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可悲可嘆的顧千帆

  第354章 可悲可嘆的顧千帆

  楊府。

  下午的時候，趙盼兒得知宋引章跟周舍私奔，當時就知道大事不好，所以她就想找人幫忙。

  不知為何，在想找誰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趙衻。

  趙衻雖然不是錢塘縣的官員，但身份尊貴，乃是當朝將軍，只要他願意幫忙，肯定能讓官府赦免宋引章的罪過。

  可惜最近這段日子趙衻雖然經常來喝茶，但她卻不知道趙衻住在哪裡，想去找也找不到。

  時間緊迫，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到了昔日從她這裡買畫的兩浙轉運判官楊知遠，於是馬不停蹄的前往了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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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她也可以跟楊知遠提一下夜宴圖的事。

  只是沒想到她來的不巧，楊知遠並沒有回府，她只能在楊府等待。

  更沒想到的是，她這一等卻等出了問題。

  在楊知遠回來的同時，皇城司的顧千帆竟然帶人衝進了楊府，嚇得趙盼兒躲了起來。

  她沒被發現，反而聽到不少秘密，且不巧的是，楊府內居然出現了一群殺手，衝進楊府一陣亂殺，不留一個活口。

  顧千帆帶著手下跟殺手廝殺，雖然皇城司的人都是精銳，但殺手數量極多，顧千帆使出全身解數，依舊被打成了重傷。

  至於楊府的人就更慘了，全部都遭到了血腥屠殺。

  當趙衻一行趕到楊府附近的時候，立馬就發現不對，一行三人當即下馬，悄聲潛入了楊府。

  顧千帆已經被打成重傷，瀕臨絕境，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從前方跑過，直接甩出一記飛鏢射了過去。

  慌亂逃跑的趙盼兒根本沒有注意到，自然沒能躲過去，被一飛鏢射中肩頭，倒了下去。

  顧千帆趴在地上，艱難開口，威脅道：「救我，你中的鏢上有毒，不救我的話，你也得死。」

  趙盼兒目光恨恨的看著顧千帆，她當然不想救他，不過考慮到自己的性命，也只能咬牙妥協。

  就在趙盼兒準備起身去救顧千帆時，突然三道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嘖嘖，顧指揮、趙娘子，看你們的情況不妙啊。」

  「趙……公子。」

  「趙將軍？」

  三人突然出現，把顧千帆和趙盼兒都嚇了一跳，等他們看清來人，才鬆了一口氣。

  「懷恩，你們帶上顧指揮，走！」

  「是，家主。」

  趙懷恩二話不說，將軟倒在地的顧千帆扶起，背在了劉晟背上。

  趙衻則是走到趙盼兒身邊，在趙盼兒的一聲驚呼中，將其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那你走出去試試，看你死不死，現在到處都是殺手，你一個人走，死了可別怪我不救你。」

