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在高考前一晚

  第1章 重生在高考前一晚

  「淦！誰他媽重生會重生到高考前一晚啊？！！」

  馮青陽破防了，或者是無能狂怒。

  作為前高考縣狀元……唔，前世高考縣狀元，馮青陽沒有想到，重生後他會親手把自己考入藍翔。

  三次模考，663、672、668，年級第一，縣第一。

  「馮青陽這次考好了，清北有望。」

  「最差也是個C9，看他發揮。」

  「要相信青陽，高考對於他來說，沒啥挑戰。」

  在同學、老師、校長以及父母的殷切期盼中，馮青陽在考場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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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言秋日勝春朝……上一句是啥來著？」

  「開篇第一句就是髒話……表達了作者怎樣的思想感情？」

  「我他媽哪知道這是什麼手？！重生是妙手，重生到高考考場是俗手，老子都他媽忘啦是本手！」

  抓耳撓腮啊！

  咬牙切齒啊！

  煎熬啊！

  馮青陽發誓，高考這兩天是他人生中最漫長的兩天，比他上輩子三十五年的人生都要漫長。

  成績下來了，語文84、英語125、數學和理綜加起來96，總分305。

  同學有安慰的，有不理解的，有幸災樂禍的。

  老師震驚了，從985到藍翔，天之驕子為何跌落雲間，背後的原因是什麼，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老媽此刻不在乎高考成績，已經開始擔心兒子的心理健康了。

  外界亂了套，孰不知當事人很淡定，高考成績好像與他無關似的，馮青陽很快調整了心態，不就是大學麼，老子上輩子已經讀過了，沒有遺憾。

  「有比高考成績更重要的事！」他在臥室中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

  「今天是2011年6月27號……」

  「奪舍雷布斯，創辦小米？不行不行，已經晚了，再過兩個月，一代耍猴大師就帶著小米1登上舞台，他要1999交朋友。」

  「共享單車？不行，時機未到，智能機才剛開始普及，4G還沒來。」

  「社區團購？也不行，千團大戰今年進行的如火如荼，百億融資煙消雲散，普通人根本進不了場。」

  「還有什麼……」

  突然他靈光一閃，眼睛裡爆發出明亮色彩。

  「米蛤游！投資米蛤游！」

  今年夏天，有3名熱愛二次元文化的年輕人，喊出了「技術宅拯救世界」的口號，米蛤游工作室誕生了。

  草創初期申請的10萬元無息貸款，很快就被他們花光，於是他們開始四處尋求融資。

  而當下二次元文化並非市場主流，米蛤游多次被資本拒之門外。

  幾番波折之後，今年年底，一個叫斯凱網絡的股東，給他們投了100萬，拿了15%的股份。

  這是米蛤遊歷史上唯一一次融資，3名年輕人拿著這100萬，於2012年2月，正式成立米蛤游公司。

  接下來就是喜聞樂見的感嘆命運的時刻了。

  短短几年，二次元文化在國內開花結果，米蛤游瘋狂收割二次元市場，原廚無處不在，一聲「啟動」成為無數宅男街頭暗號。

  在國際市場，米哈游一樣殺瘋了。

  憑藉著恐怖的營收能力，公司市值很快超過2000億，成為了繼企鵝、豬廠後，國內第三大遊戲公司。

  而當初那15%的股份，如今已價值300億。

  眾多資本悔得腸子都青了，為什麼當初要將米蛤游拒之門外。

  同時也有無數普通人扼腕嘆息，如果當初自己知道這個事，砸鍋賣鐵也要給米蛤游送去這100萬。

  馮青陽以拳擊掌，興奮不已，他要在今年年底前，把握住米蛤游這次融資的機會。

  這是一個普通人夠得著的機會！

  「還有6個月的時間，我必須掙夠100萬！」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諾基亞響起鈴聲。

