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人赴險

  第20章 三人赴險

  眾人次第散去,殿中獨留信重、松宮清長、香川盛久、熊谷隆直、山縣盛信,以及剛從越前趕回來的武藤光佑。

  「殿內都是我信得過的人。」信重環伺一周,示意眾人往自己身邊聚攏。

  「新九郎,此番將你留下來,是希望你能替我去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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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只管吩咐,臣萬死不辭。」武藤光佑伏身回答道。

  「我想讓你回一趟越前,去找一趟次郎左衛門。」

  「主公這是何意,新九郎剛從越前冒死回來通風報信,現在讓他回去豈不是送死?」信重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紛紛表示質疑。

  「此番,不是你一個人回去,我跟你一起。」

  「什麼?!」眾人更是一臉錯愕和震驚,誰都想不明白信重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主公,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香川盛久說道。

  信重報之一笑,認真地說道:「我考慮的不是一場戰鬥的勝利,而是若狹長久的安定,為此,此番我必須親自去一趟亥山城(朝倉景高的居城)。」

  「您有什麼需要做的,交代臣便可,哪有一國主君捨身入敵國的道理,您若有什麼不測,若狹可就徹底完了。」武藤光佑甚為恭敬地勸說道。

  「是啊主公,有什麼事,新九郎去便可,您要是不放心,我們幾個也可以去。」松宮清長眉頭緊鎖,一臉的不放心。

  「這事,還真只能我去。」時間緊迫,信重語氣凝重地對眾人說道:

  「只有我去,才能獲得次郎左衛門足夠的信任。若是只派遣家臣前去,他怕是以為是我設下的陷阱。」

  「主公!您究竟有什麼計劃?!」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信重究竟想做什麼,竟然要以自己為餌。

  「我要去勸說他『里切』(背叛)朝倉彈正。」信重說得很淡定,聽的人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您怎麼會有這個想法?次郎左衛門在朝倉家的地位您不是不知道,那可是一門眾里的佼佼者!他怎麼會願意背叛宗家?說句難聽的,要是您能勸說他背叛,那也就能勸說宗滴老爺子背叛,可是,這可能麼?」

  香川盛久完全沒想到,信重竟會有寢反朝倉景高的心思,在他看來,這無異於痴人說夢。

  也許是血濃於水、心有靈犀,此時,山縣盛信反而沒有像剛才那般出言勸阻,而是謹慎地向自己這個同胞弟弟確認道:「主公,此事您可有把握?」

  「沒有十全把握,但應該能成。」


  「若是不成呢?您豈不是就……」香川盛久欲言又止,覺得不應該說不吉利的話,但是又不願看到信重隻身犯險。

  「是啊主公,臣雖說不知道您為何覺得,能成功勸說次郎左衛門背叛朝倉彈正,但這終究是冒險之舉。但凡有一成風險,臣都覺得不值得嘗試。」熊谷隆直誠心勸諫道:「正如龍興大師所言,本家只要能堅持到朝廷出面調和即可,實在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諸位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是這次我確實非去不可。」信重知道眾人是擔心他的安危,心裡很是寬慰,但還是篤定地堅持自己的計劃:

  「試想一下,即便這次有朝廷出面調解,我們能渡過難關,可以後呢?只要朝倉家覬覦若狹,吾等便不得安生,他們有實力、有野心一而再、再而三地侵攻我三郡河山。

  與其被他們慢刀子割肉、溫水煮青蛙般地耗死,倒不如乘此機會咬下他們一塊肉,只有知道疼了,短時間內才不敢再對我若狹有非分之想。而次郎左衛門,就是我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信重語氣堅定、不容商量,眾人也在沉默中細細品味他的話:確實,即便朝廷調解成功,只要朝倉氏實力未損,後續仍會找機會入侵若狹。必須讓他們得到點教訓,才能保證他們輕易不敢再起戰端。

  「主公,既然您決定了,那就請放手去做吧。」山縣盛信最先打破沉默,對信重表示支持。

  松宮清長、香川盛久見狀也不再阻攔:「臣等雖對此仍心存憂慮,但主公心意已決,臣等只能答應,唯願主公一路小心,平安歸來。」

  「主公,讓臣跟您一塊去吧?」熊谷隆直請求道。

  「人多眼雜,」信重搖了搖頭:「有新九郎陪我去便可,你們無須擔心。」

  「可這若狹到大野郡,再快也要兩三日腳程,且大戰在即,朝倉軍對丹后街道一定嚴加防備,就你們兩人,遇到點野武士或者一揆的農民都是個麻煩,還是多帶幾個人去比較好。」香川盛久也是建議信重至少要帶幾名馬廻一同前往。