  趙盼兒剛才也是一時緊張慌亂，聽到趙衻這麼一說，立刻閉上嘴，臉色也變得有些紅潤起來。

  沒辦法，除了小時候的父親之外，她還沒有被其他男子這麼抱過。

  儘管她已經和歐陽旭定下婚約，但在這個時代，良家女子，只要沒有拜堂成婚，基本都不會逾禮。

  再加上歐陽旭一心想考取功名，光耀門楣，男女之事在他眼裡，遠不如功名仕途重要。

  所以兩人相識三年，連牽手的時候都只有幾次，更別說親親抱抱舉高高這種親密的接觸。

  趙衻抱著趙盼兒，吩咐道：「先回去再說。」

  來襲擊楊府的殺手，被顧千帆你殺了不少，剩餘的人都在殺人放火，趙懷恩和劉晟武藝不錯，趙衻更是高強，在他的帶領下，一行人順利來到了楊府外院的牆角。

  雖然進來的時候，他們注意到外面還埋伏著一些殺手，但只要出了楊府，悄然離開問題不大。

  「出去後兵分三路，在客棧集合。」

  趙懷恩和劉晟自然不會有意見，雖然他們要負責趙衻的安全，但兩人都很清楚，趙衻的武功要比他們高得多。

  「唉，唉，等等。」

  趙盼兒一看劉晟背著顧千帆消失在黑暗之中，頓時急的喊出了聲，畢竟她的解藥還沒有要呢。

  可劉晟已經背著顧千帆走了，更重要的是，她這一喊把殺手吸引了過來。

  「還有活口，殺了他們。」

  七八個黑衣人迅速翻牆進來，趙衻看著懷裡已經捂上嘴，眼裡滿是歉意的女人，不由得嘆了口氣。

  唉，女人啊……

  趙衻也沒有怪趙盼兒，畢竟看過電視劇的他，也知道趙盼兒以為自己中了顧千帆的毒，慌亂之下，想叫住顧千帆給解藥也可以理解。

  面對包圍過來的黑衣人，趙衻把趙盼兒往自己背上一放。

  「抱緊我。」

  趙盼兒現在可聽話了，雙手摟住趙衻的脖子，並且用大長腿夾住了趙衻的腰。

  「家主，小心。」

  趙懷恩輕聲說了一句，率先出手，主動朝內院那些殺手而去。

  雖然吸引了一部分殺手，但剩下的殺手依舊不少。

  他們可不管趙衻是什麼人，舉起利刃殺了過來。

  趙衻如炮彈一般猛地衝出，雖然背著趙盼兒，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動作。

  「砰！」

  趙衻一腳將沖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踹飛出去，肉眼可見那人的胸口塌陷進去，整個人倒飛出去好幾米才停落下。

  其他黑人大驚，但手上動作卻不慢。

  刀鋒力劈而下，趙衻微微閃身躲過，一招空手奪白刃，將其中一個殺手的刀奪了過來，然後一腳踢飛對方，順勢挽刀劈向另一個黑衣人。

  趙盼兒在趙衻沖向黑衣人的時候，就已經嚇得閉上了雙眼，隨後只能感覺到耳邊的慘叫和陣陣風聲，晃地她十分難受，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和夾緊趙衻，不讓自己從趙衻的背上滑落下來。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趙衻不動了，於是膽顫心驚的睜開了眼睛。

  看著一地的屍體，以及血淋淋的斷肢，趙盼兒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趙衻已經背著她躍上了房頂，在屋頂牆檐間飛快挪移。

  在這一刻，趙盼兒就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一隻小鳥，在空中飛了起來。

  今晚她受到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尤其是剛剛趙衻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那麼厲害的黑衣人，竟然被趙衻輕易就解決了，而且這種跳躍飛舞的感覺，真的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嗎？

  正想著，趙盼兒突然聽到一道喊聲。

  「公子。」

  看著騎馬過來的雙喜，趙衻背著趙盼兒躍下了屋頂。

  「雙喜，你怎麼來了？」

  「劉統領說您遭到刺殺，我來接應你，孫錢他們已經帶人去楊府了。」

  趙衻點點頭：「嗯，你去一趟楊府，讓懷恩直接帶人把鄭青田給我抓了，秘密送往東京，同時傳我命令，讓李君信抽調一萬大軍回京，江南這片地界該清洗清洗了。」

  「是公子，我馬上就去。」

  雙喜騎馬走了，趙衻將趙盼兒放了下來。

  「趙娘子，你沒事吧？」

  「我中毒了。」

  「中毒？」

  趙盼兒一臉虛弱的點了點頭：「是顧千帆，他給我下毒了。」

  趙衻一臉沉重：「皇城司是朝廷的特殊機構，風評不太好，最擅長的就是嚴刑拷打和用毒，若是不及時解毒的話，恐怕真會危及性命。」

  本就擔心的趙盼兒，聽到這話更急了：「那怎麼辦？我們現在趕去客棧還來得及嗎？」

  「從你中毒開始到我們逃出來，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現在回去怕是來不及了。」趙衻回道。

  「啊？」

  趙盼兒雖然聰慧，可關乎自己性命，一時間也是方寸大亂。

  見此，趙衻也不逗她了，笑道：「不過我看你的樣子，似乎沒有中毒的跡象，而且以我對顧千帆的了解，他也不是那種喜歡下毒的人，估計當時就是嚇你的而已。」

  「真的？」

  「回去問問顧千帆就知道了，你現在著急也沒用。」趙衻一邊往客棧走，一邊說道：「對了，你那個妹妹宋引章跟周舍私奔了。」

  「我知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去拜訪楊運判，誰知……」

  趙盼兒一臉後怕，隨即猛地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趙衻出現在楊府的時機太過於巧合。

  「對了，趙將軍，我想問一下，您去楊府是有事，還是特意去找我？」

  「是去找你，今天我讓人去通知你，你妹子跟人私奔，卻聽說你去了楊府，而楊知遠牽扯上了一件大案，可能會被人滅口，我怕你被連累，沒想到還真就遇上了。」

  「我一直以為楊大人是好官，沒想到他……」

  「表面兩袖清風，暗地裡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官員不在少數，楊知遠並非個例。」趙衻感慨了一句，笑道：「還是說你那個妹子吧，她也真是傻，作為教坊司的樂籍，竟敢與人私奔，罔顧朝堂律法，被抓到之後只怕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已經警告過她了，沒想到她還是犯了傻。」趙盼兒一臉無奈，緊接著又不好意思道：「趙將軍，您能救她嗎？」

