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法師塔，殘酷的新世界

  第360章 法師塔，殘酷的新世界

  布洛克和鮑格爾德總算是從南方歸來，帶著一大批人，萊恩一眼就看到其中很多人不是自己領地的子民。

  「他們來自於南方貴族們領地內，想要跟隨著學習鍛造技藝的。」

  布洛克聲音洪亮的說道，他拿出了一柄劍交給萊恩。

  「琥珀劍，只需要等待自己的傳奇主人出現，它就能夠從胚胎成長為真正的傳奇武器。」

  萊恩接過這把劍，光滑潔淨的劍身上，他卻摸出了一枚枚龍鱗的輪廓，冰冷的觸感讓萊恩感覺置身於巨龍的血盆大口之中，隨時都有可能被一口吞下。

  和上一次冰霜巨龍阿芮瑞斯帶給他的感覺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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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琥珀龍的龍鱗鍛造的騎士長劍，你應該把他留在加萊行省的。」

  萊恩這樣說道，倒不是不珍惜這把劍，而是他相信布洛克的鍛造技藝遠沒有達到巔峰，未來的他還會鍛造出比琥珀劍更加強大的傳奇武器，甚至可能根本不需要經歷胚胎這一過程。

  「克萊頓伯爵將龍鱗送給了布洛克，他鍛造出來的武器當然是屬於你的。」

  鮑格爾德大聲的說道，有人建議過他們這樣做，但是被少女暴揍了一頓，角斗場女王的戰鬥力不是吃素的。

  她有些無奈，因為這次去南方沒能搶回來一車女人。

  「我並不需要這柄劍，你們也不需要。」

  萊恩搖搖頭，說道：

  「等到父親來到凍土領的時候，我會送給他的，龍騎士的大方可不會讓我這個小小男爵失望。」

  萊恩沒有解釋為什麼自己這樣說，他看向了隊伍中被保護起來的那些華麗馬車。

  運送某些珍貴的東西，有時候從外表就能看得出來，建造法師塔的材料，也必須有魔法陣紋來維持那些材料的穩定性。

  麥肯大法師和露娜法師難得的在今天和萊恩一起出現，麥肯大法師也激動，這將是完整屬於他自己的法師塔，而不是法師學院的。

  而露娜法師也同樣，作為魔法師，沒有誰在這條路徑上更進一步是不激動的，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跨越了世界，跨越了生命的魔法師一直所渴望的力量。

  有了法師塔，她就是真正的大法師，而不是比肩大法師的大魔導師魔像傀儡。

  「我本身就是大法師，不會有失敗的可能，你先看看也好。」

  麥肯大法師說道，露娜法師也沒有意見，她也的確想要看看別的魔法師是怎麼塑造自己的法師塔的。

  萊恩站的遠遠的，用麥肯大法師的話來說就是他和魔力親和力太低，會影響到虛空中的魔法因子遊走。

  看著麥肯大法師再一次展現自己大法師的魔力，浩瀚的魔法迴蕩在天空中，可要比騎士的鬥氣氣血壯觀的多。

  在麥肯大法師的面前，那些被他鎖定的材料一一飛起，這不是什麼精神力，而是任何一個魔法師都要學習的最基礎的魔法——法師之手。

  一隻只法師之手出現在半空，作為法師塔最基本的材料，那些浮空石首先飛了出來，魔力在削劃它們的輪廓，很神奇的一幕，魔法師的精神力就像是刀鋒一樣落在浮空石身上，而浮空石也像是海綿一般輕而易舉的按照魔法師的精神力來變化自己的形狀。

