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神隊友謝若林
第108章 神隊友謝若林
早上七點半。
洪智有來到辦公室。
今兒是周一,吳敬中在會議室日常舉行了例會。
由於總務科的薛東山辦事不力。
吳敬中撤掉了他的科長一職,調由電話局任監察科長。
總務處由秘書處暫時負責,交給了洪智有打理。
「散會。」
s🎤to9.com提醒您查看最新內容
吳敬中起身,眾人散場。
「老弟恭喜啊。
「總務科可是油水部門,站長很看重你。」
陸橋山把洪智有拉到了一邊。
「山哥。
「章子不還在你手裡嗎?
「總務科你說了算。
「無非是讓我幫伱分擔些閒雜事。」洪智有知道他那點心思。
「你老弟……要不咱倆是兄弟。」
陸橋山欣賞的拍了拍他的肩。
「山哥,該說不說,你最近憔悴了。
「我那還有點鹿茸粉,待會拿給你。」
洪智有笑道。
「哎。
「沒法,站長有活,不敢不從啊。」陸橋山自憐一嘆。
「別學老馬。
「多陪陪嫂子,身體才是當副站長的本錢。」洪智有眉頭一扭,打趣道。
「不行啊。
「站長一直沒設副站長,為什麼?
「不就是咱們的功勞不夠嗎?
「幹完這票,基本上也就穩了。」
陸橋山低聲笑道。
「老陸說什麼呢?」機智的余則成湊了過來。
「你們聊,我先去給站長泡茶。」
洪智有怕他,趕緊溜走了。
「說副站長的事呢。」陸橋山邊走邊道。
「那還用想,肯定是你的。
「不過,也得當心上次那樣的狗血事。
「馬隊長那都被土匪俘虜了,結果反倒成了獲嘉獎的英雄。
「你的人盤了印刷廠,連句口頭獎勵也沒有。
「依我看,老馬要再立一功,毛主任就該給他打晉升上校的報告了。」
余則成故意拙劣的挑事。
「老弟,你不講究。」
陸橋山指了指他,笑道。
「不怕老哥笑話。
「馬奎因為秋掌柜的事,跟我結了仇。
「他要當上副站長,我在津海站就沒法混了。
「我現在成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你能早點坐上這個位置。
「有你罩著,我好歹機要室主任能保住吧。」
余則成笑道。
「放心吧,老弟。
「馬奎就是做鬼也成了不上校。
「走了,還一堆事等著跟站長匯報呢。」
陸橋山擺手一笑,快步而去。
站長室。
馬奎和陸橋山走了進來。
「怎樣了?
「聽說昨晚唐口那邊有槍聲。」吳敬中問道。
「抓了。
「湯四毛和黃忠,咱們死了兩個弟兄,傷了幾個。」馬奎語氣寡淡道。
「招了嗎?」吳敬中道。
「湯四毛招了。
「黃忠骨頭挺硬,老五正在熬。」馬奎道。
「好。
「一定要這個人招供。
「之前有段時間,峨眉峰這幾個代號在津海很活躍。
「總部的情報分析傾向於,峨眉峰極有可能安插在重要部門。
「委座和國防部有過指示,政、軍各級要害系統,要來一次大清查,尤其是山城那邊過來的人。」吳敬中正然道。
「沒錯,峨眉峰這個代號過去在山城活躍過。」陸橋山附和。
「我堅信咱們站是乾淨的。
「但既然上峰有令,該查還是要查的。
「陸處長這件事由你負責,一一問話記錄、甄別。」
吳敬中指示道。
喝了口茶,他接著道:
「要能撬開黃忠的嘴,抓到峨眉峰,那將是奇功一件。
「各位,抓緊吧。」
「站長!
「昨晚還跑了一個人。」馬奎道。
「怎麼回事?
「不是嚴密監控,咋還能讓人跑了?」吳敬中驚然問道。
「怎麼跑的?
「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馬奎冷笑。
「誰?」
「余則成!」
又來了……吳敬中嘴一撇,耐著性子問:
「有證據嗎?」
「有。
「昨晚九點三十六分,余則成給黃忠打了電話。
「九點四十五分我的人衝進去和湯四毛、黃忠交火。
「持續十幾分鐘左右,等再進去搜查,黃忠的妻子江愛玫已經從密道跑了。
「試問,這麼機密的事,這麼嚴格的布控。
「黃忠是怎麼知道自己暴露的?
