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自信
第105章 自信
「燕京的人，精神狀態不如魔都啊。」
坐完地鐵，麥子善有感而發。
魔都的地鐵他也坐過，年輕人都還有點朝氣，有點小資的氣息，會帶著憧憬看未來。
一個地鐵車廂內，能有十個coser。
但燕京這裡，像是個巨大的養蠱場一樣。
外表光鮮艷麗的年輕人在地鐵上，把他們所有的疲憊都展示出來。
更不要提，出了地鐵站後，天邊灰濛濛的霧霾。
「年輕人壓力都很大，我的學生，都已經是高層次的學校了，但他們都很擔心將來的就業。」章天海在一旁也嘆著氣。
不過。
到了奧體中心，又是另一番景象，一路上全是豪車，豪到估計紀中赫都會自卑的那種。
高高的立體車標，黑長的車身，看不清車內人的格擋玻璃，顯得冷酷無情。
而奧體中心，像是個巨大的競技場，鋼鐵縱橫交錯，顯得一旁的人，是如此渺小。
有不少豪車也在這裡停下，車上下來帶著墨鏡的人，戴著口罩。
但他們高挑時尚的裝扮，宛如走紅毯的氣勢，讓蹲守在這裡的記者立刻覺醒了職業嗅覺，蜂擁而上。
「大過年的，還在這蹲守著，各行各業不容易啊。」楊笛感慨道。
而這些記者們，沒有注意到麥子善，他們默認大咖會戴墨鏡和口罩。
麥子善就這樣旁若無人，仿佛遊客一樣，進入了奧體中心。
……
《春節直擊！》
訪談式綜藝，以春節節目為主題的嚮導類型綜藝。
兩位主持人畫上了口紅，身穿喜慶的紅衣，「大家好啊！春節快樂！在即將到來的與眾不同的夜晚，我們的節目將作為你的專屬嚮導，帶領大家一起關注網絡春晚的幕後花絮、明星陣容、精彩看點！」
「同時，我們還有許多現場記者，為大家直擊一線，提供大家感興趣的彩排內容！」
「我們現在就聯繫我們的現場記者！」
兩主持人交替說完了台詞，節目的右側畫面出現了一個子畫面，正是蹲守在現場的記者。
像春晚這種節目，無論是央視的還是網絡的，彩排內容是一點點都不肯泄露，花絮都是很謹慎的放出來。
而現場記者的目的，就是在嚴防死守的情況下，探出一些觀眾感興趣的信息。
現場記者小王，穿著黃褐色的羽絨服，拿著話筒，臉凍的有點發乾發紅。
「我現在就在奧體中心的現場，節目表上的各位明星們都已經陸續到達現場。」
話音落，鏡頭切換，正是明星們的入場。
有很多的演員，歌手，還有些出名的舞蹈家，還有幾個超級大V。
相比於記者，他們光鮮艷麗的要命。
女星們宛如從畫卷中走出的美景。
身著華麗禮服，或是輕盈飄逸的長裙，或是閃耀著珠光寶氣的晚裝，色彩繽紛，款式多樣，既有東方古典的典雅，也有現代時尚的潮流。
「萬榮蓮，於小霜，邊曼玉，榮莎莎。」
每出現一個，現場記者就如同報菜名一樣報名字。
接下來是男明星們，身穿定製西裝，或是帥氣的修身款，或是獨具個性的設計師版，版型考究。
這群明星也都很奇怪，下車全都是戴著墨鏡和口罩，等到記者們來了，再取下來，一副哎呀，真不好意思，被你們認出來了的模樣。
然後來一個現場走T台，生怕不夠引人注意。
此刻，就是百家爭鳴，百花齊放，就看誰顏值高，誰的設計師工資高。
男明星的名字，現場記者小王懶得報。
「真的是群星薈萃啊！」節目主持稱讚道。
「相比於去年，網絡春晚的陣容更加豪華了，今年的錄製現場也換成了奧體中心，大家今年肯定能一飽眼福。」
「節目單上的人都到了嗎？」另一個主持人問道。
「差不多吧。」小王腦袋裡盤算了一下，差不多到了百分之八九十。
隨著這個問題的問出，現場攝像師拍攝了一個遠遠的全景。
奧體中心的入口處，到處都是光彩奪目的明星，像是開屏的孔雀似的。
這時，一個身穿黃衣的外賣小哥入了鏡，外賣小哥也不懂人家節目正在拍攝，就這麼直愣愣站在了攝像機前。
「喂，您好，我就在奧體中心，你出來拿一趟吧。」
攝像師估計是餓了，想看看外賣員送的什麼，給自己接下來的午飯來點參考意見，於是也沒有轉動機位，畢竟外賣小哥只是擋住了三分之一。
外賣小哥從保溫箱裡拿出了食物。
是好幾盒烤鴨，鴨肉和鴨皮分開放，帶著一點水蒸氣，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來是熱的。
還有烙餅，一盒盒的蔥絲和黃瓜條，精緻的分開放到好幾個小盒子。
攝像師和現場記者小王全都咽了口口水。
特麼的，為了蹲點，今兒一天都沒吃什麼飯！
他們可不是背靠體制內的節目記者，不然，他們現在拍的應該是央視春晚。
