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偷盜

  這個年代很苦，雖然比五六十年代強了一些，但是還是吃不飽。

  物資不是特別豐富，一直要到八九十年代，人們才勉強可以做到食入果腹。

  所以說這是一個特別偉大，也特別艱苦的年代。

  因為餓肚子真的不好受，但是那個時候，餓肚子那是家常便飯。

  饒是如此，

  幾條草魚在大伙兒的精心烹製下卻也難得的鮮美異樣，

  惹的大伙兒連連讚嘆。

  韓春明端著自己的搪瓷碗笑呵呵的湊到蔡曉麗的身邊坐下，同時也朝其他幾位女知青們笑了笑，

  也許是她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關於蔡曉麗對韓春明的情素，

  皆是識趣的帶著壞笑讓開到一邊兒，把地方留給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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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麗啊嘿嘿。」

  「幹嘛？」

  蔡曉麗顯然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過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卻看的很是明白，

  韓春明主動找她說話，她其實心底高興著呢！

  「再跟你打聽個事兒唄成不？就晌午頭你給我的那塊兒石頭，還記得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嗎？」

  怎麼也沒想到韓春明問的是這個的蔡曉麗表情頓時一僵，

  好傢夥！感情自己還比不上一塊兒破石頭有吸引力？

  於是，蔡曉麗索性連看韓春明都不看連，低著頭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找我就問這個？不好意思！不知道！我忘了！！！」

  說完後，就要端著碗離開，

  韓春明見此，悻悻的聳了聳肩，

  他知道自己心急了一些，

  不過那也沒啥子辦法不是？

  他趕緊的追著到了院子門口的牆邊，厚著臉皮繼續湊到蔡曉麗的身邊，

  「曉麗，你先別生氣麼！現在大伙兒吃飯那麼多的人看著，有其他的話也沒法跟你說呀是不是？」

  「意思是你還有其他話想對我說？」

  韓春明重重點頭，

  「那當然了！糖精場工作的事情我也得感謝感謝你吧！」

  蔡曉麗這才神色有些緩和，她倒不是因為其他原因有些心底生氣，

  主要就是一個韓春明這傢伙未免也太不解風情了一些！

  明明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意思，而且也答應了跟自己一起去糖精場上班，那不就等於變相的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了麼！

  可是呢！到現表現得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還一門心思的關心那塊兒破石頭！

  因此這讓她的心裡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工作的事情現在還說不準呢，你沒必要感謝我！」

  「那哪兒行啊？不管成不成，也總是你有那份心思，就沖這一點，我韓春明也得謝謝你呀！」

  「這還差不多~」

  蔡曉麗似乎被哄高興了點兒，朝門外怒了努嘴道：

  「把碗放回去，你陪我走走行嗎？」

  「沒問題！你等著啊！」

  韓春明迅速的把剩下的飯巴拉乾淨，他現在也弄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蔡曉麗明顯是吃軟不吃硬的主，把她哄高興了，什麼就都好說了。

  夜晚的小清河村安靜無比，

  走在村外的小道上，

  皎潔的月亮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靜靜的走了幾分鐘後，

  蔡曉麗聽下步子站定，然後轉過身面朝著韓春明，

  「韓春明，你心裡覺得我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啊？我很想知道！」

  望著蔡曉麗朦朧的臉，韓春明表面雖不動聲色，

  但是心裡已經緊張起來了，

  這丫頭！顯然不按常出牌啊，上來就是一道送命題！

  但沒辦法，在搜颳了腦子裡所有的詞彙後，

  韓春明開始大言不慚的誇讚起來，

  「我呀，覺得你又大方又善良，而且善解人意，不難相處，簡直比其他女知青們好太多了！」

  「真的？我不信！」

  「千真萬確！我韓春明從不說假話！」

  「喔那那你喜歡我不？」

  來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韓春明雖然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出，但是也沒想到蔡曉麗一旦認真起來，生猛的簡直不像話！

  「這個嘛」

  韓春明一時語塞，痛快的說喜歡顯然是有些不負責任，欺騙人家小丫頭的感情，

  可要說不喜歡吧，也不合適自己畢竟還有求於人家，

  「喂！那邊兒兩個人幹嘛呢！」

  這時，一聲呼喊從不遠處傳來，

  把二人嚇了一跳！

  保守的年代裡年輕男女即便幽會也是偷偷摸摸的那種，

  蔡曉麗顯然慌神，也不顧的聽韓春明的回答，

  拉著他就開始跑。

  「曉麗，不至於吧，咱倆又沒幹嘛，跑什麼啊？」韓春明很是不解，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別廢話，快點！」

