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華北王馬漢三(為一千月票加更)
第99章 華北王馬漢三(為一千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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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利順大酒店,豪華包間內。
「爸爸,生日快樂。
「這是我送你的瑞士手錶,價值一萬美金。」
吳蕊蕊抱著吳敬中,親了老頭好幾口。
吳敬中撇了撇嘴,有些不自在。
他很反感老外這一套。
動不動就抱一塊親一口。
要不然讓洪智有這兔崽子,這麼快得手了呢。
「站長。
「我在皇室拍賣行給您淘了個玉枕頭。
「據說是武則天睡覺用的玉枕。
「溫潤清涼,安神養身。
「不是吹啊,絕不比余主任的西太后夜明珠差了。」
洪智有獻上賀禮,還不忘沖老余眨眨眼。
「你都是港澳通了,我哪能跟你比。
「伱的玉枕贏了。」
余則成很大方的笑道。
「西太后也好,武則天也罷,我都喜歡。」吳敬中朗聲大笑。
眾人歡聲笑語,親如一家。
飯吃的差不多了,吳敬中給梅秋菊使了個眼神。
「翠平。
「蕊蕊,咱們去打會網球。」
梅秋菊連忙喊著兩個女人離席。
「下午四點,馬漢三到。
「洪秘書,跟人打交道這塊,你比則成更會來事,你安排他。」
吳敬中吩咐道。
「好的,老師。」洪智有道。
「則成,你得看著點翠平。
「眼下津海城,四處是中統和總部的眼線,不守規矩是要出事的。」
轉頭,吳敬中凝重叮囑余則成。
他也是被余則成搞怕了。
老這麼被查。
不是鬼,也成鬼了。
「明白,我在教。
「她在農村野慣了,脾氣又暴躁,一時間管不過來。」余則成歉然賠笑。
「沒事。
「你不是回來了嗎?
「叫上陸太太、馬太太,湊一桌打麻將。
「女人只要有事干,就鬧騰不起來。」
吳敬中指點他。
「行,待會我買副麻將回去,教她熟悉下。」余則成恭敬點頭。
「還有,馬奎早回來了。
「一直藏在憲兵司令部,跟那個唐武搞些下三濫的破事。」
頓了頓,吳敬中又道。
「要不就讓他永遠留在憲兵司令部得了?」余則成苦大仇深道。
「眼下不行啊。
「戴老闆對我起了疑心。
「劉雄剛被劫匪幹掉,再死一個中校,兜不住啊。」
吳敬中殺機一斂,搖了搖頭。
「劉雄這一死,估摸著馬奎明天就得回來了。
「先看看他出什麼招吧。」
洪智有晃了晃高腳杯,愜意的飲了口紅酒。
反正有大嘴和左藍,馬奎活不長了。
「嗯,不說他了。
「說說馬漢三吧。
「這個人手段很高明,專程來津海,有點吃不透啊。
「眼下美佬、蘇聯特使都在山城。
「他要搞出個動靜,不知道多少人得跟著掉腦袋。」
吳敬中頭微微顫著,滿臉擔憂的嘆道。
「站長,戴老闆是什麼意思?」洪智有問。
「他?
「還在做他的海軍總司令美夢。
「人不可一心二用。
「要了又要,什麼都想要,那是會出問題的。
「依我看戴老闆再搞他的海軍,離黃攤不遠了。
「馬漢三指不定就是來給他挖墳的。
「到時候連著老子一併埋坑裡了。」
吳敬中憑藉著多年的政治嗅覺,敲打著桌子道。
老吳,永遠的神!
馬漢三的確是挖坑高手。
唯一看走眼的就是王蒲臣了。
不過,頭一回過招,王蒲臣也被吳敬中給整麻了。
「站長,他們真敢對毛……」余則成心慌的很。
「不要小看馬漢三。
「這人就是個亡命之徒。
「他眼裡只有自己那本帳,惹急了,信不信他連委員長的飛機都敢炸!」
吳敬中自詡眼光不比蒼鷹差。
馬漢三那早已看透透的了。
「成,我去安排。
「商券會館那邊,之前是我埋的線,陸處長還等著我過去。」
聊的差不多了,余則成起身離開。
「香島的事你辦的漂亮。
「蘇建華處理乾淨了嗎?」吳敬中沉聲問道。
「是一夥菲國偷渡佬乾的。
「這幫人語言不通,給錢啥都干,警察局抓不著啥把柄。」
洪智有道。
「但你幹嘛帶個麻煩回來,你嫂子剛還問我梅紹呢。」
吳敬中眼神一冷,滿臉不快。
他本意是讓洪智有殺了的。
哪曉得這傢伙耍了個鬼聰明,居然漏水了。
「老師。
「蕊蕊不讓,她說小時候,嫂子在北平和喬夫人被鬼子抓了。
「全靠梅紹帶她流亡活命。
「我也沒轍啊。」
洪智有直接把鍋甩給吳蕊蕊,反正早調教利索了。
「行吧。
「梅子義就說出國了,你嫂子還是很在乎這點關係的。」吳敬中道。
「明白。」洪智有點頭。
「對了,你爸媽已經搬到余主任的宅子了。
「智有。
「余主任我是信任的。
「她那個媳婦,或許有點問題,你們現在是鄰居,多盯著點她。」
吳敬中四下看了一眼,叮囑道。
「好的。」洪智有點頭。
然後,他把椅子拉近,小聲匯報:
「老師,我和蕊蕊好了。」
「混帳東西!
