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難道你就不想洗白?
第108章 難道你就不想洗白?
但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只要你價錢到位,還怕拿不下一個沙場。
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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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佬權信誓旦旦和自己打著包票,蘇漢澤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詳細的交代了一番沙場的具體位置,以及後續的談判事宜。
二人邊吃邊聊,等酒足飯飽之後,到蘇漢澤踏上返回港島的船隻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大佬權站在碼頭送別了蘇漢澤之後,從口袋裡摸出了蘇漢澤交給自己的那張存摺,細看存摺上的數字之後,不禁感慨良久。
「冚家鏟,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五百萬的現鈔,這後生仔拿出來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這半年來累死累活,都不知有未有賺夠這個數字……」
直到目送蘇漢澤的船隻消失在漆黑的海面,大佬權這才折身,上了自己停在碼頭邊上的桑塔納轎車。
上車之後便忙不迭對開車的細佬招呼道。
「去莞城長安!」
細佬露出一臉陰濕的笑容,轉頭對后座的大佬權問道。
「大佬,這麼晚還去尋歡啊?
剛好長安那邊新開了一家夜總會,裡面的馬夫是我的同鄉,我讓他給您安排兩個波大活好的,保准你……」
「尋你老母!」
大佬權一巴掌拍在了揸車細佬的頭上,眼神堅定道。
「今晚行蹤,你要是泄露了半個字出去,我就送把你裝在冷櫃裡,一起打包送到大埔去打成魚丸,明白我的意思嗎?」
大佬權在細佬面前的氣場還是十足的,揸車小弟從後視鏡看著大佬權通紅的眼睛,明白他不是在說笑。
當即不敢應聲,哆哆嗦嗦點了點頭,發動車輛,調轉車頭,朝莞城駛去……
大佬權在大陸經營這麼多年,雞鳴狗盜的門路多少還是有些的。
根據六度分隔理論,大佬權在餐廳內陪同蘇漢澤吃飯的時候,就通過底下的馬仔聯繫到了上元村一代的宗族家長。
彼時的大陸,南方一代的宗族觀念依舊處於一種大家長式的氛圍。
再加上大陸此時還沒有明令禁槍,各方宗族勢力為了利益斗得不可開交的新聞,此時在大陸依舊隨處可見。
造成了南方不少富庶的地方,許多壟斷式的地方生意依舊被這種家族式的宗族把持在手中。
外人想要插手進來,必須要通過族內長老這一關。
大佬權連夜造訪的,就是上元村的村長,陳氏族老——陳明偉。
緊趕慢趕,大佬權終於趕在晚十一點半之前,來到了這處東江以南的鄉村。
泥濘的鄉間馬路上,隨處可見泥頭車碾過的凹痕。
這處村莊從大體上而言,與南方各處平凡的村落無異。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泥濘的馬路兩旁,偶爾也能看到一些超時代風格的洋房,坐落在馬路兩側。
看得出來,盜採河沙,確實給這個村落帶來了不菲的收入。
陳明偉選擇和大佬權見面的地方,是在上元村最為闊氣的一處鄉間別墅里。
年過花甲的族老得知有和聯勝的叔父輩星夜前來拜訪,此時依舊坐在寬敞的客廳里,忍受著蚊蟲的叮咬,等候大佬權的到來。
等到大佬權的座駕在別墅門口停好,陳明偉便迫不及待的起身,拄著他那支伴身的紳士棍,快步朝門口迎去。
當院口大門打開的那一剎那,陳明偉便見到了這個年紀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和聯勝元老,一時間竟然有些激動。
「您就是……和聯勝的叔父輩大佬權?」
陳明偉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一時間讓大佬權略感錯愕。
「沒錯,我就是和聯勝的王國權。
大晚上打擾到陳族老歇息,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陳明偉聞言,當即把拐杖換到左手,右手則是激動的拉住大佬權的手。
一邊拉著大佬權往屋內走,一邊激動道。
「好彩我終於見到你真人了!