  吭哧吭哧的繞過村旁的小樹林後，

  直到躲到了一個牛棚之後，

  蔡曉麗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始終牽著韓春明的手的，

  她本想快速的裝作不經意間鬆開，

  但是韓春明卻完全沒有反應，始終緊緊的抓著，

  「我說曉麗，咱們真不至於跑啊！又沒做啥壞事！」

  「你懂什麼？我是怕別人亂嚼舌根，說咱倆的壞話。」

  韓春明點點頭，新時代過來的他雖然對此有些嗤之以鼻，

  但奈何這會兒的人思想就是如此保守，麼的辦法。

  「他們沒有追過來，我先回去了，你待會兒再走聽見了嗎？」

  蔡曉麗探出半個腦袋觀察一番，

  確定沒有人後，也顧不上追著繼續問剛才的問題，倒也算是讓韓春明逃過一劫，

  「我懂！我在這裡繼續呆會兒。」

  蔡曉麗臨離開前，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小東西塞進韓春明的手中，

  「特地給你的，我一直沒捨得吃，還有你不是問那個石頭麼，是在北山破廟後面撿到的，我走了啊！」

  抓著手裡的東西，韓春明輕輕地捏了一下，

  像是一層紙包裹著什麼硬硬的玩意兒，

  拿起對著月亮光一看，竟然是一塊水果糖！

  見此，韓春明有些愕然，

  糖塊雖然也不是什麼特別稀罕的東西，

  但要知道現在是在鄉下的村里啊，

  一顆糖的價值頓時升華不少。

  韓春明將它細心的放在口袋中，這才換了個方向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喲，春明，你跑哪去了？這麼大功夫都找不到人！」

  進門後，程建軍正穿著二股筋靠在椅子上乘涼，

  看到韓春明回來後，他趕忙先關上門，

  然後從桌子的抽屜中掏出一個荷葉包裹，

  還未打開，韓春明就聞到了一股肉的香味散開，

  「這是啥？烤雞？」

  程建軍迅速點點頭，比了個噓的手勢，

  「小點兒聲，可別讓人聽到了，你今天受了傷，我特意搞了只雞給你補補，燉湯是顯然不行了，將就將就吧！」

  望著荷葉中油光發亮的烤雞，

  韓春明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僅僅經過兩頓的大鍋飯後，他其實已經有些遭不住了，

  所以這肉香聞起來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勾人。

  「建軍，這雞？偷的？」

  想到這點，韓春明還是謹慎的問了一句，

  「是啊，不過沒事兒，應該沒人發現的了。」

  程建軍拍了怕韓春明的肩膀，然後扯下一個雞腿遞過來，

  「你不是早就說過饞肉吃了麼，反正咱們也快走了，別想那麼多！」

  望著此時程建軍真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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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春明心裡也是既有感動也有無奈，

  他能特地冒著風險偷雞給自己吃，

  說明現在程建軍跟自己的關係還是像小時候那麼的鐵，還沒有出現那些針對自己的壞心眼，

  但是偷雞這件事上，

  他的確有些冒失了，

  記得上回是誰同樣也是偷了一隻雞，結果事情鬧大，最後還是大伙兒出面湊夠了兩塊錢賠給了人家，

  萬一這次在鬧騰一回，

  他們這一批知青的臉可就丟的差不多了，

  想到這裡，韓春明也是一陣頭疼。

  「春明，快吃啊，反正已經都烤熟了，在後怕也沒啥用了！」

  韓春明搖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最後也不墨跡，對著雞腿大快朵頤起來。

  管它呢，吃飽了再說！

  兩個人用了十幾分鐘的功夫就把一整隻雞全部消滅完畢，

  程建軍收好剩餘的骨頭渣子等，

  跑到院子裡的灶台前點著火全扔進去燒了個乾淨。

  「建軍兒，這雞是從誰家偷的？」

  「額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孫老頭家的吧，那塊附近也只有他家的雞能長到這麼大了！」

