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喪澤回來了
第4章 喪澤回來了
十三妹臉色大表。
猛地坐直身子,一對杏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
呵斥道:「撲街!你剛回到港島就鍾意搞搞震,這兩年的苦還沒吃夠是嗎?」
蘇漢澤仍舊是那副不急不躁的表情,癱靠在沙發上。
答道:「阿姐,當年殺魚晨在我被人開暗花的時候,就唆使龍根送我跑路。
跑路也就算了,這個撲街仲給我找號碼幫負責做人蛇生意的蛇頭。
如果不是我在荷蘭還有幾個朋友,指不定我就死在南洋的哪個礦洞裡頭了!
我這次回來,沒有叫這個冚家鏟全家死絕,就已經夠收斂的了,換作是你,你覺得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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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應該一回來就大張旗鼓的把殺魚陳做掉!
衰仔,出來混不食腦,你要做一輩子的老四九?!
兩年你都忍過來了,你就算要報仇,為什麼不再多忍幾天?
等順順利利過檔之後,有的是機會收殺魚晨的皮!」
蘇漢澤只是茫然地搖了搖頭,答道:「唔好意思,我報仇等不了明天!
要是被人知道我回到港島,連仇都不敢去報了,以後邊個還肯跟我?我的朵還怎麼去響?」
他自然沒法去和十三妹解釋自己是為了完成系統發布的任務,只得按照自己先前的人設,給出了十三妹這樣一個答覆。
做古惑仔要食腦?
港島自開埠以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的狠角色湧進這個不過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地區。
身家顯赫的有之,苟且偷生的有之,窮途末路的有之……
這麼多年優勝劣汰,各行各業,從來不缺擅長食腦的角色!
要想在這群人里卷出一片天來,除了要懂食腦,更要夠狠!
……
西九龍榮昌屋邨的一處老式唐樓,便是和聯勝的龍根的陀地。
這個做過和聯勝龍頭的退休元老,此刻正在和幾個上了年紀的叔伯,圍在一家麻雀館裡打著麻將。
龍根手裡一邊抓著牌,嘴裡一邊對站在自己身後的盲蛇破口大罵。
「了不起!了不起!
他今天敢殺咗我的揸數,剁下你的手指,明天是不是該來深水涉找我興師問罪了?」
說罷龍根抓起一張麻將,攥在手中看了一眼。
桌上的一副臭牌,愈發叫他心煩意亂。
他索性回頭頭來,牛眼瞪著盲蛇問道。
「喪澤這個傢伙,有沒有叫你帶什麼話給我?」
「有啊……但是阿公……」
「但是個屌,他說什麼了?」
「喪澤說先讓阿公收咗殺魚晨的屍,再過來找阿公你好好講數!」
「冚家鏟!!」
龍根氣急,右手往桌上一掃,頓時把桌上的麻將子掃得七零八落。
他怒氣沖沖地起身,揪住盲蛇的衣領道。
「他敢來找我講數?是不是以為有缽蘭街的十三妹在背後給他撐腰,我就奈何不了他了?
別忘了,八年前我還是和聯勝的龍頭呢!」
盲蛇被龍根驚得顫顫巍巍,壓根不敢吭聲,只得連連稱是。
坐在桌邊三個陪同龍根打麻將的街坊,見勢不對,全部灰溜溜的跑開了。
等到龍根稍微冷靜了一點,盲蛇才唯唯諾諾開口道。
「阿公,其實我話還沒有說完。
剛才喪澤安排人來給我講了,他想讓阿公你抽個時間,和你聊一聊過檔的事情……」
「他把我的人給做掉了,現在要和我聊過檔?
替他出面的人是誰,韓賓嗎?」
龍根猛地推開面前的盲蛇,直接被氣笑了。
「不是,喪澤告訴我,就只有他一個人,他有時間來深水涉找阿公你!」
龍根緩和的心態,當即再度暴起。
「痴咗線!他也配和我談過檔?
你馬上給我搵到喪澤這個撲街,告訴他不給到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就準備給他自己準備一下後事吧!」
說罷龍根哐當一腳踹翻面前的椅子,看了眼面前手足無措的盲蛇,怒斥道。
「還不去做事,等著我留你食宵夜?!」
「了解阿公!」
盲蛇匆忙點頭,跟著也灰溜溜的跑開了。
油麻地一間烏煙瘴氣的地下賭檔內,一張玩著百家樂桌前,坐著一個雙眼通紅,神情亢奮的男子。
隨著莊家的一聲莊大閒小,該男子如同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這裡是火牛檔口下的一處字花檔,賭牌的男人,正是兩年前蘇漢澤的拜門大佬——龍根的小弟官仔森。
在桌上的現金被輸個精光之後,官仔森依舊不死心。
他振作振作精神,死死盯著面前的莊家。
開口道:「豹子六,開張票,我要再借兩千塊!」
開台的莊家聞言,當即果決地擺手道。
「不好意思森哥,火牛哥交代過我們的,不能借數給森哥你!」
「那我抵押這隻手錶,這是進口的勞力士,我一萬六拿下的,抵八千塊沒問題吧?」
官仔森聞言匆忙解下自己手腕上的一隻手錶,卻再度被面前的莊家叫停。
莊家一臉無奈的走到官仔森面前。
開口道:「森哥,你就別為難我們這些做小的了!
你這隻勞力士,給我兩千塊我能去西貢給你搵十隻回來。
別說你這表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敢收啊。
火牛哥交代過我們,誰敢違背他的意思啊?」
被莊家叫破了之後,官仔森表情痴呆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豹子六,半晌忽然開口。
「我這裡還有一百塊,去骰桌給我加把椅子!」
「森哥,您那點錢還是留著晚上去消遣吧!
這樣,我私人再贊助你兩百百塊,你出門透透氣,晚點去大埔黑的場子轉轉。
他那裡有新渠道搵來的搖頭仔,我怕你賭上頭了,癮一上來,把我這裡給砸了!」
看台的莊家忍痛從兜里摸出了兩張百元鈔,交到了官仔森的手中,一心想要把這個瘟神送走。
畢竟在自家的場子,官仔森也不好搞事。
他絲毫不介意周圍眾人投來的鄙夷目光,接過這兩張鈔,麻木地塞進自己口袋,跌跌撞撞往賭場外頭走去。
看到終於送走了這尊瘟神,豹子六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毫不客氣地對賭場內睇場的馬仔說道:「哪,下次官仔森再來,麻煩你們不要放他來了!
我這場子哪怕請差佬來做客,都不想做這個道友的生意!
打又不能打,死乞白賴,真他老母的晦氣!」
官仔森走出賭場之後,正準備去路邊攔台計程車。
賭場裡的莊家看得真切,自己剛才又摸鼻子又打哈欠的,顯然是毒癮發作的前兆。
現在當務之急,確實是該去找個場子搵點貨來消遣一下了。
就在官仔森攔車的時候,一個人忽然急匆匆地從馬路旁邊的街道跑了過來。
一把攔住官仔森,氣喘吁吁,滿臉都是急切。
是盲蛇搵到了官仔森。
他不待官仔森開口,上氣不接下氣地朝官仔森說道。
「森……森哥,喪澤……喪澤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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