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土御門
第184章 土御門
陳清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昨天早晨從大明朝惠安縣頭山城碼頭出發到現在已經消耗了二十六個小時，距離離開的時間只剩下一天多……
時間不等人。
他手中的大刀緩緩舉起來，準備落在倭寇的天靈蓋上。
這武士面露驚恐神色，慌忙道：「別殺我，我知道通往富士山最快的路徑，請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陳清遠還沒有說話。
武士以為陳清遠還不想放過他，腦子裡的CPU都快燃燒起來了，急忙說道：「對，對了，我們隸屬於大名德川家康下的武士，這些糧食全都是從征朝鮮後援中扣下來的，準備通過海路送往德川私人糧倉，現在……全都給你們！」
大明的現狀並不好，陳清遠沒走過多少地方。
僅僅從頭山城巡檢孫大同口中聽到的隻言片語便知道，還有很多人根本保證不了溫飽，每年入冬的時候都會凍死很多人。
他回頭一招手。
漁船上的掌舵者跑下來：「您有什麼吩咐？」
陳清遠說道：「貧道來這島國要辦一件大事，希望能讓大明稍微緩口氣，就不回去了……」
掌舵者大驚失色說道：「您身材高大，在這島國上行走猶如鶴立雞群，很容易被人認出來不是本地人！倭寇全都是滅絕人性的畜生，您在這裡獨自一人，哪怕仙術再厲害，也難敵千軍萬馬，無論什麼事情，請您快快辦完跟我們回去吧！」
陳清遠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說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他指著旁邊的貨運船說道：「這些倭寇剛搬一批糧食上船，我記得你還有副手可以掌舵，不如就分開人手把這糧食和船一起帶回去吧！你不用擔心，呼風符咒還能堅持一天半。」
掌舵者剛才也看到了糧食，此時得知能帶回去，喜出望外：「好，好！但是有一件事情難以啟齒，就是我們的船經過一天多的時間全力在海上航行，船體受不住那麼強的風，我怕回去也這個速度的話，可能會解體。」
陳清遠說道：「那風力減小一半如何，符紙能使用一個月？」
掌舵者知曉風力的強度，微微思索，點頭道：「正常航行需要三個月以上，如果以道長您的一半風力航行，也比尋常的船隻快上不少，僅需一個月便能回頭山城！一半風力，就這麼定好了……」
這個碼頭位置偏僻……
只有兩名武士和十幾名苦力以及船上十幾名開船的，共有三十多人。
陳清遠殺了一個武士已經徹底鎮住這些人，無論他們能否殺掉陳清遠，回到德川家都會被殺掉。
兩艘船準備啟航。
陳清遠為兩艘船都貼了符紙，兩艘船分別是掌舵手和副手在掌控。
為了以防萬一，陳清遠給他們一個人一把黑星手槍，告知了如何開保險，以及如何射擊，再加一道保險，現場製作了金剛符咒，能被動抵擋一次沉重打擊，防止在航行過程中遭了黑手……
陳清遠給三十多名倭寇偷偷下咒，在一個月後便會突然爆發，如果沒有他教給掌舵者的咒語解咒，這些人時間一到就會暴斃。
他必須這麼做。
防人之心不可無，特別是倭寇……
兩艘船開走了，碼頭只剩下三個人和一具屍體，陳清遠、張大少、武士和另一個武士的屍體……
陳清遠釋放出功德幡，鬼魂吞噬屍體血肉粉碎骨頭，行雲流水，比上次效率高了不少。
武士魂魄進了功德幡直接被撕碎，化作最原始的能量被眾鬼魂分了個乾淨，它們的實力微微上漲了一點點……
活下來的武士整個人顫抖不已，磕巴說道：「我……我原名叫武藤三田，因為受到德川家康的賞識，賜苗字德川，所以現在就叫德川三田。」
在島國苗字類似于姓氏的意思，改姓也不少見，就比如在後期偷了豐臣秀吉桃子的德川家康原本苗字是松平。
不過這對陳清遠來說都不重要。
這次來到島國，只有一件事情。
殺。
三人出發……
在路上碰見一個貴族出行，橫行霸道，他們的馬車行走在路上，那麼在這條路前方所有下等人都不能出現，必須退到路的外面去。
正巧陳清遠碰上，抬手就是一槍擊斃。
有了交通工具，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
武士德川三田一隻手控制著韁繩，車廂門開著，裡面坐著陳清遠和張大少，兩人在車廂里搖搖晃晃。
張大少突然說道：「道友，你連狙擊槍這麼大都能收起來，咱們還用這麼傳統的方式趕路是不是效率太慢了？」
