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這一拳，幾千條人命（1w）
第100章 這一拳，幾千條人命（1w）
就在這巨量的查克拉沖天而起的同一時刻，整個砂隱村里任何稍微有些感知能力的忍者，都朝著這尾獸查克拉爆發出的方向轉頭望去。
「撲通。」
伊澤的人頭面帶不甘的落在地上，他的妻子則被乾脆分成兩段，海老藏奄奄一息的跪坐在地上，身邊歪倒著幾具散碎的傀儡。
此刻的旗木朔茂則是雙眼一片血紅，身上也多出了幾道傷痕。
在他面前的鋼鐵廠，此時已經被劇烈的爆炸毀成了一片白地，剛才衝進去的木葉忍者與部分砂隱忍者，都死在了那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里，盡數消失一空。
不過，現在的旗木朔茂已經顧不上這些，轉而朝著剛剛經過的砂隱村大門的方向轉過了頭。
眉頭緊緊的蹙成了一團。
「人柱力？」
「暗部的人不是來消息，說一尾守鶴已經被三代風影帶到前線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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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在砂隱村.」
旗木朔茂心中不由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若是放到前世的許多火影迷眼中，區區人柱力與尾獸根本不算是什麼強力武器，無論是專門負責捕捉尾獸的曉組織，還是能單挑八尾的三代雷影，亦或者一眼萬年的宇智波，與六道之下我無敵的千手柱間，都已經證明了——所謂的尾獸，也不過是一種有著巨大查克拉量與超常破壞力的特殊武器而已。
對於真正在全忍界頂尖的忍者而言，這種小卡拉米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根本無法威脅到他們的性命。
但是，千手柱間之所以會在第一次五影大會上將這種東西平均分配到各村，本身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基礎分量。
不要忽略了一點。
對於這個忍界的絕大多數忍者，甚至是部分頂尖的強者而言，在突然遇襲的情況下，他們都無法對這些尾獸進行真正的致命性打擊。
甚至於，偶爾為了阻止這些怪物肆虐，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出現在己方戰場上的尾獸人柱力，自然稱得上是定海神針，乃至有著足以媲美影級強者的強大威懾力。
絕地翻盤，在此一舉！
很顯然，此時此刻這個平日裡讓整個砂隱村都感到擔憂不已的一尾守鶴，一經出現就立即成為了全砂隱村忍者的希望。
周圍不少還活著的砂隱忍者，在察覺到它的查克拉之後，幾乎不由自主的歡呼出了聲。
「守鶴！是守鶴的查克拉！」
「人柱力已經回到村子了嗎？」
「太好了，該死的！幹掉那些混蛋木葉忍者，守鶴！」
各種各樣的聲音從砂隱各處響起，其中甚至不乏曾經被尾獸奪去了親人生命的仇視者。
但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切實的感受到了村子豢養一頭尾獸的真正意義。
旗木朔茂的神情無比凝重，下意識的感應著與那頭尾獸臨近的熟悉查克拉。
「如果情報沒錯的話。」
「這一代的一尾守鶴，似乎是.」
「完美人柱力？」
必須要快點趕過去才行。
與此同時，砂隱村大門。
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一尾守鶴挪移出這麼一點距離的波風水門，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因為剛才那一剎那的查克拉干擾過於劇烈的緣故，他甚至差點連飛雷神之術都沒能完成。
不過此時，他也已經明白了霧君那麼拼命也要讓他把這位老和尚挪到這裡的原因。
「嗡——」
如同焰火般的青色查克拉不斷沸騰著從他身上燃起，又好似蒸氣般不住的朝天空流淌，龐大得近乎望不到這股查克拉的盡頭。
暗紅色的尾獸查克拉外衣一點點的披覆在老和尚的身體表面，內里如同氣泡水般騰起細微的泡沫，又不斷在查克拉外衣表面破裂開，發出『啵』、『啵』的響動。
