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覺醒
第1章 覺醒
斗羅大陸，天斗帝國西南，法斯諾行省。
河灘村，一個簡單而樸素的名稱，是法斯諾行省西月華城外一個只有二百餘戶的小村而已，因出村不遠便是河灘而得名。
小河畔，一個不大的身影坐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頭戴草帽，手中緊握著一根細長的竹竿。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塊塊光斑，隨著微風輕輕搖曳，日光帶來的溫熱之中泛起一陣清涼。
小孩的眼睛專注地盯著水面，等待著魚兒上鉤的信號。偶爾，一隻蜻蜓掠過水麵，點起一圈圈漣漪，小孩的目光也隨之移動，但他很快又回到了釣魚的專注狀態，因為這關係著他今日是否能夠加餐。
突然水面上出現了細微的波動，手中的竹竿也能感受到一陣牽引的力。小孩的心跳加速，而後將手中竹竿瞬間揚起，一條不大的魚兒也從水中瞬間被帶出。
看著那還在草地上活蹦亂跳的魚兒，頭戴草帽的小孩將魚兒捉起放入自己攜帶的水桶之中，看著水桶之中的魚兒那稚嫩的面龐之上不由露出笑容。
看著水桶之中的魚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孩子面上的笑容緩緩消失，稚嫩的面龐之上掛上些許憂愁。
「不知不覺，已經六年了，來到這裡也不知道能不能覺醒魂力。」孩子抬頭望向天穹，那稚嫩的面上露出不符合自身年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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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個孩子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至於他是如何來到這裡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下班後睡了一覺睜開眼自己便成了一個嬰兒，倒有一番莊周夢蝶的滋味，可是這場夢已經六年了至今還未醒過來，漸漸的他也接受了這個現實。
而他自小便是被這河灘村的村民們撫養長大，當他看到很多村民們能憑空召喚出器物充當自己的勞動工具，他便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凡的世界。
沒過幾年，當他能說話之後，這才知曉了自己來到了何處。
斗羅大陸，傳說中的玄幻地板磚，對平民玩家最不友好的世界，沒有金手指與傳承，炮灰都算不上，平民唯一的機會，只能在覺醒武魂之時，依靠那一絲絲變異的可能。
孩子站在原地，看著水桶中的魚兒微微神，他叫石乙，前世的他與現在一樣是一個孤兒，這也是院長為他取的名字，用院長的話來說，他姓石，撿到他的時候是乙亥年，亥是屬相，便取天干為名，乙也可引申為次等的意思，比甲次但也僅次於甲，乙這個位置也與他的命相合，恰到好處的位置符合中庸之道，便取名石乙。
當時還是小孩的他並不知道什麼是中庸之道，什麼是自己的命，只明白甲要比乙好，但是當他長大，學習了，工作了，漸漸明白了這恰到好處的位置也不是輕易便可以達到的，乙或許代表了普通人的上限，也是大多數人的上限。
許多人拼盡全力甚至無法達到乙等的位置，一個人的命，便已經決定了這個人能達到的最高點，在這個世界也體現的更為明顯，但是當石乙來到了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在一定程度上他的命是被改變了的，這也是記憶中院長口中常說的變數。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或許我能抓到那唯一的變數。」
正當石乙回憶著往事，神遊天外之時，魚兒在水桶之中撲騰，剛剛抓魚手中滿是黏液，讓他不慎將手中的水桶打翻，水桶之中唯一的魚兒也順著湧出的水流，鑽入了河灘之中。
石乙微微一怔，看著那消失不見的魚兒，稚嫩的面上並沒有浮現出絲毫焦急反而露出一抹微笑。
「小乙啊，別釣了，魂師大人已經快要到了。」一道乾癟沙啞略而顯急切的呼喊在石乙的耳邊響起。