晚上我接到電話,在鵬城討生活的後生仔告訴我你要過來的時候,我都打算歇息了。
得知權哥你要過來,我興奮的一晚上睡不著覺。
快!快到屋裡飲杯茶先!」
大佬權一邊隨著陳明偉往屋內走,一邊疑惑地問道。
「敢問村長,你認識我嗎?」
「何止認識!」
此時陳明偉已經拉著大佬權進入客廳,他一邊招呼大佬權落座,一邊解釋道。
「早在二十幾年前,我也是逃港潮中的一員。
比起那些游水過海的大圈仔,我命算是比較好的了,家裡湊了二十幾塊,讓我得以坐走私船來到港島。
但是後來去了港島,我才發現自己去那邊搵食,不管做哪行都需要字頭罩著的。
後來迫於無奈,我也在和聯勝堂口內掛過一段時間的藍燈籠,得以在碼頭開過一段時間的工,不至於讓自己餓死在港島。」
陳明偉提起當年往事,極盡唏噓之色。
大佬權不由得好奇:「我沒搞明白,你既然是東廣人,當年為什麼不加入新記,而選擇去和聯勝?
都知道新記是東廣社團嘛,找個自家社團罩著你,不比在和聯勝混的滋潤一些?」
陳明偉搖了搖頭,道:「權哥你有所不知,當年我是有想法找門路,去新記的地盤搵水的。
但是當年我過海,好巧不巧趕上了港島的雙十暴動。
因為雙十暴動,號碼幫的葛肇煌被驅逐出境,新記被牽連在其中,也沒有好到哪去。
當時大街小巷,新記和號碼幫的地盤到處都在被新記掃。
我也是迫於無奈,才選擇靠了和聯勝這塊招牌。」
話到此處,陳明偉不禁自嘲一笑,繼續對大佬權說道。
「當時我在荔枝角一代開工,堂口的大佬正是權哥你!
你不知道,當年我好羨慕你們這些犀利的大佬,有件事情我至今還記在心裡。
那是我第一個月在碼頭開工,算籌的時候,是權哥你親自趕赴的碼頭。
你和管數的白紙扇還特地打了招呼,話我是你東廣老鄉,那個月的籌,給我多算了兩天!」
大佬權瞬間瞭然,他沒想到陳明偉當年居然在自己手底下開過工。
更沒想到,自己無意之間施捨的一點小恩小惠,居然讓陳明偉牢記於心。
那麼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接下來的談判,或許能事半功倍了?
竊喜歸竊喜,大佬權表面還是裝出一副謙虛的樣子,繼續客套道。
「村長說笑了,出門在外,哪有同鄉不照顧同鄉的道理?
不過我還是沒搞清楚,既然你在我的堂口開過工,為什麼後來又選擇離開了港島?」
「一言難盡,當初的港島可比現在混亂多了。
字頭為了搶奪開工的地盤,出門打打殺殺是常有的事情。
不怕權哥你見笑,當年我就是在和號碼幫一次火併中,被嚇破了膽,這才堅定了我退出社團,回到大陸的決心。」
「唔,出來混也不是個個都能出頭的,你現在過得也不錯,至少比那些被關進監倉,被砍死的古惑仔要好得多!
脫離和聯勝,確實是一個明智之舉。」
「權哥,話也不能這麼說。
不是因為我在港島那邊混過兩年,多少積累了一些家底,見過些世面,我也沒資格受到族人的追捧,在這太平盛世想方設法為族人撈一口飯吃。
哎呀聊遠了,我聽村裡的後生仔說,權哥這次過來,是因為對我們村裡的沙場有興趣?」
舊情歸舊情,生意歸生意。
一聊到沙場的話題,陳明偉的臉上不免嚴肅了幾分,主客有別,氣氛開始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大佬權沒有在意,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還算不上一條強龍。
當即點頭道:「沒錯,我知道東江沿岸一代,屬你們上元村這邊沙場的手續最為齊全。
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和村長好好聊一聊,把這邊的沙場的外來戶口全部驅逐出去的事情!」
陳明偉思索片刻,繼而問道:「想要承包我手裡的全部沙場,不知道你能開到多少價格?