「蘇建華吃我的大戶,你也想打鬼主意?」
吳敬中眯眼看著他,眼神很複雜。
「老師,我又不賭,不敗家。
「蕊蕊聰明、漂亮,智有我能幹,搭夥過日子肯定差不了。」
洪智有諂媚笑道。
「滾吧。
「去把你那個什麼狗屁南風公司的屁股擦乾淨點!」
吳敬中也懶得盤問他了,直接點上一句起身離開了。
哎。
成了老丈人就是不一樣啊。
換了過去,還不得暗地把他查個底朝天啊。
吳蕊蕊真是睡值了。
……
下午四點。
幾輛黑色轎車停在大院裡。
吳敬中率著洪智有親自下樓相迎。
馬漢三有著北方人的高大、魁梧。
一雙單眼皮象眼,透著上位者的凌厲與威嚴。
他身材微胖,嘴唇略薄。
給人一種刻薄、鋒利之感。
跟在他身邊的是王蒲臣,依舊是抽菸,咳嗽、吐痰三件套。
「老吳,又見面了。
「上次你和沈處長在我的主場要人。
「這回也該輪到我到你的地盤打個轉了。」
馬漢三一手背著,伸出一隻手打了個哈哈。
吳敬中與他握手,眯眼笑道:
「馬主任,打啥轉啊。
「咱們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了,什麼我的,你的,整個華北都是老哥哥您的。
「你可是華北王。
「老弟我就是給你守這津門一畝三分地的罷了。」
「哈哈,這話我愛聽!」馬漢三也不謙虛,全部接了。
然後,很大爺的背著手自行往裡走去。
「王督查。」
吳敬中又簡單跟王蒲臣握了握手。
「吳站長。」王蒲臣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
說完,他張嘴往地上吐了口煙痰。
「該戒了,天天這麼抽對身體不好。」
吳敬中撇嘴瞪了他一眼,引著往裡走去。
到了會議室。
馬漢三在上首端坐,二郎腿一翹,華北王氣勢還真不是蓋的,穩穩壓了吳敬中一頭。
「都坐吧。」
馬漢三目光掠過眾人,抬手道。
吳敬中與王蒲臣坐下。
洪智有在一旁記錄。
陸橋山、余則成陪同。
「先問老弟件事啊。
「曹清明咋回事?
「老吳,你放人收錢,都登報了。
「老弟跟沈處長為了他專程跑北平來,這事做的不地道吧。」
出於實力的地位,馬漢三上來就打明牌。
「馬主任。
「報紙是疑似。」吳敬中淡淡解釋。
「不是你的秘書嗎?
「你,是不是?」馬漢三指著洪智有。
「回馬主任,不是我。
「鄙人從未見過什麼曹先生,分明是有人惡意栽贓我和津海站。」
洪智有立在一旁面不改色,恭敬回答。
「那家報紙是中統的,他們不就愛搞這些挑撥離間的屁事嗎?
「馬主任千萬當不得真啊。」
吳敬中笑盈盈的補了一句。
「問題是,這個曹清明是紅票重要分子,你們不瞎搞,我就撈著大魚了。」
馬漢三面頰一緊,手指連敲了幾下桌子。
「馬主任肯定弄錯了。
「曹清明絕不可能是紅票,他是……戴老闆朋友的親戚。
「沈處長可以作證。」
吳敬中坐的筆直,合著手雲淡風輕的懟了回去。
「王督查,你耳目靈通,應該也知道吧。」
說著,他把球踢給了王蒲臣。
王蒲臣裝死,煙不離手,一直咳、一直吐痰。
「你給我掐了!