  它們明明不是這樣子的，魔法師的精神力也不應該輕鬆的就變成刀鋒的，但是兩者相遇，一座灰白高塔就這麼一點點出現在了萊恩的面前。

  周圍人很多人羨慕，因為他們之中有不少魔法師，比如最初跟過來的葉蓮娜魔法師們，以及後面比爾基世界中那些貴族後裔們，都有點魔法的天賦。

  這份天賦讓他們震撼於面前的法師塔出現，因為只有有天賦的人才能夠知道法師塔的存在對魔法師來說是怎樣的意義，也是怎樣難以逾越的一座高山。

  法師塔的模子出現了，浮空石並不能讓這麼大一座塔自己就飄起來，它落在了地上，讓地面都是一陣震動。

  最為關鍵的一步開始，麥肯大法師的周圍，法師之手抓著數百種材料，萊恩在其中甚至看到了玻璃，他從未聽說過有這種東西被製造出來。

  麥肯大法師將這些材料送入法師塔，其中只有十分之一的材料是融入法師塔表面的，剩下的九成，全都沒入法師塔之中，沒人知道它們出現在什麼地方，這是每一座法師塔的秘密，因為那些材料可能是某個魔法陣的關鍵節點，也有可能是整座法師塔魔力運轉的一環，亦或者是法師塔連接虛空中魔法因子海洋的關鍵通道。

  出現在什麼地方，要根據大法師自己的意願，以及對大法師最佳的路線改變，要是被外人全部知道的話，其他的魔法師很可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破壞法師塔。

  魔法師的戰鬥中，有法師塔和沒有法師塔，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類似於，一個只能手搓火球，而另一個頃刻間就釋放大隕石術。

  將這些材料投入法師塔之中，鑲嵌和融合，麥肯大法師開始雕刻屬於自己的法師秘紋。

  每一座法師塔，都必須由魔法師自己來完成，這也導致了覆蓋在法師塔里里外外的魔法秘紋以及魔法陣，都是不同的。

  在麥肯大法師的描繪下，萊恩只看到一道道鮮艷的光影落在法師塔上，然後這座九層的法師塔，就從灰白的顏色，變成了冰白色和赤紅色相間的高塔。

  當然，兩種顏色的比例並不是五五分，冰白色如同北境風雪的色彩占據成為主體，赤紅色如同血脈流淌的痕跡，則只有一兩成的樣子。

  麥肯大法師的技藝或許是大法師中頂尖的了，就和鐵匠裡面的布洛克一樣，他在描繪魔法陣紋的同時，竟然還在鍛造法師塔最頂端的冥想空間以及魔力源泉。

  魔力源泉是一座晶瑩剔透，由某種透明的水晶？或者說寶石？鍛造而成的池子，但是最後，麥肯大法師投入了一滴血紅色的水滴，那是萊恩從冰霜巨龍那裡交易而來的生命律動之心。

  當生命律動之心落下的那一瞬間，透明的池子變成了血液的顏色，消失在了法師塔的頂層。

  而周圍的所有人，都感覺這座法師塔，忽然活了過來，它的內部仿佛有著心跳一樣在跳躍，然後這座法師塔開始升空，徹底的懸浮在麥肯大法師的面前。

  「法師塔的魔法紋路，是需要漫長的積累的，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大法師，法師塔上籠罩的魔法秘紋，甚至可能比傳奇法師還要濃密和浩瀚。」

  「但是最初的法師塔，只需要一部分魔法紋路就足夠了，想要銘刻更多的紋路，也不是可以當著其他人的面銘刻的，而且也需要龐大的能量。」

  「等到我的魔力源泉積攢完全，我就能復刻法師學院那座法師塔百分之三十三的秘紋，來上三次，這座法師塔就算是完全完成了，時間大約在一兩年，凍土領的魔法因子還算是濃郁。」

  麥肯大法師說完，露娜法師聽著，高大的魔像傀儡緩緩點頭，呆頭呆腦的。

  露娜法師明白，別看麥肯大法師這麼輕鬆，可這是因為人家本來就是大法師，成名已久的大法師。

  以大法師的魔力和手段來鍛造法師塔，當然輕鬆寫意，換做是露娜法師自己的話，恐怕第一步都會為難，因為她不是建造師，也沒有一座曾經屬於自己的法師塔照著抄。

  法師塔本身的結構也是很關鍵的，優秀的設計方案，可以省去很多的魔力消耗，讓魔力更多的用來加持魔法師本身，而不是維持法師塔自身。

  這一步就很關鍵，可能會浪費露娜法師很多時間，然後第二步，那些材料。

  每一份材料，都是關鍵的，需要用在需要它們的地方，在第幾層的什麼位置，上面連接什麼，下面接壤什麼，都是關鍵，同樣不能照抄答案的露娜法師就只能一點點摸索，這個過程，又是時間的消耗。

