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退意
第307章 退意
成千上萬的巴姆士兵從山上沖了下來，他們的眼前是已經潰散的西班牙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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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士兵在看到土著從山上衝下來之後，撤退的速度更快了。許多士兵紛紛丟盔棄甲，帽子跑丟了，手裡的步槍也不見了。
一時之間，戰場上被丟棄著至少上千支步槍。
巴姆蘇丹哪裡會放過這樣的好事，立刻下令讓士兵打掃戰場，把西班牙人丟棄的武器裝備全部收集起來。
不用想，西班牙軍隊裝備的步槍肯定要比巴姆軍隊裝備的步槍更加先進。等把這些步槍全部裝備到部隊，巴姆蘇丹有更大的信心可以抵抗西班牙人的進攻。
隨著巴姆蘇丹的命令，土著士兵也不著急追趕西班牙軍隊，反而開始收集起了戰場上零散的步槍。
鞋子，帽子，步槍，子彈，戰場上西班牙士兵遺落的東西五花八門。從這些被遺落的東西也能看出西班牙軍隊撤退時的慌張情緒，這也讓巴姆蘇丹更加放心。
就目前的狀況來看，西班牙軍隊的潰敗絕對是真實的。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裝備精良的西班牙軍隊會潰敗的這麼快，但這對巴姆王國來說反正是一件好事。
還沒等巴姆蘇丹高興多久，戰場上的局勢突然有了新的變化。
轟！轟轟！
先是西班牙軍隊的火炮不間斷地朝著巴姆軍隊開炮，讓那些打掃戰場的巴姆士兵一個個慌亂不已，慌不擇路的尋找能夠保護自己的掩體。
在炮火的壓制之下，這些土著一個個躲在掩體之中根本不敢露頭，這也給西班牙軍隊的進攻創造了機會。
在巴姆蘇丹驚恐的目光當中，源源不斷的西班牙士兵殺了出來，朝著混亂不已的巴姆軍隊不斷前進。
被炮火壓制的巴姆軍隊根本無法反應過來。為了收集步槍，這些土著分散的比較遠，有的土著甚至到現在都沒發現西班牙軍隊已經發動了進攻。
突然，土著們驚訝的發現西班牙的火炮停止了開火。
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又緊接著聽到了接連不斷的槍聲。
砰！砰砰！
當身邊的同伴一個又一個倒了下來之後，這群土著才反應過來，著急忙慌的拿起手中的步槍進行反擊。
只是他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前膛槍和後膛槍巨大的區別。
雖然巴姆軍隊也裝備了大量的步槍，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前膛槍，後膛槍的比例微乎其微。
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首先是歐洲各國裝備後膛槍的時間也都不長，後膛槍是最近十年才產生的產物。
其次，向這些土著國家出售武器的並不是正規的軍工廠，而是私人性質的貿易公司和其他勢力。
這些人大概率也拿不到大規模的後膛槍，已經落後並且被各國軍隊逐漸淘汰的前膛槍反而有很多，這也是這些非洲土著能夠大量裝備前膛槍的原因。
因為前膛槍已經是各國軍隊淘汰的裝備，私人性質的貿易公司只需要花費很小的代價，就能夠購買一大批步槍和子彈。
這些步槍運到非洲之後反而比新槍還要值錢，畢竟這些土著是沒有任何生產步槍的能力的。
這一來二去之下，貿易公司光是賺差價就能賺一大筆。更別提他們還會從非洲各土著部落獲得大量的象牙和棕櫚油，這些非洲當地的產品運回歐洲，又能從歐洲人手中賺一大筆。
如果是在奴隸制沒有被廢除的年代，這些貿易公司的主要產品還包括黑人奴隸。
可惜的是在歐洲和美洲各國廢除奴隸制之後，奴隸貿易就已經喪失了最大的市場，黑人奴隸也不再是貿易公司主打的產品了。
