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現在不是了
第115章 現在不是了
病房內。
陳默剛醒來，便感覺到了房間內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草藥味。
這讓他的意識也清醒了一些。
陳默也想起來了，他在離開了那家賣盆栽的店後，便打車回到了醫院。
剛下車。
劇烈的疼痛感就緊接著襲來，讓他的思緒都變得有些混亂起來。
不過陳默依舊依靠著本能，咬著牙走回了病房，隨後便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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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了，只有幾縷慘澹的月光。
「你昏迷的時候，我幫你簡單檢查了一下。」
「三階梯療法的止痛藥估計還能奏效，還沒到下一階段的地步。」
「這些中藥你喝了吧，有防止體重快速下降的效果。」
「伱也得多吃點東西了，你知道你這段時間瘦了很多嗎？」
孫盧澤在陳默醒來後，緩緩說道。
陳默點頭說了聲「謝謝」後。
將蓋在那碗中藥上的盤子掀開。
端起了中藥就喝了起來。
在入口的一瞬間。
陳默就感覺到了苦澀和反胃的感覺不斷翻滾了起來。
但這點苦對現在的他來講完全不算什麼。
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將碗中的中藥喝了個精光。
孫盧澤將碗收了起來：「你現在不能下床。」
「你應該也能感覺到手腳有些發麻吧？」
「最好閉著眼睛睡覺。」
「睡不著你也在床上待著，過兩個小時我來指導你服用止痛藥。」
說完。
孫盧澤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剛將房門帶上。
隨後便看見了一個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神情慌亂的女孩。
孫盧澤很快就認出了對方。
就是那天來找他，自稱是陳默姐姐的女孩。
後來他還從自己女兒口中，偶然間了解到了陳依依還是一位歌手，以及陳默曾經是她弟弟的那些事。
這一次和上次有些不同。
孫盧澤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氣色遠沒有上次那麼好。
妝容也不像上次那樣精緻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很多。
陳依依在看見孫盧澤後，眼睛都明亮了幾分。
她在完成了第二場演唱會後，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陳默。
這讓陳依依也意識到，自己有好些天都沒有看見陳默了。
她知道自己去見陳默，結局可能也只會像之前很多次那樣。
可陳依依忍不住。
她擔心陳默現在的身體狀況，擔心她來不及湊齊醫藥費了。
於是陳依依還是開車來到了陳默曾經居住的小區。
可她發現。
陳默已經搬走了。
這讓陳依依更慌了，她找了好多地方。
最後想到了醫院。
她覺得陳默的主治醫生孫盧澤應該知道些什麼。
「孫醫生，你知道陳默現在在哪裡嗎？」
陳依依神情焦急，眼中帶著淚光。
孫盧澤陷入了猶豫。
他一時半會不知道，是告訴陳依依好，還是不告訴的好。
陳依依察覺到了這一點，她立即說道：「求你了孫醫生，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弟弟講。」
「我現在在給他籌治病的錢，我希望他不要放棄，要好好活著。」
「只要還活著，就一定會有辦法！」
孫盧澤聞言一愣，在糾結了片刻後，還是指了指身後的病房，隨後便離開了。
陳依依在來到門前時，她反而有些猶豫了。
不過在深呼吸一口後。
她還是推門而入。
當陳依依聞見房間內還沒有散去的中藥味時。
不知怎麼，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將手上提著的一份包裹緩緩拆開，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
裡邊的保溫盒裡裝著金黃色的面球，上面撒著細綿的糖霜。
糖霜撒了很多。
把整個油炸甜甜圈的外皮都給包裹住了。
這是陳依依知道的，陳默最喜歡的小吃。
之前很多次，她耍小性子惹陳默生氣了，又想要讓陳默陪自己練琴，就會買這種撒上了很多糖霜的甜甜圈給陳默。
無一例外。
陳默每次都會不再有情緒，繼續陪著她練琴。
但陳依依完全不覺得，這次還能奏效。
她也並不覺得，自己對陳默造成的傷害，是這幾個甜甜圈就能修補的。
陳依依覺得，陳默肯定會將碗打翻在地上，然後讓她趕緊滾出去吧.
陳默看了一眼保溫盒。
有很多回憶都在此刻被牽動起來，但又緊接著很快破碎。
陳默有些沒有力氣，他的聲音很低：「演唱會的事我聽人說了。」
「完全沒有必要。」
「先不說以我現在的病情，任何治療都沒有用了。」
「而且就算有用，我也不會去治了。」
「我早活夠了，只不過還有幾件事情沒有做完而已。」
「你來找我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我也說的很明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嗎？」
陳依依原本還因為陳默這次居然和她說了這麼多話，而感受到了一股綿綿不息的暖意。
可在聽陳默說完後。
她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不斷落了下來。
陳依依的聲線顫得不成樣子：「陳默你不要說這種話，肯定會有轉機的」
「姐姐求你了，不要放棄好不好」
「只要你願意治療，姐姐以後永遠也不來煩你了也行.」
陳默在發現自從身體惡化的速度加快，從孫盧澤那裡得知了沒幾天可活了之後。
他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有很多話。
陳默發現自己都說不出口，或者說有很多事都看淡了。
他平靜道：「陳依依，你難道忘了嗎？」
「我們早就不是家人了，無論是從任何層面。」
「我的病危通知書上，你都簽不了字。」
「所以，別來干涉我的選擇了。」
陳依依緊握床單的手指都已經泛白了，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灑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臉藏在了陰影里，看不清表情。
可抑制不住的抽泣聲，不斷傳了出來。
心口的位置傳來了鑽心的疼痛後。
陳依依徹底崩潰了，她趴在了床前：「陳默.你以前說過的」
「你以前答應過姐姐的說你都會一直陪著姐姐練琴的.」
「我們就試一試好不好肯定有希望的」
陳默的語氣依舊平靜：「那你還記得，我問過你。」
「我們一家人，是不是會一直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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