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十面埋伏
不得不說,這賓館的羊肉湯味道真不錯。
非常新鮮,味道也不算太重,吃起來剛剛好。
馬上要吃完的時候,門帘被掀開,吳老寬帶著兩個人進來,佯裝才發現他們的樣子,非常熱情的湊過來。
「兄弟幾個吃著呢。」
余秋堂指指面前桌子,「坐下一起吃點,我請客。」
「不了,不了,早上出門才吃過,現在還沒消化呢,你們吃。」
「村長這麼早來鎮上,不是專門找到我的吧?」
「那咋能呢,我這不是剛好趕上有點事情,想起了張兄弟,就說特意來看看。」
「村長真是神通廣大,我們在這裡吃東西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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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寬笑道:「神通廣大談不上,一點點人緣還是有的嘛,怎麼樣,張兄弟,昨晚可休息的還好?」
「還行,就是有點潮。」
「那倒是,我們這個地方離黃河近,比不上你們……哦,忘記問了,張兄弟是哪裡人啊?」
余秋堂看了他眼,笑問:「你猜猜看?」
「聽口音,大概是秦川那邊是吧?」
余秋堂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那個張兄弟,我昨晚和你說的事,考慮的咋樣了?」
「什麼事?」余秋堂笑著問。
吳老寬也訕訕笑笑,「張兄弟真是會開玩笑,不就是我們一起談合作的事嘛,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哦,這麼一說確實好像說過,那這個事是這樣的,我們呢,剛來到這個地方,對你們這邊情況確實不熟悉。你讓我直接拿主意,那肯定不現實對吧。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先在這裡附近看一看,多考察一下各方面的因素,然後我們再談怎麼樣。」
吳老寬聽余秋堂這樣說,面露不快,但很快又將這份不滿掩藏起來,繼續笑眯眯的說:
「是這個道理,那你們就先看吧,反正最附近的這些地方我們也都是一起的,你想看哪個都可以,不過我們既然有緣分,認識在先,還是希望張兄弟能和我們最後合作。
至於價格嘛都好說,我們一回生二回熟,肯定不會讓張兄弟吃虧的是不?」
「那當然,那當然。我能看出來村長是個爽快人。」
吳老寬也覺得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什麼,客套了幾句,帶著人離開了。
余秋堂小聲說,「看吧,他們這些人多神通廣大,基本上我們行蹤都在都在他們掌握之內。如果說白天想幹嘛,基本上不可能。」
余秋江和老秦也都點頭。
余秋江問:「堂堂,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不管幹什麼,都在他們掌控之內,稍微不注意就會暴露風險,再硬上肯定不行吧。打架我不怕,最主要的是,你就算打了,咱也找不回春生哥在哪裡呀?」
老秦點點頭。
也覺得這個問題還挺難辦。
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其實都不算什麼大問題,老秦通過這麼多年的江湖磨練,也明白了一個基礎道理,那些真正能攪動風雲,把事情搞得昏暗不明的往往都是動腦子的人。
能打有什麼用?