「抽抽抽!」
馬漢三不爽指著他。
「是!」
王蒲臣掐滅菸頭,又咳了一陣才道:
「好像是戴老闆朋友的親戚。
「好像又不是。
「我最近去魯東何先生那出差了,不太了解內情。」
「說了跟沒說一樣。」馬漢三瞪了他一眼。
「那就是戴老闆的親戚吧。
「說下一件事。
「上峰有令,老吳,這批人你給提了。
「我今天就得帶走。」
馬漢三拿出一張紙,上邊列了些名單。
「這些都是……」吳敬中看了一眼。
「說了也無妨,反正瞞不過你。
「這些是川島芳子招供的日偽特工。
「有一批關在水屯監獄。
「儘快挑出來,我要用。」
馬漢三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提人沒問題。
「老哥你得給我手續啊。
「好歹你得告訴我上峰是誰吧。」吳敬中笑著把名單推了回去。
「老吳,故意絆我是吧?
「我不是你們這些什麼班、什麼大學出身的,沒那麼多規矩。
「我只知道,津海站認不認我這個軍統平津辦事處主任。」
馬漢三嘴往上一撅,匪氣側漏道。
他在北平就是這麼辦事的。
誰不服,就來練練。
練完,誰也不好使,都得給他趴了。
「老哥,你是戴老闆的紅人。
「我不是,我就是個聽差的。」
「就說我上次去北平,戴老闆的令,沈處長作的保,老哥你不也盤問了一溜十三遭嗎?」
吳敬中皮笑肉不笑的調侃道。
「沒有上峰。
「也不能有上峰。
「默許,懂嗎?」
馬漢三眼神一凜,指了指懸掛的委座頭像道。
「我要請示戴老闆。」吳敬中道。
「請示去吧。」馬漢三笑道。
吳敬中去了裡邊,一會兒走了出來宣布:
「戴老闆有令。
「此次計劃由馬主任全權負責,他一概不知,一概不參與。
「馬主任,我這就給你提人。」
「洪秘書,叫上余主任,去水屯監獄照名單提人。」吳敬中又吩咐。
「提吧。
「壬初,我聽說這邊有個狗不理包子不錯。
「我就愛這口帶餡的。
「走,嘗嘗去。」
馬漢三起身走了出去。
待他一走,吳敬中回到了辦公室。
洪智有和余則成早等著了。
「二位,讓我猜准了,過來給我挖墳了。
「戴老闆埋不埋我不知道。
「我,他馬漢三是埋定了。
「毒啊。」
吳敬中氣的直拍手。
「老師,這到底咋回事啊?」洪智有也有點看不明白了。
「還不明白嗎?
「川島芳子讓馬漢三抓了。
「她吐了一堆日偽特務出來。
「北平日偽特務還少嗎?
「他馬漢三非得跑津海來調,不就是想把我兜進去嗎?
「一旦山城有變。
「他、委座、戴老闆可以甩給日偽間諜。
「美佬、史達林再生氣又能怎滴,無非再往鬼子頭上扔兩顆原子彈。
「但人是津海走的。
「水屯監獄提的,我簽的字。
「到時候馬漢三一個屎盆子扣我頭上。
「追查下來,我就是此次策劃的主謀,還不得被委座他們賣給美佬、蘇聯人當替死鬼?
「退一步講,紅票會天涯海角的追殺我。
「我就是孫猴子,也怕難逃一死了。」
吳敬中臉色惶然,背著手踱步憤然道。
「老師,那,那咋辦?」余則成慌了。
他是真慌。
老蔣太不要臉了,居然能栽到鬼子頭上去。
如此一來,毛先生就真危險了。
「戴老闆是什麼態度?」洪智有問。
「他撇了。
「現在這事,真正簽字、有準的就我這冤大頭。
「委座是默認。
「戴老闆是想抗拒又不敢。
「所有事都壓我頭上了。」
吳敬中點了點自己的胸口道。
「老師,你有啥對策?」洪智有問。
這口鍋確實太大。
已經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夠隨便出謀劃策的了。
好慘。
剛傍穩了老吳的大腿。
又要跟著一起當替死鬼了。
果真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啊。
「先拖。
「能拖多久是多久。
「我繼續給戴老闆打電話。
「他想賣我,殺豬還得灌點水呢。
「總得餵點東西,讓我多值三瓜兩棗吧。」
吳敬中惱火道。
說著,他拿起座機,撥打戴笠的專線。
一遍。
兩遍。
壓根沒人接。
……
「瑪德,這幫混蛋。」
吳敬中恨恨掛斷了電話。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無奈。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
吳敬中接了:
「我正忙著呢,誰有空陪你去打牌。
「去吳泰勛家?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笑了起來:
「戴老闆,果真是高人啊。
「智有,你嫂子說麻將缺個腳,叫你去陪朱九一趟。」
「明白。」洪智有雙眼驟亮。
麻將四個人玩。
梅姐、朱九。
還有一個人,不言而喻了。
「打透,打明白了。
「記住,千萬,千萬不能輸啊。
「從密道走,別讓馬漢三他們知道了。」
吳敬中擦了把冷汗,鄭重強調。
「放心,站長,清一色我最拿手了。」
洪智有不敢怠慢,連忙快步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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