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這種話，不是聖者境他敢說嗎？
雲麓書院，鑲嵌於天策王朝的城南之畔，它不僅是帝都最大的書院，更是無數讀書人心中的聖地。
書院坐擁一座巍峨的山頭，山間雲霧繚繞，宛如仙境，每當晨曦初照或夕陽西下時，金色的陽光穿透薄霧，灑在古樸的建築上，更添幾分神秘與莊嚴。
大清早，一列車隊緩緩停在山腳，在奢華的馬車裡，九公主李思凝踏著小梯緩步下來。
山風徐徐，輕撫她的衣裙和長發。
李思凝從小就喜歡讀書，是帝都最負盛名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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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麓書院，也是她最喜歡來的地方。
今天她是來看這裡最後一眼，因為昨天她就得到北方使臣抵達帝都的消息。
按照以往的老規矩，她這個未婚公主基本上就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雖有些不甘，可作為皇室中人，知書達理的她早已經清楚這個結局。
她漫步在雲麓書院青石鋪就的小徑上，看著旁邊鬱鬱蔥蔥的松柏和四季不敗的花卉，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書香與花香，本來這些都能讓她心曠神怡，可是現在卻只有陰霾。
書院內，一座座熟悉的樓閣出現，藏書閣、講堂、靜思園……
這些都是她經常看書聽課的地方。
「見過九公主。」
「見過九公主。」
凡是李思凝經過的地方，都會有書生過來打招呼。
她都一一頷首回應，那笑容溫婉而含蓄，讓人心生嚮往，卻又不敢有絲毫的褻瀆。
看著李思凝離開的背影，眾書生也是萬分嘆息，心裡似乎有惋惜，但也無可奈何。
「學生李思凝，拜見夫子。」
觀星閣內，李思凝對著眼前的夫子行了一禮。
周圍聽講的儒士們看見李思凝出現，也開始起身行禮。
讀書人的繁文縟節比較多，這一套禮節下來，都費了不少時間。
「九公主來了呀，快坐吧，剛剛我講到哪了。」
說話的人就是雲麓書院的開創者，人稱御夫子。
他是天策王朝無數讀書人所敬仰的存在。
曾經周遊列國，與無數大儒論道而從來沒有落入下風。
先帝在世時，也有意招攬他入朝為官，可都被他委婉的拒絕。
御夫子這人很純粹，就是喜好看書，喜好開講座。
他的門生遍布天策王朝各地，就連朝中都有不少，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
要是有人覺得他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那就大錯特錯。
御夫子身高八尺，光頭加大白鬍子，滿臉橫肉，一件單薄的白衣遮不住那十六塊腹肌。
特別是他那胳膊，比一般人的頭都大。
這要是換身衣服出去，誰都覺得他是武夫。
御夫子在年近七旬的時候達到聖者境，然後棄武從文，開始痴迷於讀書，每天從早看到晚，每每因為從書中獲得知識而感到欣喜。
這就是為什麼，在周遊列國的時候，和其他大儒論道而不落下風的主要原因。
畢竟對面的大儒就算講得過他，也要考慮他的感受。
不然的話，這傢伙要是急眼掄起來，那誰扛得住。
久而久之，御夫子的名聲也就傳開，不少讀書人慕名而來求學。
他就在帝都開辦了雲麓書院，一時間，盛名傳遍整個天策王朝。
李思凝就是御夫子的弟子，御夫子就欣賞她這種對知識純粹的渴望。
先皇國事繁忙，關照李思凝的時間很少，李思凝在書院呆的時間，甚至比在皇宮都要多。
御夫子對她也是十分疼愛，視如己出。
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那就是大逆不道，居然敢把皇帝的女兒視如己出？
可御夫子是聖者境，他有這種超然的資本和地位。
再加上先皇也時不時來書院和御夫子下棋談天，李思凝就名正言順成了書院的寵兒。
不僅是御夫子的疼愛，書院絕大多數能喘氣，還活著的書生，誰不想當駙馬。
李思凝可是帝都雙絕之一，美貌和地位都堪稱頂尖。
要是誰娶了她，少走幾十年彎路。
現場就有不少儒生，是李思凝的愛慕者。
曾經有幾位書生和李思凝表白過，奈何被御夫子發現，直接給他們掄出書院。
此後就再也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御夫子其實也只是想讓李思凝有一個良好的讀書環境，不想讓複雜的情緒干擾李思凝這個愛學習的公主。