搞不好就成了別人的打手,淪為別人的工具。所以他對余秋堂佩服,不僅僅是因為余秋堂武力值高,更重要的是,他發現這個年輕人雖然年齡不大。可是處事果斷,腦子靈活,非常成熟穩重,就像一個已經歷經滄桑的中年人一樣。
老秦以前聽前輩說過,男人的一生,其實最關鍵的是看他成熟的早與晚。如果少年老成,那這個男人起碼在世俗的意義上會相對比較成功。
說穿了,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如何把自己放在社會這個群體裡面,並且能非常舒服的,融洽的保持下去。
很多人在年輕的時候只是愣頭青,看不清楚這個社會的基本規則,只按照自己的性子來,覺得自己就是自己,誰都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這種想法說好聽點叫理想化,不好聽那就是蠢,蠢人在這個社會是根本活不下去的,貧困潦倒日子過得舉步維艱,要麼就是失去繁衍後代的機會。
真正厲害的人,都是那些看清了社會的規則,把它當做一種客觀存在,並且能很好的利用,讓自己過得瀟瀟灑灑的人。
和平年代,沒有必要表現太多的義憤填膺,其實大家說穿了,都只是普通人。
那些埋怨別人,埋怨社會不公平的人,內心裏面也有陰暗,也有自私的一面,只是他們暫時沒有能力身居高位。
有朝一日,他們翻身當天翻身了,其實也和現在占據著更多社會資源的那些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人總是屁股決定腦袋。
沒擁有的時候,就會想著那些已經擁有的人是以不合理的方式攫取了社會資源,吃了一些時代發展的紅利,從而變富了。
但是,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痛苦。
現在改革開放了,一切經濟開始欣欣向榮,向前發展,而且以後肯定發展的比現在很好。
所以看起來這個時代的人,會比上個時代那些吃飯都吃不飽的人更加幸福,但說不定之後國家會發展的更好。
如果現在不能清晰的看清這個社會的發展規則,到頭來依然跟這個時代發展的速度,最後還是落個平庸的下場。
余秋堂看大家已經吃完畢,便過去佯裝付錢,夥計急忙說這個早餐的錢已經包在賓館費用裡面,不需要單獨再付的。
余秋堂順便向夥計打聽了這附近有什麼可以轉的地方,以及想做點煤炭生意,應該到哪裡去會更加好。
當然他主要還是問的公家,並不會特意的提到私家東西。
但夥計看起來給他說的公家狀況,但實際上卻話里行間還是說點出附近幾個村子的名字。
理由是這幾個村子都比較有特色,可以過去轉一轉,趁機了解了解這邊情況。
其實鬼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些破村子有什麼好玩,重要的還是村子裡面有什麼東西,余秋堂在其中就聽到了圓台村這個名字。
他不動聲色的大致了解了下幾個村子的情況,沒有特別的加重語氣,也沒有在某個村子上面有過多停留。基本上是每個村子分量保持一致,讓夥計也聽不出來他對哪個村子有特別青睞。
出了賓館,余秋堂三人在街道隨意轉著,他們先是去了真正的劉口煤礦,去的路上,他注意到有個人自從他們出賓館之後就一直跟著,應該是來監視他們的人。
於是,在煤炭的辦事處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們出來也不急著去下個目的地,只是在街道四處逛一逛,看一看,遇到一些特色的小吃,停下來吃一吃。整個上午其他正事都沒有做。
到了中午,他們回賓館吃了個飯,然後下午就一直在睡覺,期間有夥計過來過兩次,問他們還要不要其他的服務,都被拒絕了。
夥計每次來打聽的時候,頭伸長了朝裡面看,看到他們三個人確實都在睡覺,一臉的搞不懂,只能悻悻然離去。
很快,時間又到了下午,他們照例下樓吃下午飯,順便在櫃檯又加付了幾天的住宿費。
付錢的時候,他們見到了賓館的老闆娘,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這個女人不是特別好看,但是身材很豐腴,屬於那種能夠引起男人原始欲望的模樣。
這還是余秋堂他們住到賓館,第一次見到老闆娘。同樣,老闆娘也對他們很感興趣。
「幾位?在這裡還要住幾天啊?」
老闆娘斜斜靠著櫃檯,笑意盈盈的看著余秋堂。
眼睛帶著魅意,但又非常犀利。
只是掃過三人一眼,最後就把目光放在余秋堂身上,這也是這種開店人長期鍛鍊出來的能力。
其實,若單看三個人外在的氣場,肯定老秦要占據上風,他畢竟年齡更大,而且長期在社會上混,鍛鍊出來一副沉著穩重的氣場,遠非余秋堂這樣的樣子可以比擬。
