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斷

  第97章 斷

  「他沒跟你講過?你應該知道他輔修過心理學,並且做了一個關於人類行為學的新課題,剛好你是他的研究對象。」

  林嫻只覺得頭暈目眩,如同一座大山壓在她的心口,呼吸都隱隱作痛。

  

  怎麼可能是實驗對象,未免也太荒唐了。

  江嶼年的媽媽打開手包,隨手寫了一張支票,遞了過來。

  「很感謝你陪他完成這個實驗,但我很遺憾告訴你,這次實驗失敗,以後也不需要你了。這是報酬,不滿意的話你可以跟我講。」

  林嫻的眼睛有些模糊,她看不清眼前的精緻女人,耳邊只不斷重複那幾個字。

  實驗對象,他捨得對一個實驗對象投入這麼多真情實感嗎?

  她以為他起碼是愛過她的。

  「阿姨,我跟他,領過證的。是合法夫妻。」

  林嫻低聲抗議,她不願相信江嶼年對她的感情是假的。

  哪怕是知道他騙了自己,她都沒有質疑過他曾付出的感情。

  江母臉上閃過一抹嫌惡之色,「林嫻,你憑什麼覺得你一個孤兒,能嫁入江家,做他的賢內助?不怕跟你說,等嶼年出院,我們就會跟他安排聯姻。」

  林嫻抬眸看向對面的女人。

  字字誅心,她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昨天才拒絕了李裕德的認祖歸宗的邀請,她的確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她不配。

  她這輩子都不配嫁進去江家。

  江嶼年就該跟一個門當戶對的人一起攜手相伴到老。

  「這樣吧,這張支票的金額你隨便填,只要你答應此生都不要再回港城,別妨礙江嶼年結婚。」

  江母重新撕下一張空白支票。

  「阿姨,你這麼著急趕我走,是不是因為江嶼年跟你們說了什麼?」

  江母剛把支票推過來,精緻的髮絲微微抖了抖,「他是我兒子,我比誰都了解他。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他的手受了不可逆的傷,這輩子都沒辦法再拿起手術刀了。」

  原本林嫻剛反應過來江母的反常可能另有隱情,聽到這句話後,她整個人卸了力氣,靠在沙發上,久久說不出來話。

  「對不起,我會走。錢我可以不要,但要請你幫我個忙。」

  江母目露驚訝之色,「你說什麼?」

  她自然沒想到這種撈女竟然會不要錢。


  「麻煩替我轉告江嶼年,我會替他拿起刀,做他最想做的事。另外需要港大幫我出具一份證明,我好回去繼續念書。」

  江母沒想過眼前的女孩小小的身體裡蘊含了那麼大的能量,離開之時,瘦弱的背脊挺得筆直,一步一步走得驕傲。

  看起來也不像是撈女。

  江母不免有些疑惑,自己今天做這一步,是不是多此一舉?

  但她轉念一想,江嶼年受傷的確是因為她,做母親的,自然要為孩子考慮。

  江母沒有把林嫻的前半句話帶給江嶼年,後面那句她辦得十分利索。

  林嫻從江嶼年的公寓搬出來那天,天空是灰色的,寒風裹挾著涼意鑽進皮膚,林嫻不禁打了個寒顫。

  簡詩雅特意多請了兩天假,等她一起回京市,兩人默契沒有提到江嶼年。

  沈孟楠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簡詩雅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林嫻,江嶼年他這輩子沒談過戀愛,你這樣什麼都不說就不辭而別,多少有些不厚道了。」

  沈孟楠並不知道林嫻背後的事情,只看到了江嶼年受傷,她就迫不及待離開。

  在他看來,很無情。

  簡詩雅給他飛了一記眼刀子,「那也麻煩你轉告你的好兄弟,沒事別把女孩子當試驗品,誰的心都是肉長的。」

  林嫻捏了捏簡詩雅的衣角,搖頭。

  事已至此,再去互相指責沒有任何意義,她哭過、醉過,已經看開了不少。

  至少她還有朋友在身邊,能聽她訴苦。

  林嫻不懂港城的離婚程序,原以為會很麻煩,但江母辦事非常利索,不用她出面就直接送來了離婚證書。

  以後,她跟江嶼年只剩下了一張離婚證。

  他們再無瓜葛。

  早知道分別得這樣匆忙,她那天在醫院,應該跟他多說幾句話。

  但既然已經決定走了,以後也沒必要再聯繫了。

  「沈醫生,麻煩你去看他的時候,不要再提起我了。」

  沈孟楠再遲鈍,也聽出來了林嫻聲音的不對,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簡詩雅狠狠掐了一把,「趕緊送我們去機場吧。」

  沈孟楠替簡詩雅拿起行李,趁著林嫻沒注意,摟著她狠狠吻了一口,「我有空就回去看你。」

  簡詩雅如同渣男一樣,下了床就不理人,「不用,麻煩。」

  沈孟楠握住她的手,「我可不想經歷失戀,等明年我就回京市,你休想甩開我。」


  簡詩雅見林嫻要上車了,一把推開沈孟楠,「再說吧,我還這麼年輕,以後什麼樣真不好說。」

  沈孟楠心裡鬱結,他已經30歲了,好不容易有了個來電的姑娘,可不能弄丟了。

  林嫻碰了碰簡詩雅的手肘,「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的,看看他都成瞭望妻石了。」

  簡詩雅看了一眼窗外的沈孟楠,極輕地嘆了口氣,「以他家的條件,我們結婚是不可能的,試著交往一下吧,青春不留遺憾嘛。」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林嫻。

  來港城這段時間,明明很短,卻也很長。

  要離開這天,才發現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憶。

  至於當初來這裡的最初目的,已經早已拋諸腦後。

  往後餘生,這段記憶,或許會塵封,或許會偶爾想起,但怎麼都不至於後悔。

  林嫻唯一帶走的,是江嶼年送給她的那枚迪斯尼紀念幣。

  江嶼年得知林嫻離開的消息時,正在做最後的康復訓練。

  江家所有人都瞞著他,還是沈孟楠來看他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

  江嶼年眼裡的寒意四起,沈孟楠被他這個眼神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林嫻在京市的導師說有個項目需要她回去,就走了。應該是不想打擾你休息。」

  江嶼年的周身覆上濃稠的陰霾,漸漸凜起眉,眸光幽深難測地望著沈孟楠,「我不是傻子,她九天沒回我消息,我知道意味著什麼。」

  他只是不願意把真相撕開,給自己留點幻想,總歸生活沒有那麼苦。

  沈孟楠嘆了口氣,「要我說她也確實不地道,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拋下你走呢?」

  江嶼年眸光幽深,自言自語道:「她沒有拋下我,是我對不起她。」

  如果他足夠強大,不需要靠家裡,那自然有本事與父母抗衡。

  可惜,他沒有。

  他享受的一切資源,依舊是家裡給的。

  沈孟楠哪裡知道這背後的彎彎繞,直言不諱,「你出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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