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潛在的敵人

  紅堡，宴會大廳。

  泰蘭遭到國王訓斥，灰溜溜的離開。

  宴會仍在進行。

  「萊昂諾大人，咱們好久沒聊過了。」

  韋賽里斯強撐笑容，招來性格沉穩的法務大臣。

  隔著一張擺滿糕點的餐桌，萊昂諾.斯壯正在與人攀談，聞聲疑惑轉頭。

  「陛下。」

  萊昂諾不敢怠慢，上前行禮。

  他是一名博覽群書的智者，年輕時造訪「舊鎮」學城，獲得了六條學士鏈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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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年紀了，強壯的身體發福臃腫，圓潤面龐頗為溫和。

  韋賽里斯上下打量這位重臣，幾經猶豫後說道：「雷妮拉不見了，聽科爾說是帶著伊蒙前往龍穴。」

  「伊蒙王子血統高貴，願意親近公主是好事。」

  萊昂諾一本正經，對此樂見其成。

  不過從國王糾結的神色上，定然有更重要的事要說。

  果不其然，就見韋賽里斯搖頭嘆息，說道：「我很喜歡伊蒙，可雷妮拉對我成見很深，不願意聽我嘮叨。」

  這令他很難過。

  「我能為您提供什麼幫助？」

  萊昂諾微微挑眉。

  國王與公主的矛盾很深，整個宮廷都知道。

  但國王的家事，身為臣子能插手的少之又少。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首相奧托那麼能鑽營，將女兒嫁入王室為後。

  「我只是有些考慮，希望有個可信的人解答。」

  韋賽里斯神情複雜，又看向周圍沒人偷聽，鄭重其事道：「雷妮拉就快成年，你認為誰能輔佐她。」

  萊昂諾頓時傻眼，張口說不出話。

  這句話里信息量太大，包含太多因素。

  先提起了伊蒙王子，又說出為公主婚事發愁。

  並且「輔佐」二字用的很巧妙，證明國王心底里沒有換掉公主鐵王座繼承人的想法。

  那麼，宮廷內關於小伊耿王子「接替」繼承人資格一事，就成了空穴來風。

  一瞬間，萊昂諾想到許多。

  除去以上猜測，重要一點便是。

  身為小伊耿王子「外祖父」的首相奧托，已經摘除國王心中的信任名單。

  「國王是在考驗我！」

  萊昂諾心中一沉，見國王等的不耐煩，趕忙道：「陛下，按照御前會議商討的結果，蘭尼諾爵士無疑是最優選。」

  回答的中規中矩，給接下來的對話留有餘地。

  韋賽里斯皺起眉頭，不滿意道：「或許有更好的。」

  萊昂諾打算穩重起見，說道：「蘭尼諾.瓦列利安爵士，全大陸最富裕家族的繼承人，他毫無疑問來自古瓦列利亞世族，並身懷坦格利安血統。」

  沒有更優秀的條件了，有何不可呢？

  但這句話有些刺激到了國王。

  韋賽里斯喝了一大口酒水，眼神銳利起來，嚴肅道：

  「自101大議會後，學士念出我的名字為繼承人，再到拒絕迎娶蘭娜爾.瓦列利安為妻，我總能感覺到黑水灣投射來的覬覦目光。」

  從他的父親去世開始，海蛇科利斯一直是他最忌憚的對手。

  萊昂諾聞言，內心有所預料，沉默道：「陛下，如果您真心愿聽我的肺腑之言……」

  「當然！」

  韋賽里斯直接打斷。

  若是不想聽真心話，也不必請求家世清白的法務大臣。

  斯壯家族受封「赫倫堡」，那位置監守河間與谷地，又能在君臨出亂子時第一時間支援。

  由此可見，斯壯家族必然忠誠。

  萊昂諾狠狠嘆了口氣，嚴肅道：「御前會議之所以推薦蘭尼諾爵士，正是因為您拒絕其姐蘭娜爾小姐，導致您的海政大臣科利斯辭去職務。」

  「海蛇科利斯其人，做盟友總好過做敵人。」

  話說的足夠直白，他相信國王心裡有數。

  王室與瓦列利安家族陷入僵持，能以聯姻的方式消弭誤會，總好過繼續惡化下去。

  韋賽里斯不甘心道:「如果我拒絕這份提議呢？」

  「海蛇科利斯不會主動服軟。」

  萊昂諾實事求是道：「不和鐵王座掛鉤，他不會輕易滿足。」

  「王國有需要，誰能拒絕？」

  韋賽里斯情緒起伏，憤憤道：「是在威脅我嗎？」

  「您是國王，當然沒有敢如此。」

  萊昂諾出言安撫。

  韋賽里斯怒極反笑，否決道：「我不會將女兒下嫁，更不會拋下一國之君的體面。」

  海蛇科利斯不服軟，難道要他服軟？

  絕不可能！

  萊昂諾明晰利弊，無奈道：「伊蒙王子出身高貴，可石階列島戰事緊急，海蛇科利斯掌控王國一半的艦隊。」

  奈何人家拳頭硬。

  韋賽里斯捏緊酒杯，稍稍緩和：「無所謂，海蛇科利斯這一戰損兵折將，威脅早已降低。」

  他的弟弟戴蒙也在戰場。

  戰爭殘酷不用多說，甚至送來了求援信。

  「那麼……」

  萊昂諾看出國王心有計較，張口想要提建議。

  突然，大廳外傳來一陣尖叫。

  「發生了什麼？」

  韋賽里斯直起身子，對突如其來的混亂滿心疑惑。

  「嘶嘎！！」

  一聲飽含暢快之意的巨龍尖嘯響起，猶如驚雷般響徹整個紅堡。

  韋賽里斯聞聲大驚，迅速走出大廳。

  一抬頭，蔚藍天空之上，悠悠白雲漂泊。

  「嘶嘎！」

  一條淡藍色巨龍翱翔高空，展開雙翼穿梭雲層，宛若一隻自由的翩翩蝴蝶。

  「七層地獄啊！」

  萊昂諾目瞪口呆，發出驚嘆。

  韋賽里斯更為震驚，前走幾步眺望龍背，反覆確認沒有任何身影。

  女兒與侄子共去龍穴。

  夢火沒有被馴服，怎麼會飛出來了。

  可惜，暫時沒人能回答上來。

  「嘶嘎！」

  眾目睽睽之下，淡藍色巨龍圍繞君臨城整整盤旋三圈，引來無數驚呼或尖叫。

  隨後似乎飛累了，龐大身軀掠過紅磚白牆的絲綢街，收攏雙翼落回圓頂龍穴。

  ……

  龍穴。

  伊蒙仰頭眺望，白嫩臉蛋笑容不斷，為重回天空的夢火欣喜。

  龍就該在天上飛，豈能一味關押。

  關的久了，龍的各項身體機能退化，甚至不再產蛋孵化。

  吃虧的只有坦格利安。

  「嘶嘎！」

  忽地，身側傳來另一道陌生咆哮。

  伊蒙咦了一聲，扭頭查看。

  就見雷妮拉不知何時消失，正從龍穴內款款走出。

  「嘶嘎！」

  一條身形雄壯威武的黃玉色巨龍，甩動生有一對彎曲角冠的碩大龍首，不緊不慢的陪伴主人身邊。

  伊蒙眼前一亮，歡喜道：「雷妮拉，我可以摸摸它嗎？」

  等不及回答，搗騰一雙小短腿屁顛屁顛湊過去。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