？
......
傍晚，格倫腰酸背痛的和薩曼莎婆婆回到了小屋。
根據婆婆所言，小屋位於大路的中間段落，每一個月，她都會將整個道路檢查修繕。
而今天他們所處理的，便是最後的一段路。
今夜，便是月圓之夜。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