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賺錢的煩惱
第2章 2.賺錢的煩惱
「走開走開！一身狗味。」
許慶凡嫌棄的踢開三條圍上來的土狗，跟在老爸身後回到他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大院的格局有點像學校的教學樓，一層樓里居住著十幾戶人家，擁擠是難免的，但卻比鋼筋水泥的高樓更有煙火氣。
伸縮式的鐵閘門、復古的小正方形瓷磚，一間小五十平米的屋子寄存著許慶凡童年所有的回憶。
因為左鄰右舍都認識的緣故，住在蓮花大院的人都習慣了白天不鎖門，即便是要短暫出去一趟，也只是把最外面的鐵閘門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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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叔好趙阿姨好.」
一路上來，許慶凡挨個給認識的街坊鄰居問好，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同在一個大院生活了這麼多年，狗屁倒灶的事情基本上沒遇到過。
路過夏小小家時，對方已經吹著電風扇正專心致志的看著粵語版的數碼寶貝了。
說起來這部動漫還是許慶凡帶她入的坑。
上周許慶凡難得在電視裡找到了部自己感興趣的動漫，誰知許爸一把將遙控器奪過，調到了他每日必看的新聞聯播，並美其名曰幫他拓寬眼界。
許慶凡想著也就三十分鐘，等就等吧，結果新聞聯播一結束，隔壁屋傳來的一句『生仔未必就系福』又把許媽吸引了過來。
遙控器就這麼在父母兩人間左手倒右手。
本著上別處看也是看原則，許慶凡果斷跑到了夏小小家，武力搶奪了她的遙控器看起了數碼寶貝。
夏小小又哭又鬧，但奈何家長總是愛偏袒上門做客的小孩，於是她只能委屈巴巴的陪著許慶凡看數碼寶貝。
儘管這部動漫也很好看，但許慶凡必須為搶她遙控器的行為道歉！夏小小是這麼認為的，因此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給過許慶凡好臉色。
「媽！」
「過來幫我拿一下那個。」廚房裡傳來老媽的聲音。
許慶凡早已習慣了老媽謎語人的行為，他走到廚房門口問道：「拿什麼？」
「那個.去把拖把拿來，拖一下這裡。」老媽指著地上的一灘水跡說道。
「哦。」
一家三口在小餐桌里吃過晚飯後，又匆匆忙忙的忙碌去了。
許爸早年入伍，當了幾年汽車兵退伍後回到家鄉的工廠當司機。
沒過幾年趕上下崗潮，許爸許媽雙雙失業，兩人只好響應國家號召靈活就業。
許爸拿著下崗給的補償金買了一輛摩托車接客，許媽則定做了個小推車專賣糖水和田螺。
一家人就這麼不好不壞的過著。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老實本分的過了幾年後，許爸在一次載客時碰到了一位客人不小心把腳伸進了車輪。
本就是非法載客，又趕上那段時間全面禁摩，非但賠了傷者一大筆錢，摩托車被沒收了，許爸也被關了半個多月。
後來還是夏小小家拉了一把，許家才能從這個泥潭裡掙扎出來。
因此兩家人的關係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也都非常樂意親上加親。
距離那場事故發生還有好幾年。
「救贖之道，就在其中。」許慶凡看著自己手中的球隊分析小冊子心想。
因為國家隊第一次入圍，那年的世界盃非常火熱，許慶凡幫他媽送外賣時沒少聽客人吹水。
很多事情許慶凡都記不得了，但什麼黑哨、棒子，因為聽得太多了，所以時至今日還是印象深刻。
2002年的體彩推出了不少玩法，除了常規的買勝負、比分，還有最簡單粗暴的16強大比拼和8強、4強競猜。
十六強大比拼，16場比賽：八分之一決賽8場，四分之一決賽4場，半決賽2場，決賽2場，猜勝負平，如果全部猜中就能獲得一等獎，兩塊錢搏兩百萬。
不過稍微學過點高中數學的都知道這個概率有多低，1/3的16次方，小數點後一長串的0就能徹底打消你的熱情。
8強競猜則要簡單得多，32支隊伍里找出能進八強的，但加上一系列的限制條件，中獎概率同樣低得令人髮指。
許慶凡記得那年投注的累計金額高達一個多億，但全國居然沒有一個人中獎，當然，重來一次他也中不了，誰讓他啥都沒記住，就記著個棒子了。
決賽是桑巴打德邦，這個許慶凡也記得。
但第三名是誰他是真記不起了。
許慶凡的目標是四強彩，儘管第三名他不記得了，但根據已有信息，他用排除法一個個排除後，目標從28縮減到了7。
為什麼是28而不是29？很顯然，國足被他第一時間排除了。
其實許慶凡的排除法也很簡單，首先是根據小組前二出線排除一批，其次那年四強好像沒聽說有什麼黑馬，那第三名的隊伍只能定在一二檔球隊之中，一番搗鼓，最終確定了這份價值千金的名單。
當年陳刀仔用二十塊贏到三千七百萬，我許慶凡用一百塊贏到兩百萬，不是問題！
自打知道今年是02年起，許慶凡便鍥而不捨的每天偷拿他媽十塊錢，算上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不多不少，正好湊夠一百塊。
許爸許媽都沒有每天記帳的習慣，每天賺到的錢直接鎖在房間衣櫃，積夠一個月存銀行，正好方便了許慶凡撅起起步資金。
買彩票可以自己去，小縣城零幾年的規章制度十分鬆懈，不缺乏指使自家娃去買煙買彩票的家長，運氣好時還能得到一角、五毛的跑腿費。
但要是真中獎了，即便父母再高興，一頓毒打是免不了的。
6歲就敢偷家裡錢去買彩票，長大了是不是敢把家裡房子賣了拿去賭！
許慶凡都已經能想像的到，父母到時候強壓嘴角拿著衣架抽他時要說的話了。
「誒，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屋內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