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大澤蛟蛇 星怒神王

  第439章 大澤蛟蛇 星怒神王

  薄霧朦朧，水汽氤氳，波光粼粼的平靜水面突然盪起點點碎浪，一頭怪模怪樣，形似長蛇，腹下卻生有雙爪的生物自水下衝出，細碎鋒利的小齒，死死咬住一尾還在拼命掙扎的銀鱗魚。

  伴隨著一縷殷紅的血氣在水中擴散，這尾銀魚就此消失在這張血盆小口中，隨後這條怪模怪樣的生物，也就此消失在水面，重新隱入水下。

  「不夠，太少了！」

  形似蠑螈，又如四腳蛇，但卻不太一樣的小怪物，在吞下來快占據他體型一半的銀魚後，並沒有滿足，而是繼續在水下搜尋合適的獵物，同時也注意體型比自己大的傢伙，以免自己淪為獵物。

  「奧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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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形而又強大的怨念，從這頭小怪物的身上散發，在他腹中，那一尾銀魚正在被分解成各種營養物質，輸送到這具軀體的四肢百骸中，令血肉骨骼迅速強化成長。

  這是一頭才剛剛出生不過三天的怪物，而其中所承載的靈魂，卻是存在超過三百年歲月的恐怖存在，一道分魂意志。

  「真是神坑！我就知道，好事不會自己主動上門！」

  諾亞一邊狩獵，一邊碎碎念。

  他沒有預料到，神王奧丁在時空界中傳播信仰的方式，還是親自上，本體進不去，那就向其中投入一道意志，降下一道分魂。

  諾亞還以為這位古老的神王會有什麼獨特的傳播信仰方法，譬如向其中投入時空漂流瓶，讓其中的土著撿拾到，閱讀到其中的內容，主動向他們祈求，通過滿足其願望目的的方式，獲得其信仰。

  可當諾亞詢問之後，奧丁卻是宣稱，這樣傳播信仰的方式，太過隨機，且具備極大的不確定性，是將成功與否交給了命運。

  當諾亞詢問如何自己把控命運時，這位神王就提議，讓諾亞與他一同，向封閉的時空界投入一道不會被時空壁壘排斥的分魂意志。

  轉生成為時空界內的土著，利用本土資源，成長起來，創造屬於他們各自的傳說，獲取信仰，而後溝通本體，令本體降臨。

  如此提議，諾亞在思考之後便同意了，因為只是降下一道分魂意志而已，即便是損失了，傷害也不大。

  本體不用在情況尚不明了的情況下，進入其中涉險，的確非常穩妥，只是，分魂意志與本體的思維記憶相連，分魂感受到的一切，諾亞同樣也要經歷。

  這也就代表，在沒有任何特殊加持的前提下，進行隨機轉生，可能會遇到相當糟糕的開場，擁有一段格外不佳的體驗。

  完整的物質世界中，智慧種族的數量占據所有種類生靈的多少？百分之一二都不到，能夠投胎成為有腦子，能夠思考的智慧種族，那都得是萬千分之一的概率。

  非常不幸的是，諾亞在轉生成為龍族之後，似乎就已經耗盡了轉生幸運值，在跟隨神王進行這一次分魂轉生後，他的分魂，非常不幸地成為了一條不知名的小型水蛇。

  當然了，開局成為食物鏈底部的物種，能夠順利出生，也需要不小的運氣，不過，當諾亞出生，擁有了可以自由活動的身軀後，他就開啟了一路逛吃亂殺之路。

  他轉身的水蛇足夠弱小，普通成年個體不過大概也就一米出頭。可他通過時空壁的分魂哪怕只是一縷，本質也極高，近似於神。

  在如此力量之下，諾亞輕而易舉地便令他的水蛇之身，打破種族血脈壁壘，在三天內進行了一次血脈進化。

  在這一次進化之中，諾亞口中生出了利齒，具備撕咬能力，腹下生出雙爪，本來是應該長出四爪，額頭再長出一對足夠鋒利的犄角，最好再擁有一身足夠堅韌的鱗片。

  可他攝取到的營養物質不足以進行如此完善的進化，不過三天時間就能夠完成一次血脈進化，超脫原先的種族血脈，也算是相當成功了。

  雖然他的開局糟糕，但諾亞對於自己開局後的表現還算滿意，因為在三天的時間內，作為水蛇幼體的他，根本不用期待來自父母的庇護，就是依靠自己，在避免自己淪為其它掠食者口糧的情況下，還要儘可能挑選合適的目標，讓它們吞入腹中。