僅僅是立在他面前，波風水門就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好像被一種無形的氣息壓迫著，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艱澀而灼熱，劇烈擴散的負面情緒，像是要一口氣充斥他的整個大腦，讓人完全無法繼續思考。
「年輕人，很痛苦吧？」
「抱歉。」
那位眉目慈善的老和尚依舊垂著眼眸，神情悲憫。
現今這種情況下，若是換做其他人來說這句話，大抵會顯得有些囂張跋扈，但從面前的這位老者口中吐出，卻令水門莫名有種他確實仍對自己這個敵人抱有憐憫之心的想法。
「守鶴它啊，其實也不想承擔起這種力量。」
「它是個本性質樸的孩子。」
「但是，就如我們這些在無數年以來不斷爭鬥的人類一般.它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種族，生態，立場，敵我.這些全都是仙人從誕生的那一刻就為我等所定下，再也無法更改之物，以至於造成如此局面。」
「正如老朽吃齋念佛幾十年，卻還是不得不以村子的立場，站在你的對面一般。」
「木葉的年輕人.」
分福依舊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被尾獸查克拉所包裹的身體，即便被尾獸本身所認可，也必然時時刻刻承受著凡人所難以承擔的，如同火焰燒灼一般的壓力。
但是，這位老和尚卻始終神色不變，神態寧靜的看向他：
「如果可以的話，能請木葉的各位，就此罷手嗎？」
「這座村子裡，已經只剩下些沒什麼戰鬥能力的老人與幼童了。」
修行閉口禪數十年，分福的聲音早已沙啞乾涸得如同鐵石一般，平日裡也唯有守鶴能與他說話。
此刻張了口，連蠕動嘴唇的動作都顯得有些艱難。
為的，卻是同村人的性命。
「.」
查克拉幾乎耗盡的波風水門大喘了幾口氣，仍舊強撐著膝蓋，從地上站起，手裡緊緊攥住特質的三叉戟苦無，語氣前所未有的平淡、輕柔：
「砂隱忍者侵入火之國的時候，又何曾對我國的同胞軟了手呢？」
「再往前論，若非昔年初代大人放過爾等一馬，平等態度以禮相待，而未能殺盡抹絕，現在哪還有什麼風之國與砂隱？」
「現在才來說這種無用的話，又有什麼意義？」
他的話音落下，便毫不猶豫的朝著面前的老者舉起了手中的苦無，刃尖寒芒閃爍。
唯戰而已。
「唉」
儘管清楚此番努力皆是徒勞，面前這個年輕人說的也是實話，但分福還是忍不住長嘆一聲，心底是難以言說的悲傷。
「既是如此，也唯有這一條路了。」
「老朽身為一介出家人，並不甚了解忍術的技巧，所能拿出手的，也唯有一身武藝，與陪伴一生的夥伴。」
「守鶴，請將你的力量借給老朽吧。」
直到他的這句話音落下，身體裡才傳來一道十分不耐煩的聲音：
「囉囉嗦嗦！早就該這樣了！」
「能得到老子認可的人怎麼能這麼婆媽？」
「快點拿去！」
幾乎是在這聲音落下的一瞬間，波風水門本能的察覺到，這位老人身上原本浮動不已的尾獸查克拉外衣，驟然凝成了實質。
分福那副早已朽壞不堪的身體，似乎也在這巨量查克拉的加持之下，回到了年輕時的狀態。
他緩緩踏出一步，忍鞋印在沙地上，做出標準的戰鬥姿態。
慈悲，憐憫，仁善。
這些是他的內心本質並沒有錯。
但是，他也有他作為砂隱一部分的立場啊。
「還請小心了，年輕人。」
話音落下，波風水門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強烈到極致的危機感。
猝然響起的風聲，在一瞬間覆蓋了他的全部聽覺，狂暴劇烈的鳴響聲震耳欲聾。
看似身材佝僂的分福陡然睜眼，身形在那短短的一剎那拋開身後的所有音爆環，以近乎突兀的形式出現在他面前。
乾枯的手臂纏繞熊熊燃燒的巨量查克拉，連那寬闊的衣袖都被空氣豁然撕碎，拳鋒筆直指向波風水門的面孔。
「法正拳！」
菩薩低眉，金剛怒目。
磅礴的查克拉令這看似簡單的一拳，裹挾起了無上的威勢。
僅僅是這一拳之上的造詣，竟是超過波風水門此生所見過的絕大多數體術型忍者。
「飛雷.」
超高速提煉出的查克拉在體內運轉。
然而，卻忽的出現了一瞬間的干擾。
波風水門沒時間挪動眼球，去觀察周圍的情況，但在他的感知範圍內，周身卻不知何時多了數條幾乎攀附到他身上的細微沙塵。
這一剎那，他就明悟了。
這個砂隱人柱力與一尾守鶴之間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
只是，還不等他強行驅動查克拉。
「轟隆隆——！！」
乾枯手臂前伸，洶湧的尾獸查克拉與之同步擊出。