  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寶寶。

  電話接通。

  「青陽，我們該聊聊了。」

  「你說。」

  「來我家說吧。」

  「就在電話里說吧。」

  「我爸媽不在家。」

  「我現在過去。」

  掛斷電話，他默默把備註改了，把「寶寶」改成了「孫嘉茵」，隨後出門。

  計程車上。

  安靜。

  「師傅你相信愛情嗎？」馮青陽突然開口說。

  「吐車上二百啊。」司機扶了扶後視鏡，眼神警惕。

  「得嘞。」馮青陽閉嘴。

  孫嘉茵是他女朋友，學習一般，但很漂亮。

  當漂亮女生向你發起進攻時，很難有人會保持冷靜，何況彼時的馮青陽還在讀高二，擁有這個世界最硬的東西，答應孫嘉茵的追求，順理成章。

  按照原有軌跡，馮青陽高考發揮穩定，順利進入了一所985名校。

  畢業以後，兩人直接結婚了，外人很羨慕他們從校服到婚紗的愛情。

  只有馮青陽自己知道，他們的婚姻並不幸福，至於愛情，只是他單方面認為擁有過吧。

  今天這通電話，是他這輩子高考失利後，才出現的，但他可以猜到孫嘉茵的用意，她肯定要分手的，畢竟兩人曾經走過十年的婚姻，他太了解這位枕邊人了。

  她，包括她的父母，這一家人，滿腦子只有四個字：階級躍遷。

  她走的每一步，都伴有強烈的目的性。

  接近馮青陽，是看中了他潛力股，從高中學生時代開始培養感情，好控制。而且馮青陽長得很帥，也算是個添頭。

  她報考金融專業，也是擠破頭想進入金融圈層，成為社會精英。

  後來她發現金融業不是普通人的遊戲，她這個金融底層每月工資不到5000，於是就夢想著一朝暴富，偷偷拿馮青陽多年的存款去炒股，結果賠得一乾二淨。

  氣得馮青陽手發抖。

  即使他的收入在同齡人中還算不錯，也無法跟上孫嘉茵物慾膨脹的速度。

  回到家中，對話永遠都是冷冰冰的。

  「馮青陽，讓你競爭經理崗，你自己得上心，該送禮就送禮，該彎腰就彎腰，該請喝酒就喝酒，這個錢不能省。」

  「馮青陽，怎麼你今年的年終獎只有五萬，都不夠我一個月學費的。我剛報了金融課，學費一個月七萬，一共三個月，你以為這個金融課只是學知識？我去那裡是結識人脈的！」

  「馮青陽，每天加班到12點就受不了了？不要喊累，也不要喊苦，更不要跟我訴委屈，普通人想跨越階級，就必須付出代價。」

  從來沒有關心和溫暖，這種窒息感讓馮青陽喘不過氣，每天下班不敢回家，車停在地下車庫裡，他坐在車裡，獨享片刻的寧靜，才感覺到自己真切的活著。

  十年的婚姻終究破裂了，就是不知道離婚以後，她是否實現了那個階級跨越的夢。

  「反倒是我要階級跨越了，這事鬧的。」馮青陽身為重生者，很有覺悟，「不過這輩子就不帶你玩了。」

  此時車租車停在一個老舊小區門口。

  眼看著馮青陽下車，計程車司機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搖下車窗，說道：「年輕人，聽過來人一句勸，什麼愛情不愛情的，那玩意又不頂飯吃，聰明人都搞錢去了！」

  接著他長長嘆氣，吐出肺中的煙霧，彈飛菸頭，掛擋，走人。

  馮青陽哈哈一笑，司機大哥領先版本至少十年。

  「篤篤篤。」馮青陽上樓敲門。

  房門打開，少女俏生生地出現在馮青陽眼前。

  一頭黑色秀髮簡單紮成馬尾，卡哇伊的小熊半袖，領口處漂亮的鎖骨清晰可見。灰色居家短褲不長不短，露出修長雙腿，白色拖鞋裡裝著一雙晶瑩的腳丫。

  白月光為什麼是白月光，因為她真的很美好。

  「進來吧。」孫嘉茵轉身進了客廳。

  馮青陽找了一雙拖鞋，跟著進去。

  房子是老房子，裝修是老式裝修，客廳面積不大，採光倒是不錯，他很熟悉這裡的布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絲毫沒有見外，畢竟現在名義上，兩人還是男女朋友。

  孫嘉茵有些意外地看著馮青陽，每次他來，她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拘謹，今天馮青陽身上由內而外的放鬆感，是她不曾見過的。

  這是高考落榜該有的樣子？

  「喝點什麼？」她說道。

  「不喝了，你要說什麼，現在就說吧。」馮青陽直接道。

  孫嘉茵再次詫異，談話的節奏似乎落在馮青陽那邊了，這種細節上的變化，她察覺到了，但沒在意。兩人談戀愛這兩年，馮青陽都被她拿捏死死的。

  「那我就直說了，你從明天開始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哪裡也不許去，每天看書複習15個小時以上，為了我們的未來，你現在不能休息，如果明年高考再落榜，那我們的關係可就危險了。」孫嘉茵俯視著馮青陽。

  馮青陽由衷地笑了出來，對味兒了！

  沒有問他為什麼沒考好，也沒有問他有什麼想法，更沒有安慰和鼓勵。有的是命令、控制與威脅。

  「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打算復讀。」馮青陽說。

  這其實挺蛋疼的，當所有人都覺得你行的時候，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是真的不行！再復讀一年去高考？沒有那個實力知道吧！

  而且也沒有必要，抓緊搞錢，別錯過風口才是正解。

  「你說什麼胡話？」孫嘉茵挑動著眉毛。

  馮青陽微笑，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孫嘉茵突然有些不安，今天面對馮青陽，那種拿捏感消失了，不過她現在完全被話題本身牽走了注意力。

  馮青陽305分去讀野雞大學嗎？這樣的人，以後能有什麼出息？還有什麼資格做她的男朋友？

  她仔細審視著馮青陽，語氣嚴肅：「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清醒點。」

  「這是我人生中最清醒的時刻。」馮青陽點點頭。

  孫嘉茵氣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我為我人生做的所有決定負責。」馮青陽強調。

  孫嘉茵一時語塞。

  她拿起杯子喝口水，腦中瘋狂運轉，然後「砰」地一聲，把杯子砸在茶几上，水灑的到處都是。

  「馮青陽你瘋了嗎？你到底怎麼了？去上垃圾大學是你為自己人生負責嗎？你以後要自甘墮落了嗎？」

  「你知不知道上個好大學意味著什麼？你記住，你不是去學知識了，你在大學裡是積累人脈！人脈就意味著圈層！意味著人上人！這是我們普通人跨越階級唯一道路！」

  「你不要那麼自私，你要為我考慮啊！如果你甘願做個野雞大學學生，畢了業你充其量是個社會最底層，那樣的話，不如我們現在就分手！」

  馮青陽深吸一口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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