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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新鴛鴦蝴蝶派

  第37章 新鴛鴦蝴蝶派

  王子虛有點驚訝:「他那樣知名的暢銷書作者,那麼有錢,也會在乎一個虛職?」

  林峰說:「我老師也是這樣想的。雖說是個虛職,但多少也需要組織一些活動,他那樣肯定主持不了大局。但是他就是跟我槓上了,非要爭這口氣。」

  王子虛點頭表示理解。他見識過沈清風的心胸。他那樣眼高於頂的人,肯定不可能甘心屈居於林峰之下——他會覺得自己名聲那麼大,憑什麼呢?

  王子虛說:「能不能跟他溝通一下呢?」

  林峰說:「溝通過很多次了,但每次都被他陰陽怪氣一頓,反而誤解搞得越來越深了。然後也有一些事,他總覺得我們是在拉幫結派排擠他,所以他反過來拉幫結派排擠我。算了,這都是狗屁倒灶的事,沒法說。」

  王子虛搖了搖頭,道:「做人嘛,但求問心無愧就行。該你拿的還是要爭取,不然別人以為你軟弱。」

  林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得挺對。不過放心,我也是有脾氣的。他要是做得過分了,我不會坐以待斃,我肯定要跟他斗。」

  王子虛轉頭看他的眼睛,發現他眼底不平意,顯然胸中有塊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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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風是個過於強大的敵人,光女粉絲一人一口唾沫,都足夠把他們兩隻石獅子給淹了。王子虛想不出該怎麼跟沈清風斗。

  而且話說回來,現在王子虛自己勸人好勸,三言兩語能說得既解氣又合理,但是落到自己頭上,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連他們單位里比他小十歲的女同事擠兌他,他都只能半天憋出一句人生經驗來。他能怎麼辦。笑死。中年男人慫得一無是處。

  林峰把菸頭扔在花壇里,接下來一句話有點峰迴路轉的意思:

  「我今天晚上叫你出來,本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發表過文章,如果你發表過,我可以把你推薦進我們作協。」

  林峰這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王子虛胸口發熱:

  「我可以嗎?」

  「你可以的。」林峰說,「我們西河作協今年本來就有發展新會員的計劃,我們還正愁沒有發展對象呢。」

  「要發表多少文字,才能跨過作協的門檻?」

  林峰說:「如果是網絡文學,發表滿30萬字以上。如果是嚴肅文學,登上紙媒的,只要滿10萬就行。要是能發表到國內一流期刊,比如《九月》《獲得》,哪怕只要你發一篇,我們都八抬大轎把伱請進來。」

  王子虛喘了兩口氣,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


  如果發表文曖腳本算發表作品的話,他的確已經發表了不少作品了。

  可是他該怎麼介紹自己的作品?看,這些腳本,都是我的作品。別人問,那你發表在哪?讀者是誰?他說,語療員代替我發表,讀者就是那些購買力比多的用戶。我們這是文學代購生意。

  那對方十有八九會瞪著眼睛吐槽:我看你不是代購,你是代工吧!

  每個作品都像作者的兒子。唯有文曖,那是王子虛的私生子。得藏著。

  不是因為他寫得不好。他感覺自己寫得太好,但是動機不純,從源頭上就開始歪了。論俗,比新鴛鴦蝴蝶派還要媚俗。他應該算是新新鴛鴦蝴蝶派,力比多強化版。

  如果掏出來,他估計林峰會瞪大雙眼,捧著他的腳本直哆嗦,大聲喊著「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他不能暴露。他怕跟林峰連朋友都沒得做。

  拿不出手。實在拿不出手。

  王子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我……只寫過一些短篇,給《獲得》和《九月》都投過,但是杳無音信。」

  林峰笑了:「那不是很正常嗎?能夠在《九月》和《獲得》上面登作品,那是多少作家朋友的夢想啊!可是能夠實現的有幾人?

  「我認識的人里,也就只有寧春宴寧才女在《九月》上面登過文章,除此之外,還有誰?你作為一個新手,登不了是很正常的。你挑戰的對象選錯了。」

  王子虛說:「是啊,但還是很慚愧。至今沒發表過任何作品。」

  林峰又問:「你投過別的雜誌沒?投過《西河文藝》沒?」

  王子虛更不好意思了:「投過。」

  林峰問:「沒回音?如果寫得不錯,他們應該會退稿回信的啊?」

  王子虛說:「別說回信了,連退稿都沒有。」

  林峰皺起眉,想了些事,說:「那你把小說給我看看,我幫你改改,看看為什麼沒有給你登。」

  王子虛十分感激:「謝謝你。」

  林峰笑了:「那有什麼?你應該走文學這條路,你適合。我直覺告訴我你適合。」

  王子虛沒有隨身攜帶手稿的習慣,兩人約好過幾天再見一面,到時候兩人再一起參閱一下原稿。

  「我妻子見過你,他跟我描述的你,很不接地氣,見了面才感覺,反差很大。」離別時,王子虛由衷地說。

  林峰一愣,笑道:「是嗎?弟妹是什麼時候見到我的?」

  王子虛說:「我妻子在花店,你記得嗎?她說她跟你聊過。她比我矮半個頭,長發,長得很漂亮。」


  林峰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嘶」地吸氣,道:「我最近沒去過花店啊?是什麼時候的事?」

  王子虛說:「就最近。」

  「你妻子在哪裡的花店工作?」

  王子虛指了指前方,道:「就廣場轉角的那家。」

  林峰點點頭,說,我最近老為了作協的事情頭疼,又喜歡到處逛,可能什麼時候去過說不定,可惜沒印象了。

  王子虛說沒事。

  回到家裡,家裡黑黢黢的,妻子坐在沙發上,手機的瑩瑩光芒只照出她的頭顱,襯得屋裡鬼氣森森。

  王子虛把燈打開,說:「怎麼不開燈?這樣不傷眼睛嗎?」

  「老公——」妻子淚眼蒙蒙地抬起頭。

  「怎麼了?」

  「我同事今天跟我說——」妻子可憐巴巴地說,「我們還是要買一台車子,懷著孕,經常要去醫院檢查,老是搭網約車不方便,而且現在好多網約車不載孕婦。」

  王子虛嘆了口氣:「那當然,你想想,早中期還好,等到臨盆之前,你要是不在醫院,要緊急開車送你去醫院,沒有車可怎麼行?我早說要買一台車了。你想買什麼牌子的?」

  妻子說:「我想買保時捷。」

  王子虛說:「你瘋啦?」

  ……

  尊貴的保時捷車主寧春宴正心滿意足地躺在自家床上,她剛才很宣洩,很痛快,所有壓力都沒有了。看向窗外,不知不覺間已經天黑。

  她打開燈,坐到電腦前,打算把先前一直拖著沒有完成的論文完成,這時群聊彈出一個對話框,她不由自主點了進去。在寫論文的時候,任何事情的優先級都可以比論文高。

  這是一個文學群。群里有許多大佬,也有許多新秀。她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邀請進來的了,總之文學界有什麼風吹草動,這個群總有第一手消息。

  她剛打開群,就看到一個群友歇斯底里的控訴:

  「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居然這麼黃!程醒你到底在想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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