「只能是余則成通風報信。」
馬奎朗聲分析。
說著,他請吳敬中移步去監聽室,播放了電話局的監聽錄音。
「這就是你的證據?」吳敬中聽完,大為光火。
「站長,證據確鑿。
「別拖,這不就是暗示黃忠快跑嗎?」
馬奎一看又要扯皮,一著急,聲音提高了好幾度。
「馬隊長。
「恕我直言,我知道你和余主任有過節。
「但這樣的錄音,你就是交到毛主任手裡,也證明不了余則成就是通風報信的內鬼吧。」
陸橋山手指一杵眼鏡架子,搖頭蔑笑。
「沒錯。
「之前陸處長忙著軍調安排,警務處的事,是我和陸處長溝通過派余則成去協辦的。
「讓他回機要室,也是我的安排。
「這電話有問題嗎?」
吳敬中順帶捎了陸橋山,以證說服力。
「是啊。
「馬隊長要獨挑大樑,監控車、我特招的外勤,還有我電訊處的設備全占走了。
「我閒人一個,總不能把警務處再丟給余主任,自個兒躲清閒吧。」
陸橋山很默契的跟吳敬中一條心。
「不是!
「這麼明顯的暗示,你們聽不出來嗎?」
馬奎一咬牙,急眼了。
「馬特派員,那你就拿上你的錄音,找毛主任聽去吧。」
吳敬中臉一拉,拂手而去。
「馬隊長,我知道你立功心切想做副站長。
「但這樣做,會不會操之過急?」
陸橋山看著馬奎,陰陽怪氣了一句,緊跟著離去。
「你們!」
馬奎氣的肺都快炸了。
這麼敏感的時間。
這麼明顯的暗示。
為什麼就沒人信呢?
關鍵,余則成怎麼知道黃忠暴露了。
莫非,吳敬中真的是……
馬奎氣沖沖的回到了辦公室。
李平正滿臉喜色等待:
「咋樣,馬隊長,成了嗎?」
「成個屁。
「站長根本就不信。」
馬奎摘下帽子,重重摔在了辦公桌上。
「這麼明顯的證據都不信?
「我就說吳……站長有問題吧。
「當初我老師跟他生死之交,就因為查余則成是內鬼一事,被吳敬中下令冤殺在審訊室。
「我懷疑站長就是……峨眉峰!」
李平眼神一厲,沉聲道。
「秋季的事,毛主任也點撥過我。
「戴老闆很信任吳老狗。
「沒證據鬧上去,毛主任不好說話啊。」
馬奎咬著牙頭歪了歪,很是苦惱。
「這樣,從現在起,你什麼活也別幹了,專門給我暗中盯著吳老狗。」馬奎下令。
「是,特派員。」李平欣然領命。
……
吳敬中回到辦公室,合手坐在書桌前思考。
余則成這通電話確實存疑。
但又說的過去。
自己點了一句,並未明示。
警察局最近很亂,讓他遠離是正確的。
而且,余則成並不知道天網計劃。
一個不知情的人,在未知壓力下,第一時間想撇清關係,以余則成保守、謹慎的性子,這完全是合理的。
反過來。
一旦日後黃忠出事。
這通電話,也可以作為余的清白證據。
除非他知道了天網計劃。
問題,他怎麼知道的?
裝備沒登記,人員也是外地招的。
就連吃飯、開銷,都未走站里的帳。
按理來說,這麼絕密的計劃,余則成是很難知情的。
除非有人泄密。
吳敬中現在不懷疑余則成。
他懷疑是馬奎、陸橋山。
又或者是外招的人。
有人向紅票出賣了情報,想破壞自己的天網計劃。
正琢磨著,陸橋山走了進來。
「橋山,你來的正好。」
吳敬中一擺手,陸橋山趕緊關上了門。
「馬奎說余則成泄密,你覺的呢?」吳敬中問道。
「余主任我不好說。
「但馬奎或者他的手下,一定泄密。」
陸橋山笑了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
「站長。
「昨晚,有人在黃忠家後院狗洞邊,放了一個信封。
「很不巧,被我的人監控到了。
「這是信封和照片。」
陸橋山遞上信封和照片。
吳敬中一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好出現在牆邊貓著身子。
黑風衣。
圓領帽。
單從身形上看,似乎與馬奎有幾分相像。
「這是馬隊長?」吳敬中皺眉問道。
「站長,喜歡穿這款風衣和帽子的,全津海也找不出幾個。
「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唐口的,似乎只有馬隊長吧。
「您再看看信。」
陸橋山打開信封遞了過去。
信封上沒字。
只有一把X。
裡邊什麼也沒有。
「什麼意思?」吳敬中皺了皺眉。
「X,我估計代表著危險。
「信封里的紙條,有可能是馬隊長銷毀了,也有可能是黃忠當場處理了。
「或者根本就沒信。
