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職場如戰場
第53章 職場如戰場
吳敬中正愁怎麼跟特派員解釋,沒想到不請自來了。
「嘖!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他看了看洪智有三個臭皮匠,皺眉嘀咕了一句。
此前,他在戴老闆那牛皮都吹出去了,揚言此次必建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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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闆電贊:此計無雙,必創紅匪。
並稱在京陵為他準備了慶功宴,只等向委座邀功。
好嘛,又是一出露屁股的拙劣大戲。
「壬初啊,事情是這樣的……」
瞞是瞞不了了,吳敬中只能避重就輕的托出。
「我多次在警備司令部例會上跟田柏華強調,保安旅必須清剿孫美瑤殘部,確保黨國要地無輿。
「可他不聽啊。
「你看看馬王鎮官、軍、匪、票都燴成大鍋菜了。」
「現在好了,紅票都落我網裡了,橫里殺出幫程咬金。
「壬初,這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
「趕上了,沒轍啊。」
吳敬中一邊拍著掌心訴苦,一邊給保安旅甩鍋。
「咳咳!」
王蒲臣叼著煙,吧唧了兩口:「馬隊長呢?」
「馬隊長神勇啊。
「他率人跟車,殺進了紅票在保定山頭據點。
「目前雙方正在交戰,我剛給保定姚旅長打了電話,讓他們前往火速增援。
「有保安旅協助,肯定大獲全勝!」
吳敬中張嘴就來,吹的天花亂墜。
「咳咳!」
王蒲臣抬頭看著他,吐痰、抽菸、就是不說話。
「老弟,報告的事……」
吳敬中也不嫌煙嗆嗓子了,湊到跟前喝茶賠笑。
「等馬隊長回來吧。」王蒲臣不緊不慢道。
「也好。
「老弟先去歇著,等他回來了,我通知你。」吳敬中道。
待王蒲臣回到招待室。
吳敬中關上門,背著手森冷道:
「三位,說說?
「王專員報告打不好,你們、我,就等著捲鋪蓋回家抱孩子吧。」
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
尤其是陸橋山,臉黑的想殺人。
吳敬中目光看了一圈,笑著指向他:
「橋山倒是不愁去處,抓雍建秋失了手,這是小事。
「調回京陵,鄭長官怎麼也得給伱個副官、侍從做。」
吳敬中必須點陸橋山。
因為這次解套的關鍵是馬奎。
他已經把馬奎吹成了英雄,但陸橋山跟馬奎不對付,要一直認死理,事情就會很難辦。
所以,得先分一口鍋,敲打敲打。
「站長,我丟手藝,那不都是馬站長的情報……」
陸橋山暗罵他十八輩祖宗的同時,搖頭苦笑。
「京陵好啊,大樹底下好乘涼!」
吳敬中不接茬,只是看著天花板嘆了一聲。
陸橋山一臉圓滑的尬笑。
洪智有與余則成互相看了一眼,兩人真心同情老陸。
好不容易逮到一腳踩死馬奎的機會。
結果,馬奎成英雄,陸橋山反倒背鍋「失手」。
只能說薑還是老的辣,老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
偏偏陸橋山這招不接還不行。
津海什麼地?
除卻上滬,國內最繁華的城市。
關鍵是天高皇帝遠。
只要吳敬中不搞他,陸橋山身居要職,吃卡拿要,數錢能數到手抽筋。
京陵上有建豐、宋、陳鬥法。
下有鄭介民、葉秀峰、戴笠殺的你死我活。
大街上隨便扔塊板磚就能砸到一個校官。
陸橋山要調回去,那就是任人拿捏的小蝦米,哪有這般快活自在。
「站長,我覺的您不用這麼悲觀。
「只要咱們上下一心,搞定專員,這事它就是大功一件啊。」
陸橋山顯然明白此理,咬了咬牙強顏笑道。
他一個老廣,當初為了調到津海可沒少花錢。
前段時間漕幫的事犯了錯,一半的撈子被「吳敬中」颳走。
如今身上還兼著警務處處長、水路稽查處主任兩個肥缺,不撈夠了怎能甘心。
這時候打包調職,血虧啊。
「哦?
「大功?怎麼個大功。
「陸處長,你快說說。」
吳敬中見他上道,滿意笑問。
「首先,立即派駐軍把馬隊長他們贖回來,再從麻山鎮找十幾個替死鬼當紅票給馬隊長邀功。
「馬隊長手裡不還有紅票地下印刷廠的情報嗎?
「連夜端幾個,抓一批工人。
「兩頭開花,能不是大功一件嘛。」
陸橋山兩眼寒光閃閃,出起了鬼主意。
「好!」
吳敬中朗聲笑贊:
「陸處長不愧是南昌調查科的老資歷,這招妙啊。
「則成、洪秘書,你們學著點。」
「是,是!」兩人連忙向陸橋山拍了通馬屁。
「橋山,清查紅票印刷廠,找漂子的事交給盛鄉去辦。
「保定姚旅長那邊我已經打了電話。
「你去把馬奎接回來,路過麻山鎮找個偏點的村子,讓馬奎自己下手。」
吳敬中下巴一揚,正然安排。
「領命。」陸橋山感激躬身。
盛鄉是自己的人,不存在故意壞事,落井下石。
接馬奎,馬奎就欠了人情。
「傳旨」讓馬奎找漂子。
不僅是站長保護、器重。
而且能讓自己揪住馬奎的小辮子。
里里外外給足了「恩惠」啊。
「站長,我現在就去辦。」陸橋山迫不及待了。
「等等。」
吳敬中從抽屜里拿出一副金絲眼鏡,笑著遞給了他:
「朋友送的,說是馬歇爾同款,我這雙老眼尚未昏花就不裝斯文了。
「你拿去,鏡片不合適可以陸軍醫院重新配。」
「謝謝站長!」陸橋山大喜接過。
「去吧,辛苦了。」吳敬中點了點頭。
陸橋山再無半絲不滿,得意的看了洪、餘二人一眼,屁顛去了。
吳敬中眼神陰冷的目送陸橋山出門後,才往椅子上一坐舒了口氣調侃道:
「這回應該不會露屁股了吧?
「好了,今晚誰也別睡了,等著吧。」
「站長,陸處長出馬肯定能成。
「您睡吧,我和智有等消息就行。」余則成恭敬笑道。
「則成、智有。
「知道為什麼不讓你們去辦嗎?」吳敬中眯著眼,略顯疲憊道。
「體恤、愛惜。」洪智有回答的簡單精闢。
「是啊。
「職場如戰場,你擋人家道,人家就會要你的命!
「去吧。」
吳敬中睜開眼,意味深長的揮了揮手。
待二人離開,他眉頭一沉,拉開抽屜取出一份密報。
電報足足有數頁紙:
「余則成。
「曾隸屬紅票重要諜匪呂宗方。
「此人刺殺李海豐後被日偽特務識破,槍戰重傷,為湘南籍商人司徒光宗所救。
「後傷愈自行返回京陵站,經葉子明證實回山城。
「查:余回京陵站後不久,司徒光宗舉家遷往菲島繼承祖業。
「根據香島站情報,司徒光宗的女兒證實並無救余之舉。
「不過司徒是陳璧君遠親,有親日之嫌,有可能是秘密收治。
「查:司徒中風失語,無法親證。
「余,過往存疑。」
吳敬中看完,收起電報森然冷嘆:
「存疑!
「哎,我體恤你們,誰又體恤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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