不過，在廣袤的非洲和其他殖民地，還是會有類似奴隸貿易的人口販賣存在。
畢竟不是所有的殖民地都擁有充足的人口，就算當地有人口，勞動力成本也絕對比這些堪稱免費的黑人勞動力高。
黑人奴隸為什麼暢銷美洲？原因正是這些黑人奴隸並不被當人看。別說勞動產生的收入了，就連一日三餐都無法得到保證。
奴隸主可以通過不間斷的壓榨黑人奴隸賺取收入，賺的錢又可以購買新的奴隸，完全不用擔心這種低價勞動力會越來越少。
有一個相對有趣的傳聞。據說後世美國黑人四肢發達的重要原因，是因為當時被賣到美洲的黑人奴隸都是奴隸販子經過精心挑選的，身體都是相當健壯的。
身體差一點的就算能夠通過奴隸販子的挑選，也不一定能夠扛過漫長的海上旅途。
在鐵甲艦誕生以前，歐洲各國跨越大洋的航行都是靠著風帆戰艦，也就是用風作為動力。
這也極大程度的加大了非洲前往美洲所需要的時間。在奴隸貿易時代，想要把這些黑人奴隸運到美洲，至少也需要一個半月到兩個月的時間。
如果運氣差碰到比較惡劣的天氣，所需要的時間會被延長到三個月以上。
而且這個時候的遠洋航行需要面臨很多危險，能夠活著到達美洲的黑人奴隸，身體素質還是值得肯定的。
說回戰場上的局勢。
雖然巴姆軍隊這邊撿到了上千支西班牙軍隊裝備的制式步槍，但因為土著中很少有人會後膛槍的使用，導致這上千支步槍幾乎無法發揮作用。
就算有會使用後膛槍的，因為各國後膛槍的設計不同，導致使用起來也是有相當大的差異的。
有少量的土著能夠使用西班牙的步槍，但因為初次使用的原因，不僅打的不准，在裝彈的時候也很生疏。
在戰場對面，這群土著所面臨的，是已經做好準備的西班牙軍隊。
雖然西班牙的殖民地軍隊也是由土著組成的，但這些土著是經過精心訓練的，戰鬥力還是值得肯定的。
而且這些土著也不是黑人，殖民地師是由摩洛哥人和菲律賓人以及蘭芳人組成的，根本看不到一個黑人的蹤影。
隨著雙方士兵開始交戰，雙方差距較大的軍事素養也很快體現了出來。
土著士兵這邊，因為先前經歷了轟炸的原因，許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面對著很快衝到眼前的西班牙軍隊，有一半土著還處於愣神的狀態。
而西班牙軍隊這邊，在確認敵人已經進入射擊範圍之後，士兵們紛紛拿起手中的步槍，毫不猶豫的向敵人傾瀉著自己的子彈。
本來土著這邊的士兵就已經慌了神，再被西班牙軍隊的火力壓制一番，不少的土著已經喪失了鬥志。
「該死的，快讓他們撤回來。」半山腰看著這一切的巴姆蘇丹此時紅了眼眶，他精銳的火槍軍隊人數每一秒鐘都在銳減。
如果不能保全這支火槍部隊，就算軍隊能夠安然無恙的撤離，也無法在後續的作戰中與西班牙軍隊抗衡。
甚至往久遠說，就算他能抵抗西班牙軍隊的進攻，也無法讓自己的國家再繼續存在下去。
巴姆王國本身就是一個規模並不大的國家，能夠存在的原因也正是王國擁有一支高達5000人的火槍軍隊。
沒有熱武器之後，別說是裝備精良的西班牙軍隊了，就連隔壁的阿羅聯盟的軍隊都無法抵抗。
要知道，阿羅聯盟和巴姆王國一樣，也是在和歐洲人進行貿易的。
而且阿羅聯盟的人口更多，所有的大部落湊一湊，也能湊出一支人數高達3000人的火器軍隊。
巴姆蘇丹根本不敢想，要是自己的火槍軍隊損失慘重，他還能保全自己的統治地位嗎？
縱使巴姆蘇丹無比悔恨自己當初發動進攻的決定，也無法改變目前戰場的局勢。
別看巴姆王國高達5000人的火槍營看起來強大，實際上那只是相對其他的土著來說。
這片大陸上的絕大多數土著部落和國家的軍隊都存在訓練不足，裝備落後和戰鬥力堪憂的缺點。
這樣的缺點到了後世也仍然存在，這也是廣袤的非洲大陸擁有極多的人口，卻沒有出現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強國的原因。
在西班牙軍隊先是火炮壓制，隨後正面衝鋒火力壓制的策略之下，這群在戰場上的土著一時間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該躲起來保命還是英勇的拿起手中的武器反擊。