  相對而言，魔力源泉和冥想空間，倒是直接一些，魔法師們本身冥想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最需要怎樣的環境。

  帶著麥肯大法師的筆記，露娜法師再次進入了鑽研的狀態，她需要慢慢的、一點點的建造自己的法師塔，所以旁人也就看不到了。

  詢問過後，萊恩大概了解法師塔的建造不會出什麼問題，露娜法師本身就是站在這一步盡頭的魔法師了，法師塔存在的意義是水到渠成，而不是雪中送炭。

  「成為大法師，最關鍵的是魔法師自己行不行，法師塔只是一個驗證過去所學的過程。」

  麥肯大法師心情愉悅，也不那麼快回到原野世界繼續自己的研究了，聽說了萊恩在召集人手之後，也是打算去新的位面世界看看。

  「那頭大野豬很有意思啊。」

  在等待人手的過程中，麥肯大法師這樣說道：

  「它生活的周圍，竟然能夠影響到其他野豬的血肉進化，變得更好吃。」

  「不止如此。」

  萊恩搖搖頭說道：

  「其實之前那地方積雪很厚的，但是那個大傢伙去了之後，雪都化了一層，快要看到泥土了。」

  「神性沐浴在它的體內，讓它本能的拒絕北境的環境，這頭大野豬算是你撿到寶了。」

  麥肯大法師見過很多人很多物，他告訴萊恩，在百年前最初的時候，貴族們就在嘗試用這種辦法改變自己的血脈，掠奪在戰爭死去神靈的神性本源。

  「曾經的貴族們為此瘋狂，於是導致了現在南方的土地上，三分之一的土地就能容納曾經整個諾里斯大陸的所有貴族。」

  「一大部分貴族為了自己的貪婪而付出代價，剩下的貴族，陷入了勝利的狂歡。」

  「其中帝國就是最大的贏家。」

  人手已經就位，麥肯大法師也不再說著古老的過去，當萊恩位面之門打開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再一次驚嘆。

  「任何空間魔法師，都做不到你這麼的輕鬆，哪怕是……神靈。」

  麥肯大法師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覺得肯定是自己的認知不夠，而不是某種無比可怕的猜測。

  「你是克萊頓家族的血脈，這一點，龍騎士是不會弄錯的。」

  他懷疑萊恩是神靈的化身，這是神靈的權柄，但是他也相信克萊頓家族，以及教廷。

  真要是神靈降臨，教廷怎麼會沒有反應。

  侍從們穿過位面之門，很快回來報告對面沒有危險。

  ——

  陽光有些刺眼，穿過位面之門的一瞬間，萊恩微眯自己的眼睛抬起頭來，看著這裡刺目的陽光。

  「祂似乎距離這裡格外的近。」

  麥肯大法師說道，可他沒有在虛空中感受到任何的魔法因子活躍，哪怕是光帶來的元素。

  如果說，凍土領北面的積雪是雪白的話，那麼此刻萊恩腳下同樣被積雪覆蓋的土地，就是耀眼的蒼白。

  陽光照射在上面，竟然隱隱反光。

  「現在已經快要夏季，有這樣的光很正常吧。」

  鮑格爾德說道，但是麥肯大法師搖搖頭。

  「光很正常，但是這麼刺眼的光，都不能讓這裡的積雪融化，就很不正常。」

  他說的有理，冷與熱互相侵蝕對方，但這裡竟然異樣的和諧。

  「看來，這個世界的環境還不錯。」

  萊恩笑著說道，然後士兵探索歸來的結果讓他的笑容消失在臉上。

  沒多久，萊恩來到了現場，這裡，一共一十二具男男女女的屍體被十字樁釘住了四肢，固定在上面。

  但這不是全部，殘忍的是每一具屍體都有啃食的痕跡，他們赤裸著被釘在了這裡，然後某種野獸，殘忍的將他們啃食殺死，身體大部分都已經是骨頭，上面清晰可見著咬痕，還算完整的每一張臉上都有著無比痛苦的表情，他們當時似乎還活著。