「抓人的時候很亂,據我的線人說,馬隊長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邊,他有銷毀證據的可能啊。」
陸橋山專往馬奎身上引禍水。
「既然要銷毀,為什麼要留著信封。」吳敬中反問。
「站長,這或許就是馬隊長的高明之處吧。
「這東西將來要砸在誰頭上,那就是實打實的證據。
「比如余主任。」
陸橋山笑道。
「你當時為什麼不抓他,這是馬奎通紅票的絕佳鐵證啊。」吳敬中拳頭一錘手心,蹙眉痛嘆。
「站長。
「我的暗線離的很遠。
「而且,馬奎手上幾十條槍,他向來跟我不合。
「他那驢脾氣你是知道的。
「萬一一激動,有可能就崩了我啊。」
陸橋山無可奈何的解釋。
「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九點三十六分之前,還是之後?」吳敬中道。
「九點三十六分……之前。」
陸橋山咬了咬嘴唇,猶豫半秒後定然道。
「確定?」吳敬中道。
「確定!」陸橋山面不改色。
照片其實是余則成打了電話之後拍到的。
但那會成為馬奎狡辯的證據。
所以,他必須咬死了是三十六分之前。
也就是馬奎通票在先。
余則成的電話在後。
「昨天誰跟馬奎在值班?」吳敬中又問。
「米志國。
「馬奎經常敲詐他的煙錢,用習慣了。」陸橋山噱然笑道。
「這個拙劣的蠢貨!
「叫米志國。
「不,你去太顯眼了。
「馬奎人多眼雜,容易穿幫。
「讓洪秘書去,他倆經常一塊下棋。」
吳敬中罵了一嘴,托著下巴琢磨道。
「是,站長。」陸橋山領命走了出去。
「洪秘書,站長讓你進去。」
到了門口,陸橋山道。
「好的,陸處長。」
洪智有起身走了進去。
「智有,你看看。
「昨晚上橋山的人,在黃忠家後院拍到的。」
吳敬中指著桌上的照片道。
「這不是馬隊長嗎?」洪智有佯作驚訝。
昨晚。
他剛去俱樂部,前台就找了過來,說謝若林找他。
把電話接進房間,才知道老余按自己的點撥去找了老謝。
問題,這貨收了老余的錢。
一時間又找不到辦事的人手。
在洪智有的提醒下,謝若林親自化妝,用最快的時間趕到了唐口新村,在狗洞裡來了這麼一出。
老謝身高跟馬奎差不多。
風衣硬肩領子一撐,完全掩蓋了不夠魁梧的弱勢。
角度也調整的好。
就晚上路燈那點昏光,還真沒法分辨。
果然是藝高人膽大。
收了錢,百分百辦事啊。
夠專業!
「站長,馬隊長大晚上跑唐口那破地方幹嘛去了?」洪智有不解道。
「這個你先別問。
「你把米志國叫你辦公室去下棋。
「問問,昨晚馬奎九點三十六分鐘之前,做了些什麼。
「一個字都不許落。」
吳敬中敲著桌子,肅然叮囑。
「好的,老師。」洪智有道。
出了站長室,他暗鬆了一口氣。
老余這廝命真好。
遇到了謝若林這種要錢不要命的主。
換了自己,找不到人,寧可賠錢壞了口碑,也絕不會去冒險。
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要不人老謝敢豪言:「只要一槍打不死老子,給錢還合作。」
原劇老謝後來和李涯合作,出賣了余則成。
洪智有琢磨,多半是因為老婆婉秋那一手好活被余則成整沒了。
吃了綠頭醋,這才喪失原則瘋狂套路老余和翠平。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
擱誰遭此大辱,也得玩命。
很快,他把米志國叫到房間,擺開了棋盤。
「志國,昨晚你和馬隊長幹嘛去了?」
洪智有當先飛象落子,問道。
「洪哥,這個不能說,有紀律,您體諒。」米志國有些為難。
「行。
「我問你能答的。
「九點三十六分之前,馬隊長在唐口是吧。」
洪智有切換問話方式。
「是的。」米志國道。
「你一直跟馬隊長在一起?」洪智有順手給他倒了杯茶。
「在的。
「馬隊長說他信不過陸橋山招的這批人。
「特地讓我和李平隨同,隨時盯著那些人,省的他們動手腳。」
米志國回答。
「確定一直?」洪智有道。
「確定。」米志國點頭。
「好。
「中間馬隊長有沒有離開過。
「記住,必須是九點三十六分之前的事。」
洪智有凝重提醒。
米志國沉思了好一會兒道:
「有離開過。
「中間他說要出去打個電話,順便買包煙,錢還是從我這要的,我記得很清楚。
「時間是九點二十分左右吧。」
「電話?
