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渡讓儀式
第9章 渡讓儀式
對於信重即刻開拔的軍令,熊谷元直和松宮清長表示費解,畢竟現在離後瀨山一帶不過半日腳程,完全可以等天亮後再行出發,不必急於這一時三刻。
信重卻不以為然,他分析道:「大軍走山路,本就比小股部隊耗費更多時間,況且人數眾多一旦遇襲更容易混亂,為避免叛軍伏擊,我軍必須儘快通過山路奪取發心寺,只有這樣才能占據戰場主動。」
「殿下思慮縝密,吾等欽佩。」熊谷元直沒想到,自己這個姐夫,不過還俗才一個月,就對戰場形勢有這麼清醒的判斷,「也不知是福還是禍呢?」
寅時過半,一千兩百軍勢收拾行裝,沿著山路向發心寺方向迅速行進。為了避免被驚動叛軍,信重要求各備儘可能減少火把使用,避免不必要的交流,備與備之間保持適當距離,以防被伏擊時被一網打盡。
隆冬的夜,尤其漫長,這也為信重的行動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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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揮灑在白雪皚皚的樹林中,搖曳的火光星星點點,呼嘯的寒風如刺刀般從軍士的臉上划過,一路上,不論是士卒還是戰馬,都哈著熱氣快速向西行進,全程沉默無聲,唯有飛鳥的鳴叫和若有若無的馬蹄聲在林間迴蕩。
原本要花上半天時間才能走完的路程,在信重的合理安排和眾將士的配合下,最終僅耗費了不足兩個時辰。
東方緩緩露出魚肚白,陽光柔和地傾灑在雪地上。
在山縣騎兵的領銜下,一千兩百人的浩大軍隊全數走出山道,並在山口附近集結。
望著不遠處的寺廟,信重向周邊諸將確認道:「那邊是發心寺?」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立即指著寺廟方向對山縣盛信下令:「盛信殿下,帶領你的騎兵,沖吧!」
「哈!」山縣盛信爽快應下,隨即勒緊韁繩,大聲喝道:「兒郎們,隨我拿下發心寺!」
說罷,率先策馬向著發心寺衝去,一眾騎兵見狀緊隨其後,馳騁的馬蹄濺起地上的雪花,形成了薄薄的霧靄,很快騎兵隊便消失在這霧靄之中。
隨著信重大手一揮,身後的足輕隊列也開始向前推進,寒風凜冽,「四割菱」和「丸內菱」的旗幟迎風飄揚,一場關係到若狹命運的大戰拉開序幕。
看見不遠處飛濺的雪花和搖晃的影子,發心寺門外,負責守衛的士兵頓時傻了眼:「這是本家的軍勢麼?」
「笨蛋,本家的騎兵怎麼會從東面過來,是敵襲!」帶頭的武士趕忙命人前去敲響陣鍾,自己則帶領守軍龜縮到木柵後準備迎敵。
說是遲那時快,準備敲鐘的足輕還沒走兩步,山縣騎兵便已殺到柵前,巨大的衝擊力直接突破了簡陋的防禦,躲在木柵後的守軍不少直接成了蹄下冤魂。
山縣盛信率軍在人群中快意砍殺,本就不多的守軍很快便被打的七零八落,倖存者紛紛湧入廟內,門前的陣鍾也被飛揚的馬蹄直接蹬倒。
雖是佛門清淨地,但為了完成信重交代的任務,他還是率軍直衝廟內,繼續追殺丟盔卸甲的守軍。
沒多久,熊谷元直也率領足輕先頭部隊趕到,配合騎兵開始狩殺四散的潰兵,一時間,整座寺廟哀嚎遍地、血光四濺,僧侶們則躲進大雄寶殿戰戰兢兢不敢出聲。
待信重趕到時,戰事竟已結束,熊谷元直正指揮足輕清理戰場,山縣盛信則是向信重稟告戰況:「叛軍在發心寺僅部署了約百名軍士,且皆為足輕,除個別潰逃外,已盡數斬殺。」
「只有百人?」信重感到有些奇怪:「山上的戰事已經結束,這裡也不過百人,那叛軍主力尚在何處?對了,發心寺殿呢?」
這時,熊谷元直走了過來,說道:「住持說,天不亮,發心寺殿便和伊豆守一起被『請』去武田氏館了。」
「什麼?伊豆守還活著?」信重和在場眾人皆吃驚不少。
熊谷元直點了點頭:「聽說是主動投降了,宮川殿饒他不死。夜裡先是被送到寺里,沒多久又被和發心寺殿一併轉移了。」
「哎,武士的覺悟和榮譽呢?」在場諸將紛紛對武田信豐的投降嗤之以鼻,在他們看來,將士們為他戰鬥到最後一刻,他也必須用自己的生命回報陣亡的將士,這才是武士該有的作為。
信重倒是不以為意,他知道,歷史上武田信豐便是一介庸主,膽小怕死且無能,對他本就不該抱有幻想。
「住持有說,為何把他倆轉移到武田氏館麼?」這才是信重關心的重點。
「說是今早要在那裡舉行家督渡讓儀式,這一老一少兩任家督怎能缺席呢。」熊谷元直不無調侃地回答道。
「這麼著急?!」信重和諸將面面相覷,馬不停蹄地舉行儀式,不知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倒是一旁許久不曾說話的雲峰龍興看出了其中端倪:「宮川殿他們想必是要先把地位做實,只要掌握了大義名分,不論是領內動員還是直接出兵都名正言順了。」
信重深以為是地點了點頭,轉而對身旁的松宮清長等人說道:「那我們就去捧捧場,給這新任家督送上一份『見面禮』!」
「哈!」眾人相視一笑,立即按照信重的指示,結隊開拔,直奔不遠處的武田氏館。
此時的武田氏館,渡讓儀式剛好結束。
畢竟是武田氏曾經的居城,雖說是連夜布置,但裝扮得還算是像模像樣,殿內雕樑畫棟、燈火輝煌,一眾武士褪去甲冑,換上莊重的直垂,分坐在大殿兩側,武田信孝和武田信豐坐在大殿正中上首,眾人推杯換盞,享受著戰後難得的愜意時光。
「勞煩伊豆守了,一大清早就被請到這裡來了。」武田信孝舉起酒杯,假惺惺地說道。
武田信豐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違心地恭維道:「哪裡的話,這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今後若狹和武田家就拜託殿下了。」
武田信孝爽朗地笑著,全然不顧殿下坐著的武田元光極度失落的神情。
一副僧侶裝扮的武田氏第六任當主,低著頭沉默不言。他沒想到,和宮川一門鬥了三十餘年,耗費了兩代人的精力,最終還是落敗了。
「這也許是天意吧。」想起剛才家督渡讓時那屈辱的一幕,這位老者不禁潸然淚下,三十餘年都沒能坐穩當主之位,不知是自己一脈太過無能,還是宮川一門有蒼天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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