可能他們只需要短短的幾分鐘就能想明白，但戰場是不會給他們這幾分鐘的思考時間的。
西班牙軍隊距離這些土著越來越近，在西班牙軍隊的火力壓制之下，敢露頭的土著士兵越來越少，大部分土著龜縮在掩體之下，心情已經近乎崩潰。
最終，這場戰爭也沒持續多長時間。
當初為了追擊西班牙軍隊，巴姆蘇丹派出了整個火槍營外加拿著冷兵器的幾千軍隊，這近萬人的土著在西班牙軍隊的進攻下死傷數千人。
喬蒂這邊可沒有接收戰俘的想法，因為兵力有限的原因，這些戰俘留著始終是個禍患。
因此在正面戰場的戰爭結束之後，喬蒂很快就下達了處死數千名戰俘的命令。
因為殖民地軍隊的士兵都是白人或者黃種人的原因，他們對於殺死這些投降的黑人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隨著喬蒂的命令，數千名投降的黑人士兵也很快被殺死，他們將和正面戰場上戰死的黑人士兵一起，被挖個坑草草的埋葬。
至於戰死的西班牙士兵，他們會獲得更加優良的待遇。
不管是摩洛哥人還是菲律賓人或者蘭芳人，亦或者是不幸戰死的西班牙軍官，他們都會被運輸到幾內亞殖民地，安葬在那裡的陵墓。
西班牙軍官會得到一定的撫恤金，陣亡軍官的家人也會得到一定的優待和補償。
至於那些普通士兵，他們戰死之後並沒有太多的撫恤金，但他們的家人也能得到一些補償，比如土地或者其他資產。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土著士兵對於為西班牙作戰並不排斥。土著士兵也是有薪水的，雖然比不上正規軍隊，但至少也是一份收入了。
而且加入西班牙的土著軍隊能夠讓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獲得在西班牙殖民地的居住權，未來還會優先加入西班牙國籍，這也是他們願意加入西班牙土著軍隊的原因。
這場戰役結束之後，喬蒂也並未召集命令士兵打掃戰場，反而關注起了土著那邊的動靜。
隨著土著的火槍營幾乎全軍覆沒，喬蒂也靈活改變了自己的戰爭計劃。
別看目前巴姆王國還剩下接近兩萬人的軍隊，但這些軍隊使用的基本都是冷兵器，是不可能對西班牙軍隊造成威脅的。
甚至喬蒂有理由相信，哪怕這支兩萬人的土著軍隊回防富班，進攻富班的三個殖民地守備團也能靠著自己強大的火力打敗這些土著。
在土著沒有熱武器的情況下，大量裝備著熱武器的西班牙軍隊面對土著只會是全面碾壓的姿態。
在較大的武器差距面前，哪怕是人海攻勢也無法改變戰爭的結局。
如果這些土著選擇撤退的話，喬蒂會毫不猶豫的追上這些土著，讓他們從撤退變成潰敗。
這些土著也沒那麼高的軍事素養，當他們發現大後方被敵人襲擊，身後還有大片的敵人追擊他們的時候，哪怕再平靜的人也會陷入慌亂。
和喬蒂猜測的一樣，在火槍營潰敗之後，土著就有了撤退的態勢。
巴姆蘇丹也不是傻子，本來憑藉著5000人的火槍軍隊，倒也能和西班牙軍隊打一打。
就算無法打退西班牙人，進行防守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隨著這支裝備著火槍的軍隊全軍覆沒，巴姆蘇丹堅守陣地的希望也隨之破滅。
繼續守在這裡也沒有任何作用，倒不如後撤一段距離，依託首都富班進行防守。
巴姆蘇丹在富班還有幾百支火槍的庫存，將這些火槍裝備到軍隊，勉強進行防守還是沒問題的。
大不了重整軍隊之後帶著族人逃到更北部的深山當中，只要逃到那裡，西班牙人是絕對找不到他們的。
當然，如果逃到深山當中，靠什麼養活這些人口也是個問題。不過眼前巴姆蘇丹也沒有什麼好的選擇，先撤退保全自己的軍隊，然後才能進行其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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