  耐不住眾人勸說,信重最終同意帶上熊谷隆直,至於馬廻則是留在武田氏館供松宮清長調用。

  「我打算今晚就啟程。不在的這段時間,家中政務由盛久處理,軍務就拜託兄長了,切記,我去越前這件事,決不能讓其他人知曉,如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去各地巡視防務了。」

  信重這一聲「兄長」,叫得山縣盛信心裡暖暖的,不同於薄情寡義的武田信豐,他在信重身上體會到了更多的人情味。

  「哈!臣遵命!」山縣盛信心悅誠服地向信重保證道:「軍中之事請主公放心,臣一定竭盡所能保國吉城不失。」

  「記住,我回來之前,切莫主動出擊,以籠城戰為主,野戰我軍尚不是朝倉軍的對手。」信重提醒道。


  說罷,他又看向武藤光佑:「此番,丹后街道怕是不能走了,可有其他路徑?」

  「臣回若狹,走的是野板山一線的山路,時間雖說會耽擱一些,但好在隱蔽。」武藤光佑回答道:「雖是山路,但有一段也可以騎馬,據臣估算,這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五天時間。」

  「咱們回程不是到武田氏館,而是直接去三方城與大軍匯合,時間上應該會縮短一些。」信重心裡盤算了一下:「這樣的話,回來正好趕上大軍集結完畢,甚好。」

  「前提是中途別出什麼岔子,還有就是次郎左衛門那邊不會耽擱太久。」香川盛久眉頭微皺,還是對信重的這次出行感到擔憂。

  「放心好了,有俺和新九郎在,一定把主公平平安安地帶回來。」得知信重同意帶自己一同前往越前,熊谷隆直心裡樂開了花。

  「那就這樣吧,」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信重長長舒了口氣:「這回,我就把若狹交給你們了。」

  「請主公放心!」香川盛久等五人立即向著信重深深拜伏下去:「臣在,則武田在,則若狹在!」

  天空逐漸變暗,星星和月亮慢慢浮現出來,武田氏館的燈火也亮了起來。臨近新年的北陸,再次飄起了小雪,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天文七年最後一場雪了。

  信重、熊谷隆直、武藤光佑三人一身商人打扮,騎著馬從搦手門悄悄離開,在香川盛久等人的目送中踏上了前往越前的旅程。

  他們走的這條山路,大致上分為兩段,第一段是位於近江、若狹、越前三國的交界,第二段是位於美濃和越前的交界,用現在的話說,這都是妥妥的「三不管地帶」,不乏盜賊、野獸出沒。

  好在武藤光佑事先探查過,相對熟悉,眾人走得還算順利。途徑幾處村莊,也有好心的地頭、村民願意他們留宿,當然,這也少不了「永樂通寶」從中打點。

  可隨著行進到美濃和越前交界處,百姓的態度就變了,鮮有願意他們留宿的,最終還是拿出整整一貫錢,當地的一名名叫彌兵衛的地侍才勉強願意收留他們。

  當天夜裡,也許是覺得收了一貫錢有些太過黑心,彌兵衛帶了些酒水和小菜來到三人的住處好生款待。

  眾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快哉,彌兵衛怎麼也不會想到,跟他痛快暢飲的三人中,竟藏有一名國持大名。

  聊到盡興處,信重試探道:「大人啊,咱實在想不通,為啥這裡的百姓對我們那麼警惕,給錢也不願意我們留宿?」

  「你也別怪他們,」彌兵衛的臉此時紅得像猴屁股,他一隻手搭在信重肩膀上,一隻手拿起酒盅往嘴裡灌:

  「你也不看這是哪裡,這可是大樔郡啊!往北不多遠就是越前。


  這裡可是賴藝公和賴純公交戰最激烈的地方,流寇、盜賊、野武士都想趁機撈上一筆,有好幾個村子,就是被喬裝成商人的盜匪滲透進去,最終全村屠戮、燒成灰燼。

  你說說看,這些老百姓還怎麼敢輕易留宿你們?保不准這一刻讓你們進門,下一刻就倒在血泊中了。」

  「那你就不怕我們是歹人麼?」信重開玩笑地問道。

  「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反正就這一條命,想要拿去便是……不過,我總覺得你們不像是壞人哈哈。」彌兵衛醉醺醺地說道。

  他口中的賴藝公和賴純公,分別是美濃國的現任守護土岐賴藝以及他的侄子土岐賴純,兩方為爭奪美濃的控制權打了將近二十年。

  截至目前,在朝倉氏和六角氏的支持下,土岐賴純控制著美濃和越前接壤的部分地區,勉強抵擋住了土岐賴藝的進攻。

  不過信重知道,這場曠日持久的爭鬥中,土岐叔侄兩人都不是最後的勝者,最終的勝利只屬於那位剛繼承齋藤氏的新任守護代——齋藤利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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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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