「打給誰的?」洪智有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米志國回答。
「他還說了什麼?」洪智有遞給了他一塊稀罕貨……巧克力。
米志國咬了一口,眼神都亮了,記憶泉涌:
「抓人之前,他監聽到了電話,說是余主任打的。
「李平對余主任有怨言。
「還說劉雄……」
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怕,是站長讓我來問你的,有他給你撐腰儘管說。
「干好了,指不定你就可以像齊大福一樣提副隊長了。」
「是,洪哥。
「李平說,他懷疑站長是紅票,為了掩護余主任才殺死的劉雄。
「馬隊長也說,原來失敗的根子全在站長身上。
「當然,他們沒明說站長的名字。
「但是話里話外不難聽出來。」
米志國向來機智,趕緊抓住機會抱大腿。
「還有嗎?」洪智有問。
「沒了。」
米志國道。
「好。
「記住,今天的談話誰也不要說。
「包括余主任和陸處長。
「馬奎李平那你得咬死了,就是我叫你來下棋的。
「這點錢和巧克力拿著。
「你不是喜歡機要科檔案室的張麗嗎?
「拿去送給她,得空請她去昇平戲院聽戲。」
洪智有又從抽屜里取出兩塊巧克力和一百美鈔遞給了他。
「別,哥,你對我家有救命之恩。
「不能要你的錢。
「巧克力我留給我妹妹吃,張麗眼光高,她喜歡盛股長,不會看上我這種窮小伙的。」
米志國撓頭憨笑。
盛鄉活不了幾年了……洪智有道:
「活該你打光棍,太慫了。
「盛鄉那張大餅臉全是痘坑,又油又膩,有你好看?
「改天我再給你搞幾瓶好的香水,站長回頭給給你提一提級別,你一送,保管拿下她。」
「好吧,謝謝洪哥。」米志國欣然收了下來。
「去吧。」
洪智有擺手打發了他。
到了站長室,洪智有原話奉告。
吳敬中氣的直拍桌:
「好個狗東西,懷疑、污衊到老子頭上來了。
「你去把李平和馬奎現在就給我抓嘍。」
洪智有連忙勸道:「別啊,老師息怒。
「馬奎有毛主任罩著,光憑兩句話和這張看不清臉的照片,你逮不著他的。」
「智有,家有內鬼啊。
「我親手打造的天網計劃,戴老闆又批錢又批人,那是花了大代價,要立功見成果的。
「要不是橋山死盯著,差一點就讓馬奎毀了。
「五十七個人圍一家子。
「楞被他放跑了一個。
「現在還想把屎盆子扣老子頭上。
「簡直豈有此理!」
吳敬中恨的是牙根痒痒。
「老師,不說這些了。
「婉秋剛給我打電話,穆連城和她夫人邀請您去東海茶樓喝茶。
「估摸著是看到婉秋摘了帽子,他們急了。
「老師這一手釣魚,出神入化啊。」
洪智有岔開話題,奉上「大禮」。
他更佩服的是惠子和穆連城。
估摸著東西還沒轉運完畢。
為了穩住吳敬中,借著婉秋帽子的事,再次放一波血,好徹底圈住老吳。
老吳做夢只怕也沒想到,釣魚者成了魚。
真正持杆的,到頭來只能是……
「好啊。
「喝喝茶,消消火,人生嘛,不能光是工作。
「走,放鬆放鬆去。」
一想到穆連城那些寶貝,吳敬中立馬喜笑顏開。
「東海茶樓可是私人莊園。
「聽說張少帥、盧少嘉他們在津海時常去,消費比俱樂部還高。
「我正好蹭老師的光,去開開眼界。」
洪智有奉承道。
「不瞞你說,我也是頭回去。
「那咱們也學學少帥,品它一品,做他一回逍遙侯。」
吳敬中眉頭一揚,邁腿往樓下走去。
肖國華開車。
洪智有和吳敬中坐在后座閒聊。
車剛開到一半,肖國華看了眼後視鏡敏銳道:
「站長,有人盯梢。
「好像是咱們站里的車。」
「會不會是執行任務?
「繞一段,避開他。」
吳敬中還是很謹慎的。
繞了一段,後邊的車從另一條胡同穿了出來,又遠遠跟上了。
顯然是盯梢的老手。
「站長,應該是有人盯梢。」肖國華道。
「瑪德!
「去,讓他跟。
「等我進了茶樓,把他抓起來。」
吳敬中惱火下令道。
……
晚點還有一章。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