今天早上，體制內的節目組也來過一趟。
就在小王眼前，開著GL8，打開車門，人都不下來，對著奧體中心哐哐一頓拍，然後就走了，走之前還說這一趟津貼才五百。
他在一旁聽的嘴角直抽抽！
而此刻，小王的眼光注視著烤鴨，嘴也是抽抽。
……
麥子善一路小跑，穿過人聲鼎沸的化妝室，穿過衣帽間，穿過冷呵呵的露天小會場，穿過很多正展示自個羽毛的明星。
一路披荊斬棘，來到外賣小哥面前。
「尾號3612。」
外賣小哥把烤鴨遞了出去。
「哥，給個好評。」
「沒問題~」
麥子善左手抱著一堆食物，右手打開手機，給楊笛打電話。
「涮羊肉，爆肚都吃了，現在烤鴨也到了，燕京還有什麼？」
……
現場記者小王看著有人抱走烤鴨，嘴角露出不爭氣的淚水。
但節目還要繼續做啊，節目不能停。
「以上就是現場的情況，根據網絡春晚官方的消息，他們會在今晚八點第一次彩排，明天早上第二次彩排，明天晚上現場直播。」
節目的主持人若有所思，「網絡春晚節奏果然是很緊湊的。」
她現在有點迷糊，因為剛才那個拿烤鴨的有點眼熟啊。
啪！
另一名主持人一拍大腿，「剛剛拿烤鴨的是麥子善吧？」
「麥子善是誰？」幾人齊聲問道。
「哎呀，《花火》《藍蓮花》《私奔》！《山海》！伱們沒聽過？」
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
……
《直擊春節》節目熱度一般。
但是這麼一節短短的拿外賣視頻，迅速在網絡上爆火。
「笑死我了，人家是來表演的，他是來吃烤鴨的。」
「解釋一下，什麼叫專業？這就是專業！，其他人走紅毯，他在拿外賣。」
「大家先別笑，我也想知道，燕京還有什麼？」
「他這個鬍子是幾天都沒剃了？」
「真的笑死，還能不能有點敬業精神！我燕京的炸醬麵都不知道嗎？」
「等會兒？我本來覺得挺有意思的，但我現在突然發現這個人在壓軸時間段，什麼情況？」
「我去，還真是的！前面是影帝，後面是明星合唱！」
人們先是笑了好大一會，然後又發現麥子善的壓軸地位，頓時不淡定了。
「這……合理嗎？」
「合理，怎麼不合理！你去他逗音看看，全都是好聽的要命的歌！我最喜歡《夜空中最亮的星》。」
「這不合理！壓軸啊！拜託！你看看能上壓軸的都是什麼地位！」
「有點不合理，是不是有關係啊？」
「我只說一句話，專輯銷量，在這個舞台上，麥子善排不進前十，你們還覺得沒問題？」
「今天我可算知道誰是麥子善了，一首藍蓮花，把我二舅騙去318！」
討論數不清，先是圍繞著拿外賣討論，同行在走紅毯，他在拿外賣！
接著討論麥子善的壓軸時間段。
不過，這一切隨著飯圈粉絲的從天而降，徹底被打散！
「我家三小隻最棒！他拿外賣是故意的！都擋住攝像機後面的三小隻了！」
「我們的三小隻就在後面！被他拿外賣擋住了！氣死我也！」
「這麼明顯的假裝你們看不出來？你瞅那個機位，你瞅那個外賣員，站哪裡不好？站在攝像機前面！」
「他還擋住我家艾弦了！」
「他還擋住我家邱野了！」
「他擋住我家肖哥哥了！」
飯圈粉絲一降臨，評論區徹底渾水一片，沒人能和飯圈粉絲過三招，全都自覺退散。
飯圈粉絲愈戰愈猛，不僅罵麥子善，還連同著敵對粉絲一起罵。
而麥子善，這會兒小心的把鴨肉，蔥絲，黃瓜條放進去，擠上甜麵醬，咬了一口。
楊笛也是一邊吃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林新月給我打電話了，她說從公司給你調專門的化妝師和設計師，正在趕來的路上，幾個小時後到，不用這個春晚自帶的。」
麥子善點點頭，「行。」
「林新月還問，要不要把你的吉他給你一起帶過來，以免節目自帶的你用起來不習慣。」
「用我的吉他。」
過了一會，吃飽喝足，洗個手。
半坐在椅子上，開始考慮彩排的事情。
以及明天晚上的真正的網絡春晚。
他出去拿外賣的時候也發現了，外面明星是真的多，有幾個電影電視明星，還都演過他喜歡的劇，他都有上去要簽名的衝動。
緊張嗎？並不。
激動嗎？也還行。
倒不如說，此刻還挺自信。
一種打動觀眾的自信。
他閉上眼睛，回想起魯河所說的那句話。
「心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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