  「這個世界……是死的。」

  麥肯大法師說道，他依舊疑惑，虛空中毫無活躍度的魔法因子讓他不自在，猶如失去了水的魚兒，忍不住做出這樣的判斷。

  「可是，徹底死去的世界，我們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這些人，也不應該活著才對。」

  這也是一個證據，於是萊恩只能繼續派遣人手探索周圍，由於不確定性的出現，士兵們數人一隊，北境戰馬並沒有狂奔，畢竟這裡的地形不熟悉，沒人能保證前面平整的雪地之下沒有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

  「男爵大人，我們在前方發現了野獸。」

  士兵們報告，這是唯一發現的生命痕跡，萊恩帶著人趕往，果然在一處山腳下，發現了……上百頭野狼。

  每一頭狼都有著黑灰色的毛髮，他們猙獰的朝著對方齜牙咧嘴，撕扯對方的血肉，這一百多頭野狼分屬兩邊，又似乎各自內部也會爆發矛盾。

  萊恩看到一頭野狼上一刻還在幫助一名同伴咬死另一頭狼，但是下一刻它幫助的野狼重傷之後，它毫不猶豫的朝著對方的脖子咬了下去。

  空氣中瀰漫著陌生的氣息，人類的氣味和戰馬的氣味讓這一百多頭混戰的野狼停了下來，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

  貪婪的口水從尖牙的縫隙中流下，飢餓的目光盯著他們身下的戰馬，也盯著他們。

  下一刻，一百多頭野狼似乎成為了一個大家庭一樣，狂奔在雪地中，然後很快的將萊恩這一百人包圍。

  「下馬，防禦！」

  布蘭德大喝一聲，士兵們站在了外圍，抽出騎士長劍和盾牌。

  「嗷嗚——」

  一聲嘶吼，黑色毛髮的野狼發起了衝鋒，然後一百多的野狼全都朝著這些人類瘋狂的撕咬而來，它們慘綠色的眼神堅定無比。

  長劍劈砍在了野狼的身上，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雪地，騎士侍從們就像是銅牆鐵壁一樣密不透風，但是這些野狼的意志也格外的嚇人，一次次受傷，一頭頭野狼死去，剩下的也沒有放棄，瘋狂的朝著這些人類殺來。

  萊恩抽出了獸弓，下一刻箭矢離弦，那頭似乎是首領的黑狼渾身毛髮豎起，以一個迅捷的方式扭動自己的腰身。

  本該貫穿它頭顱的箭矢洞穿了它的腹部，疼痛感傳遍全身，黑狼痛苦的咆哮，然後幾個跳躍竟然越過了騎士侍從，朝著萊恩進攻而來。

  布蘭德還沒有揮劍，披甲熊沃利貝爾已經殺了出去，震耳欲聾的咆哮加上熊掌一巴掌落在黑狼的腦袋上，將其拍飛了出去。

  厚厚的積雪滑出了一條鮮紅的溝壑，騎士侍從憤怒想要殺過去，然後比他們更快的是戰場上的其他灰黑色野狼。

  它們瘋狂的朝著黑狼衝去，然後撕咬對方的血肉，頃刻間黑狼死亡，大部分的血肉都成為了其他野狼的糧食。

  隨著黑狼死去，剩下的二三十頭野狼也在嘶吼中忌憚的看著這些人類，然後朝著遠處的山林跑去。

  萊恩感受到它們的眼睛就在山林的邊緣，盯著他們，也盯著地上那大量的野狼屍體。

  「這個世界，似乎比想像的要殘酷。」

  狼群讓萊恩的好心情消失了，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是什麼模樣。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