  「哦知道了！」

  見韓春明心事重重的樣子，程建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表情錯愕的道，

  「春明，你不會是想揭發我吧？」

  「怎麼可能！你丫小子想什麼呢！雞我都吃了，莫不是瘋了我去揭發你？我想別的事兒呢！」

  打發了程建軍，韓春明摸著口袋裡的水果糖陷入了沉思，

  程建軍偷雞這事兒自己斷然是不可能說出去的，

  但是孫叔家的情況自己也清楚，

  特別是再加上下午河邊孫嬸說孫叔去鎮上賣雞仔子換酒送行的那句話，

  讓他覺得這事兒自己必須想個辦法解決，

  否則的話，自己良心會不安的。

  想到這裡，韓春明站起來取出自己的鋼筆，

  找了半天沒有找到紙張後，

  乾脆剝開那顆蔡曉麗送給自己的糖果，

  在糖果紙上快速的畫了一些東西

  「哎？春明你去哪兒啊？」程建軍問。

  「哦，我出去溜一圈，馬上就回來了」

  第二天一早，

  韓春明拿著羊鞭和放羊鏟到村口的羊圈處，將整個村里全部的三十六隻羊趕了出來，

  一路上感受著潮濕的露水和膻氣的羊糞味，

  韓春明也是可笑的不行，

  活了那麼大，還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去放羊，有些過於夢幻！

  趕著羊群繞過小清河，一路上了北上的陽坡之上，

  接下來自己的工作就輕鬆了，

  只需要看著別讓它們瞎跑自己吃草就好，

  蔡曉麗說的破廟就在不遠處的山尖上，

  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

  據說是前些年破四舊的時候被拆了，

  韓春明招呼好羊群後走到破廟的遺址處，

  果然只剩下殘存的青磚還有木頭，

  偶爾能從裡面看到一些暗淡褪色的佛像碎片。

  據村裡的人說，這座廟建立的時間最少有五六百年的光景，

  如果還能保存下來的話，放到以後絕對會變成一處文化遺產，

  奈何沒有辦法，韓春明看的可謂是萬分可惜。

  對比著手中的玉印殘片，韓春明現在外圍翻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類似的石頭，

  既然蔡曉麗能輕易的找到，說明玉印不可能是深埋在廢墟之中的，

  按照這個推測，

  另一半的玉印應該很好找才對，

  可是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了，

  韓春明始終沒有任何的發現，

  難不成？根本不在這裡？

  想到這點，韓春明有些絕望，

  如此之大的小清河村，想要找到小小的一塊石頭，未免也太難了一些！

  就當韓春明準備放棄回去的時候，

  老遠處就聽到了程建軍的喊聲，

  「春明！春明！不得了了！春明！」

  程建軍喘著粗氣，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把抓住了春明的手，激動地問：

  「春明，是你做的對不對？」

  「什麼我做的？」

  「那隻雞！」

  程建軍一邊說，一邊死死盯著韓春明的眼睛，像是想要看出點什麼來一樣，

  「被發現了？不對，你是說我背叛了你？怎麼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

  韓春明使勁兒的推了程建軍肩膀一把，

  這陡然的爆發讓程建軍嚇了一跳，

  他趕忙搖頭解釋：

  「我不是說你背叛我了，我的意思是，那十塊錢是不是你給的？」

  聽到十塊錢三字，

  韓春明這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即便他有些出乎預料韓叔竟然會說出來，但現在！他只能裝作完全不知情。

  「十塊錢？什麼十塊錢？你別急，先給我說一下是怎麼回事！」

  「真不是你給的十塊錢？」程建軍最後又補問了一句，

  「你想可能麼？那是十塊錢！不是五毛一塊！再說了，咱倆加起來現在能湊出來一塊錢麼？」

  程建軍想到這點，點點頭道：

  「也是，你小子要是有十塊錢，早就拿出來改善生活了。哎這事兒鬧到，究竟是誰呢？」

  「不是，你先給我說一下啥情況啊？」韓春明繼續裝傻問道，

  「哎！今天早上大伙兒下地之前，韓叔韓嬸跑到公社說有人昨天半夜偷了他們家一隻雞，然後還留了一張字條和十塊錢，韓叔覺得那錢的數目未免也太多了些，拿的不踏實，這才去找的魏書/記看怎麼解決。」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