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思過崖上
岳不群再次勉勵了一番令狐沖，便讓他退下了。
第二日一早，令狐沖拜別了師父、師娘，帶了一柄長劍，自行到了玉女峰絕頂的一個危崖之上。
危崖上有個山洞，是華山派歷代弟子犯規後囚禁受罰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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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更無一株樹木，除一個山洞外，一無所有。
華山本來草木清華，景色極幽，這危崖卻是例外，自來相傳是玉女髮釵上的一顆珍珠。
當年華山派的祖師以此危崖為懲罰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處無草無木，無蟲無鳥。
受罰的弟子在面壁思過之時，不致為外物所擾，心有旁騖。
令狐衝進得山洞，見地下有塊光溜溜的大石，不禁暗暗想到：「數百年來，我華山派不知道有多少前輩曾在這裡坐過，以致這塊大石竟坐得這等滑溜。」
伸手拍了拍大石，忍不住說道：「石頭啊石頭，你寂寞了多年，今日令狐沖又來和你相伴了。」
坐上大石，雙眼離開石壁不過尺許，只見石壁左側刻著「風清揚」三個大字，是以利器所刻，筆劃蒼勁，深有半寸。
便猜測這位風清揚前輩，是曾被罰在這裡面壁的，「清」字輩太師伯或是太師叔。
轉瞬間，令狐沖腦海中又湧現出許多師父、師娘疼愛自己的情景。
他從小便沒了父母，全蒙師父和師娘撫養長大，對待自己更是猶如親生愛子一般。
而他作為華山派的掌門大弟子，入門固然最早，武功亦非同輩師弟所能及。
從師父欲傳自己紫霞神功來看，若無意外，他日勢必要承受師父衣缽，執掌華山一派。
師父、師娘如此待他，師門厚恩，實難相報！
便是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願！
只是他天性放蕩不羈，不光未能為他們分憂，反而經常惹得師父、師娘生氣，有負他二位的期望。
此後須得痛改前非才是，否則太對不起師父、師娘的厚愛，還有小師妹的信任。
心中感到之餘，也在暗暗警醒，卻是不能像先前那般行事了。
「師父此次罰我上思過崖面壁，也是想讓我刻苦修煉，尤其是內功修行！」
令狐衝心下一狠，便開始認真修煉起內功來，直到閉目修煉了大半個時辰，方才站起來鬆散片刻。
在思過崖上吹吹冷風，稍作休息後，又回到石洞，繼續修煉內功。
洞外天光映射進來，朦朦朧朧間令狐沖身上竟似真多出來一絲穩重。
……
華山，天琴峽，寧中則秀眉微蹙，看著岳不群道：「師兄，真的要讓沖兒在思過崖上面壁一年嗎？」
岳不群負手而立，面容有些嚴肅，微微嘆了口氣：「師妹，沖兒他生性灑脫，卻少了幾分沉穩。我這也是為了磨磨他的性子，否則他以後如何能執掌華山一派？」
「若是能收斂心性，以他的天賦，必成大器。至於是否面壁一年……且先看他表現吧。」
寧中則還是有些擔憂，她輕咬嘴唇道：「眼看就要入冬，思過崖上又一無所有，我主要還是擔心沖兒的身體。」
「思過崖上寒風凜冽，條件艱苦，沖兒自幼，如何受得了這般苦楚？」
「按照華山派規矩，門人在思過崖上面壁之時戒葷茹素，若只是青菜、豆腐這些吃食，時間長了，沖兒怎麼受得了啊？」
岳不群聽了寧中則的話，忍不住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你可太小看六猴兒和珊兒他們了。他們與沖兒感情深厚，又豈會讓沖兒受苦？說不得……還會捎帶一些酒上去呢。」
寧中則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師兄，你是說他們……你早知道他們會這麼做了？」
岳不群微微頷首：「那是自然，只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你都疼愛沖兒，我這個當師父的又豈能差了？沖兒雖有過錯，但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又何嘗不希望他能早日成才？」
說到這裡，岳不群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華山派如今危機四伏，外有強敵環伺，內部也是隱患重重，有些事情不得不早做打算啊！」
有些機會，岳不群可是只給一次。
希望令狐沖能把握住這次機會吧，若他還和以前一樣，恐怕也只能另選掌門繼承人了。
他岳不群一個人，也不是不能撐起整個華山派！
沉默片刻，岳不群轉頭看向寧中則，問道：「對了，師妹，你易筋鍛骨篇修煉的如何了？」
寧中則微微低頭，神色有些黯然：「還只是剛入門呢，正要好好修煉呢。師兄，這易筋鍛骨篇博大精深，我總覺得難以領悟其中精髓。」
岳不群輕輕拍了拍寧中則的肩膀，安慰道：「師妹莫急，修煉之道，本就艱難。」
「這易筋鍛骨篇畢竟源自於九陰真經，更是不能著急，需要慢慢領悟。你天資比我高，只要持之以恆，必有所成！」
令狐沖不需要擔憂，寧中則很快便投入到易筋鍛骨篇的修煉中。
岳不群自然也開始專注修煉混元功、混元掌和希夷劍法。
前者作為紫霞神功的補充，一旦大成，足以再次提升一些內力修為。
後者則是因為劍法融合的條件，就是要將眾多劍法一一修煉到圓滿境界。
而屬性面板上的劍法數量，在岳不群看來遠遠不夠，他自然便將目標對準了思過崖上的五嶽劍法。
若是令狐沖不夠給力，等他將屬性面板上各種劍法盡數修煉圓滿，便要親自去找出五嶽劍法了！
此時，思過崖上，正如岳不群所料，岳靈珊如靈動的飛燕般，輕盈地踏上思過崖。
她手中穩穩地提著食盒，臉上洋溢著興奮與期待，清脆的聲音在崖間迴蕩：「大師兄，大師兄，我給你帶飯菜來了，還有一壺酒哦！」
崖洞內，令狐沖正沉浸在劍法的修煉中，聽到岳靈珊的呼喊，眼睛瞬間一亮，頓時喜上眉梢。
當即放下手中長劍，一聲長嘯，倒縱出洞，在半空輕輕巧巧一個轉身，向前縱出，落下地來。
穩穩站定腳步，雙足剛好踏在危崖邊上，與崖緣相距只不過兩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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