石乙轉頭卻見不遠處一道佝僂的身影正朝望著他，這道身影也正是河灘村長李長壽，作為村長自然也是接濟過石乙的。
「長壽爺爺，這就來！」石乙呼喊著，東西也沒來得及收拾，那稚嫩的聲音之中攜帶著一絲興奮與期待。
近期也正是武魂殿為月華城附近村莊的適齡孩童覺醒日子，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具體的時間，石乙只知道每年的春天武魂殿都會來到像他們這樣的村莊為適齡兒童進行覺醒。
自石乙會走路起，已經見證過四次武魂覺醒儀式了，但這個只有二百戶的小村莊，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過一名魂師，可見覺醒之困難。
小小的身影奔到那佝僂的身軀前，石乙牽起老人已經微微枯槁的手，道：「長壽爺爺，我們走吧。」
感受到石乙掌心的溫熱，老人渾濁的目光落在石乙身上，滿是皺紋的面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走吧，魂師大人還等著咧，小乙這麼聰明，說不定能覺醒出魂力。」
「那就借您吉言了。」石乙微笑著牽著老人緩緩走著，心中期待但並不急躁。
「哦，呵呵……你啊，小小年紀不知從哪裡學來這些話。」李長壽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石乙沒有回答只是附和地笑了笑牽著老者緩緩朝著村里走去。
沒有人會不喜歡一個聰明的孩子，前世作為孤兒的石乙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拍馬屁只是最基本的東西。
早慧的石乙甚至讓河灘村很多居民動了收養的心思，但是都被石乙以懵懂的方式糊弄過去，並不是對村里人有意見，只是前世本就是孤兒的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父母對他而言是一個極為陌生的詞彙，石乙也明白自己早已喪失了無條件信任他人的能力。
每個人在現實生活之中或多或少都戴著面具，拉近關係深入了解一個人往往是會付出一定的代價的，現在村民們依舊對他保持著善意，石乙覺得與村民們保持現在的關係也沒什麼不好，如果有能力他也會對村民的善意一一加以回報。
石乙牽著村長，循著蜿蜒的小路漸漸看到了炊煙，二人一路打著招呼緩緩地走向那座坐落在村莊中央的木屋，這算是村子裡的武魂殿，不需要武魂殿的人來建造，每個村莊之中的居民都會自發合力建造，因為這木屋或許是幸運女神降臨之處，帶著他們改變命運的地方。
木屋的外牆被歲月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棕色，屋頂覆蓋著厚厚的苔蘚，顯得頗為古樸，一靠近石乙便聽到其中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石乙停下腳步，與身旁的村長爺爺一起等待著魂師大人的到來。
很快，一個青年帶著包裹進了村子，此人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劍眉星目，相貌甚是俊朗。一身白色勁裝，背後是黑色披風，胸前正中心的位置，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魂字。這是武魂殿直屬人員標準的裝扮。
「您好，尊敬的戰魂大師，這次又麻煩您了。」李長壽說著朝著青年躬身行禮，石乙也是攙扶著一起跟著行了個禮。
男子沒說什麼神色倨傲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我的時間不多，趕快開始吧。」青年催促著。
「魂師大人，請。」李長壽聞言也是連忙牽著石乙將青年請入木屋之中。
石乙看著青年緩緩而入的背影，這青年已經來了四年了，似乎就是負責這一片村莊的魂師，他們甚至連青年叫什麼都不知道，顯然青年很喜歡魂師大人這個稱呼。
當李長壽帶著青年進入，孩子們馬上便安靜了下來，自然排成一排，一個個期盼地看著青年，石乙看了李長壽一眼，也是緩緩走到隊伍的邊緣，李長壽也是佝僂著身子緩緩退出木屋，似乎是害怕打擾了這個重要的儀式。
青年面上閃過一絲嫌棄，眉頭微微皺起，動作極快開始打開手中的包裹，木屋平日裡不用，也就是快到覺醒的日子，村民們會自發打掃一下，自然會有一股木頭的霉味。