陳清遠錯愕了一下，沉默一會兒，說道：「空間不太夠了。」
淚痣空間非常大，哪怕放一座大廈進去都足夠了，怎麼會不夠大，只是單純沒想到而已……
穿越者丟臉丟大了……
他得吸取一下教訓。
就在這時，正在駕車的德川三田目光亂瞄，突然看到車廂門左上方有個小小的圖騰，臉色頓時就變了。
剛才這個貴族口無遮攔，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短小火銃打穿了腦袋，其幾個下人也沒能逃過死亡命運。德川三田害怕陳清遠殺不盡興，順便給他一槍，於是低著頭始終不敢亂說話……
此刻聽著車廂裡面，陳清遠和張大少說話的語氣還算平和。
德川三天咽下一口唾沫，硬著頭皮說道：「大，大人，我們剛才殺掉的貴族，好像是土御門家族的人，他們是有名的陰陽師家族……」
土御門家？
陳清遠只聽過安倍晴明這些，真沒聽過土御門。
聽說島國的陰陽師主修五行，或許這個土御門是個主修土行的家族吧……
德川三田一看陳清遠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了解土御門家族的恐怖，解釋道：土御門家族非常厲害，抓各種山精妖怪培養成式神！他們家族有名的陰陽師在各處大名那裡都有位置，哪怕是德川家康也不敢隨意做出讓土御門不高興的事情……
我們殺了土御門家族的人，這時候恐怕已經被發現了！因為貴族們的性命都和一張人形紙相連供奉在各大家族裡面，若是哪個紙人燒起來了，說明那個人就死了。他們很快會根據貴族行程追查過來，我們應該立即放棄這輛馬車，可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陳清遠說道：「全力趕往富士山。」
德川三田十分不解，為什麼非要執意前往富士山呢，那個地方地勢險，山頂長年有冰雪覆蓋，除了遠處看起來像那麼回事，上了山也就那樣，有什麼意義呢？
他不知道陳清遠的腦迴路，著急道：「土御門家的人聽說神出鬼沒，速度極快，我們上了富士山就沒地方跑了。」
陳清遠說道：「用你最快的速度上富士山，只要到了那裡，我就放你走，有多遠跑多遠……」
說這個可就不困了！
德川三田立刻揚鞭，馬匹發出淅瀝瀝的聲音，帶著車廂加速起來……
陳清遠爭分奪秒，管他土御門還是安倍晴明，就問哪位能扛住12.7mm口徑狙擊槍的一發子彈！
馬車穿過鄉村和城鎮，因為只有貴族才能乘坐馬車，再加上有武士駕車，人們下意識認為裡面坐著高不可攀的貴族，嚇得大氣不敢喘，紛紛躲到一邊去，甚至經過那些舊領主的領地時，沒人敢放屁……
陳清遠透過車窗，看到這島國的風土人情。
在這個時代，女人的命視如草芥一樣，只要不是出身於富貴人家，那麼她們的命就跟豬狗牛羊一樣不值錢，膩了殺掉，沒錢了賣掉。
路過煙花街道的時候，那些樓的門口站著很多藝妓，她們穿著寬鬆的和服，臉上塗抹著厚厚的白色粉末，嘴唇塗得血紅，偏偏又把眉毛修得快成一個小圓形。
這種古怪的造型，即使陳清遠這種見多識廣妖魔鬼怪的人，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審美觀？
很多人來這裡消費。
這裡也有很多窮人，枯瘦嶙峋沒個人樣。
還有一些藝妓似乎得病了，面色消瘦，皮膚上滿了不規則的黑色斑點，整個人精氣神都沒有了，隨時會離世的感覺，甚至那些消費的人也跟看到老虎一樣，不敢靠近……
她們眼眸里沒有光，只有對這個世界的仇恨。
在德川三田的介紹中，這些女人不算什麼，豐臣秀吉去征戰朝鮮，家家戶戶甚至把自己的女兒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媽媽都送過去，幹的事情跟煙花街這些女人沒有區別。
張大少說道：「這些倭寇滅絕人性。」
陳清遠在這些眼裡看到他們對島國貴族的仇恨，沉默許久，說道：「我拿一些紙張出來，將富士山要爆發的消息沿途派發給這些人吧，願不願意相信，能不能逃，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張大少說道：「萬一被那些貴族看到怎麼辦？」
陳清遠說道：「你看看這些人幾乎一無所有，再失去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只要狠下心就能走，但是那些貴族不一樣，他們有很多產業還在本地，牽一髮動全身，沒那麼簡單。」