  諾亞已經在籌備二次進化，雖然蛇類作為最古老的獵食者，在擁有足夠體型的情況下，捕殺能力並不弱，但如何比得上擁有四爪的水中蛟蛇？

  「你最好不要轉生成為智慧種族！要是成為智慧種也就算了，如果還成了智慧種族中的貴族統治階層，我記你三千年！」

  如果僅有自己的話，無論多麼糟糕的開局，諾亞都也不會抱怨一句，更不用說產生什麼怨念。

  諾亞還會將這當做一次獨特的體驗經歷，全身心投入沉浸其中，只是他不可避免地會想著另一位跟自己一起來的神王，猜測對方的開局是什麼。

  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樣的道理，無論在哪都成立，諾亞不埋怨自己的運氣太差，開局太糟糕，而是擔心跟自己一起進來的奧丁開局太好。

  畢竟就他現在這樣子，那要成長到令時空界內的土著生靈崇拜，產生信仰的地步，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磨難了。

  哪怕他擁有三百年祖代金龍的記憶，更是掌握多條線路清晰的進化路線，那也只能說明未來可期，至於現在，同樣艱難。

  積攢蛻變需要的營養物質，蛻變過程中需要經歷的煎熬，每一天，每一次，每一場的狩獵，對於此時的諾亞來說，都是生與死的考驗。

  嘩啦～

  夜幕降臨，一捧水花盪起，在星月光芒的照耀下，一條足有兒臂粗，鱗片折射森幽寒光的大蛇，悄然爬進一處水草豐茂之地。

  這是諾亞尋找到的，一處相對安全的場所，可以用於暫時休憩，雖然他降下的這一縷分魂足夠強大，但他的身體終究還是太過脆弱，需要休息。

  不過，與靜謐的夜色融合為一，進行短暫休養，為後半夜獵殺做準備的諾亞，卻是抬起頭，望了一眼被夜色籠罩的天穹。

  三顆殘破的星體映入眼帘，這就是諾亞看見的月亮，也是他目前所在的位置能夠觀測到的星空奇景。

  諾亞都能夠以目前身軀的目力，看到距離他目前所在大陸最近的殘破月亮，其上的環行山脈與破碎痕跡，便是諾亞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因為這顆殘破的月亮，被某種偉力轟去了一邊，看樣子只是擦邊而過，不然，整顆星辰都能被打碎。