青年很快在地上布置好一個六角形的黑色石頭陣，石乙看著那地面上的黑色石頭面露好奇之色，稚嫩的小手也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因為他明白在這個武魂決定一切的世界，很快他便能窺看到自己的命了。
「一會我叫到名字的，站到這個中心點來。」青年朝著孩子們淡淡道。
木屋不算光亮，只是從窗戶射入了幾束光芒，青年站在陰暗處，配合著那倨傲的神色讓孩子們有些害怕，聽到青年的話孩子們怯生生地點了點頭，有些膽子小一些的似乎被嚇得不敢回應。
見狀石乙朝著青年微微躬身，「是，魂師大人。」
青年看著石乙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後便聽到了下一句話，「村長爺爺說了，魂師大人是好人，你們不用害怕。」
聞言的青年也是耐著自己的性子扯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道：「孩子們，哥哥是來幫你們覺醒武魂的，不用害怕。」
隨後，青年單手一招，低喝一聲，「召喚，長槍。」
一柄極為普通的鐵槍出現在青年的手中，通體烏黑，槍頭鋒銳閃爍著金屬光澤，伴隨著長槍的出現青年還極為騷包的耍了一個槍花。
這讓石乙這個前世生活在現代文明的社畜感覺到了極為中二，自己的小腳趾都不由尷尬的暗暗扣了扣，不過石乙還是極給面子的鼓起了掌，身旁的孩子們看著青年那稚嫩的眼眸之中滿是期待與崇拜，跟著石乙一起鼓起了掌。
有了青年的這場尷尬的表演，孩子們也不害怕了，一個個的極為聽話的按照青年的要求開始行動起來。
伴隨著第一個孩子緩緩走入覺醒法陣之中，整個木屋時而亮起時而晦暗，孩子們也顯得非常自覺一個接著一個。
「鐮刀……來測測魂力……沒有魂力……你不能成為魂師……」
「藍銀草？你不用測了，廢武魂沒有魂力。」
「錘子……月光花……扇子……鐵鍬……」
覺醒出這些武魂的孩子們一個個面帶失落地緩緩歸隊，看著孩子們面上的失落石乙面上滿是感慨，無論在什麼世界，改變命運都是極為困難的一件事。
「下一個。」似乎是不斷啟動覺醒法陣的緣故，青年面上多了一絲疲累，聲音之中也是出現不耐之色。
石乙緩緩走入覺醒法陣之中，雙目緊閉，像是在迎接自己命運的到來，熟悉的青色光芒亮起，他的身體被一層淡淡的光芒所包圍，石乙只感覺一股溫熱之意升騰。
隨著時間的推移，光芒越來越亮，石乙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右手，有什麼東西仿佛要破體而出，伴隨著他的心跳逐漸加速，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
突然，掌心傳來一陣微小的動靜，讓他不由地渾身一顫，「活的？」
石乙猛的睜眼，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驚懼，一隻螞蟻浮現在其右手掌心之中，形體比正常的螞蟻稍微大些且細長，頭部較大，具有一對複眼和長觸角。
青年也是極為驚訝地看著石乙手中的螞蟻，作為一名魂師他當然察覺到了，石乙手中的「武魂」是一個活物，即便他沒見過這種活物的武魂，但是也能明白石乙的武魂出現了變異。
「居然是變異武魂，只可惜是一隻普通的螞蟻。」青年看著石乙不由唏噓道。
石乙看著自己的掌心，心中閃過一絲激動，即便自己的武魂是一隻螞蟻，只要出現了變異，大多一般都能覺醒出魂力才對，而且自己的這個情況似乎像極了玉小剛。
石乙從沒奢求自己覺醒出什麼牛逼吊炸天的武魂，因為他知道，這不現實，按照他對斗羅大陸的理解，強大的武魂應該是經過魂師一代代繁衍而傳承下來的。
每個家族第一代出現了一個天才，武魂也會隨著魂師的修為而成長，那麼給後代傳下的武魂也會擁有一部分先人通過自己努力得到提升修為附加魂環而得到的特性。
「來測測魂力吧，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變異，但是按照我的經驗來說，只要出現變異的武魂，多少會有些魂力。」青年朝著石乙輕聲道。
石乙點了點頭道：「謝謝哥哥。」
說罷，石乙便將自己的手緩緩放在青年面前的藍色水晶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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