隨著寫著富士山爆發的消息派送下去，德川三田怕這些人不高興，甚至指著紙張講解起來，這些底層人員有一部分相信了，簡單帶著包裹就開始了逃亡之路，他們最貴的東西，恐怕就是家裡的一床被褥和身上衣服。
為什麼這麼容易相信？
因為那些貴族老爺可不會浪費紙張和寶貴的文字給他們講這些，只有真正將他們看做人的存在才會這麼做……
……
本州島，南部，土御門家族。
這裡的房子精緻無比，一看就不是普通貴族能擁有的，其中有一間房子裡供奉著好幾百個紙人，每個紙人下方都有一塊刻著名字的小木牌……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寫著土御門霸下的紙人燃燒！
守在旁邊的一個青年見狀，臉色一變，衝過去確認紙人的身份，立刻伸手拉動繩索搖晃鈴鐺。
很快進來幾個人。
青年說道：「土御門霸下的紙人燃燒了，看來他遇難了。」
進來的是三個人一個老者和兩個十幾歲的女孩，老者皺眉說道：「霸下那個傢伙，說德川家那邊弄到了一批糧食，要想辦法弄過來，這才出去半天時間，就死了？他雖然不著調，但也有兩手術法，死得也太快了……」
旁邊兩個女孩，一個模樣可愛，穿著粉紅色陰陽師款式的狩衣，說道：「霸下那個傢伙做事誰看了都不高興，我去看看那傢伙死在哪裡吧。」
老者看了女孩一眼：「油桃，你的陰陽術雖然不錯，但在攻伐方面實在欠缺，不如讓木由原子跟你去吧，她掌握著妖刀的力量，能彌補你戰力不足的缺點。」
油桃不服說道：「爺爺，你總是小看我！她連式神都沒有……」
老者皺眉說道：「油桃，陰陽師不要什麼事情都依靠式神，好了，就這麼定，趁著霸下死掉的時間沒多久，你們趕緊去或許還有線索！」
油桃一跺腳：「知道了！」
她一轉身，空中粉色樹葉飛舞，人已經消失在院子外面……
老者看著這兩個女孩的背影，眉頭緊皺，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總感覺很不一樣，霸下那傢伙究竟是被誰殺了，連式神都來不及召喚。
他想了想，前往另一個屋子，上面有一排又一排的靈位，供奉著土御門家族世代的陰陽師，其中有部分陰陽師還可以溝通靈魂，作為土御門家後代的式神形式存在這世間。
他點燃三支香，插在香爐上面，說道：「不知為何，今天特別不安，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我們土御門家族的大部分中堅力量陰陽師還有那幾個老鬼全都跟豐臣秀吉去了朝鮮戰場……我擔心，本州島會出事……」
就在這時。
轟隆……
所有的靈位牌突然倒塌，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橫掃過去！
老者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他雙手掐手印，靈力澎湃，運行占卜之術，希望喚醒老祖宗陰陽師，誰知落在地面上的靈位牌一個個裂開。
有個靈位牌里飄出一個身形半透明身穿狩衣的陰陽師，他似乎受到很重的傷，看著趴在地上還在那裡算算算的後代，有氣無力說道：「別算了，大災變來，立即召集所有土御門家族子孫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本州島，往北或往南走都行，總之不要留在這裡。」
老者不明所以，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魂魄陰陽師怒道：「問什麼問，我們這些老魂魄第一時間感覺不對勁，早就開始占卜，它們全都魂飛魄散，只剩下我一個才得到一絲警告！那就是本州島要沒了，至於什麼問題我怎麼知道……跑就對了，聯繫不上的子嗣，就算了！」
他說完，魂魄開始顫抖，驚恐說道：「這，這……怎麼會這樣，不是都算完了，為什麼還要反噬我……」
魂魄散了！
老者面色極為難看，連老祖宗都死了，他們可都是土御門家族的主流式神，整個家族實力至少下降一半！要是被人知道老祖宗沒了，恐怕那些對土御門沒安好心的陰陽師家族，肯定會趁亂而來……
該死，好好地為什麼會有災難？
不知道為什麼，老者腦海中浮現出島國內為了戰爭不惜付出一切代價的場景……
入侵戰爭……
可能根源就在這裡，這就是災難的起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