但是,他們本來是以余秋堂為主,所以不管是在站立還是在處事交流上,都保持著余秋堂為核心的姿勢或者位置,有點經驗的人基本上都能看出來。
余秋堂笑道:「這才哪跟哪兒,我們不是昨天剛來,對這裡還是挺感興趣,接下來還要叨擾一段時間。怎麼,老闆娘不是很歡迎啊?」
「瞧您說的這話,來者都是客,怎麼會不歡迎呢?你們放心的住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別的不說,放眼整個劉口鎮,若論吃吃喝喝,我們這裡絕對是最地道的地方。
不信的話,您幾位可以出去四處打聽一下,但凡有人說我們這邊不正宗。我一分錢都不收您的。」
「不用打聽了,我們已經領略到店子裡面東西好吃,要不然我為什麼還要再加幾天呢。
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哥幾個都很喜歡安靜,不喜歡一直被叨擾,要是後面幾天,你們能不要輕易來敲我們的門就好了,一會來敲一次門,我們下午想睡個懶覺都沒有睡好。
長途跋涉到你們這個地方,沒有休息好,搞得我辦正事的心情都沒有了。」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本來就應該這樣。」
老闆娘轉身盯著夥計,「你們怎麼回事,客人喜歡安靜。你們怎麼能一趟趟跑來打擾客人,以後不許這樣,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夥計急忙說,「因為想的是貴客嘛,所以害怕我們服務不周到,所以才跑的勤了一點。我們以後一定注意,輕易不再去打擾貴客。」
「要有點眼力勁兒。不是所有的客人都一樣,你們這些傢伙跟你們說了多少遍,還是這個樣子。」
老闆娘佯裝對夥計發怒,然後又轉過來對余秋堂說,「都是我們夥計不懂事,那這樣。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三位在我們這兒所有消費全部打八折,你們看怎麼樣?」
余秋堂笑道,「不用不用,下次注意就行了。老闆娘開門做生意,也不能讓你們虧著。」
「敞亮。」
老闆娘拍拍余秋堂的胳膊,又笑著說。「對了,我聽說你們是來談生意,我剛好也認識一些這方面的人。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牽個頭。」
「是嗎?那還不錯啊。如果需要的話,我們一定勞煩老闆娘。」
「應該的,應該的,生意就是這個樣子嘛,也不瞞你說,我幫你們能撮合成生意,我也可以得點實惠。
同樣,只有你們這些外來的客人經常來我們這邊,我的店子才能開的下去是吧?生意嘛,就是都是互惠互利。」
余秋堂點頭稱是。
回到房間,夥計又給又給他們送來一份水果,然後再次感謝他們在老闆娘面前沒有繼續深究。
余秋堂當然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演戲,那他也自然會滿足他們的要求,陪著演就是了。
反正他所有的談生意都是一種幌子,只要將哥哥找出來,他們會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在此之前,一定不能露馬腳,而且顯得越江湖越好,沒有必要不得罪這邊的任何人。
打發走夥計,余秋堂立刻開始睡覺,白天所有的幌子都是為晚上服務。
按照計劃,他今天晚上要去圓台村。
昨天晚上只是在外面打了個擦邊球,今天晚上若是有必要,他要混入圓台村的煤礦裡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白日的演戲,總是有謝場的時候,如果時間拖得久了,可能會讓這些人產生懷疑,質疑他真實目的。
現在這些人對他們三個是有一部分戒心,也有一部分期待和拉攏。如果等到戒備心大於期待,那就像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地雷,他們可就危險了。
晚上十一點半,余秋堂推開後窗跳了下去。
白日裡,他已經研究清楚路線,徑直向圓台村快速趕過去。
不同於昨天輕裝試探,今天晚上他還特意將自己和余秋江的斷匕都帶在身上。
這個地方盤踞了很多亡命之徒,不能把他們當做普通村民來看待,他們就像一群垂涎三尺的獅子,隨時等待著將一切獵物撕的粉碎。
帶著短匕,萬一出現異常,他也有一個脫身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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