「夫子，思凝今天是來向您道別的。」
李思凝言語中的淒楚，確實讓聽到的所有人都心疼。
作為雲麓書院的弟子，朝中還有不少同門，書院的消息自然很靈通。
王庭使臣來和親這件事情，他們自然也是知曉一二。
所以在李思凝來的時候，不少書生才露出惋惜的神色。
聽到李思凝來道別，周圍的儒士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憤慨。
「哼，皇上怎可如此軟弱無能？竟要以和親來換取一時的安寧！」一位身著青衫的書生拍案而起，眼中滿是怒火。
「是啊，我朝泱泱大國，怎能讓那蠻夷之地的王庭如此欺凌？若真將九公主嫁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另一位書生搖頭嘆息，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慨。
「皇上此舉，實乃親者痛仇者快！我朝威嚴何在？百姓顏面何存？」一個面容清癯的書生緊握雙拳，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若真如此，我等讀書人，又怎能坐視不理？定要上書直諫，以正朝綱！」一位年長的書生站起身來，目光堅定，言辭鏗鏘。
儒士們居然敢直接這麼說皇上，這種言論要是傳出去，多半是要殺頭的。
可這裡是書院，有御夫子坐鎮，御夫子並沒有制止，再加上他們對李思凝的愛慕，那也是上了頭。
御夫子也是放下書本，輕撫鬍鬚，一臉慈祥的看著李思凝。
「思凝，你若不想去，書院便是你的家。」
這句話一出，滿座的儒士都非常激動。
御夫子可是聖者境，他這麼說就是要保李思凝。
別說這個新皇，哪怕是先皇來了，也要給御夫子面子。
「謝謝夫子好意，思凝是皇室子弟，應當為天策王朝的穩定盡一份力，感謝夫子和各位師兄們的教誨。」
李思凝越是這麼懂事，就越讓人不舍。
御夫子其實也不想看見李思凝如此，但他尊重李思凝的選擇。
可是在場儒士們炸開了鍋，正義憤填膺的想著聯名上奏時，李思凝的侍女跑了進來。
「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嗎？」
李思凝還以為侍女讓她回宮等嫁。
因為只要有婚約之後，她就不能出現在皇宮外面，這樣會影響皇族的聲譽。
當侍女說陛下答應和親時，李思凝沒有任何波瀾，她早就已經想到。
可是侍女喘了口氣，這才把後續李塵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陛下答應和親，並非要將九公主嫁去北方，而是要北方王庭的皇族嫁入天策王朝！
在聽到李塵獅子大開口之後，別說李思凝瞪大了雙眸，就連御夫子都有些許驚訝的神色。
這一消息如同春風拂面，瞬間吹散了在場儒士們心頭的陰霾。
他們的嘴臉瞬間變得恭敬而虔誠，開始大讚皇帝的英明神武。
「哎呀，原來如此！皇上真是深謀遠慮，此舉既能彰顯我朝威嚴，又能避免公主遠嫁之苦，實乃一舉兩得！」青衫書生率先改口，語氣中充滿了敬佩。
「對對對，皇上英武蓋世，此等妙計，非一般人所能及！我等真是枉做小人了，險些誤會了皇上的一片苦心！」另一位書生也連忙附和，臉上露出了羞愧之色。
「皇上此舉，不僅彰顯了我朝的寬容與大度，更讓那北方王庭知道我們天策王朝的厲害！真乃一代明君也！」面容清癯的書生眼中閃爍著敬仰的光芒，言辭間充滿了對皇帝的讚美。
「是啊，皇上如此英明，我等作為讀書人，更應忠心報國，為朝廷效力！待那北方皇族嫁入，我朝必將更加繁榮昌盛！」年長的書生也激動地站起身來，聲音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與期待。
看到這裡，御夫子都一臉無語，剛剛不是你們幾個罵的最凶。
怎麼說變臉就變臉，還有沒有原則！
李思凝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平時低調，就連她都沒見過幾次的哥哥，居然如此霸氣。
御夫子沉思片刻，說道：「思凝，你哥哥絕對是聖者境無疑。」
李思凝疑惑道：「何以見得？」
御夫子微微一笑：「這種話，不是聖者境他敢說嗎？」
李思凝：「......有道理。」
李思凝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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