分福面前數百米範圍內的沙土，在一瞬間被盡數淨空，化作一條如刻刀劃出般筆直的長溝。
然而，卻打到了空處。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分福垂落的眼眸緩緩抬起，望向身側。
只見一道身材修長的人影，此時正立在那裡，手裡像拽起提包一樣拎著精疲力盡的波風水門。
「撲通。」
又把他摔在地上。
佐原霧以那雙湛藍的「六眼」望向他，看著分福身上這高度凝聚，又完全與他身體融合的查克拉外衣，有些訝然道：
「完美人柱力嗎？」
「砂隱村之前居然沒有把你放出來，還真是不易。」
分福的聲音依舊平靜沉穩：「那只是因為老朽不願令村子多作殺孽，僅此而已。」
「即便是現在，若諸位木葉忍者肯就此退去，老朽也不會繼續追逐。」
「村裡的重要設施已經被破壞殆盡，無力繼續發動戰爭，諸位應該已經如願了才是。」
「老朽的心愿，不過是庇佑村子裡的人而已。」
佐原霧歪著頭看向他，忽的一笑：「只要伱想，就一定要做到？」
「天真。」
此刻，他的聲音稍顯低沉，湛藍的眸子抬起，望向分福皮褶遍布的老朽面龐，似乎帶著些難得的火氣，又像是有些好笑：
「即便是我這種自覺現在已經強得像怪物一樣的傢伙，為了一步步走到這裡，摧毀你們整個風之國的後勤體系，也不得不踩著數以千計的人命前進。」
「這一批次的突擊軍團里，甚至有不少我在這三個多月已經記住名字的人，在匯合的那一天沒能出現在莫羅山下。」
「不過我從不會覺得他們死的不值。」
「因為單靠我一個人，即便強行走到砂隱村，對整個風之國的威脅也不過固定在區區一隅。」
「沒有那些人以生命為代價的付出，恐怕連你這個人柱力也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
「所以.」
他舉起拳頭，朝對面的老和尚示意：
「這一拳，兩千條人命。」
「你擋得住嗎？」
分福豁然睜開雙眼，直直看向他。
佐原霧話音落下的剎那，左腳驀的向前踏出一步。
幾乎是在邁開步伐的一瞬間，與分福近乎完美融合為一體的一尾守鶴更是在他腦中瘋狂發出警告：
「臭和尚！不要硬抗！」
然而，分福卻仿佛屹立在這沙漠中的城牆一般，冷靜的站定在原地，以那副瘦削乾枯的身軀，橫亘於他與砂隱村之間。
視野中的沙暴如同風之國大沙漠中十年一遇的黑風暴般，自遠處的天際邊緣席捲而起，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蜂擁而來。
最前方的一道人影以快到極致的速度甩開身後的無盡沙塵，一馬當先。
在「無下限術式」啟動的一剎那，空間與空間之間的距離感似乎都在這短暫的時刻被壓縮到了極致，連佐原霧的感官都隱約模糊化，唯有腳下的塵沙轟然暴起，騰起塵煙，被踩踏處的地面甚至隱約被碾壓作玻璃化的晶瑩痕跡。
消失又再出現的一瞬間，佐原霧修長的身影已然逼近到了分福面前，掄起拳頭，手臂像是在半空中破開了一條真空弧線。
「轟——！」
沉悶又極具壓迫感的爆鳴聲伴著音爆一同響起，早在分福開始動作之前，周遭浮動的砂礫就已經先一步順著磁遁感應阻攔在他眼前，形成一層薄薄的砂盾，卻完全擋不住這如流星般襲來的拳鋒，破散作一團散碎的砂霧。
老朽的身形在沙地上飛揚倒卷，不住彈跳著又起又落，覆蓋在他面前的尾獸查克拉外衣也在這一瞬間被洞開了一圈巨大的空洞，不過仍在一尾守鶴那巨量的查克拉匯集之下不斷的修復，身形半蹲在地上。
不過，卻依舊在堪稱沒有盡頭的尾獸查克拉供應之下，自地面上緩緩站起。
他此刻已經明白了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覺悟，也明白了他究竟是在背負著怎樣的壓力在與人廝殺。
「但是.」
「砂隱養育老朽幾十載，沙門大人傳道授業之恩亦不得不償，守鶴今生的性命亦託付於老朽之手。」
分福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沉聲低喃。
於是，他再一次緩緩擺出戰鬥姿態，身體表面的尾獸查克拉外衣，卻燃燒得愈發激烈，熯天熾地。
他本是一介出家人，此生最是厭惡各類爭鬥廝殺。
此刻，卻不得不違背了自身的意志，長長嘆出一口氣：
「正如閣下踏著同伴的性命前進一般。」
「老朽，又何嘗不是背負砂隱村數千條性命？」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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