權哥,我得提醒你一下,眼下上元村這邊的沙場,各項手續我都落實到位的。
但即便如此,我也只開放了村頭那個沙場給別人去做。
如果不是技術不夠成熟,銷路沒有拓展開,我們更鍾意自己去做河沙開採的生意。」
大佬權聞言,瞬間明白為什麼陳明偉會把上元村的沙場,以每個月三十萬的價格承包給洪興的人去做了。
一方面是他們開採技術不夠成熟,二來是港島雖然急缺河沙,但還未徹底發展起來的大陸這邊,卻沒有太多的河沙市場。
與其和人合資入股,倒不如先把沙場承包出去,慢慢籌集資金,等時機成熟了,再圖後續的發展。
陳明偉這番話說得夠直白,顯然上元村的沙場全部承包出去是斷無可能的。
但好在大佬權今天受人所託,來這邊和陳明偉談判,根本為得不是這些河沙。
「你不如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這次來,其實為的不是拿下你們村這些沙場的。
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要把你們村這些開沙的洪興仔,全部驅逐出去!」
陳明偉微微蹙眉:「怎麼?和聯勝和洪興有什麼過節嗎?」
「有!我是受人所託,這群在你們村開沙的撲街,全部都要死在東江的河道里!」
大佬權語氣陡然一變,其言辭之犀利,不禁讓陳明偉為之膽寒。
緊接著陳明偉的臉色也跟著變了,他開始用一種不那麼客氣的語氣對大佬權說道。
「權哥,你們港島社團在自家的地盤打生打死,和我沒有半毛錢的干係。
但是你要搞清楚,他們就算不是我的財神爺,死在東江河道里,萬一這邊查起來,你讓我怎麼交代?以後沙場還有哪個老闆敢來投資?
我們上元村不想吃絕戶糧,你要是故意過來搞事的,我只能囑咐你一句,這裡是大陸,由不得你們和聯勝為所欲為!」
大佬權卻是一臉的自信,反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嶄新的存摺,丟到了陳明偉的面前。
淡淡開口道:「你先不要急著拒絕,看看存摺上的數字再說。」
當陳明偉將信將疑的翻開存摺,看到上面的數字之後,瞳孔不免一陣劇烈的收縮。
他猛地把存摺合上,氣息開始變得有些急促。
「這些錢……都是給我們的?」
「當然!只要你肯配合我把這件事情漂漂亮亮辦妥,這筆錢夠你帶著上元村走上一個新的台階了。
怎麼樣村長,我們還有沒有聊下去的必要?」
陳明偉把存摺死死攥在手中,猛地起身,連那根拐杖都懶得去拄了。
快步趕到大門口,匆匆把大門關上,這才轉身對大佬權說道。
「權哥,這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為什麼要在大陸殺人的理由?」
大佬權微微一笑,朝陳明偉招了招手。
「過來,我慢慢和你說。」
……
港島,荃灣和成財務公司。
蘇漢澤一下船,便直奔自己這家財務公司。
他約了師爺蘇在這邊談話。
已經趴在辦公桌上打盹的師爺蘇,一聽到蘇漢澤開門的動靜,便條件反射似的坐了起來。
同時起身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朝蘇漢澤笑著打了聲招呼。
蘇漢澤擺手示意他坐下說話,隨後問道。
「師爺蘇,東星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
「還算順利,這兩天港島各部門的差佬,都在無死角的掃東星的場子。
馬欄那邊有殺雞組在盯,反黑和緝毒兩個組,更是癲了一樣,二十四小時無間斷對東星的場子進行突襲。
尤其是緝毒的人,讓O記的廖志宗搶了那麼大個風頭,一個個都覺得臉上無光。
現在哪怕是在東星的場子裡查到一兩麵粉,都要送到證物科去鑑定一遍又一遍。」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是在問你,斬首行動進行的怎麼樣了?」
師爺蘇面露難色,但還是據實答道。
「澤……澤哥,出來搵水的,能搵到大佬位置上的,哪個不是鬼精鬼精的?
你這次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把東星的白頭翁做掉了,東星那邊出了少數幾個揸fit人,還有誰敢正面接你的招?
尤其是東星現在這個處境,差佬那一關他們都頂不住,他們字頭不少的揸fit人,在你做掉白頭翁之後,就選擇跑路出去了!
這群人跑路都跑習慣了,沒有哪個敢坐在港島,等著我們上門去殺的!」
聽完師爺蘇的解釋,蘇漢澤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苛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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