  「自然能救。」

  此話一出，趙盼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趙將軍，求求您救救引章。」

  趙衻腳步一頓，扶起趙盼兒：「趙娘子，我還是那句話，你妹子被你保護的太好，讓她吃點苦頭未必是壞事，我看你受了傷，還是先回客棧療傷吧，令妹之事，不會要她命的。」

  「多謝將軍。」

  趙盼兒再次行禮，她是真心感激趙衻，如果趙衻不幫忙，她都不敢想宋引章私奔被抓住後，會遭到怎樣的懲罰。

  「不必如此客氣，赦免她私逃之罪，不過是張張嘴的事而已。」

  「對您來說只是一件張張嘴的事，但是對引章來說，就是救命之恩，謝謝，真的謝謝您。」

  「宋引章主僕，還有那個周舍，應該是往華亭縣去了，若趙娘子不放心，可以養好傷之後，直接去華亭縣，走吧，先回客棧。」

  趙盼兒又是一陣感激，宋引章的事情得以解決，她緊繃的心神一下就放鬆了，加上又受了傷，還中了些迷煙，在各種情況的迭加之下，直接暈了過去。

  無奈，趙衻只好抱著她回了客棧。

  他剛剛到門口，劉晟便帶著幾人沖了出來。

  「公子，您沒事吧？」

  「家主……」

  聽著幾人七嘴八舌的追問，趙衻抬手阻止了他們。

  「行了，多大點事，把你們急成這樣，進去再說。」

  進院安頓好趙盼兒，趙衻從房間裡出來，就看見顧千帆站在那裡。

  他之前主要是中了毒煙，受傷並不算太嚴重，現在已經緩過來，自然行動自如。

  「殿下，您回來了，此次多謝殿下的救命之恩，下官沒齒難忘。」

  趙衻擺擺手：「也是因緣際會，我本想去找楊知遠聊聊案子，倒是沒想到會遇上你，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你是去查夜宴圖一事？」

  「真是，不過楊知遠手中的夜宴圖是假的，真的或許在那位茶鋪掌柜娘子手中。」

  趙衻嗯了一聲：「我已經知道了，真的夜宴圖被趙娘子送給新科探花歐陽旭了，夜宴圖一事牽連甚廣，你可要好生查探。」

  「殿下……」

  趙衻打斷道：「我不缺這點功勞，倒是你，現在的官職還是小了些，江南這地方已經爛透了，你今日找到了楊知遠，那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怕不會太平。聽本王一句勸，去找你爹好好聊聊，到時替本王給蕭相帶句話，江南需要清洗，讓他把各地官員的名單報上來。」

  「是殿下，下官記住了。」

  今日的刺殺，讓顧千帆也重視了起來。

  「我這裡還算安全，你今晚就在我這將就一宿吧。」

  顧千帆想了一下，沒有拒絕：「那便多謝殿下了。」

  「不用那麼客氣，我還有事處理，就不跟顧指揮聊了。」

  見趙衻要走，顧千帆連忙喊道：「殿下，等等。」

  「顧指揮還有事？」

  「殿下，蕭相他……」

  顧千帆沒有說下去，但趙衻明白他的意思：「朝堂上哪個官員是乾淨的，蕭相是母后的人，馬上就要入京了，本王自是不會對他怎樣，顧指揮大可放心。」

  顧千帆沉默片刻：「殿下，下官並非擔心他。」

  「我明白，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父子，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你有傷在身，先下去休息吧。」

  顧千帆嘆了口氣，沒有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拱手道：「今日蒙殿下相救，他日回到東京，下官一定登門拜謝，下官欠您一條命，將來殿下若有用得著下官的地方，下官絕不推辭。」

  「顧指揮言重了，你這個人，我還是很看好的，以前沒有機會，回東京之後，咱們倒是可以多交流交流，還有皇城司那個地方，可是個得罪人的地方，顧指揮還是要好好保重才是。」

  顧千帆自然明白趙衻的意思，他在皇城司幹了這麼多年，從他「活閻羅」的綽號，就能知道他的名聲有多差。

  「多謝殿下提醒，殿下您忙，下官便先下去了。」

  趙衻沉默了一下：「要不，一起？」

  顧千帆是個不錯的人，人品值得信任，能力也值得重用，只可惜遇人不淑。

  先是遇上他被視為父親的齊牧利用，後來又是被親爹蕭欽言，沒有一個是真心對待他，都只是將他視作棋子。

  可悲可嘆啊。

  不過也正是他有能力，才會被各方重視，就連皇城司的雷敬，明明對他忌憚的要死，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卻又不得不用他。

  「這……合適嗎？」

  此時，顧千帆都不能說心動，而是非常心動。

  畢竟這種機會，說是天上掉餡餅也不為過，一旦韓王登基，那可就是從龍之功啊。

  「沒什麼不合適的，來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