  這樣的星體，在諾亞能夠通過肉眼能夠觀測到的就有三顆，其餘零落散布在天際間的稀疏星辰，諾亞覺得，其中或許都沒有多少是完整的。

  可若單論只有殘破的月亮與星辰也就罷了，這也在諾亞的預料之中，畢竟是神戰戰場遺留，即便是時光歲月也難以抹去神靈造就的創傷。

  可問題是，除去殘破的星月以外，諾亞還能夠看到一片又一片懸浮在頭頂上方的漆黑陰影，那是一方又一方廣博浩瀚的陸地。

  那些陸地就漂浮在諾亞的頭頂上空，遵循某種既定的軌跡運轉，而它們的運轉規律，也決定了諾亞所在陸地的晝夜長短以及四季冷暖。

  這是諾亞從未在現實中見過的奇景，不過在龍族的傳承記憶中，也確實描述過類似的空島世界，那是由一座座浮空島嶼構建組成的物質世界。

  可這一時空界域明顯不一樣，諾亞能夠分辨出來，每一方大陸，分明就是物質界破碎後的殘留，可因為時空界域的封鎖，這些破碎的世界殘骸沒有墜入下層位面，而是被禁錮在原地。

  大概是這些破碎的世界殘骸，彼此之間相互吸引，在時光歲月的偉力之下，世界廢墟相互勾連組合，於是造就了眼前這般奇景，形成了如此特殊的空間結構。

  ……

  「奧丁，你的轉生體是什麼？」

  時空界外，諾亞看向一旁已經沉默了許久的神王。諾亞已經告知了他的轉生體的情況，可是這位古老的神王卻一直保持沉默，不願透露他的轉生體半點信息。

  「我幫不了你！」

  面對喋喋不休，始終糾纏詢問的諾亞，奧丁不得不回應了一句，他知道這條龍想尋求他的幫助。

  倘若他的出生條件足夠優渥，可以通過他們彼此的溝通，找到諾亞的轉生體，為諾亞構建出足夠安全的成長環境，度過最初的艱難時期。

  可問題是，他的轉生體面臨的狀況，比起諾亞的天崩開局，有過之而無不及，乃至他不想提起一句。

  「我猜到你幫不了我，但你也說一下你的基本情況，我現在就在一處荒野水澤中，我能獲取的信息極其有限。

  如果你是降生在文明族群中，可以讓我們對現在的時空界有更多了解，可以制定更詳細的規劃。」

  諾亞對於奧丁的沉默很是不滿，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們攜手轉生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在尚未崛起的時候，互幫互助，互通有無，即便是現在開局糟糕，但好歹也交流一下信息呀。

  他都成了一條水澤小蛇，奧丁的轉生體狀態，即便是再糟糕，又能夠糟糕到哪裡去呢？了不起也就是成為跟他一樣的爬蟲與野獸，這又有什麼不可言之處。

  「我在一處監獄中，對周邊環境的了解都不如你。」

  「監獄？」

  諾亞神情一動，果然，他最擔憂的事情出現了，

  「你成了智慧種？」

  「只是奴隸而已。」

  奧丁並沒有什麼激動喜悅的表情，面龐沉穩，甚至顯得有些陰鬱，一副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奴隸算什麼？這種身份標籤，對於你來說，要不了多久，就能扯掉，你這開局比我好太多了！」

  諾亞的眼中露出艷羨之色，他還在玩貪吃蛇大作戰的時候，這位奧丁神已經當了人了，

  「真羨慕你啊！」

  「羨慕？我的分魂落在了一具才剛去世的屍體上，現在都動不了。」

  聽到諾亞艷羨的語氣，奧丁吐出一點苦水，眼中露出了晦氣之色。

  「那也比我強呀！」

  ……

  只是光線稍顯陰暗，但卻並不潮濕逼仄，還有一股融融暖意，以及淡淡幽香擴散的房間中，面色蒼白的少年仰躺在不知名的獸皮褥上，一動不動。

  若非他的胸膛還在輕微起伏，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這位身形消瘦，顯得過於瘦小的少年就是一具屍體。

  事實上，若非某位神王的意志降臨，少年在幾天前就已經涼透了，不過哪怕有神王分魂的加持，少年的狀況也並不算太好。

  因為無時無刻都有人監視著少年的狀況，察覺到這些目光的奧丁，在不了解狀況的情況下，也沒有展現出太多異常，只是儘可能地保證自己這具身體的生命體徵。

  只不過，越是整理這具身體原主人破碎的記憶，越是了解少年的成長與過往，奧丁的神情便越是不好看。

  因為這名少年便是被一位欲望極度強烈的貴族豢養在地下，用於取樂發泄的孌童之一。其地位比起勞作的奴隸都有所不如。

  正在興頭上的貴婦人們，可不會在意玩物的性命，各種不顧忌後果，只為一時興奮的烈性催情藥物，都往少年的身上灌，只為了給她們提供更好的服務與體驗。

  可以說，這具身體的前身就是被活活玩死的，即便是奧丁降臨，可是面對這具千瘡百孔，基本被耗盡的身體，也是倍感無言。

  最適合這具身體的法術，應該就是亡靈法師的召喚骷髏術，比起修養恢復，轉化成亡靈，不知要簡單多少。

  正是因此，面對諾亞的詢問，奧丁都不想透露太多，這讓他如何開口？

  難道告訴那尊擁有龍王之姿的龍族，他在轉生之後，不幸成為了一群貴婦人豢養在深宮地下的星怒？

  開什麼玩笑？雖然過往的榮耀與光輝都已經逝去了，但他一點面子都不要的嗎？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成為蟲豸，哪怕是朝生暮死的蜉蝣生物也行，而不是得平白承受如此屈辱。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